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匹萨娘子
时间:2021-06-13 08:54:39

  陡然变『色』的李鹊印证了她的猜想,她几乎可以肯定,窗外肯定有人!
  不是牛弼,就是他们别的同伙!
  李鹊从枕头下抽出一把生锈的长铁钉朝她后颈刺来,小猢抽出藏在裤子里的匕首,眼疾手快地挡住了险些刺进她颈动脉的铁钉!
  小猢抬脚踹在李鹊腹部,一脚将人踢开后握着匕首朝窗外挥去!
  没有人!
  积满灰尘的窗框上只剩双手攀附后留下的十个指印!
  不好!
  小猢心中警铃大作,后退想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后颈一痛,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李鹜往旁一闪,躲开了朝他倒来的小猢。
  “老子从另一边爬进来了,没想到吧?”李鹜得意洋洋地把灰扑扑的双手往小猢干净整洁的锦衣上擦了擦。
  “雀儿——”
  “什么?”
  “人走财运的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啊。”李鹜感叹道。
  ……
  山寨大门前,人头攒动。
  迎亲的队伍或蹲或站,看着寨子里的另一拨青壮在门前列队,整装待发。
  大虎看着小喽啰清点好一万两银子,在他面前扣上了箱盖。
  他故意准备沉重的银锭,就是为了『摸』到同行老巢,将其一网打尽。顺便,也能送他那个多事的弟弟归天。
  但他忘了,既然是同行,就不会留给他这样的机会。
  未时已到,大虎还在等着交易的指令,一只扑扇着翅膀的灰鸽子忽然从寨外飞来,落在了装满白银的木箱上。
  “少当家!你看它的脚!”有眼尖的小喽啰叫道。
  “捉住它!”
  大虎一声令下,几个小喽啰上前捉鸽。
  灰鸽子一动不动站在箱子上,任人将它捉了起来——看来,这是一只专门的信鸽。
  小喽啰将信鸽讨好地送到大虎面前,大虎从它脚下取下信筒,抽出了其中的纸条。
  他展开小小的纸条,只一眼,便被气得眼前发晕——
  “把银票放进信筒,让鸽子带回,你担心的事情自然会迎刃而解。”
  大虎一把捏皱了来信。
  “少当家……”小喽啰不敢擅自做主,小心觑着他的脸『色』。
  “换银票来!”大虎咬牙道。
  立即就有人跑去账房。
  不一会,在全国白家银号同行的一万两银票来了。
  灰扑扑的鸽子绑上万两银票后,立即身价大增。周遭的小喽啰们都眼巴巴地看着它脚上的信筒,恨不得这信筒下一刻就能长了脚自动跑进手里。
  众目睽睽下,大虎松开手,灰鸽子立即扑扇翅膀飞了出去。
  “跟上!”他大声道。
  两个小喽啰立即骑着早已准备妥当的快马追了出去。
  追踪信鸽的成功率不大,可是做总比不做的好。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吸他的血——他定要亲手将此厮碎尸万段!
  “少、少当家……”一个小喽啰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手里举着一块染着血迹的锦布,“不好了……”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大虎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
  “慌什么慌!发生什么事了?!”他怒声道。
  “又、又有布条来了……”
  小喽啰面白如纸,不敢看大虎脸『色』,低着头战战兢兢交出布条。
  大虎很想扭头就走,奈何身边都是看着他的眼珠子,他只能硬着头皮接过这如重千钧的纸条。
  大虎不情不愿地往上一看,浑身气血直冲脑门,眼前当即就冒出阵阵金星。
  “王八蛋,欺人太甚——”
  一声怒吼响彻平山寨,惊飞寨门边的一树麻雀。
  大虎一个踉跄,手中的布条落到地上。有人急忙上前搀扶,也有人仗着上过几天私塾,大着胆子往地上的布条看去。
  只见上面写着一首七言律诗:
  《致富经其二》
  “大虎情义人人夸,如假包换活菩萨。”
  “赎了二虎赎小虎,端水是个大行家。”
  “满二省一大削价,两万只要一万八。”
  “你若让我不开心,两个弟弟齐回家。”
 
158、第158章 第158章“做人就要像我鸭某一……
  吉时已到。迎亲的队伍却迟迟没有出发。
  牛旺被五花大绑带到聚贤厅, 小喽啰从身后用力一推:“跪下!”
  牛旺像座铁山似的,稳稳站在原地。
  小喽啰恼羞成怒,一棍子敲在牛旺膝盖窝上, 牛弼终于单膝跪下。
  面『色』铁青的大虎从椅子上起身, 迈着如雷的步伐走他到面前, 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说——二虎小虎人在哪里?”大虎用牙缝挤出的声音问。
  “洒家怎么知道?”牛旺皱着眉道,“你们强迫洒家上山救你爹,现在又要叫洒家救你弟,你们到底想咋个?真当洒家是不得还手的泥和尚吗?”
  “你会不知道?”大虎一脸怒『色』, “自打你进了山寨,什么怪事都发生了!先是二虎失踪, 又是小虎失踪,不是你——还能有谁?!”
  “你要是不姓胡, 也可能是姓别的, 不一定就是姓隔壁邻居的姓啊!”
  “老子本来就不姓胡!”大虎怒吼道。
  “你姓啥和洒家有什么关系?”牛旺一脸诧异。
  大虎想把他的秃头给一把捏碎。
  “来人!”大虎怒声道,“再点四百人手,拿上家伙,去迎亲的地方把人拿下——我倒要看看, 这大费周章娶进门的到底是狗是鸭!”
  喽啰头目领命, 连忙匆匆出门清点人手去了。
  “你不是好人!”牛旺怒气冲冲道,“是你求爹爹告『奶』『奶』, 洒家才大发善心改你胡家八字的!你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
  “土匪哪来的好人?你要是再执『迷』不悟, 就别怪我让你见识平山寨地牢是什么模样!”
  牛旺脖子一梗, 道:“要杀要剐随你便,洒家有有珠居士保佑!”
  “不管是有珠居士还是无珠居士,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大虎恶狠狠地唾了一口,“带去地牢, 想尽办法也要撬开他的嘴!”
  几个小喽啰立即上前拉起牛旺,粗暴地推搡着他往外走。
  牛旺被带到远离山寨主院的北边,来到了一扇有着两个小喽啰看守的铁门前。
  “进去!”
  牛旺从身后受了一脚,不得不低头走进阴森『潮』湿的地牢。
  污水发臭的气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无处不在,地牢里视线昏暗,狭窄的牢房大多空着,只有零星几间牢房里躺着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人。
  他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早已冷透的尸体,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着他们的生命仍在继续。
  牛旺走过其中一间关着人的牢房时,慢慢停下了脚步。
  “走啊!快走!想挨鞭子了吗?!”身后的小喽啰厉声催促道。
  牛旺陡然转身,紧紧捆在一起的双手猛地朝小喽啰头上抡去!
  一击重锤,小喽啰翻着眼白倒下,在他身后的另一个小喽啰又惊又俱,声音都变了调:“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身旁的铁门突然敞开。
  一双手分别按上小喽啰的下巴和头顶,清脆的一声咔嚓,他瞪着睁得大大的眼睛,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刚刚杀了一个人的李鹊面无波澜地站在小喽啰原本站的地方。
  “我师父呢?”牛旺道。
  “大哥让我带你先走。”
  李鹊脱下身上破烂的衣服,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迅速割开了捆绑牛旺的麻绳。
  “等等!我和他的事情还没谈妥呢!”牛旺说。
  “这是约定的金子。”
  一锭明晃晃的金子从李鹊手中抛出,牛旺下意识地接住了。
  沉甸甸的金子握在手里,牛旺却没马上收到怀里。
  “你给多了,我们先前说好的价钱是——”
  “是大哥给你的。”李鹊打断他的话,“大哥说,你们要是想返乡,这钱就是你们的盘缠,大哥还说——”
  李鹊郑重地看着牛旺道:“你们要是看得起他,愿意跟着他一起出人头地,这钱就是他补给你们的去年的军饷。从今往后,你们就跟着他混。”
  见识过辽军的凶残和燕军的腐败后,李鹜就像『乱』世中的一股泥石流,冲刷了牛旺对未来的消极看法。
  十六节度使出身名门,身边的得力干将都有各式各样的深厚背景,而他和他的兄弟们,大多都是后背朝天,大字不识的农民,即便他带着四百弟兄投奔也不会得到重用,更大的可能是作为炮灰,被推上前线送死。
  仓皇出逃的天潢贵胄更不必说,底层百姓的死活从来不在他们眼里。
  他们如今自顾不暇,别说保护自己的百姓,不反过来剥削他们便是良心尚存。
  李鹜出身草根,能力出众,野心勃勃,却又重情重义。
  是他能看到的最好选择。
  短短片刻,牛旺心中已经转过数个念头,最终,他握紧金子,掷地有声地给出了回答:
  “我信师父,我牛旺愿意带着兄弟们把命卖给他!”
  “那好,山寨里的一半青壮都已经被大虎派出去了,如今山寨内部防守力量空虚,是将他们瓮中捉鳖的最好时机。”李鹊道,“我们先解决门口那两个喽啰,再去救南院的二哥。二哥救出后,烦请牛大哥发『射』信号弹,召集兄弟们即刻攻寨。我们则前往聚贤厅,争取一举擒王。”
  牛旺砰砰拍着胸口,“包在洒……啊呸,包在我身上!”
  他像是想起什么,叫道:“你还忘了一点!我们救出李鹍后,还要回来解救师父和师娘!”
  “解救?”李鹊说,“他们用不着我们解救。”
  “师父和嫂子已经不在山寨了?”牛旺张大嘴。
  “在。”李鹊说,“他们在一个全山寨最安全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
  昏暗的甬道里,烛光明灭闪烁。
  尽头一间宽阔的石室,传来悠然嗑瓜子的清脆声响。
  李鹜嘴皮一动,舌头灵活卷走瓜子仁,空了的两片瓜子壳自然而然地落到脚下。
  “可惜雕儿不在这里。”他惋惜一声,将手中的瓜子壳随手扔到脚下。
  李鹜的行为严重触怒了被绑成『毛』虫倒在地上的二虎,他疾声厉『色』道:
  “你在我平山寨开寨先人的陵墓里嗑瓜子,小心遭报应,天打雷劈!”
  二虎的声音在封闭的石室里回响,同样手脚被绑,只能倒在一旁的小猢对李鹜大不敬的行为没什么兴趣,她一声不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环境。
  “要是真有报应——”李鹜不慌不忙地又嗑了一粒瓜子,蹲到二虎面前,当着他吐出了一对瓜子壳。他勾起嘴角,一脸讽刺道,“你们祖宗造的孽早就报应到你们头上了。”
  “老天无眼,只因为根本没有什么老天爷。”他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石棺前,抬脚踢了踢坚硬的石棺,不屑道,“人死灯灭,报应一说,只是弱者自我安慰的谎言。你要是真相信报应,怎么还会作恶多端?”
  他走到小猢身前,一脚踩在麻绳末端上。
  “你说对吗?花木虎?”
  小猢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李鹜蹲了下来,重新系好被她利用身后石壁几乎快要磨开的绳索。
  “事不过三,再让老子绑一次,老子就直接把你扔去石棺里面陪祖宗休息。”
  “你为什么叫他花木虎?”二虎一脸狐疑。
  “老子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李鹜白了他一眼,起身道,“别跟老子叽叽呱呱,现在说正事。”
  二虎气歪了脸:“我问了你那么多次你想干什么,是你自己坐在我家祖宗的石棺上浪费时间嗑瓜子,现在还说我叽叽呱呱?”
  李鹜闻若未闻,说:“你家祖宗在上,你就说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吧。”
  “我当然想活!”二虎怒声道。
  “那就拿钱来赎你自己。”李鹜走到他面前,重新蹲了下来,“你那好哥哥,似乎觉得你消失了更好,你觉得呢?”
  “他敢!”二虎瞬间脸『色』铁青,“我爹醒了不会放过他的!我娘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爹,得他醒得过来才行;你娘,你娘算老几,她在这寨子里说得上话吗?”李鹜说,“平日作威作福,攒了不少钱吧?我要的也不多,给个一万就行。”
  “你做梦!”
  李鹜抽出他腰间的折扇,一下一下打在二虎脸上。
  他冷笑道:“我是无所谓啊,你想死我不会拦着你。毕竟,你的大哥交了小虎的赎金,我怎么都有得赚。至于你——你不但人嫌狗厌还要找死,你祖宗就是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你——”二虎这下不但憎恨地瞪着李鹜,还把仇恨的目光也分了一部分给旁边的小猢。
  “老子的时间很宝贵,我数十下,要死要活你自己决定。”不待二虎反应,李鹜直接数了起来,“十、九、八……”
  “外边打起来了!”不敢进来,一直蹲在甬道口望风的沈珠曦急急忙忙走了进来,“我听见声音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