“这钱却是给多了的,根本无需这么多,你拿回去还给你家夫人吧,至于这宁灵可是如何安排的?”苏厌衾语气温和的说道。
“夫人收下吧,我家小姐说了,恐怕以后还要麻烦夫人了,至于宁灵小姐就暂时住在您这吧,若是可以,小姐希望您可以为她物色寻得一个好郎君。”如意毕恭毕敬的说着。
苏厌衾眨了眨眼,随即推脱了:“这如何使得,你家小姐万不可如此草率决定,我与宁灵非亲非故,不怕我为她寻一个歪瓜裂枣,无半点长处之人?”
如意笑着说道,但是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小姐说,夫人不是这般的人。若是,便是她看走眼,也是宁灵小姐的命罢了。”
苏厌衾默了默,杏眼带着一丝凝重,问道:“你家小姐有何打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宁然有托孤的感觉。
“……”如意笑了笑,带着一丝不确定:“便是这么过着而已,还能如何。”
送走了如意,苏厌衾叫来了元白,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他已经成了如玉阁的小厮。
“你最近盯着些杨家夫人宁然,尽量查一查这笔钱,来自谁的手里……”她轻轻的敲了敲红色的雕花木盒,看着某处出神。
元白领命下去,随即书珠面露怒色的走了进来,屈膝说道:“主子,乔清院那位又来了。”
苏厌衾的表情冷了,嘴角的笑意淡了淡,眸底闪过不耐烦,李若白已经是连续半个月如此了,隔三差五就喜欢往她这来。
也不做什么,每次还会带礼物,就是简单的坐着跟她聊天,趁着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就会打听关于顾辞的事情,还有两次因为她逗留的晚了,还碰见了顾辞。
心中膈应的厉害,惦记自家夫君的女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她还没有办法对付她。
“就说,我身体不适,今日不宜见客。”苏厌衾摆了摆手拒绝道,挺着大肚子去了里屋。
顾辞回府,便看见平日里言笑晏晏的女人,倦着一张脸,没精打采的撑着脸发呆。
他走过去,牵住她的手亲了亲,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苏厌衾找了舒服姿势靠着,自然的把玩着他腰间玉佩,低声打了一声招呼:“侯爷~”
“怎么今日这般无精打采的模样,肚子里那个又闹你了?”顾辞捏了捏她的翘鼻,嗓音磁性宛若笛音。
“那倒没有,就是整日里躺着,觉着有些疲懒。”苏厌衾神情恹恹,语气有气无力的感觉。
顾辞亲昵的吻了吻她的脸,深邃的眸底带着一丝宠溺:“明日便带你出去转转。”
“唔,真的吗?”苏厌衾坐直了身子,兴奋水眸的看着顾辞,自从她月份越来越大,便限制了她的出行,美名曰保护她不发什么意外。
“当然是真的。”顾辞盯着她看,见她原本无精打采的神情变得神采飞扬起来,莫名的觉得心中一阵柔软。
越是如此,便越是忍不住想要哄她展颜开心。
“那侯爷不用去处理公务了吗?”苏厌衾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星,闪烁耀眼,但还是颇为善解人意的关心了一下他的工作。
“明日已经休假,不用担心公务。”顾辞笑了笑,硬朗的眉眼宛若冰山融化,草木回春,一派春意眉梢。
苏厌衾贴过去亲了亲顾辞的脸,而后躲在他怀里撒娇,揪着他的衣襟咯咯直笑:“爷真好呀。”
第二日清早,难得平时睡得日上三竿的女人,天刚刚蒙蒙亮便醒了,在男人怀里拱来拱去不得安生,直到被擒住,惩罚的亲得喘不过气来,才老实下来。
动是不动了,便开始在顾辞耳边吹气,吹过耳畔引起一阵痒意,娇滴滴又轻飘飘的喊着:“侯爷,顾侯爷,顾辞……宝贝……”
乐此不疲。
对于好不容易可以赖一下床的打工人顾辞来说,软玉在怀,痛并快乐着。
顾辞将人抱起,压在自己身上,按住她的头,不让她作妖,语气无奈好笑:“姑奶奶,一刻钟,在歇息一刻钟便起,你安静些可否?”
苏厌衾撅了撅嘴,侧着趴在男人身上,听话的不动了,随着顾辞的呼吸上下起伏,颇觉有趣。
差不多过了没多久,顾辞护着苏厌衾坐了起来,睡眼惺忪,低头看着苏厌衾无辜的眼神,温软的嗓音浅笑着叫着:“侯爷,您醒啦~”
他亲了亲苏厌衾的樱唇,蜻蜓点水,随即低声问道:“嗯,醒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拍了拍她的背,说着:“起吧。”
苏厌衾闻言麻溜的爬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抹酡红。
顾辞失笑摇头,觉得是不是将她看太紧了。
苏厌衾经过一阵梳妆打扮,穿着仙气飘飘的裙子在顾辞身边转了一圈,然后被他按头穿了一件狐狸毛披风才肯作罢。
还交代了巧香准备好汤婆子,外面冷万不可冻着她了。
一开始苏厌衾是拒绝的,哪有人穿漂漂亮亮出去玩,还抱一个暖手宝的,但是一出门,便直呼:侯爷,英明。
寒风吹在脸上,刮着生疼,是那种干冷的感觉,逼近年关,四处游子归家,长安城里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顾辞便护着苏厌衾四处逛着,她俏生生的模样倒是吸引了大批目光,但是触及旁边黑脸的顾辞以及那大的明显的肚子,便若无其事的移开了打量的神色。
不过走了一会,苏厌衾便走累了,停在在一处茶肆,见有人在上面说书,她摇了摇顾辞的手,指了指茶肆的空位,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转着,语气弱弱的说道:“想要听书~”
“走吧。”顾辞牵着她的手,坐在茶肆,漫不经心的听着上面说的怪诞神话,一道身影从他眼前走过,随即凝神一看,真的是他!
“你待在这别动,吴云你在这守着夫人,我去去就回。”顾辞低声交代了两句,便追着那个背影跑了过去,这原本应该在皇宫的那位怎么跑出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厌衾心大点了点头,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书。
突然变感觉一道身影站在一旁,苏厌衾抬眸一看,只见一个做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面如玉冠,长得十分清秀。
但是这年轻人怎么一副看负心汉的模样看着她?
苏厌衾扯了扯嘴角,有些笑不出来,又看了一眼四周,见顾辞没在,这才打了一声招呼:“公子,你是哪位?可否让开一些,挡住妾身的视线了。”
“你……苏小姐……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那书生脸色难看,神情悲伤,语气有些激动。
苏厌衾:哦豁。
她看向书珠,笑的礼貌,眼神询问:这人是?
书珠凑近苏厌衾耳边,小声的说着:“这是袁公子,小姐曾经和他有过一段……嗯……风流往事……不过后来老爷不同意,便断了联系。”
苏厌衾表情一僵,她还有风流往事?她这个作者怎么不知道。
苏厌衾呵呵一笑,笑的尴尬,直给书珠使眼色,让她别乱说,这是什么风流往事,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但是这话被站在一旁,站得笔直的吴云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年少情深,青梅竹马,早已经是过眼云烟,你已经嫁为人妇,是我执着过去,果然是痴儿啊!哈哈。”那书生脸色哀痛,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
苏厌衾坐在板凳上上,旁边还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她的脚趾已经尴尬的在地上扣出三室两厅了。
“呵呵,这位公子,呵呵,可能你认错人了吧,我真的和你熟啊。”苏厌衾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哪知道那句话,不知道哪个点触及了他的逆鳞。
他生气的从怀里掏出一件丝帕,举在苏厌衾面前展开,言之凿凿:“当初你绣这个丝帕时,便写了李白诗仙的话‘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来表达我们两之间相思之情,你难得连这个都忘了吗!?”
苏厌衾脸都白了,心中一凉:又不是我写的,我记得个鬼啊!
刚想说话,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最不想看见的画面出现了,顾辞黑眸如鹰隼般锐利,嘴角噙着凉凉的笑意,款款走来:“倒是不知道,内子居然还有这般才华呢?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苏厌衾的笑容凝结在了嘴角:我的笑容,不是真正的开心……
第32章
“你是何人?”书生皱眉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语气不善。
顾辞嘴角扬起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丝帕拿回了自己手里,书生想要抢,一直在旁边当壁画的吴云出手了,拦住了书生。
“这是我家侯爷,那是我家夫人,还请这位公子自重。”吴云面无表情的说着,一派忠心模样。
苏厌衾:为什么没有在他说话的时候就阻止他!
“你……”书生神情黯然的看了一眼苏厌衾,便摇着头离开了。
苏厌衾笑了笑,语气尽量平静:“侯爷,刚刚做什么去了?怎的这么晚才来,妾身刚刚吓了一跳,那人妾身真的不熟……侯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完就想去拉他的袖子,然后被他躲开了,苏厌衾伸出的手僵在原地,杏眼眨了眨,出现了一圈水雾,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
顾辞看了一下帕子上,一池荷花,里面还有几对鸳鸯,加上两句聊表心意的情诗,想必随便一个傻子也能看出他们两个之前的关系吧。
他黑眸沉沉,将手上丝帕扔在桌上,面无表情,语气淡淡:“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一旁的人都拿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们,书也不听了,如芒刺背。
苏厌衾抿唇,攥紧了手指,杏眸溢出委屈的神色:“侯爷,一定要这里给妾身难堪吗?”
顾辞听了这话,又看了四周,皱起的眉头,痕迹更深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苏厌衾提着裙子追了上去,趁机牵住了顾辞的手,然后下一秒就被他用巧劲挣脱开了,那冰凉的眼神,与平时温柔小意的模样,大不一样。
两次毫不留情的拒绝,一时间,苏厌衾便委屈上头了,红了眼眶:“侯爷,执意生气,都不听妾身解释了是吗?”
顾辞脚步一顿,语气冷漠讽刺:“解释什么?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刚刚茶肆我问你几句,你便觉得难堪了?那你与别的男子私会,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苏厌衾瞬间就炸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晶莹剔透,嗓音哽咽委屈:“妾身明明在等侯爷,您作甚这么说?我与他不过是年少的不谙世事时的懵懂,若要说这些,侯爷那院里娶进来的那两位,又是何意?妾身可这般说过您吗?行,侯爷若真的觉得妾身与旁人有私情,那便觉着吧,是想要休了妾身还是要如何,都随您。”
越说越委屈,说完,苏厌衾便抹了一把眼泪,脚步加快,直接越过顾辞身边,往侯府走了过去。
听见她的哭腔,顾辞便觉得心中一颤,有些后悔了,但是那丝帕上历历在目的鸳鸯,以及她负气说的休书的话,让他拉不下面子去哄她。
任由她的背影越来越远,也没有追上去。
顾辞回了侯府,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去,平日里都是直接往如玉阁去的,不过是犹豫了一瞬,便看见了焦急走来的清乔院丫鬟翠珠。
“奴婢参见侯爷。”她像是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面露喜色。
顾辞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何事?”
“请您移步清乔院,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翠珠喏喏的说道。
顾辞带着吴云,没有怀疑,抬脚往清乔院方向走了过去。
如玉阁的苏厌衾,早就没了与顾辞争吵时的委屈,如花似玉的脸上没了伤心的模样,带着几抹悠然的神色,将手里的帕子拿剪子剪成了粉末才肯作罢。
“主子,主子。”元白脸色有些不好的从外面回来。
“在呢,怎么了?”苏厌衾见他这般不稳重的模样,不禁蹙了蹙眉,问道。
“奴才刚刚撞见侯爷去了清乔院。”元白低着头,不敢看苏厌衾的脸色。
“小元白,你可不能瞎说,侯爷怎么会……”巧香怀疑的说到。
苏厌衾将剪刀,“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嘴角勾起温柔的笑容,但是那杏眸眼底一片冰凉讽刺,语气温和无害:“怎么不会?男人的承诺若是靠谱,这世界还会有那么多负心汉吗?还会有那么多让人意难平的话本子吗?”
书珠见状,怕她生气,气坏了身子,轻轻地捏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主子,您可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算侯爷不心疼,老夫人也是会心疼的。就算他们都不心疼,奴婢们也是会心疼的。”
“我才不会生气,君若无情,我便休!”苏厌衾无所谓的说着,下一秒语气一转,变得严厉起来,对着元白吩咐道:“今夜,把我们院里的门锁死了,谁要是放了侯爷进来,便自己滚进出去!”
“这……”元白为难的看了一眼苏厌衾,又看了一眼巧香,见她眼眸低垂,不看他的眼神,便低低的应道:“是,奴才领命。”
苏厌衾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拢了拢额前碎发,然后便去用晚膳了。
夜里,顾辞纠结了半晌,还是如像往常一般,来了如玉阁却吃了闭门羹。
“侯爷,主子说……今日身体不适,需要好好歇息,伺候不了侯爷了。”元白跪在地上拦在门口,哆嗦着回道。
“……”顾辞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没岔气了,什么伺候他这种鬼话,也只有她说的出口,明明每天晚上,累死累活给她揉腿的人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辞面无半点颜色,冷峻的眉眼更加带了三分凌厉,甩了甩衣袖,径直带着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