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踌:“是法国最顶级的甜品大师亲自做的。”
他眉眼,唇弯起来,禾秆黄的白葡萄酒旋旋转,漾着浅浅微波。
这简单的醒酒姿势,宋踌做的优雅,矜贵。
他手中红酒杯轻轻碰了阮夏的高脚杯。
阮夏吃了甜品,喝了一杯葡萄酒,捏着宋踌给的房卡告辞。
阮夏推开房门,是内置温泉的豪华套房,汤泉是圆形的白色花岗岩,袅袅的蒸汽从里面散出来,宽大的落地窗外,是雅致的园景。
她换了浴袍,走进温泉池。
纤秾合度的身子浸在恒温泉水里,舒缓温热的水包裹全身,阮夏舒服的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她靠在岩壁,闭眼闭目养神。
迷糊迷糊间,一道视频铃声响起。
阮夏把手机竖起来靠在池边白玉石的小狮子上,滑下接听键。
视频里,氤氲的水汽里,她脸色潮红,薄薄的裙子湿湿的贴在身上,水珠顺着白嫩的皮肤,从下巴滚落到锁骨,没入一片诱人呢的风景。
莫谨喉头滚动了一下,怔楞间,两道刺目的红从鼻腔毫无征兆的流下来。
阮夏:“……”
莫谨从画面消失了一会。
阮夏趴在岩壁,抱臂挡在胸前,脸枕在胳膊上。
莫谨抵拳咳一声,“这边……空气有点干燥。”
阮夏唇埋在胳膊里弯了一下,隐去笑容,抬起来,“嗯,冬天……是挺干燥的,哥哥今天只睡了四个小时?”
莫谨:“我习惯了这个睡眠时间,见到宋踌了吗?”
阮夏点头,“见到了,哥哥的面子很大呢,他很照顾我,虽然没有立即答应,但表示会拿到董事会去说。”
阮夏不好说的太细,否则,感觉自己像是在拿别人的体贴来炫耀。
莫谨有一丝意外,旋即又释然:“符合他的性格,他想做成一件事的时候,会把这件事做到极致,让人挑不出一丝不舒服的地方。”
阮夏点头,的确是太周到了。
阮夏刚要再问,秦天的电话进来,她挂了莫谨的视频,接了秦天的电话。
秦天指挥着搬家公司,把东西搬到新的办公楼,边问了阮夏一些细致的东西的陈列。
交代完,阮夏又提醒秦天,别忘了晚上陪自己出席慈善晚宴的事,挂了电话,阮夏想到,晚宴结束之后,得直飞美洲,从温泉池起身,擦干净身体,沉沉补了一觉,直到被一阵门铃声吵醒,起床。
打开门,就看到为首的一个穿着很有品位的女子,是Modeling的首席化妆师,阮夏看过她的专访,身后跟了四五个助理,手里不是抱着衣服,就是抱着化妆盒。
看起来十分的劳师动众。
第35章
夕阳把天空卷成粉紫色, 薄云像桃花瓣一样挂着。
《水边的阿迪丽娜》悠扬舒缓。
宋踌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纯白的雪景铺在窗外。
他骨节有力的食指缓缓移动,临摹商业计划书几个字, 凸起的胫骨,纤细的手腕, 有种别样的精致。
掏出西装口袋别着的万宝龙钢笔,翻开笔记本扉页。
写下三个字,《重逢记》
一撇一捺, 一竖一勾,遒劲有力, 铁画银钩。
他抬头,侧颜转向对面的房子。
窗帘已经全部拉开,全透明的玻璃房子里, 不时有人影穿梭,助理不时从衣架上,来回穿梭, 取裙子,挂裙子之类的。
想来, 内室里的人,坐在镜子前, 闭上眼, 有一双手, 细细描绘她精致的五官。
这一刻, 整个世界软软的。
他的心宁静,温热如一汪温泉水。
他努力回忆那张脸,想用最华丽的辞藻,记下他回眸一瞬间所见到的惊艳, 欣喜,沉沦。
思索良久,竟没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一瞬间的她。
最终,落下一行:
她的眼睛盛满了星辉。
弯了弯唇,落了日期。
*
一个高级的造型师,可以充分挖掘人的美,运用细微的色彩,修饰人五官细小的瑕疵,放大最美的地方。
犹如画龙点睛。
镜子里的阮夏,原本漂亮的五官,此时,更加惊艳,像瞬间破茧而出的碟,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
阮夏心道,这顶级的果然不一样。
她转头看向造型师,“Abby,可以聘你做我的私人造型师吗?”
Abby笑说:“可以,以后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阮夏:“麻烦你把卡号转给我,我给你转账。”
Abby:“不用了。”
阮夏:“如果你不收,那我以后没办法再找你。”
Abby想了想,有钱人是不轻易欠人情的,因为生意往来,讲究的是互惠让利。
通常还人情,需要花费成倍的成本。
于是,打了个折,只报了200万。
阮夏大概知道她的价位,转了300万。
Abby看到这个数字,对阮夏的好感倍增。
这位莫太太做事很大气呢。
难怪能劳驾那位亲自开口。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Abby和阮夏告辞,出了房间,退回了宋踌的三百万。
宋踌手机一并收到的,还有一条文字。
莫太太自己付了钱。
宋踌在视线在莫太太三个字上面凝了一瞬,按了删除键,回到:
按她的意思来。
他拔了充电线,拿起电暖宝,大衣,出了门,迎面撞上阮夏。
她的妆容不浓,原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立体,美艳。
手一抬,毛茸茸的电暖宝放进阮夏手中。
阮夏羽绒服里面穿的是轻薄的高定礼服,虽然身子是暖透了出来的,后背也贴了暖宝宝,但室内外温差差了几十度。
出门的一瞬间,整个人像是瞬间走进了冰窖里。
虽然车子就在门口,但这俱乐部大啊,走到门口得十来分钟。
手触到暖融融的电暖宝,阮夏觉得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天气也不那么冷了。
她手伸进夹层里,看向宋踌,“宋总还有这么女生的东西?”
这电暖宝,上面的图案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特别可爱。
阮夏猜测,这可能是宋踌口中的那位朋友的。
天寒路重,宋踌走在阮夏外侧,挡去大部分寒风,“不是我的,是我公司一位艺人的,是新的,她没用过,你不用担心。”
阮夏咂摸着,这位艺人,是不是就是鸽了宋踌的那位朋友?
阮夏见惯了这些资本家,有各式各样的秘密情人。
不知道这位朋友,于宋踌是什么样的关系?
好像今天中午的饭桌,唯有他没有带女伴。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位秘密情人鸽了。
两人穿过安静的别院,回廊,各种汤泉体验馆里,衣着半露的男男女女,娇嗔浅笑,宛如一场浮华盛宴。
里面,不乏好几位知名大佬,家里孩子都两三个了。
阮夏唇角的笑意散了,淡漠收了视线,往前走。
宋踌率先走到俱乐部门口,推开保姆车门,看向阮夏:“一起吧。”
“我,”阮夏向后看去,自己的车就他车子后面。
宋踌率先出声,“反正目的地都是一个地方,不用见外。”
不过十分钟的车程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这样推辞,反而显的小气。
阮夏只好道:“那麻烦宋总了。”
阮夏弯腰进车里,宋踌手自然的护在她头顶。
阮夏坐到靠里侧的位置,拨通司机电话,让他回去。
又拨通了秦天的电话,两人直接到晚宴会场外面的酒店见。
车子是司机预热过的,里面很暖和。
阮夏裹着绒羽绒就有些热了。
但她里面的高定礼服布料少,公众场合这样穿当然没问题。
但车里空间狭小,这样穿难免暧昧。
于是,她还是裹紧了羽绒服,脸不一会就红扑扑的,像六月的樱桃。
宋踌似乎是看穿她的心思,抬手,调低了空调温度。
两人礼貌的交谈了一些很平常的对话,十来分钟的时间,车子驶到了晚宴外的酒店。
这场晚宴,富商,一线明星云集,对着网络直播。
从酒店入口,到广场这一段距离,铺了长长的红毯。
红毯外,媒体举着闪光灯疯狂抓拍,粉丝高亢统一的叫喊声形成人浪。
宋踌率先拉开车门,下了车,站在门边。
秦天也从后一辆车上下来,朝这边走过来。
剪裁合身的燕尾服,给他略显稚嫩的脸庞添了一丝成熟的气质。
阮夏下车,和他眨眼,“你今天帅呆了。”
她羽绒服的拉链拉到底,秦天抬手替她脱下羽绒服,放进车里。
转头,看见阮夏足足楞了三秒,靠近阮夏,“阿姐今天美的艳压群芳,胜过所有女明星呢,妥妥的第一美人。”
阮夏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姐弟两相互吹彩虹屁。
宋踌眼睛落在阮夏的礼服上,眼里都是惊艳。
上身是挂脖的无袖样式,露出来的锁骨纤细莹白,显的天鹅颈愈发修长,张扬的红色真丝软软从胸口垂下,上面微微露出的风景线暗藏小心机,勾人瞎想。
腰肢收的纤细,一只手都能揽的过来。
欧根纱的裙摆,飘逸轻透,高开的叉缝里,一条玉腿半露在外面,另一只在裙子里面。
走起路来的时候,一明一暗,忽闪忽现。
她肌肤是瓷白,在闪光灯下,整个人都发着光,美的像一尊玉石。
他克制再克制,才移开目光。
给阮夏打理围脖的专业团队,也请了私人摄影师。
阮夏挽着秦天走上红毯,宋踌走在她另一侧。
三人的颜值都高,一瞬间,竟把所有媒体的闪光灯吸了过去,记者纷纷交头接耳。
“这是阮家那位小公主吧?”
“这是莫谨的太太吧?”
“左边那位是正元的董事兼执行总裁宋踌吧?”
“右边这位是新出道的小鲜肉吗?好帅啊。”
阮夏挽着秦天,在站在自家摄影师面前,摆了几个好看的Pose.
互联网时代,流量即是关注度,阮夏之所以盛装出席,就是为了用个人的影响力,扩大这款短视频的关注度,争取更多的用户。
她一转身,宋踌这才注意到,她整个后背都是裸的,呈V字形,直收到腰际。
她是奶白的肤色,落在闪光灯下,光洁的美背莹莹生辉。
阮夏和秦天搭配着,摆拍了好几个动作,估摸着足够围脖营业用了,拉上秦天往前面走,并不像红毯上的其他女明星,一直拍。
三人走到最前面,一家国内最知名的媒体喊住她,“宋总,莫太太,能给你们三人摆拍一张吗?”
宋踌看过来,阮夏当然想要更多的曝光度,笑道:“可以。”
摄影师拍好,阮夏收了动作往前走。
同时,身后一个拍了很久的女明星,往前移动,没注意到前面阮夏裙子的拖尾,脚踩住了她的裙子。
阮夏脚上是十厘米的恨天高,一个不稳,整个人网地上栽去。
秦天刚要抱住阮夏,宋踌快他半秒,修长的手臂绕到她的后背托着她,同时,自己亦俯下身,在半空中接住了阮夏。
阮夏整个上身平躺在宋踌怀里,对上他一双桃花眼,一瞬间,四目相对凝视。
这一幕,闪光灯疯狂闪烁,将这堪比偶像剧的帅气瞬间抓拍下来。
宋踌托起阮夏的上半身,知道她站直。
阮夏轻轻道:“谢谢。”
“举手之劳,”宋踌道,“脚有没有扭到?”
阮夏的脚腕有一点点疼,她估计应该是轻微擦伤,摇头道:“没事。”
秦天微妙的看了宋踌一眼,又挽着阮夏的胳膊,“阿姐,我扶着你。”
一场风波平息,三人进了酒店内部。
这世上,穷人多,有钱人也不少。
富豪之间,也是比身价,资产的。
这位置,是按照身价来进行排位的,阮夏和宋踌都在最前面,秦天进了内场,便看到坐在最后面的莫涵。
他是替白粟来的。
曾经,莫青延在世时,这种场合,白粟曾经是主位上的人,风光无两。
如今,她成了凤尾,不太愿意出席这种场合,于是今天,打发了莫涵来。
也存了让莫涵认清这现实社会的心思。
阮夏照例把莫涵当空气,径直走过。
秦天一如既往的实诚,和莫涵坐下聊了一会,才走到最前面,坐在阮夏旁边。
莫涵和阮夏的位置隔了几十张桌子,渐渐,人坐满了,他就不太能看的到她了。
和他的落魄,孤寂相比,前面的阮夏,吟吟笑着和所有人应酬,是所有人的焦点,风光无限。
时坤来的晚,是最后一个坐到主桌的。
他看到阮夏,扫到她身旁的秦天,玩味道:“莫太太,今天这做大嫂的一片拳拳之心,怎么管到旁人身上了?”
他睨了一眼最后面一排的莫涵,“莫总的舍弟一夕之间长大了?不用长嫂亲自管教,要管到别家弟弟了?”
莫涵和阮夏的那点事,不是秘密,桌子上的气氛忽然凝固。
秦天死死瞪向时坤。
阮夏刚要回嘴,宋踌先去阮夏出声:
“时总,别人长没长大我不知道,我瞧着你今天倒是突然降智,缺人管教,也难怪,时总的父母去世的早,确实也没人好好管教。”
这是骂时坤有人生没人管,没教养。
时坤脸噎成猪肝色,瞪向宋踌。
宋踌淡然回视。
他的表情并不凶狠,时坤却很快悻悻败下阵,嗤笑一声,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