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钟随安屈起手指,与她勾了勾手指:“拉钩。”
  钟随安和祁瀚还是有不同的。
  祁瀚是被惠妃逼着做君子,做得不情不愿,不过表明功夫罢了。
  而钟随安是受钟大人言传身教,他是当真的行事一板一眼,做了个君子。
  钟随安今日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行。
  那就爽啦。
  钟念月开开心心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才不想见着哪一日,钟随安同家里说,要苏倾娥来做她嫂子呢。
  钟随安不知钟念月打的什么算盘,他当是终于迎来了妹妹迟来的依赖与亲昵,这会儿捏捏指尖,还觉得如堕梦中,但那滋味儿……倒也不坏。
  他望着钟念月高兴离去的背影,于是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当晚钟大人归来,三人难得坐在一处,一同享用了晚膳。
  钟家下人已许久未曾见这般情形,那些在府中待得久的老人,如钱嬷嬷者,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等到第二日一早。
  钟念月正睡得迷迷糊糊呢,香桃却在旁边唤道:“姑娘,起来了……”
  钟念月眼睛都睁不开,懒声道:“晚些再去就是了。”
  香桃大声道:“大公子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钟念月:?
  香桃激动地道:“大公子要与姑娘一同去国子监!”
  钟念月:???
  钟念月在被窝里打了个滚儿,这才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啊,她有点后悔了……这好哥哥的心态怎么来得如此之快!还非要带着她一块儿早起去读书!实在可恶!
  钟随安似是要从今日起,将好兄长贯彻到底,因而一直立在院子里等候。
  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
  钟念月长叹一声,乖乖让丫鬟给自己梳了头,又让书容拎上书箱,这才出门去了。
  二人一起坐马车到了国子监。
  于是这一日,众人发现,三皇子没来。
  钟念月却还是来了。
  还是被她那大哥,那个中了解元的天才大哥送来的。
  苏倾娥在角落里,面上一惊。
  不可能?!
  庄妃性子尖酸,晋朔帝隐藏在那副好皮囊之下的也是冷厉残忍。都不是好相与的!
  钟念月怎么会好好地从那大殿走出来呢?
  还有钟随安,他分明与自己的妹妹关系极其恶劣!
  怎么会……怎么会全变了!
  苏倾娥再转头,环顾四周。
  只见四周的世家子弟,再看向钟念月的目光,或是敬畏惧怕,或是追捧爱慕,……钟念月将皇子这一打,倒好像比上一世更加受欢迎了!
  而那钟念月从书箱中掏出一本小人书来,往位置上一坐,就开始玩乐了。舒适得叫人嫉妒憎恶!
 
 
第11章 出京(一更)
  书容没想到自己陪读的第一本书是小人书。
  她好几番欲言又止,脑子里一片恍惚。
  钟念月此时却看得认真,浑然不管其他人的怪异目光。
  她穿越前,就才刚刚结束高考,正处在人生知识水平的巅峰期!
  穿过来后还接着读书?她疯了吗?她现在不仅要看小人书,她还要吃喝玩乐,谁也拦不住!
  “有些饿了。”钟念月咂咂嘴。
  书容小声道:“姑娘来时路上,不是有大公子备在盒子里的膳食么?”
  钟念月:“大哥当我是鸟儿么?备的粥连一两也无。那点心又噎又面,实在不怎么好吃。”
  书容无语。
  她的哥哥是给大公子做书童的,早先她就听哥哥说过,大公子与姑娘的关系分外疏淡。如今大公子都愿意送着姑娘一并到国子监来了,姑娘怎么还要挑挑拣拣?
  钟念月懒怠地翻过一页书,又道:“他每日里吃的也是这些么?我瞧着这样的,猪多吃几回都要腻了。”
  书容张张嘴,实在说不出话。
  这听着怎么跟骂大公子是猪似的。
  钟念月又道:“年纪轻轻便这样无欲无求了,有甚么意思?改日不如将我吃的,分他些尝尝好了。”
  书容闻声一顿。
  旁人都道大公子年纪轻轻,便已经有了老爷的风采,满腹诗书不说,又生得俊美,颇有君子之风。将来说不准是要做探花郎的。
  却无人这样评价大公子,说他年纪轻轻便无欲无求了。读书不是欲求么?
  书容短暂的怔忡后,脸颊和耳朵都一起红了,低低应了声:“姑娘说的是。”
  可见姑娘心底是惦念哥哥的。
  倒是她这个做奴婢的,胡乱想,想岔了去!实在该打!
  钟念月不知她心念回转了几番,她飞快地读完了一本,便又摸了本新的出来。
  直看得苏倾娥好一阵无语。
  若是上一世就知晓,这钟念月不过是个草包美人,只空生了一副聪明相。那她上一世也不至于暗地里,因钟念月的出众风采而怄得要命了。
  如今瞧瞧……
  连看个小人书,都静不下心来,转眼便丢了一本……
  苏倾娥又哪里知晓,对钟念月来说,看这样的书,很快就能读完记在脑中了。
  旁人只暗暗觑着,心下忍不住道,这钟家姑娘从前少于出门,如今坐在众人眼前,只叫人觉得,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的美。
  好似成了一幅悬挂在那里的名家画卷。
  苏倾娥看着旁人的反应,越看越觉得心绪浮动不宁。
  这山志先生为何不教训钟念月不尊师长呢?难道因着三皇子的事,真将他们都镇住了?
  “阿娥。”身旁传来一道声音。
  苏倾娥不得不转头看去。
  出声的是宁平郡主。
  她的母亲乃是晋朔帝的长姐。
  苏倾娥在府中受嫡母欺压,自然是没有资格入国子监的。她费尽心思,才攀上了宁平郡主,比上一世提早过上了顺风顺水的日子……当然,这是她原先这样以为的。
  今日见了钟念月,她陡然间觉得自己也不算顺风顺水了,总归是憋得慌。
  宁平郡主不知苏倾娥的心思,她低声叹了口气,道:“过两日该要去清水县了,我是一点也不想去的。”
  苏倾娥知晓宁平郡主为何不愿意去了。
  只因那清水县里皆是农户,方眼望去,遍地都是耕田。
  此时只听得门外突地有一阵脚步声近了,紧跟着便有人道:“太子殿下来了。”
  山志先生脸色一黑。
  门外人又道:“太子殿下说他且先等一等,先生请继续。”
  山志先生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但门内的其余人也都听清了。
  他们不由一致地看向了钟念月。
  太子是来寻她的罢?
  终于,等到下课了。
  山志先生摇摇头,这才转身离去。
  这水字班的二位老师,山志先生年长,多古板;凌仓先生年纪轻,是前年的进士,多圆滑些。
  前者就连王公贵族之后都有一分畏惧。
  只因这山志先生写得一手好字,许多王公贵族都对他的字多有青睐,这一来二去的,在他们跟前也就有了三分薄面。
  这还是山志先生头一回见到有人,不读《论语》《中庸》,在他跟前看这些玩意儿的。
  他今日来时,也听闻了这钟家姑娘举起凳子砸了三皇子,而后安然无恙回到国子监的事……
  山志古板,却也不是蠢人,只暗暗将钟念月的模样收入眼中,寻思改日先与钟大人说一说。
  那钟大人可是个俊才!最重读书。
  想必他是不会放纵的。
  山志想到这里,捋了捋胡子,欢乐地笑了。
  这边山志前脚刚走,后脚祁瀚就进门来了,依旧是径直走到钟念月身旁。
  “表妹,过两日我要前往清水县,表妹可要同行?”
  钟念月头也不抬:“不去。”
  祁瀚从未这样讨好过钟念月,但一旦开了个头,后面倒也就不难了。
  “表妹自出生以来,还未曾出过皇城罢?”
  钟念月顿了下,捋了捋原身的记忆。
  倒还真是。
  就连在书中,也是直到钟家垮了,原身才出了皇城。可那又怎么一样呢?
  钟念月之所以选择来国子监看小人书,也是因着姑娘家出门的限制总是要多一些的。
  她不来读书,便只有每日与同龄姑娘坐在一处,赏花、作诗、画画,亦或是说起谁家定亲了,谁的裙子漂亮……实在没意思。
  祁瀚再接再厉道:“我听底下人说,那清水县的庄子里养了些山禽,吃起来与皇城里的味道大不相同……”
  “再过几日,清水县还要下大雪了,雪能铺起来这样厚……”
  钟念月听了这才有点心动。
  岂不是能自己做个木板,滑雪去?
  钟念月仰头,笑盈盈地望着祁瀚:“表哥莫要后悔带我去才好。”
  祁瀚如今再看钟念月,只觉得她一颦一笑都极为灵动。
  他应道:“这是自然。”
  左右苏倾娥都像是认定了,她与祁瀚有牵扯。
  那她还费劲避着他们做什么?
  他们算什么东西?总没有叫她一辈子都躲着的道理!
  将祁瀚使唤成一条狗,它不香么?
  钟念月笑着合上自己的小人书,起身便要往外走。
  祁瀚动了动唇,又道:“可是要回府去了?我送你?”
  钟念月:“不必了。”
  说罢,甜甜迎向门口:“哥哥。”
  钟随安原本冷淡严肃的面容,刹那间就柔软了些。
  他朝祁瀚行了礼,口吻也依旧不卑不亢,抬起脸来,也不见一丝笑模样。
  祁瀚握了下拳头,他怎么觉得……钟随安像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走罢。”钟随安带着钟念月便跨出了门。
  祁瀚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怔了片刻。
  他突然想起来。
  钟念月与她大哥,感情没这样好才是……
  钟念月不黏着他了。
  这点认知骤然砸在祁瀚的心间,他不自觉地又攥了攥拳头,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指缝间溜走似的。
  钟念月回去的路上,便和钟随安说了想去清水县玩的事。
  “若是夏日里去更好。”钟随安道,“那边庄子上会结许多瓜,什么青瓜、西瓜,都有。冬日太冷了,许多王公贵族都不愿意去。”
  钟念月心道夏日里再去一回好了。
  只是也许那时原身就回来了,她也回到自己的地方了。
  钟随安嘴上劝着,但真等到了这一日,他还是命人给钟念月准备了行囊。
  父亲事务繁忙,府中也没有别的长辈,自然是长兄如父,担当起来了。
  连着送了几日的钟念月,这一日再走到马车旁,却是没了钟念月的身影,钟随安心底竟觉得少了些什么。
  此时府里有个小厮追出来,手里拎了一个盒子,匆忙道:“大公子,这是姑娘走的时候,要大公子带上的。”
  钟随安接过来,问:“何物?”
  “是些吃食。”
  钟随安摇头:“我早膳已用。”
  但说罢,他还是牢牢扣住了食盒,并没有叫小厮拎回去。
  钟随安身上并无那些纨绔子弟的习气,这还是他一回将食盒拎到读书的地方去。
  等先生上下课的间隙时,他怕食盒里放着的凉了,这才取出来享用。
  旁人见状,自然惊异不已,纷纷围了上来。
  “这是什么玩意?新奇得很。”
  “随安你府上厨子做的么?”
  “且分我一些!”
  食盒里放入的食物实在很多,这会儿已经有些凉了。
  钟随安犹豫片刻,便叫旁人分了些去。
  待先生再踏进来,却只见众人感叹:“好吃!好吃!”
  再看他那得意门生钟家公子,这会儿面色发黑,怀里抱着个食盒,像是给谁分也不肯了。
  他也不曾知晓,为何这食盒里的食物这样好吃,与府中厨子所做全然不同。
  可想而知,妹妹在其中花了多少心思,都是为了备给他的。
  钟随安这会儿自是说不出的心疼了。
  总觉得自己将妹妹的一腔心意分给旁人糟蹋了。
  他的同窗们此时望着钟随安,快活一笑。
  既是吃了人的,此刻又见这位平日里年纪尚轻便已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钟公子,此时却原来也如常人一般,会舍不得会不高兴,抱着食盒如同抱了个宝贝,君子风度顿失三分,他们立时觉得这钟公子如接了地气,真实多了!
  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与谁都像是隔了一层,似个假人。
  钟随安心疼了半日。
  等这半日一过,他便立时问起了随行来的小厮。
  小厮道:“原先夫人疼爱姑娘,就在院子里给姑娘私设了小厨房。”
  钟随安一怔,问:“既是小厨房,那月钱也不是从中公走的了?”
  小厮点头:“应当是罢。”
  钟随安一抿唇,当下道:“日后这小厨房的花用,便从我的私房钱里出就是了。”
  他妹妹还是个小姑娘,每日里总要买些胭脂水粉,糖画娃娃的,……父亲严苛,不许浪费奢靡,她的私房钱哪里够用呢?
  钟随安哪儿知道,他们亲娘一力承担了钟念月的所有花销呢。
  钟随安这厢头一回惦念起了妹妹。
  那厢钟大人却也想着女儿。
  按理说,他不该许钟念月一个姑娘家去什么清水县的。
  可又禁不住钟念月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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