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只见他那父皇, 缓缓下了马车, 随即站在马车前, 不动了。倒好像……好像那马车里还有个什么更了不得的贵重人物, 连他父皇都要避一避似的。
  大皇子心下失笑。
  我真是荒谬。
  父皇那般人物,谁会令他退避呢?
  这厢晋朔帝长身玉立于马车前, 除了近卫外, 众人只瞧得见他的嘴唇轻动,却并不知他说了什么。
  晋朔帝是在问马车里的人:“如何?可合身?”
  “肩部宽了些, 大致是合身的。”钟念月的声音慢悠悠地隔着那道车帘传了出来。
  晋朔帝低低应声:“嗯,下回就更合身了。”
  钟念月也没问他下回怎么就更合身了?她由香桃伺候着, 三两下就换好了衣裳。
  书容捧了面镜子给她照了照。
  因她年纪尚轻,这个年纪的男女本就因着轮廓还未完全长开, 都会有些雌雄莫辨的味道,看上去倒也就不奇怪了。
  但钟念月还是不满意。
  “脸太白了。”她喃喃道。
  这要是放在电视剧里,都要被嘲的!
  一看你这就不走心嘛!
  “要是有色粉就好了。”钟念月说罢,抬手叩了叩窗,“陛下,好了。”晋朔帝方才转过身,重新将那车帘掀起来, 进到里头去。
  一见钟念月端坐在那里,头发还披散在肩上呢, 瞧着倒更像是偷穿了兄长衣裳的小姑娘。
  晋朔帝眸光微动,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陛下会梳头么?香桃和书容一贯只伺候我,还不大会梳男子的发髻呢。”钟念月道。
  说罢,她想了想,又觉得晋朔帝平日里也是众人伺候的,自然也不会。
  她探出身子,一手都搭在了那帘子上:“我问问公公,孟公公定然是会的。”
  外头的孟公公听见了声音。
  他的确是会的。
  只是他刚一张嘴,犹豫片刻,又闭上了。
  孟公公如今学得相当的聪明,但凡扯到姑娘的事,他殷勤多了,未必是好事。
  果不其然,孟公公这一停顿,便听得里头的晋朔帝道:“拿梳子来。”
  钟念月:“陛下会?”
  晋朔帝“嗯”了一声,却是并未直说“会”还是“不会”。
  晋朔帝其实极喜欢这样的一段路。
  将钟念月带出京城,自然也就从那钟府中剥离了出来,好似这小姑娘当真只属于他一人似的。
  她的衣食住行,身上的一点一滴,都要倚靠他来完成。
  晋朔帝的侵占欲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车厢里,书容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双手捧着梳子呈到了晋朔帝的跟前。
  晋朔帝接过了梳子,道:“坐好。”
  钟念月头也不回:“不是坐好了么?”
  晋朔帝眼底掠过一丝光。
  他伸出手,揽住了钟念月的腰。
  钟念月:?
  随即晋朔帝手上一用力,便如同抱什么小动物一般,轻易将钟念月抱了起来,然后按在了他的腿上。
  钟念月一坐上去便察觉到触感不对了。
  这马车是皇帝坐的,马车里自然处处都布置得分外用心,那坐的地方便都裹了起来,坐上去松软温暖。
  可这会儿……
  钟念月没好气地道:“有些硌。”
  晋朔帝按住了她:“不许挑。”
  钟念月便只好按了两下他的腿。
  一下正按在那肌肉上。
  这下好了,连手也觉得硌。
  晋朔帝倒是神色不变,连哼都没有轻哼一下。
  钟念月同他商量:“不能我自己坐么?让我坐下头也行,拿个垫子给我就是了。”
  晋朔帝:“嘘。”
  钟念月:“……”
  晋朔帝这会儿已经抓住了她的发丝,先给她梳顺了些,随后才准备将她一小半的发丝扎在脑后。
  晋朔帝的这双手,批过奏折,握过刀剑长枪,却从未给谁梳过头。因而难免动作生疏。
  钟念月:“嘶。”
  “扯着我头发了。”她道。
  晋朔帝紧抿了下唇:“朕再轻些。”
  香桃愣愣地望着他们。
  而书容此时连看都不敢看,总觉得姑娘这般,似是踩在那至高无上的皇权的头上作威作福。
  马车缓缓地转动车轮,重新向前行去。
  而晋朔帝还未给钟念月梳好头。
  原来这竟还是一门大学问。
  晋朔帝心道,一时更较真起来了,一定要给钟念月梳好头才是。
  钟念月就这么被揪了好几下。
  头发是现代人的宝贵财富不知道嘛?
  揪秃了上哪儿植发去啊?
  钟念月实在忍不住了:“陛下往日没给皇子们梳过头吗?我今个儿是头一个让陛下拿来试验的?”
  晋朔帝气笑了:“除了你,哪还有第二个能叫朕亲手梳头?”他顿了顿,方才又平静地道:“皇子自然不同。朕是父,也是皇。与他们太过亲近,并不是好事。”
  钟念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摸摸头发丝还健在否,却是恰好和晋朔帝的手撞了下。
  钟念月蜷了蜷手指,这才往回收。
  晋朔帝见状,垂眸一下捉住了她的手,道:“怎么?怕朕梳得不好?”
  钟念月:“难道不该怕?”
  她顿了顿,又道:“为何不是好事?”
  “骨子里失去了凶性,是守不住江山的。”晋朔帝倒也并没有要糊弄钟念月的意思,当真这样解释了一句。
  随后方才松开了钟念月的手。
  钟念月觉得有点怪异。
  她自个儿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心道,哪里是这样呢。
  她倒觉得,好似是因着晋朔帝不会亲近别人,也不会去爱别人。
  晋朔帝到底是给钟念月梳好了头,还给她戴了一顶玉冠。
  钟念月:“我要金的。”
  晋朔帝:“这顶不好么?朕亲手选的。”
  钟念月:“金的富贵。”
  晋朔帝:“……”倒是个小财迷。
  不过钟念月说完,便很快就后悔了,她道:“算了,随便拿个什么东西就是了。青州遭大水,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呢?”
  晋朔帝笑了下:“嗯,念念心有百姓。”
  钟念月倒是被他一顶高帽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晋朔帝用一支不大起眼的簪子,将她的发丝固定住了,道:“读书罢。”“念念既忧心百姓,就该再多读几页治水论。”
  钟念月两眼一黑。
  晋朔帝行路途中却也仍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无数快报被送到了他的案头。
  但如今这案头么……
  马车纵使再宽阔,里头能摆下的桌案也就那么大。只见它分作了两半,一大半和一小半。
  那一小半上,便堆着晋朔帝的快报奏折与两三本古籍,堆得高高的,几乎要连那御笔、砚台都放不下了。
  另外一大半,就摆了一本治水论,钟念月半趴在那桌案前。实在是鸠占鹊巢,作威作福啊不是。
  钟念月忍不住转头扫了晋朔帝一眼。
  晋朔帝正襟危坐,神色都不变一下,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过度霸占,而露出不快之色。
  这人当真是个极合格的皇帝,无论身处何地,都丝毫不影响他处理政务的效率。
  “又是哪里读不懂了?”晋朔帝突然抬眸问。
  钟念月暗暗嘀咕,他对她的目光这样敏锐么?
  钟念月忙指了指书上的一行字。
  晋朔帝道:“过来,朕教你。”
  钟念月:?
  她瞧了瞧让自己挤到一边去的晋朔帝:“陛下那里挤得很,我不去。”
  晋朔帝看着她,只低声重复了一遍:“念念,过来。”
  钟念月:“我坐哪里?”
  晋朔帝指了指自己的腿。
  钟念月:?
  你不对劲。
  晋朔帝坐在那里,身形巍峨,他柔声道:“念念,求人该要有求人的态度。”
  求人的态度就是坐你腿上吗?
  那也不对啊。
  那不得是跪着求吗?
  晋朔帝轻叹了一声:“过来,快些,天色渐晚了,一会儿便没功夫了。”
  钟念月挪了挪,将自己卡在了桌案前与他膝盖前的缝隙间。
  晋朔帝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指着那行字,道:“十里开一水门,更相回注,是沉沙固堤之法,越到下游,便越少见黄沙。”
  正如晋朔帝所说,天色渐晚了。
  晋朔帝同她说完没多久,他们一行人便暂且扎营歇息了。
  也就是这时候,三皇子方才见着了她。
  三皇子可以说是见钟念月见得比太子还要多的人了,哪怕钟念月换了身衣裳,他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你你怎么会在此地?父皇怎么将你也带来了?”
  钟念月一点头,低声一“唔”,道:“是啊。”
  三皇子皱眉道:“来拖后腿的?”
  钟念月摇摇头。
  我如今治水论都读完五页啦,多么牛逼,你一页都还没读过呢。
  三皇子用力抿了下唇:“又要我给你烤肉么?”
  钟念月原本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的,但他自己都送上门来了,于是一点头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三皇子冷嗤一声。
  倒也没说烤还是不烤。
  那厢大皇子注意到了动静,只觉钟念月实在是个生面孔,便忍不住走了过来,沉着脸问三皇子:“这是何人?三弟,是你带来的?”
  还自以为抓着了三皇子的错处。
  不过三皇子荒唐也不止一日了,也难怪他这样想。
  三皇子面色古怪道:“不是我带来的,是她不知道使的什么法子自己来的。这是……”
  不等他说完,钟念月一指自己道:“叫叔叔。”
  大皇子一愣。
  钟念月理直气壮,眼睛都不眨一下:“别看我面嫩,辈分却是比你们高。”
  晋朔帝立在不远处,轻笑了一声:“嗯,确实是要高一些。”
  孟公公闻声心下惊骇。
 
 
第59章 刺客(不好哄也不好骗...)
  大皇子与太子一样, 领了差事,在外面跑来又跑去。
  钟念月与他只在清水县见过一面,此后就算是皇帝的生辰宴上, 他们也从未打过照面。大皇子记忆中那个娇气的小姑娘, 已经随着返京后,晋朔帝并未大张旗鼓地或嘉奖或宠爱她, 而渐渐模糊了印象。
  眼下大皇子盯着钟念月一瞧, 暗暗一皱眉。
  心道这是个小白脸啊!
  比太子还要小白脸!
  听声音也细嫩得很!
  “不知是哪个府上的?是侯爷还是伯爷?家中又行几?” 大皇子紧盯着问出了声。
  晋朔帝这才缓缓走上了前:“是宣平世子。”
  大皇子与三皇子一见了他, 当下便躬身拜了拜:“见过父皇。”
  大皇子直起腰, 想起来了这个宣平世子是什么人。其父乃是先帝的堂弟。自打晋朔帝继位后,不少王公贵族都选择了闭府, 少于外出。多是称病, 又或是干脆在外玩乐的。
  唯独宣平侯,虽是长辈, 却还时常到晋朔帝跟前去请安。
  这个宣平世子,倒是少见。
  好像是六七岁时, 就跟随母亲在外地侍奉外祖父。
  大皇子这才松了神情:“原来是宣平世子。”
  这人辈分确实不低。
  只是他父亲迟迟不死,他自然也袭承不了爵位。与锦山侯这样的不同。锦山侯到底是与晋朔帝的血缘关系更亲近些。
  原来晋朔帝早就想好了借口。
  钟念月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
  晋朔帝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过去坐着。”
  三皇子神色更古怪了, 他看了看钟念月,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
  等到晚间分帐子的时候,钟念月才觉得不大对。
  她换了个身份了,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了,自然没有独自住一个帐子的优容了。
  晋朔帝见她立在那里半晌不动,不由合上了手中的书,淡淡道:“怎么?与朕歇在一个帐子里, 倒是叫念念觉得委屈了?”
  钟念月摇头道:“只是有几分别扭。”
  “何处别扭?倒是忘了你早两年,非要来蹭朕的屋子里的暖炉了?”晋朔帝反问她。
  那时她仗着年纪小么, 而且也有意折腾太子他爹。反正在她心中,皇室里头的谁,她都不喜欢。
  如今却是都变了。
  “我一心是怕搅了陛下的好梦,陛下却这样想我。”钟念月当下反驳了回去。
  晋朔帝轻笑一声,道:“长大了,倒是生疏了。”他面色微肃:“念念,你在朕的身边,更安全。”
  钟念月心下疑惑。
  怎么,一路上还能遇见什么危险吗?
  不过钟念月素来吃软不吃硬,晋朔帝这样一说,她便乖乖地在帐子里待住了。
  等有臣子进来禀报事务时,他们见了他,面上神色都丝毫不变。
  转眼便入了夜。
  晋朔帝还整理着手边的东西,头也不回地道:“念念睡朕的床罢。”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但仔细寻摸,又寻摸不到痕迹。
  因为钟念月昔日里没少霸占晋朔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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