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如今钟家上下人人都爱她,她自然也不想去折腾人家。
  钟念月道:“再这样下去,哥哥的私房钱袋子,要叫我挖空了。”
  钟随安一抿唇,冷静道:“那有何妨?”
  打从他接手,为妹妹付小厨房那厨子的月钱开始,他为钟念月掏钱就没停下过。
  日子一长久,便成了刻入骨子里的习惯了。
  “兄长总要留些钱给我娶一个嫂嫂回来的。”钟念月道。
  钟随安面上倒是飞快地掠过了一点红云。
  他应了声:“嗯。”
  但随即他便肃色道:“你那日及笄后,可有许多人家登门来提亲?父亲母亲如何说?这该要仔细选才是。”
  钟念月禁不住在心底为哥哥掬了一把泪水。
  有哇。
  提亲那个,你打不过哇。
  钟念月扭过脸道:“你问母亲就是了。”
  钟随安只当她害羞,便也不追问了。
  他忍不住抬手,想要去抱一下钟念月,却又想起来妹妹成年了,将来连国子监也去不得了,要有男女之别了,要嫁人了……他心下极不是滋味儿,但还是生生停住了动作。
  钟念月隐约瞧出了他的心思,便主动地轻轻抱了他一下。
  “走吧,若是晓得你回来了,娘肯定要做粥给你吃的。”
  钟随安面色一放松,跟着进了门。
  高淑儿躲在一旁,不由露出了些许的歆羡神情。
  高家的兄弟姐妹很多。
  像与钟念月一处玩的纨绔高长乐,便是高家的庶子。
  高淑儿有亲哥哥亲弟弟,也有表的,堂的……姐姐妹妹也有。
  但没几个如这样好的。
  她怅然想道,若是钟念月将来成了我婆婆,我若理直气壮同她学一学,她肯教我罢?
  这厢钟随安进了府门。
  万氏见了他,自然也高兴不已。
  等到钟大人回来后,一家子坐在一处用了饭,而后钟念月就歇息去了。她明日还要进宫。
  而她走后。
  钟随安出声问:“念念及笄宴后,可谁家府上来家中提亲?若是认识的人家,我也可去探听一二。”
  “只有一个。”万氏道。
  “一个?”钟随安皱起眉,心有不快。
  他的妹妹是娇气了些,可女孩子娇气些有何不好?都是他宠出来的。
  何况他妹妹生得这样美丽……
  万氏点了下头:“嗯,只一个。那便是当今陛下。”
  “啪”,钟随安打碎了一个碟子。
  这天晚上。
  钟大人与钟随安这对父子,对着砸了一晚上的碟子,如此才能排解心头的不快。
  哦,自是挑的便宜砸。
  否则要钟大人再做些更狠的事,却也是做不出来的。
  都等到将将要上朝的时候了,钟大人才终于住了手。钟随安今日不必去赴朝会,便仍旧坐在位置上。
  钟大人拍了拍他的肩,道:“见你这般,为父心中总算好受多了。”
  一人痛苦。
  那方才叫煎熬呢。
  钟随安:“……”
  钟大人难得这样熬了一宿。
  等到了朝中,他便禁不住有些昏昏欲睡。但又怕旁人指他,因着女儿被陛下相中的缘故,如今就在朝中拿起大来了。
  于是他只能尽力忍住了,等要忍不住了,就悄悄掐自己一把。
  此时朝堂之上,有一位年轻的官员,当先走出去,跪地,叩头,随后双手奉上奏折,高声道:“臣进谏!”
  钟大人扫了一眼。
  只隐约记得这人应当是姓陆,极为年轻,便在朝中供职了。
  他们之间从无往来,自然也谈不上多么熟悉。
  这朝中官员何其多,并非是个个都被他留意在心中的。
  此时只听得那高阶之上的帝王,淡淡道:“奏。”
  那人将奏折交予小太监,一边高亢道:“陛下在位二十余载,后宫却仅有三位后妃……”
  钟大人一听这话,顿时清醒了点。
  怎么?
  是要劝陛下选秀了?
  钟大人心下虽有不满,但陛下既然已经相中了他的女儿,他自然就不愿女儿将来受罪。
  这宫妃么,当然是越少越好!
  不等钟大人站出去反驳呢。
  只听得那人道:“太子已立,还请陛下下旨立后。”
  一时间,朝堂上哗然不止。
  此人头铁啊!
  不少大臣心中这样想。
  晋朔帝平日里瞧着是个仁和君王,但骨子里却是不许旁人轻易来指手画脚的。
  钟大人也是一愣。
  心中暗道,这陆大人卖的什么关子?
  立后?立谁?立太子的母亲,惠妃吗?那可不成。
  钟大人还记着仇呢。
  惠妃利用他女儿,却待他女儿没有半点真心。若她为后,他便是拼死,也不会让念念入宫。
  那厢的冉大人倒是流了两滴冷汗。
  暗暗叫苦道,这明明是陛下派给他的差事,怎么叫这陆大人抢了先了?若是他办不成,今个儿他是不是真要去撞柱子?
  哗然声渐消。
  朝中很快恢复了一片寂静,这片寂静比起方才来说,可要}人得多了。
  众人都等待着陛下的反应。
  半晌。
  晋朔帝终于出声问:“嗯,以卿之见,后位当选何人?”
  有些心思活泛的,暗暗一琢磨。
  莫非是太子监国期间表现优异,叫陛下定了心,要在迎那钟氏女入宫前,先将太子的地位稳住不作更改了?
  他们倒没想过那钟氏女会产子。
  到底还年纪小,这就算生下来,也比太子小了那么多岁,如何与之相争?这世上不是人人都能似晋朔帝当年,年纪轻轻便力压众多兄长的。
  于是有的大臣也站了出来。
  当场跟了个风:“臣也进谏,请陛下立后。”
  陆大人很是不快地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
  陆大人心道我这人选还未说出来,便叫你打断了。
  一会儿我得撞柱子了怎么办?
  冉大人此时也这样想。
  他满头的冷汗。
  心道怎么又多出来一个请陛下立后的?
  冉大人生怕赶不上热乎的了,赶紧也往外一站:“臣请陛下立后!”
  他想,我得多拽几句有文化的词儿。
  如此才能显得,我在这桩事中,出了多么大的力气……
  但朝中跟风者众多。
  大家难得见到这般盛况,又见陛下没有要回绝的意思,于是纷纷出列:“请陛下立后……”
  晋朔帝:“嗯。众卿可有推举之人?”
  陆大人道:“当是钟家女。”
  另一旁的人也激动道:“当是太子生母,惠妃。”
  陆大人:?
  那人:?
  我们为何说的不一样?
  那人茫然心道,不当是惠妃吗?
  为何会推举钟氏女?钟氏女都还未进宫呢!何况她何德何能……
  钟大人这下是彻底一个激灵,清醒了。
  嗯?
  是谁推举了他女儿?
  他都没好意思自己推举呢。
  满朝的大臣也茫然又迷惑。
  他们对视了一眼,试图从对方的眼中找到答案。
  此时庄妃的娘家人见状,心道既然你们连钟念月都敢推,那我有何不可?
  于是也大胆一步上前,道:“臣举荐庄妃娘娘。庄妃娘娘贤良淑德,执掌宫务有道,膝下又有三皇子……”
  旁人无语。
  心道你们余家实在是不要脸。
  一时朝中情形全乱了。
  冉大人更慌了。
  竟分不清这是意外的场面,还是陛下有意为之。难道我今日真要一头撞死才成吗?
  陆大人与他一样的忧虑。
  而陆大人来之前是做过些许功课的,他此时拔高了声音,力图压住旁人,道:“尔等可知,钟氏女在青州时,得了‘神女’之名。”
  若是钟念月在此,便要忍不住感叹,好家伙,那不是苏倾娥的外号么?怎么就落我身上了?
  陆大人道:“尔等可遣人往青州去,随意唤住一个百姓来问,可识得钟氏女的名字。据闻钟氏女从青州离去时,更有无数百姓相送。这般女子,不堪做国母,还有谁人能做一国之母?”
  冉大人一怔,心道我怎么不知晓这些?
  钟大人这会儿也挺愣的。
  心道我这个当爹的怎么不知晓?!
  其余人更是神色不一。
  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晋朔帝此时淡淡出声:“罢了,此事明日再议。”
  他的声音一出,众人便都熄了火,齐齐闭嘴。
  等再出声时,便是提起旁的折子了。
  等到下朝后。
  朝臣奏请陛下立后的事,也在京中渐渐传开了。与此一同传开的,还有钟氏女在青州的功绩。
  这口口相传的故事,从来都是越传越玄乎的。
  “青州大水,她身为闺阁女子,却不顾安危,要将一身的福运金光,都分予百姓,但求百姓度过难关。世上又有几个这般女子?”
  “她哪来的福运金光?”
  “她若身无福运,京中不是盛传她乃女中纨绔吗?她那及笄宴上,又怎么会去那么多的大人物呢?可见她本就是福运无双。”
  “不错不错,青州已将她的故事都编入册子里了。说是但凡得了她摸过的东西,或是得她两句吉利话,那此后自是顺顺利利……”
  京中酒楼,一个戴着面纱的少女,听着周围议论,心中惊骇不已。
  钟念月竟得了“神女之名”。
  就这样生生被晋朔帝拿走,按在了钟念月的头上!
  钟念月从相公子那里逃出来,便没有人议论她吗?
  晋朔帝不怀疑她失贞?
  此时邻桌有人道:“想来,她能逃脱贼人之手,也是因这一身好运道。”
  胡说八道。
  面纱少女正待插声,想要悄无声息抹黑一下钟念月。
  “只可惜了,那些个乱嚼舌根子的,到底是将宣平世子生生逼死了。宣平侯如今一夕老了许多。”
  “可见流言害人啊。”
  “日后莫要再随意议论旁人的错处。”
  “不错。那日我还见着街上有人,竟敢重提钟家姑娘被绑架的事,宣平侯怒而让家丁按着他,生生打得呕了一盆血才走。宣平侯那可是丧子之痛啊……”
  面纱少女:“……”
  这下她又生生把屁股坐了回去。
  钟念月为何总有回转乾坤之力?
  这回也是一样!
  而她却这样霉运当头。
  以为相公子会成为新的倚靠,谁晓得相公子也是个靠不住的。
  是不是……她上辈子的好运道,都叫钟念月抢走了去?
  是不是……只有杀了钟念月才有用?
  面纱少女低下头,匆匆离开了这里。
  等暂时收留她的人的家中,她隐约听见他们低声议论了两句,似是陛下要立后了。
  她一愣。
  上辈子可没有这桩事啊。
  惠妃等到死,也没能做皇后。
  晋朔帝的性情不会变,除非……除非是他要立钟念月为后!
  不,这怎么可能?
  她攥紧了手指。
  钟念月这等不学无术之人,朝臣焉能允准?
  只怕还会有人为之死谏……
  想到这里。
  她方才觉得胸中舒坦了许多。
  此时惠妃宫中也得了消息。
  兰姑姑欣喜地揪住了惠妃的袖子,失态道:“恐怕,恐怕娘娘的好日子要到了……”
  唯独坐在对面的太子,面色冰冷阴鸷。
  惠妃见他模样,登时便笑不出来了。
  不知何时起,太子浑然变了个模样。
  他在外头时,依旧如惠妃教导的那样,如谦谦君子,竭力朝着他父皇的模样靠近。
  而等到了她宫中来请安,他便是这副模样了。
  他初初展露的时候,还将惠妃着实吓了一跳,当他魇住了。
  太子自然没有被魇住。
  惠妃便知晓,太子是对她有所不满了。
  她拿出了一如既往的大旗来压太子,告诉他,他们走到今日多么不容易,她如何的心酸、辛苦……
  但太子一概不理会了。
  他只冷冰冰地望着她。
  母子却好似成了仇人。
  惠妃多次试图修复,都失败了。
  惠妃抿了下唇,勉强笑笑,道:“你听见这个消息,不觉得高兴么?你的太子之位想是要更稳了。”
  太子斜睨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冷冷淡淡道:“从今日起,吩咐下去,叫宫中的人都收敛些。做缩头乌龟会么?”
  “你这是何意?”
  太子却已经不答了。
  他转身朝外行去。
  当踏出惠妃宫的那一刹,他便又恢复了面上温和笑意。
  直到又回了太子府。
  方才还挂着笑容的太子,骤然拔刀。
  “前些日子不是抓了个贼人吗?从地牢抬出来。”
  “是。”
  不多时,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架着一个头发散乱,脸上裹着泥,连表情都辨不清的男人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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