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反正他也总是拿他女神的事情跑来找她,现在轮到他礼尚往来了,不算过分吧?
念念不忘:【在吗?】
白驹过隙:【只要你有需要,我就一直在。】
念念不忘:【你好好说话,我有事问你。】
白驹过隙:【你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握拳】
念念不忘:【就是,假如有一个一直话少又高冷的女孩儿突然对你热情起来,具体表现为送礼物的话,你会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很诡异?】
白驹过隙:【......你想干什么?】
念念不忘:【啊?】
白驹过隙:【你是不是想给你男神送礼物?】
念念不忘:【昂。】
白驹过隙:【......】
念念不忘:【?】
白驹过隙:【.........】
念念不忘:【???】
纪砚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种强烈的,想要一口吞掉手机的冲动。
为什么他的命运会这么悲惨,喜欢的人心有所属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拿这种膈应死人不偿命的问题来讨教他?
纪砚白嫉妒死了,疯狂嫉妒那个即将要收到女神礼物的狗男人!
感性告诉他最好的回答是告诉她“是,非常诡异,比白日见鬼还要诡异,建议不要送,一送准完蛋”,但是理性又说不可以这么做,大男人光明磊落,怎么可以在背后做这种小人做派?
——他要精神分裂了。
念念不忘:【人呢?】
念念不忘:【不是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纪砚白咬着腮帮直吸凉气。
隔过两秒,破罐子破摔回了句:【不知道。】
既然不想帮那个狗男人说好话,又不想做背后搞小动作的小人,那就折中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大家公平竞争,大男人怎么可能连这点胸襟都没有?
他还就不信了,他好歹公认的蓉大校草,又近水楼台跟桑念住在一起,会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狗屁男神都争不过!
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回答。
桑念对这位肥宅网友是失望,放下手机,看看搁在桌上包装精致的小礼物,持续犯难。
这可怎么送呢?
真让人头大。
第二天上午的飞机回蓉锦市。
行李由纪砚白一个人送去托运,桑念两手空空跟在他后面,无意间注意到有个女人好像一直在往他们这边看,或者说是一直在往纪砚白看。
桑念最开始以为是纪砚白的老朋友,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个女人上前来跟纪砚白打招呼。
难道是认错人了?
默默挂念着上了飞机,找到位置坐下,桑念犹豫要不要把那个女人的事告诉纪砚白,又见过道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女人竟然很巧的跟他们搭乘同一班飞机。
这下不用桑念继续犹豫了,因为那个女人突然果断起来,像是生怕错过这次就没下次一样,在上飞机后看见纪砚白的第一时间主动叫了他的名字。
“好巧,砚白,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见你。”她笑眯眯站在纪砚白面前,伸出手:“咱们能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纪砚白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是谁,用点头代替握手,生疏地问了句你好:“请问你是?”
女人没想到他会完全忘了自己,表情僵了一瞬,再笑起来时也不见尴尬,反而多了几分游刃有余的自嘲:“你不记得我了,那总该记得当初我在校园广播站厚着脸皮给你念的那八百字情书吧?”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但其中夹杂的认真让人完全没有理由去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桑念听得一怔。
所以这位是,纪学长学生时代的风流债???
纪砚白经过提醒,勉强想起她是谁:“嗯,是挺巧,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有七八年了吧。”
“你也知道这么久了啊。”
女人抿了抿唇,兀自在语气添上了两分熟稔的嗔怪:“期间那么多次同学聚会你一次都不来,果然是一毕业,感情就淡了。”
“学业忙,实在抽不出时间。”纪砚白眉眼疏离。
女人却好像完全看不出他刻意拉开距离想要结束对话的意图,拿出手机对他扬了扬:“老同学,加个微信常联络?”
“不巧,我手机没电了。”
“那留个电话?你说,我可以先存着,等你什么时候充上电了,我给你打过去。”
“还是不麻烦了。”
“不会啊,顺手的——”
“老公,我有点冷。”桑念忽然拉住纪砚白的胳膊,轻声道:“可以让空乘给我拿条毯子吗?”
纪砚白愣住了。
要电话的女人也愣住了。
微微睁着双眼看看桑念,再看看纪砚白:“你,结婚了?怎么可能?”不可置信都写在脑门,好像纪砚白就活该孤家寡人过活一生。
桑念心里毛毛的,原本自作主张只是想帮纪砚白解围,顺便借口小小满足一下私心,没想跟女人搭话,结果对方此话一出,无名火窜上脑门,桑念一下就按捺不住了。
眉头紧皱极度不悦地盯着她:“这位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还不能结婚了?”
女人脸色也不好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没有结婚,只是情侣,你就可以随便来搭讪我老公了?”桑念紧紧抱着纪砚白的胳膊,宣誓主权的意味很重:“姑娘,你可真有意思。”
“你误会了,怎么会......”女人咬着下唇,底气不足。
纪砚白终于从天上掉馅饼杂砸中脑袋的晕眩中回过神来。
清咳一声,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抬手招呼空乘拿个毛毯过来,又看向面如菜色的女人,从善如流:“抱歉,我家教严,夫人一向不喜欢我加太多陌生人,所以留电话的事,还是算了吧。”
女人青着脸点点头,强颜欢笑说了声再见,飞快离开了。
桑念无名火因她而起,她走了,桑念火气也没了,只剩下忐忑,懊悔,和心虚。
天!
好没出息。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连这个都忍不了?
完蛋了,学长会不会生气,气她自作主张,觉得她蛮不讲理?
“对不起学长,我不是故意要那样说你同学,我只是看你好像不想给她联系方式......”
她是真心想要道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说出来就总觉得茶里茶里,于是没说完的后半句就堵在了喉咙,只好又诚恳十足地说了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纪砚白眼里都是笑意,哪有一点生气的模样:“我确实不想给她联系方式,你帮了我,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桑念眼帘几颤,眼底有小小的光彩忽闪:“学长真的不生气吗?”她试探着确认:“可是,她是你的高中同学。”
“不是所有同学都是朋友,何况我跟她本就不熟。”
空乘拿了毯子过来,纪砚白接过,周到地帮桑念盖在膝盖:“你做得特别好,真的,辛苦帮我解决一个麻烦了,等回去了,我得用一顿大餐好好感谢你。”
桑念飞快眨眨眼:“哦,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学长不用客气。”
借着整理毯子的动作低头,藏起不断上翘的嘴角。
她一点也不辛苦。
而且,还偷偷占了个大便宜。
用力握了握五指,那一声老公叫得心颤,一直到现在手掌心还在发麻。
飞机起飞了。
纪砚白退后坐好,在桑念不曾注意到的地方,抬手捏了捏久久发烫不能降温的耳垂,悄悄深吸一口气。
他反悔了。
反悔要跟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公平竞争的决定了。
一想到桑念有可能在未来因为他的竞争失败而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臂,开口对着别的男人叫老公,他就呕得想要毁灭地球。
所以去他妈的打大度,去他妈的公平竞争,去他妈的大男人的胸襟!
截胡就截胡,挖墙脚就挖墙脚,天大地大,追不到老婆什么都是空话。
他这个小人,他纪砚白当定了!
第35章 男人都是贱骨头
桑念在下飞机时又收到了白驹过隙的消息。
念念不忘:【干嘛?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吗?怎么现在又知道了?你不会是又想了什么鬼点子逗我呢吧?】
白驹过隙:【怎么会?我之前是真不知道, 所以我去求教了一下我经验丰富的朋友,这可是我从国家级恋爱大师那里取来的真经,好好参悟吧。】
念念不忘:【先说来听听。】
白驹过隙:【你不是想知道要怎么把礼物送出去吗?我朋友说了, 男人啊都是贱骨头,他们不喜欢粘人的,也不喜欢的主动的,就喜欢高贵冷艳的。】
念念不忘:【你才是贱骨头。】
白驹过隙:【......】
纪砚白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忍一时海阔天空。
白驹过隙:【是的我是男人, 所以我也是贱骨头, 全世界就你男神是好骨头。】
桑念满意了。
念念不忘:【你继续。】
白驹过隙:【所以总结一下, 比起满怀爱意的赠送,施舍, 更能打动男人的心。】
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这个什么破方法?】
白驹过隙:【怎么会是破方法,都说了这是我朋友的恋爱真经,万分宝贵, 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
桑念咬着下唇半信半疑。
施舍......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不都说对男人, 欲擒故纵是最有效的方法么?
可是又感觉有点扯是怎么回事?
念念不忘:【你认真的?】
白驹过隙:【千真万确, 我可以人头担保, 而且我朋友亲测过太多遍,绝对立竿见影。】
他说得这么真,桑念原本五分的疑虑被打消到一分。
她决定采用这个方法了, 但嘴硬不承认。
念念不忘:【太扯了,一听就是假的。】
纪砚白心头一紧。
这就忽悠失败了吗?
白驹过隙:【真的, 你如果不信,等于损失一个亿。】
念念不忘:【行了,再说吧。】
再说吧......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纪砚白眉头紧锁, 苦大仇深。
是他说得太扯了吗?
开门黑,看来下次使绊子之前得好好斟酌一下了。
一想到要送礼物,桑念从上车就开始紧张。
临到下车,把礼物拿在手里磨磨蹭蹭走在后面,进电梯故作如无其事地背着手,其实手掌心都起了一层汗。
好在纪学长好像在烦恼什么工作的事,一直眉头轻蹙盯着手机,不曾发现她的异常。
原本打算到家就自然把礼物递出去,可是进到玄关又犹豫了。
想起白驹过隙反复强调的“施舍”二字,她把礼物又带回了房间,盯着精致用心的外包装思衬一番,干脆利落撕掉了包装,只剩一个光秃秃的钥匙挂坠。
虽然造型别致,但是这么拿在手上是真一点也看不出它是经过精心挑选漂洋过海带回来的,更像在外面挂件摊上随手买的。
这下好了。
桑念越看越满意,握着挂坠脚步轻快出了房间。
书房门被敲响,纪砚白做贼心虚,即刻关掉了和吴子义的聊天界面:“进来吧。”
门被应声推开,桑念走进来。
“有事吗?”纪砚白扬起一贯具有欺骗性的温润笑容。
桑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攥了攥手里,深吸一口气,从容淡定地走到他面前,抬手将一个竖琴样式的钥匙挂坠放在桌上。
“?”纪砚白茫然。
桑念微微扬起下巴:“刚刚收拾带回来的东西时发现买多了一个,我留着没什么用,就送给学长吧。”
“......”
“.........”
桑念说完那句话,书房就骤然安静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能有十秒,然后她就敏锐地发现纪砚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她的小心脏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完了,完了......
是不是演得有点过头,学长不高兴了?
心里打鼓,气势瞬间弱下来,伸手想去拿吊坠:“如果学长不喜欢,那就算——”
“挺好的,很漂亮。”纪砚白先一步拿起吊坠,冲她笑笑:“谢谢。”
桑念手滞在半空,僵硬收回。
“哦,好的,学长喜欢就好,那我就不打扰学长工作了,先出去了。”
转身回到房间,肩膀立时垮下来,懊悔地捂住脸。
完蛋了,学长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连笑都笑得那么勉强。
白驹过隙那只臭猪,就不该相信他的鬼话!
书房里。
纪砚白看着竖琴挂坠,心都在滴血。
他下车时看见桑念给他男神准备的礼物了,包装精致漂亮,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到他这里不但连个透明塑料袋都没有,还是买多了没地方用顺手送给他的。
人比人气死人。
对待男神那么满腔热忱,到他这里就冷冷淡淡。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纪砚白惆怅烦躁都写在脸上,看看小挂坠,还是小心翼翼珍而重之收进抽屉。
就算只是顺手的,就算看着就有点心塞,这也是桑念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舍不得用,舍不得磨损,还是仔细收起来得好。
满腔苦楚无处发泄,正想继续跟吴子义吐吐苦水,抬头一看,微博里桑念又给他发来了私信:
念念不忘:【你个傻逼!】
纪砚白:“......”
为什么突然又要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