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是由陈湘湘将苏孚引到柴房, 拿棍子打晕苏孚,再送到柴房里, 给李越折磨。
李越会给苏孚注射/精神类药物,让她迷幻放纵, 拍下照片。
至于陈湘湘, 等李越搞完苏孚, 就轮到她。
李越趁夜色潜走。
隔日,两女照片会刊登在报,会有热心群众举报两女作风问题, 与有吸注精神类药物的嫌疑。
现在么……
苏孚利用白玫想要亲眼看自己堕落的心理,支使陈湘湘打晕白玫,将白玫当做她,送进柴房。
说起来,若非白玫自己配合,她还得花点心思引白玫来。
至于贺璋收到的陌生短信,应该是远在千里之外程光发的吧!贺璋说陌生,证明一时连他也查不出号码归属。能有这份能力与心思的,只有程光。
陈湘湘心脏怦怦跳,干咽唾沫:“没差错。姐,真要照计划来?”
“事已至此,湘湘,你录音听过,人也打过,他们现在,也在柴房……没有收手的余地。”
陈湘湘攥紧拳头:“姐,您一会千万及时救我。”
苏孚稳如泰山:“放心。”
李越出来,苏孚趁其不备,拿棒子打晕他,陈湘湘取出柴房里的摄像头,把李越丢到柴房。
苏孚检查后,取出内存卡,自己拷贝一份,还给陈湘湘:“湘湘,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陈湘湘重重嗯了声。
贺璋全程围观,若有所思:“你们想干什么?”
苏孚避开所有机位往回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贺璋亦步亦趋跟着:“现在可以说,游戏是什么意思了吧?”
苏孚停下脚步,嘲弄道:“非要将话说开有什么意思呢?还是贺总您又无聊了?”
贺璋严肃道:“苏孚,我并不明白。”
“好好好,您不明白。”娇艳面庞笼着淡淡的疲惫:“那我就和您掰扯。您问我当年为何离开,我也问问您,您为何追我?”
贺璋赫然:“你给我导话剧,当我心里没有观众,只有你时,我就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贺璋满头雾水:“你知道什么?”
苏孚冷笑:“你出车祸后,伯母主动找到我,把你的恶劣行径全部交代。玩个恋爱游戏,把自己双腿玩断,贺总,我该夸你敬业还是说你傻?你还想继续观察?呵。”
狠狠踩他一脚:“以后别再来招惹我!”
苏孚跑回屋里,贺璋愣愣,串起前因后果。
她说得是真的?
是妈骗她?
她没有,故意抛弃他?
若最初相逢,她这样说,他一定不信。
但了解孤儿院院长那四十万治疗费,亲眼见到她洁身自好,与好色奸商斗智斗勇针锋相对,他愿意相信,她说得是真话。
心境波荡,二十六岁的人,居然在明澈而温情的夜色里,又哭又笑。
清晨,贺璋迫不及待打通金清珠女士的电话。
“喂,什么事?”
贺璋直言:“妈,您是不是找过苏孚。”
苏孚,金女士哦:“你那个小女友?她不适合你。”
她并不认为私下去找苏孚有什么不妥,且认为两年后,掌权后见识各色美人,儿子幼稚的小情思早该放下:“又遇见她了?她对你说了什么?”
“您怎么能这样!”
金女士笑了声:“我怎么样?你对人家掏心掏肺,人家还不是因为一句话就离开你。儿子,听妈一句话,门不当户不对,白浪费时间。”
“嘟……”
金女士被挂电话,再打,已经被拉黑。
她瞪着手机。
时间最能改变一个人。猛虎经历独子多次自杀,患上心理疾病,已经不再那样有魄力与狠心,去制裁、伤害他。
贺璋满心激动,就听外面传来尖叫。
是赤/裸裸白玫与李越被去捡柴火的嘉宾撞见。
还有他们旁边的注射针管。
众目睽睽,白玫嘤咛醒来,发出更为尖锐的叫声——
此情此景,白玫只能装作受害人,不然演艺生涯就全毁了。
陈湘湘出卖了他们。
他们对陈湘湘毫无办法。
没有证据是她做的,反而,如果她出去乱说,可以伪装成受害人的白玫就会陷入更加难办的境地。
照片与视频流出。
白玫在记者会上不断哭泣,斥责李越的恶行。
李越一觉醒来就被控告。
他有点势力,可以在阴暗处打擦边球,但大庭广众触犯法律——即将锒铛入狱,十年。
李越心理不平衡,为减刑,供出程光。
程光小心,办事向来注意不留痕迹。
李越只能提供证词,却没有证据,无法证明程光真做那些事。
即将开庭,事情越炒越热,有好事者翻出苏孚几个月前的微博:……苏孚说得是真的?
“我们都误会她了?”
“怎么可能!程光哥哥不会做那种事!一定是那个叫李越的栽赃陷害!”
两种立场都有人站,站程光的大多数是追星软妹,天真单纯,有组织有纪律地对苏孚进行信息轰炸。
苏孚只能暂时关闭微博评论与留言功能。
开庭前,法官得到由苏孚提供的,三项重要证据。
——程光抱苏孚进珈蓝的录像,重点是,在俱乐部门口,等不及的李越去接,二人接头被录下来。
这下子证据确凿,事情并不如程光所说,二人只是点头之交!
——白玫的录音。原来她并不是受害人!
——戴明的录音。李越检举程光,有一项可是偷税漏税,大老板这么维护,风享娱乐肯定大有问题!
经鉴定,证据属实,没伪造。
苏孚作为控方证人,大大方方出席。
陈湘湘与一众曾经被迫害过的,愿意出来发声的男女明星,在证词上一一签字。
里面不少偶像,甚至有一二线明星。
如此热度,几千万群众参与讨论争议,影响空前绝后,惊动上面人,要求给公众一个交代。
法官严阵以待,判决李越八年,程光二十年。
戴明好一点,查账没查出来什么,只是风享娱乐伤筋动骨,股票大跌。
白玫虽没入狱,也没经济损失,但声望全毁,在娱乐圈已经混不下去。
她灰溜溜,求戴明收留。
戴明一直在追求她,但她不答应,因为她知道戴明并非真心,不会娶她,在床上还有虐待人的癖好,然而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判决下来,曾经怀疑、攻击、谩骂苏孚的,纷纷来她微博下道歉。
曾经对她有多少恶意,现在就有多愧疚。
有呜呜呜:“小姐姐人美心善,我们对不起你。”
有哼哼唧唧:“其实之前看你就不错啦,都怪程光。”
有咬牙切齿:“二十年,太少!等他放出来的!”
其中以不声不响的贺璋最甚。
为数不多的,替苏孚说过话的粉丝亲友挺直腰板。
苏孚彻底洗白名声,一下子成为抗潜规则楷模。
她说的话,被拿来教育刚出社会的学生。
她做的事,被订入教材,以提升国民自我保护,以及勇于维护社会秩序,与罪恶势力做斗争的意识。
真人秀戛然而止,下部成了遗憾。
因为白玫没判刑,《女驸马》依然可以上映,参与十一月份的百花奖评比。
最终,苏孚荣获最佳女配,方导荣获最佳导演。
庆功宴设在沈景行别墅。并不高大时尚,BBQ,亲切随意,沈景行端着酒杯,与苏孚一齐躲烟火。
天空炸开各色烟花,他问:“苏孚,你愿不愿意,同我在一起?”
“不愿意沈老板会给我穿小鞋么?”
她和站出来发声的明星们,大多数都与老东家解约,签了沈景行的工作室。
沈景行:“怎么会。”
苏孚轻快道:“哦,那沈老板还是一直当我老板吧。”她眨眨眼:“都说再理智的人,都会受情感影响,证明你不够喜欢。”
沈景行无奈笑:“好像有点道理。”
都是玲珑剔透的人,点下,拒绝,就不会再让人难堪。
回到公寓已至十一点。
沈老板财大气粗,给配备保姆车。
苏孚下车,上楼:“你怎么又来了?”
自打那夜说清楚,他时时过来纠缠。
苏孚不许进门也不恼,说两句,乐颠颠离去。
好像过来,只是为了与她说句话。
磨了三个月,夜夜如此。
有回恰逢苏孚出国参加活动,没来得及回来,他竟然在楼道里窝坐一夜——
见到苏孚时,半点没抱怨,只亮着眼,略微苦笑:“还以为你为了躲我搬家了。”
苏孚注意到,他的眼是红的。
像今天一样。
“你今天相信我了么?”
估计心情好,苏孚让他进门:“听说你前儿辞职了?”
贺璋不自在嗯了声。
“为什么辞职?”
“贺家与你只能选一个。”
苏孚轻笑:“选了我?”
贺璋点头:“苏孚,我们已经错过两年,我不想与你错过一辈子。”
苏孚支起下巴,审察他。
显然银行卡没有被冻结,手里还有资金去装扮自己。黑西装,普通款,能从布料与胸针看出价值不菲。全身上下,都是特地打理过的。
苏孚徐徐道:“对于我们的关系,贺总有点认知偏差。”
贺璋疑惑,苏孚:“从来都是双向选择,贺总,我还没有选你。”
贺璋紧张,不动声色:“你会选我吗?”
苏孚:“看你表现。”
那就是有机会,贺璋刚放松,苏孚道:“想来想去,我一个十八线艺人,养不起洁癖的失业霸总。”
贺璋表示:“我个人有投资,就算失业也有收入。”
苏孚慢悠悠哦,贺璋咳咳嗓子:“洁癖的毛病,我也会改的。”
他耳垂泛红,忽然就上手,苏孚惊讶,他上口。
只碰下,眸子晶亮,黑曜石般明澈。
苏孚:“拿我当脱敏治疗仪?”
“你愿意么?”
苏孚没说愿不愿意,纵容他在小公寓安家落户,占据客房。
贺璋绽放两年来,头个放松而喜悦的笑容。
温驯柔软,明媚动人。
沈景行工作室偏爱苏孚。
众人看在眼里,却没什么说的。
因为苏孚值得,戏好敬业摇钱树谁不爱?
社会相对公平,20%的精英握有80%资源,默认规则。
半年后,凭借《琼剧》女主,苏孚获得百花奖最佳女演员。
她事业版图步步扩展前途无量,资源源源不断,自己用不了,分给别人,被她提携的后辈前辈如过江之鲫。
往前数十年,娱乐圈都没出过这么个,被多半圈子喜爱尊敬的人物。
贺璋见着她越来越优秀不敢后退,凭投资创业,重新当上贺总。
难得周末,二人都有空,一起去超市采买。
聊着聊着说到福利院,福利院院长。
“顾奶奶盼着我带你去见她。”
贺璋喜不自胜,自己这是要有名分了?
他想起什么,瞥眼苏孚,再瞥一眼:“上午,我妈联系我。”
“嗯?”
“她答应让咱们在一起,也让我带你去见她。”
苏孚笑着要回答,却见贺璋脸色一变。
天旋地转,水果刀寒光射入眼底,贺璋倒在眼前,白玫尖叫要跑,被超市保安拦住。
“杀人啦——杀人啦——”
白玫本以为跟了戴明不会太差,没想到那就是个狼窝!事情真落到自己身上,才明白那些女星们说的特殊癖好有多令人心惊胆战。
她肝胆俱碎,遍体鳞伤。
最终,被戴明赶出来。
母亲因被她牵连丢工作又丢脸不肯认她,父亲是个赌鬼早不知所踪,哥哥入狱,白玫无依无靠,无处可去,在街上游荡,偶然见到苏孚,顿时起杀心。
混成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拉个垫背的!谁能想到,贺璋会替苏孚挡下,而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勇敢,没引颈自戮,死得轰轰烈烈,被人按在地上,指指点点。
“不要看,不要看……不是我……不该如此……”
分明,她运气爆棚,分明,她那样顺利。
她冥冥之中有预感,她会飞黄腾达,会成为众人仰望而不可及的人物。
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
贺璋在手术室急救,手术室外,金清珠与苏孚面面相觑。
嘴里说不在乎,贺璋还是挺在意这位母亲的。
苏孚开口,打破寂静:“那个杀人犯……”
金清珠目露凶光:“白玫我会处理。”
“哦,好。”
苏孚知道金清珠这类人喜欢什么样的。最好门当户对,再不济也要乖巧听话,能带得出去不惹事。故而并不过分显露聪明,与交好的心思,说两句,就目不转睛,盯着手术室外,亮着的红灯。
目前来看,金清珠对这个不得不接受的儿媳妇还算满意。
红灯灭,医生推贺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