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表哥后我被太子叼走了——牧荑黄黄
时间:2021-06-11 10:03:05

  温浓的脸色仍旧很差,鬓边甚至隐约有冷汗。
  哪里有平日的鲜活,现在她像一张脆弱的纸。
  马车里只有他们二人,连梨汤都还未进来,苏雪和心头一动,伸手轻轻抚上温浓的脸颊,柔软的微凉的,他想要帮她擦去冷汗,可心跳一声吵过一声。
  “表哥……”
  见温浓半睁开眼,苏雪和的手立马撤回来,“表妹回去了好好休息,明天别去族学了。”
  苏雪和又想起上回他和温浓一起被关在藏书阁那晚,他叮嘱温浓休息一天,结果第二天还是在族学看到了她,于是又添上一句,“别逞强,知道吗?”
  话说出口,苏雪和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他的语气会这么柔软,他轻咳一声,急忙恢复平时的语气,急急忙忙说,“我走了。”
  身后一声很轻的笑,而后听温浓说,“表哥真好。”
  苏雪和走得更急了。
  温浓结结实实躺了两天,请的病假。
  期间温渚来看她,温浓问,“哥哥都是在哪里午休的?”
  “没了地方午休,我正好与几个同窗训练去了。”温渚说,“过几日有一场马球比赛,还挺重要,哥哥得好好表现,免得那些手下败将忘了他们之前是怎么输的。”
  温浓听他这得意的语气,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好,哥哥最厉害了。”
  温父从工部回来给温浓带了点心,“来,趁热吃。”
  温浓咬上一口,眼睛就满足地眯起来。
  “爹爹,我们家是不是欠了舅舅家钱?”
  温父一愣,“怎么会?”
  “是不是哥哥在舅舅家读书没给束脩,白吃白喝啊。”
  温父给逗笑了,“爹爹我是这么做事的吗?该给的都给了,就算你舅舅推辞不收,也会送些差不多价钱的东西过去。”
  温浓又咬了一口,而后说,“那我就放心了,原来舅母就是这样的为人,不是我们欠了她。”
  “你舅母就是心里过不去。”温父就这么含糊的一句话,又不说清楚。
  “怎么,怎么,有什么事在里头吗?”
  “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温父起身,“爹爹走了。”
  “……”
  为什么说话只说一半!
  温浓气,但她正在小日子里,连滚都不敢滚一下。
  温渚马球赛这日,温浓也去了。
  接着她就明白了温渚为何这么重视这场马球赛。
  “温姑娘,殿下邀你去楼上看。”来人是崔九溪。
  温浓抬眸看向对面书院的楼宇,最上面那一层的栏杆处一人长身玉立,两侧整整齐齐立着一排玉麟卫。
  “多谢殿下抬爱。”
  见温浓行礼,崔九溪说,“温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请。”
  温浓随着崔九溪绕着马球场地走过,目光偶尔会落到崔九溪的背后。他是崔家嫡长,太子陪读兼近卫,因为玉麟卫只为太子效劳,目前最高便是侍卫长,等日后太子荣登大宝,他便是官拜正三品的大将军,位同如今风光无限的龙虎卫大将军。
  这样前途无量的人物,亲自来请她?
  温浓这一路上招了不少目光,不仅周遭的人奇怪,她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
  难道就因为那几面之缘,太子殿下和崔大人就对她另眼相待了?
  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一直上到三层,气氛陡然整肃起来,两侧是一步一人的玉麟卫,每个人的表情都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连带温浓也觉得有些紧张。
  太子殿下正迎风立在栏杆之后,身上玄色金线袍猎猎作响,发上金色的发带也随风飘动。
  连背影都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贵来。
  “殿下,温姑娘到了。”
  温浓也行礼,“臣女给殿下请安。”
  场上唯一没有被这种正式场合影响到的大概唯有太子。
  他转过身,面上还是之前见到温浓时的笑容,“过来吧,温姑娘不是要看哥哥比赛?这里视野更好。”
  见温浓有些迟疑地走近,恨不得和他隔开一大段距离的样子,太子又说,“不必拘谨,平日里是如何,在我这里也如何。过来一些,不然你要我喊着对你说话?”
  “臣女不敢。”温浓便依言走近了些,直至与太子只有一人的距离。
  太子心里仍旧不满意,却没有再揪着距离说事。
  他其实后悔了。
  他本应该在温浓进京伊始就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看她客套拘谨的模样。
  可他现在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个好时机坦白了。
  无论是什么时机,总会叫她误会自己最初瞒着她的用意。
  ……好吧,也不算误会,他那时候确实担心她因为曾经的羁绊和现在的身份而喜欢他。
  “温姑娘总是这般有礼,分明我们也不算陌生了。”太子说,“你是不是,都没有仔细看过我?”
  哪里不仔细,脖颈上的小痣都留意到了。
  温浓便慢慢抬眼看向太子,眼睫微颤,“殿下天人之姿,臣女不敢多看。”
  “我允你看。”太子笑了笑,“温姑娘再看看,我有没有一点……眼熟?”
  这都是些什么话,就算是要搭讪,也说“我觉得你有一些眼熟”不是么。
  温浓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有些不知所措。
  要说眼熟确实是有的,毕竟好看的人都有共同之处。
  “罢了,我叫你上来也不是为了难为你。”太子轻轻翻过这篇,也忽略了自己心里的尴尬与遗憾,“你哥哥正在热身,很快就要上场了。我之前也看过你哥哥的比赛,运球既快且稳,是个中好手。”
  说到温渚,温浓便放松多了,“倒是我这个做妹妹的还没有看过哥哥比赛,今日总算能看见了。”
  太子听她这句话里没说“臣女”,嘴角微微翘起来,“看来温姑娘对兄长很好。”
  “惭愧,先前臣女与兄长相处的机会其实很少。若臣女长在京城,遗憾应该会少一点。”
  怎么“臣女”又来了……
  “游湖那日我看温姑娘与雪和也很亲近,也是拿他当兄长?”
  温浓有些诧异太子会问这个问题,后头竖着耳朵听的崔九溪也一个激灵。
  不过这也许是个好机会,太子与表哥显然交情不错,她与太子说的话也可能会传到表哥的耳里。
  于是温浓作出有些纠结的模样,“是,也不是。表哥待我好,我心里感激又喜爱,但他毕竟不是亲生的哥哥,所以我也有些理不清楚。”
  太子的目光落在温浓蹙起的眉心上,心绪被她的话搅得一团乱麻。
  她这是喜欢苏雪和,还是不喜欢?还是不知道喜不喜欢?
  “既然温姑娘与雪和关系亲近,那我便从姑娘这里探探消息了。我作为雪和的好友,最近见他反常,心里很是担心。”太子叹了声,“雪和在得知父母有意给他安排婚事之后苦恼不已,还不待我出手相助,他就跟悟了似的,叫人不得不疑心他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打算。”
  见温浓目露沉思,太子再接再厉,“我与雪和相识多年,虽然总有姑娘误会雪和待她们不同,但雪和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看似桃花繁多,实则没开情窍。”
  “就怕雪和为了推拒婚事而做了什么不明智的决定。我虽是他好友,也是太子,他许是不方便对我说。若是温姑娘知晓内情,好叫我知道他这么做对他自己有没有害处,需不需要我插手。”
  看得正欢的崔九溪不由想,他家殿下为了阻碍温姑娘和苏公子在一起实在是太拼了,听听这语言的艺术,看似担心苏雪和,实则将苏雪和卖得一干二净。
  听在温姑娘耳中,必定是苏雪和接近她别有目的,而且平时和其他姑娘不清不楚叫人误会。
  看来男子之间聊天论琴的友谊还是比不上喜欢的姑娘,啧啧。
  温浓愣了一会儿,而后抬眼看向太子,“殿下,这些话为何不问榕姐姐?她是表哥的亲妹妹,肯定比我更清楚。再者,殿下与榕姐姐也算熟识。”
  这把火猝不及防烧到太子身上,“哪里算熟识?”
  “游湖那日我和表哥在后头走着,殿下和榕姐姐聊了一路。”
  太子头都大了,“我和她当真不熟悉,这话怎好问她?”
  待目光与温浓的接上,太子看见温浓眼里不言而喻的意味。
  是了,在温浓这里,他和温浓更不熟。
  说来说去又回到原点,所以他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温浓身份?
  太子单手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笃笃地敲击木制栏杆,心里又涌出些许烦躁来。
  “温姑娘,我便与你直说了。”太子偏过头来,“我怀疑雪和是想借你反抗父母的决定,最后成与不成他都没有什么损失。倒是你,舅家本是你的依靠,却因此事被他推向你的对立面,若是最后不成,你失去的可不只是一桩婚事。”
  温浓这才愕然,她没想到太子会这么清楚苏家的事,也没想到他会特意来提醒她。
  她与太子目光相接,风刮过他的衣角,拂乱温浓的碎发,能嗅到太子身上淡淡的木香。
  “最近苏府翻修之事我也有所耳闻,温姑娘聪慧,不会看不懂苏家的意思吧?若是不信,温姑娘这就回苏府,看看他们是当真在翻修,还是做做样子。”
  原来翻修一事早就传出去了?
  温浓一时间惊愣当场。
  是不是还有别人也如太子一般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温姑娘可要想好了,若不想最后得不偿失,还是早些避开为好。”
  温浓的脸火辣辣地烧起来,就像被太子当众扇了一个耳光一般。
  尤其是在这个人面前,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温浓格外难堪。
  泪意从胸腔漫过鼻子,一直漫到眼眶上来,温浓忍着哭腔,赌气般豁出去说,“殿下,我喜爱表哥,非他不嫁。若最后不成,我也认了!”
  这话宛如一道惊雷劈到太子头上,叫他僵在当场动弹不得。
  “感谢殿下美意,臣女身体不适,就不陪殿下观赛了。”温浓匆匆忙忙行了礼,“臣女告辞。”
  她强撑着往回走,却更像是落荒而逃。
  而留在楼上的太子殿下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忽而单手遮住眼睛,“九溪,我错了吗?”
  崔九溪也不知说什么好,“殿下说得太直接了,姑娘家看重脸面,可能受不了。”
  而太子什么都没听进去,耳边一直回荡着温浓的话,喜欢表哥,非他不嫁……
  太子将栏杆握得死死的,一股股的酸意从他胸膛里涌出来,直往头顶冲,他头一遭感受到如此强烈的不甘。
  是他先认识温浓的。
  她还说过长大了要嫁给他。
  他救过她的命,而苏雪和做了什么?
  是对她笑了笑,还是说了两句好听的话?
  总之不该是这样。
  底下恰好锣鼓声响。
  锵锵声之后看台上响起欢呼声,所有喜庆的喧闹的声音传到阁楼上就跟失了真一般。
  崔九溪说,“殿下,马球赛开始了。”
  马球赛。
  他是看了温浓的心愿条上写了“重开武举”,才有了办马球赛的主意。
  太子立在高楼上,居高临下地看完了一整场马球赛。
  而本该一起看的人早就走了。
  只能强迫自己将心神放在场上。
  “浓浓,你不是说要看哥哥打马球吗?”温渚兴冲冲走进来,“怎么先走了?”
  温浓有些提不起精神,勉强笑了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抱歉啦哥哥,下次一定捧场。”
  温渚便伸手去摸她额头,一切如常。
  “没有发烧,就是有些闷,就回来了。哥哥你说。”
  温浓面上笑容扩大,伸手给自己倒了被茶水,咕噜咕噜灌下去,而后在桌边坐下来,“我们马球赛赢了,然后太子殿下召见了我们,问我们要不要进玉麟卫!”
  看温浓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温渚迫不及待解释,“玉麟卫!进去之后就可以走武官的路子了,哪里还用参加春闱?太惊喜了,今日这场马球赛就跟武举似的。”
  武举?
  怎么有股奇怪的熟悉感。
  温浓来不及细想,便为温渚高兴起来,“和爹爹说了没?”
  “还没呢,听说你回来了,我先来的你这里。马上就去和爹说!”
  温渚几乎是蹦过门槛的,高兴得如同孩童。
  他两次赴考春闱都榜上无名,别提多苦恼,又有个大才子表哥在一边衬着,简直暗无天日。
  今日这一出就像一把金光闪闪的斧头“刺拉”劈开漆黑天幕,给他开出一条新路来。
  可惜金光闪闪的斧头本人还是没能开心起来。
  他想起小小的温浓不舍地把一块糕点捧给他,贿.赂一般说,“我最喜欢的给你了,你要和我玩。”
  可转眼又是温浓因为不小心摔进他怀里而伏在地上请罪的样子。
  “哥哥救了我,我长大了嫁给哥哥报恩好不好?”
  “殿下,我喜爱表哥,非他不嫁。”
  啊……
  为什么会难受?
  为什么听她亲口说喜欢苏雪和,会这么揪心?
  太子仰面躺着,面上没什么表情,养的猫儿无视他从他身上踩过去。
  他伸手抱住猫,将脸埋进了猫毛里。
  何以解忧,唯有吸猫。
  对了,他小时候怎么回答温浓说要嫁他的话来着?
  “千万别,你那不是报恩,是报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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