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手腕一转,便能利落地挖出他腰间的骨头……
  “陛下。”钟念月轻轻唤了一声。
  晋朔帝的目光从相公子身上抽离,又落到了钟念月的身上。
  而后他才缓缓收住了手,淡淡道:“你作这么一场戏,确是全了念念的清白。停灵七日后,宣平侯送你棺木出京,朕不会拦你。但若有再见日,朕会杀了你。”
  他到底是舍不得叫钟念月见血。
  相公子抿紧了唇。
  他应当说什么?
  陛下大度?
  为了钟家姑娘,能放我一马……
  虽然他在走入周府时,就知晓自己能借钟念月的面子,苟活一命了。
  但真等到结果,相公子倒也没有如何高兴。
  他打从出生,就没有光明正大地好好活过,因而要苟活,却也要用这般手段……钟念月只有一分感动是对的。
  他同晋朔帝比起来,应当一分都没有才是。
  此时门外头,这下连着万氏也焦灼起来了。
  虽然已经堪破陛下的心思了,可如今陛下与念念共处一室,久久不见出来,问话又不见应声……里头该是在做什么?
  万氏登时脑中闪过了无数可怕的后果。
  不如就先大胆破门而入?
  不不。她还要护着女儿的脸面……
  这厢晋朔帝将匕首生插入了木板,可见其力道之大。他漫不经心地道:“不属于你的,不要去拿。”
  相公子:“当年陛下也是这样同我父亲说的吗?”
  晋朔帝:“不。这话是他同朕说的。”
  这话一出,钟念月都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她只知如今的晋朔帝是何模样,而原书中对晋朔帝也没有过多的描写,只写众人如何畏惧他,他又为太子奠定了一个怎样的盛世大晋。
  她一点也不知晓他的过往啊……
  相公子嘴角扯了扯,挤出一点笑容:“那陛下怎么还同我说这番话?陛下能反过来,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便不能了吗?”
  晋朔帝:“你废物,你不能。”
  相公子:“……”
  晋朔帝说罢,飞快地一推棺材板。
  相公子只能连忙重新躺了下去。
  否则他的腰能被棺材盖子给生生撞断。
  相公子满怀屈辱地躺在棺材里。
  但困扰他数年的念头,在今朝一下全消了。
  他知晓他生父为何会败在晋朔帝手下了。
  此时门板突然被撞开。
  光一下照了进来。
  钟念月不自觉地抿了下唇,也不知方才亲得有没有痕迹留下……
  宣平侯与万氏先后而入。
  万氏愣了愣,很快一颗心便落了回去。倒是她想多了。
  陛下乃是真君子。
  她要是知道,方才晋朔帝还按着钟念月在棺材前头亲,里头还躺了个气得要死的相公子,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
  这头宣平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陛下,臣无意打搅,只是……”
  “起来罢。”
  宣平侯抹了抹眼睛,连忙起了身,满口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瞧着跟个殷勤狗腿子差不多,哪里有侯爷的模样?
  “朕与念念已为世子上过香了,侯爷节哀。”晋朔帝说罢,就带着钟念月往外走。
  宣平侯躬着身,头牢牢埋下去,满口:“不敢不敢。我那小儿哪里担得起陛下这般恩宠……”
  他听着脚步声走远,方才直起腰。
  回头一看。
  木板上插着一把匕首。
  他当时便吓得一身冷汗。
  这、这就是陛下点的“香”吗?
  “钟夫人。”这厢出来后,晋朔帝朝万氏微一拱手,竟是见了个礼。
  万氏有一分受宠若惊,忙道:“臣妇不敢受陛下礼。”
  晋朔帝道:“今日不过着常服出行,在夫人跟前便算不得是皇帝。”
  万氏心道,方才宣平侯都恨不得跪下去磕头了,陛下也未曾这样说啊……
  她心知肚明,晋朔帝这般礼遇是为的什么。
  她不由朝女儿看去。
  此时钟念月却也正在看晋朔帝呢。
  好啊。
  有一手啊!
  这就将她娘哄住了!
  钟念月咂咂嘴,心中感叹。
  万氏见状,神情骤然放松了。
  因着已经到灵堂上了香的缘故,万氏自然也没有久留的意思。
  晋朔帝便亲自送着她们出去。
  不少人暗暗留意了陛下的身影,又不敢认,一时心思活泛,也不知转过了多少个念头。
  等到万氏回了府。
  她再提起当今陛下,已是笑得合不拢嘴了,直觉这位手握无上权势,容貌俊美,又身负文武大才的陛下,乃是她女儿最好的夫婿人选了。
  不愧是你。
  钟念月心道。
  如今她都毫不怀疑,什么事晋朔帝都能办到了。
  宣平世子停灵的第七日。
  周家从京城消失了。
  周夫人的那些个算盘,还有周姑娘的口无遮拦,最终都被算在了周老爷的头上。
  无数大臣上折子,斥他身居右侍郎之位,贪赃枉法,更纵容其妻女其子,言行无状,肆意打杀下人,再逼死宣平侯世子。
  其妻和子女尚如此猖狂,可见周士此人,平日更是狂妄。
  周夫人最后没能拿女儿的命填上这桩事。
  却是她的丈夫去了官职,而后在狱中羞愧自杀身亡。
  至于究竟是不是羞愧自杀,那便不是旁人关心的事了。
  之后周公子剥去功名,发配至岭南。
  周夫人与周姑娘念在是女流之辈,并未将她们发配到偏远州府去。
  只是还不如发配了好呢。
  布告贴出来的第二日,周家其余族人便登门将母女二人绑了,要行族刑。
  周家的下场,不多时便在京中传开了。
  高淑儿听得目瞪口呆。
  她只这两日身体抱恙,为逃避母亲为她择婿,谁晓得就出了这样的事。
  这日又有人递帖子,邀钟念月前往。
  这回便是真心实意求她原谅了。
  原是那日周家宴上,那几个跟着一同出了声的姑娘各自的家族,都分别备下了大礼,接连送到了钟家。
  而等钟念月赴宴后。
  家中女儿但凡道歉时,有半分不甘露出,当家主母便也不留脸面,抬手便抽上一巴掌。
  这样一来。
  这些个人道起歉来,便老实又诚恳了。
  钟念月都觉得无语。
  这些人怎么非得瞧一出杀鸡儆猴,方才会乖觉呢?
  洛娘见状,禁不住皱眉道:“这些人怕是怕了,敬也敬了,只怕姑娘在京中的名声不大好……”
  钟念月失笑道:“那有何妨?谁稀得好名声?如今一来,他们恐怕连私底下议论也得掂量一二了呢。”
  那厢高淑儿到了宴上,乍见钟念月笑靥如花,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心道,我日后得再顺从些才行。
  否则,还不等嫁给太子呢,我就先死了。
  钟念月这下是真成了席间被众星拱月的人。
  众人同她说了连番的好话,等到听得腻了,她便抽身走人,旁人也不敢拦,还得恭恭敬敬送她出去。
  钟念月禁不住在心中轻叹一声。
  可恶。
  为非作歹太快乐了。
  此时另一厢。
  晋朔帝面不改色地继续翻动着面前的奏折,在其中一封上停留了片刻。
  每年都会有这样几封递到晋朔帝跟前,大意便是请求陛下再选秀女,充盈后宫。晋朔帝很少去理会,而臣子们也仿佛只是每年走个过场,做到臣子该做的本分,随后也就不再一直提了,只等第二年再又上疏。
  而今年,这样递上来的折子却是陡然间多了许多。
  孟公公看得咋舌。
  如今既有了钟家姑娘,往年都不选秀女,更何况如今呢?
  又或者……这些个大臣,不会以为有了个钟家姑娘,便也可以再来个丁家姑娘,王家姑娘罢?
  晋朔帝点了点那折子上的落款,道:“去将这位冉大人宣进宫来。”
  孟公公一头雾水地应了声。
  冉大人得了令,连饭也不曾用,匆匆忙忙就入了宫。
  等来到了勤政殿,晋朔帝放下御笔,捏起那本被单独放在一旁的奏折,扔在了冉大人跟前。
  冉大人跪在地上,躬着腰去够那本奏折。
  他翻开来一瞧。
  那是他建议的陛下广选后宫的折子……
  往年他也递过。
  只是今年写得格外真情实感罢了。
  冉大人拿不清晋朔帝的心思,一时只觉得惶恐,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冷汗就已经将他后背全浸透了。
  他颤声道:“臣、臣别无此意……只是想着若是陛下有意、有意钟氏女……不如借此契机,选钟氏女入宫。”
  至于别的心思,那可是真不敢提啊。
  他甚至后悔自己写了这封折子了。
  他怎么就这般不知死活呢……
  臣下最忌讳的便是擅自揣摩上意啊!
  晋朔帝抬眸,道:“写封新的折子来罢。”
  冉大人一怔。
  写封新的?
  什么样的新折子?
  陛下……陛下竟没有发怒的意思吗?
  晋朔帝道:“便上谏请朕立后。”
  他顿了下,指着大殿中需要二人合抱方能环住的撑天柱,道:“你应当也知宣平世子为自证而亡的事罢,今日你便也学一学他,做个忠臣直臣。大晋若无皇后,你便一头撞死在那柱子上。”
  冉大人震惊又恐惧地盯着晋朔帝的衣裳下摆,他此时真是后悔得想死了。
  最终也只能哆哆嗦嗦地应了声:“是、是。”
  “臣定然,定然做个直臣,敢于死谏……”
  “下去吧。”晋朔帝说罢,又抽出一封折子来:“去请这位陆大人。”
 
 
第99章 进谏(双更合并)
  这厢高淑儿期期艾艾, 犹犹豫豫地送着钟念月往钟府走。
  “她原先还瞧不上钟念月,今个儿倒是上赶着去讨好了。”
  “如今钟家姑娘与咱们是大不同了,她生得美丽, 又得陛下青睐。挥挥手, 为她办事的便是皇家的人。却不知高淑儿这般殷切,她又能待高淑儿有几分真心呢?”
  “你们还敢说?忘了前头几个了?忘了周家姑娘了?”
  几人一时全住嘴了。
  她们倒也并非是有心嫉恨。
  如今只是想要同钟念月修复关系, 却又不知如何入手, 生怕落人口舌。见高淑儿头一个跟在后面, 她们心底便又不是滋味。
  “识时务者为俊杰, 有何错?”旁边突地响起一道声音。
  她们回头望去,才发觉罗姑娘不知何时站到了身后。
  既是罗姑娘都这样说了, 人家可是太后娘家的姑娘, 都这样舍得放下身段……她们一笑:“罗姑娘说的是。”
  倒也就抛开那些扭捏不适了。
  高淑儿一路跟到了钟府大门外。
  满脑子都是,若是钟念月要与她算旧账可怎么是好?她过去不喜欢钟念月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的脸拉得比周姑娘要难看多了。
  周姑娘如今是苟活下来了。
  她没准儿要被五马分尸罢?
  钟念月到了门前,驻足, 回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怎么?要上我府里给我做丫头了?”
  “给你做丫头就是了。”高淑儿忙道。
  若是做丫头能活一命,那也是好的。
  钟念月指着洛娘道:“瞧见没有?我喜欢这样的, 你比她不足,给我做丫头,我都觉得亏。”
  高淑儿瞧了瞧洛娘。
  登时不说话了。
  她觉得真是怪。
  怎么长得这般模样的女子,也要给钟念月做丫头?
  此时门外传来高喝一声:“念念!”
  高淑儿转头望去,便见钟家兄长,长发束起,身着玄色劲装。比之往日的严肃刻板模样, 更多了几分冷锐气。
  原来钟念月的哥哥瞧着这样凶的……
  高淑儿心间一颤,本能地往旁边避了避。
  而此时钟随安翻身下了马, 疾步走到了钟念月跟前。
  他眼眸中回荡着激动之色,却很快又牢牢按住了,使得面上看起来依旧平静。
  “未贺念念生辰。”他喉头轻动,哑声道:“回来迟了。”
  他接到钟念月已平安归京的消息时,也顾不上寄信回家,只立即匆匆赶路。只是到底还被牵绊住了。
  中途他为晋朔帝另办了一桩事,因而又迟了许久。等到还京后,他也不敢立即回府,且先将手中的差事办了个交接,又去面见了陛下,随后才快马加鞭回到了钟家大门外。
  倒是巧。
  正正遇上了钟念月。
  钟随安扭头从马背上取下包袱,交予了钟念月,道:“路上带的……一些小玩意。”
  钟念月打开来一瞧。
  却见里面是些胭脂水粉、女子首饰,还有些玩具。瞧得出都并非是什么小玩意儿,它们瞧着是花费了不少银两的。
  只是她一下又想到了晋朔帝。
  却不知晋朔帝当日备下的那些东西,又花费了多少的心思。
  零零碎碎,恐怕更难。
  钟念月满满当当地抱在怀里,抬起脸来:“我就不客气地笑纳了,下回哥哥就不必这样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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