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写偷窥,说这是种正常欲望。确实,人都有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但偷窥狂不是。任何东西不能适度,都会变质。轻则危害己身,重则动荡社会。
苏孚执意贴到他耳侧说话,看那耳根一点点红到糜烂:“离得远点?四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亲爱的前男友。”
好像不敢相信,她随口说出如此虎狼之词,高斯年眸子瞪圆,黑润润的,清隽脸上写满柔善可欺。
此时的高斯年,的确柔善。他甚至不怨苏孚。若他不愿,苏孚当年也不能真正勾引他。说起来,他对苏孚也并非真心……最初不过是贪恋温度,需要个窥视对象而已,后来甚至兴起利用苏孚,报复苏慎的想法……
是的,需要个窥视对象。有格调的偷窥,选择对象十分严谨。唯有真正能调动自己情绪的偷窥对象,才能酿出最层次丰富的美酒,供他品尝。否则只是干巴巴的窥视,有什么意思?苏孚一走四年,他实在憋太久,才会放任自己这次,没成想,就被发现。
苏孚忍不住笑出来:“不要在意,开个玩笑。”
剧情梗概中提到,对待感情,高斯年前期性格摇摆不定,甚至称得上懦弱。既如此,那便徐徐图之,省得将其吓跑。
与高斯年逛街,苏孚兴致高涨。不单因为高斯年是任务目标,生得对她胃口,还因高斯年看着木讷,实际很会来事。苏孚在两套裙子间犹豫不决要他选,他会掏出银票,说:“都好看,买吧。”
拿笔杆子的手,干净漂亮,苏孚伸手去取,尾指不经意擦过他手心,他手腕便剧烈抖动一下。
苏孚啧啧称奇,牵过他手研究:“碰一下而已。”
高斯年猛地收回手,仿佛她洪水猛兽,苏孚去揽他胳膊,他肃容,刻板地说:“国内不比国外开放……”
苏孚:“好啦好啦,老古板。哪,买套衣裳给您赔罪?”
拗不过苏孚,长衫褪下,换做衬衫马甲。
苏孚眼里闪过惊艳。
高斯年长衫青褂打扮时,是儒雅学者,谦谦君子。这么扮上,又有禁欲精英的气质,她将他眼镜拿下来,端详片刻又放回去,啧啧:“长得好,淡妆浓抹总相宜,我还是头次见到戴不戴眼镜,都漂亮得惨绝人寰的男人。”
高斯年:“惨绝人寰不能这么用。”
苏孚哦,强词夺理:“你这么好看,不给别人活路,怎么不是惨绝人寰?”
售货员嘴甜:“先生小姐真相衬,那句话怎么说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苏孚受用,笑眯眯给售货员一沓小费。
二人又逛会,去护肤品店里净脸,做完护肤,重新化好妆后,回到五楼休息区。
贾家兄妹还等在这里,背对着他们,共同坐在红皮沙发里,贾月如在贾昇怀中,贾昇胳膊在贾月如肩上。
苏孚将拎着的全部交给高斯年,从背后过去:“喂。”
二人都狠狠打个激灵。
苏孚冷哼:“这么害怕做什么,不过确实,终归不是亲兄妹,大庭广众抱在一起也不雅吧!”
贾昇最烦苏孚冷言冷语,然而当回头,看见苏孚面容时,烦躁烟消云散了。
这还是他头次见到苏孚正常颜值。
贾月如在旁看着心中难过。她暗暗勾搭贾昇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这么看过她!嘟着嘴,看向苏孚身后的男子,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原以为贾昇已算得上年少有为,仪表堂堂,大上海数一数二的新贵。可跟眼前人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那人单单在那里站着,就让人挪不开眼,目光如明月,照耀在她身上。她竟被激起一种,被注视的渴望,那是她潜心隐藏的秘密。与此同时,通过那眼神,她敢断定,这男人,是她的同类。不,更准确的说,是和她,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13章 养兄(2) 越神圣不容亵渎……
贾家兄妹从国中就在国外,并不认得高斯年,还以为是哪家低调公子哥,互相介绍完才知道,原不过是苏家养子,没资格继承家产的穷教授。
贾昇暗暗松口气,贾月如则蔫儿嗒嗒,转念想,当不得丈夫,能与这般神仙似的人物同玩,发泄私欲也好!
A国有属于他们这类人的俱乐部,贾月如偷偷参加过活动,学习不少招数。仅仅设想,贾月如都觉得浑身战栗起来。
苏家老宅坐落黄浦区,寸土寸金地段,圈占七百多平方米。中式四合院建筑,古风古韵,与四周欧式小洋楼格格不入。
正厅,苏慎拿剪刀修花枝,见高斯年身上扎眼笔挺西装,不虞神色浮现,苏孚拉高斯年快走,亲切地叫:“爸爸,我挑得怎么样?”
苏慎愣了愣。他深爱亡妻,自然喜欢女儿。可女儿怨他,他亦不善表达情感,这些年父女关系一度降到冰点:“……不错。”
从袋中掏出黑色同款,苏孚笑眯眯地:“您喜欢就成。”她吐槽:“让哥试衣服,他还死活不愿意!”
服侍苏慎试外套,溢美之词滔滔不绝。苏慎受宠若惊,责惩高斯年念头抛诸脑后。
高斯年将苏慎情绪转变看得清楚,眼神复杂。相斗多年,从未想过,苏慎也有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一天。
贾昇被晾在旁,撑笑搭话,苏孚只介绍他作学长,贾月如作学妹,苏慎待二人便客客气气,不如原轨迹亲近。
用晚饭后,贾家兄妹告辞,贾昇临上汽车,将苏孚拉到角落:“孚孚,你今天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我们是恋爱关系。”
苏孚无辜:“难道不是你在单方面追求我么?”
贾昇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单方面追求她?!是谁天天给他带早餐,帮他占座,替他抄笔记?若非她是苏家女儿,就她之前那形象,连吊着她他都嫌恶心!到底年纪轻,忍不住火,拂袖而去,苏孚不在意,他贪图苏家家业,就总要回来。
强有力的竞争者,有利于激发男人危机感。利用好了,说不定有大收获。
眼下相对于贾昇,苏孚更在意方才那如芒在背的感觉。
迅速转身,毫不意外,看到走过来的高斯年。
他又换回长衫,如松如竹,温雅君子,遗世独立:“聊完了?苏老爷叫你去书房。”
他不称苏慎为父,也不称苏孚为妹,坚持叫苏老爷,苏小姐,苏孚,借此划分界限。告诫自己,他并非贵少爷、苏家人,逃不出去,终究是个被迫养在社会器皿中的可悲材料。
苏家如此辉煌,全赖祖辈打下苏绣招牌,占纺织业九成市场份额,管理起来很有难度。与苏孚谈好入职总公司总裁助理,已月上天心。
高斯年屋里亮了灯,苏孚敲门。
青年将要睡下,里衣雪白,月光倾泻,在其上镀了层光晕。
越神圣不容亵渎,就越让人想要弄脏。
苏孚隐隐窥探到,为何不论得势与否,这男人都令以贾月如为首的,那么多特殊爱好者趋之若鹜:“不请我进去坐坐?”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不妥。”
苏孚耸肩:“那就在这说,今儿贾月如吃饭时偷偷和你说得什么?”
高斯年没想到她会关注,惊讶过后,坦诚道:“两周后是她生日会,邀请我去。”
苏孚抱臂:“她在国外长大,大胆开放,生日会选地在黄金海滩,黄金海滩知道吧?也是个跳舞地方,不适合你。况且,贾月如不是什么好玩意,劝你离她远点,不然被卖还帮人数钱。”
在关心他?少女倚在门板上,沐浴过,海藻般长发自然下垂,没全干透,传来沁人心脾桃香,她说话时微微抬起下颌,态度颐指气使,一如既往地娇纵无礼,且背后说人坏话。但鬼迷心窍地,高斯年怦然心动。四年前,他为自己选定的猎物出落得越发美味了。
“喂,你怎么了?”
高斯年眨眨眼:“没事。”
苏孚狐疑地凑近,令高斯年呼吸一滞:“哦?我说得听见了?”
高斯年退半步:“你不说,我也不会去。”
苏孚安心回去梳理上岗事宜。
生日宴是重要剧情点,男女主因意外,彼此确认同类身份,原著场景描写格外香艳,不过高斯年言出必行,那场景作者要白构思。
走出没几步,屋门无声无息开启。
盯紧她,盯紧她稍纵即逝的身影,去窥视,她在做什么,她要做什么……
欲/望汹涌而至,信/徒五脏俱焚。
高斯年扶住门框,眼睁睁看着苏孚背影消失,若无其事合门,不经意瞥向无处不在的监控,缓缓吐出一口气。
苏孚按时去公司报道。现任总裁董荃五十多岁,早想退休,苦于没接班人。苏孚自动送上门,又聪明伶俐,触类旁通,董荃觉得满意,出席活动酒局,到处都带她。
苏小姐名头一炮打响,成为圈里炙手可热新贵。
贾昇负气走后,本以为她会来找自己道歉。十天过去,没消息不说,苏孚接班人驾驶越来越足。那怎么行?按他计划,苏家早晚要被他这个上门女婿收入囊中!焦躁不安,贾月如期期艾艾,让他确认苏家兄妹来不来生日宴会,贾昇终于找到台阶,打电话给苏孚,谁想到遭到拒绝!
苏孚理由很充分,那天要随董荃出差去北平,洽谈千万生意。
贾月如不会傻到在贾昇面前表现出对高斯年的特别关注。听闻苏孚不会来,只失落哦了声,引得贾昇连声安慰。
她心不在焉。
苏孚不来,高斯年还会来么?
他不来,她故意安排的节目,全都白费心思!
出差当日,夕阳坠坠,晚霞遍天,将要上机,拿机场电话打回苏府,一问,高少爷不在!
苏孚不安,拨给黄金海滩总台。
贾昇来接的电话,声音在一片嘈杂中不甚清晰:“你哥?没……诶?”
苏孚心头一跳,贾昇略带吃惊:“你哥怎么来黄金海滩还穿那一身。”
与董荃告罪,小轿车离弦的箭般窜出去,走过此起彼伏高架桥,匆匆赶往黄金海滩。
黄金海滩与百乐门隔条街,夜幕降临,霓虹百色,红男绿女,纸醉金迷。
苏孚锁车,拨开人群,直上被包场二楼。
宴会开场,灯光摇曳,音乐震耳欲聋,舞池群魔乱舞。
她站在音响上,急切搜寻熟悉的青白长衫,终于在东边找到那一小点。
他十分配合地,由一袭白裙的贾月如牵着,共同向外走。
第14章 养兄(3) 苏孚盯住他半晌……
隔半场拥挤人潮,哄闹声浪,眼睁睁看他们下一秒走出应急通道,追去,杳无踪影。
剧情中并没提那场意外的具体时间地点,只描写二人误入三楼某包厢,撞见里面正在上演别开生面的聚会……
三楼,聚会,带舞台的包厢。
立刻联系贾昇,说月如被群男人带走,指路三楼。贾昇大惊失色,没来得及问苏孚怎么过来,带保镖直上三楼。苏孚没同他们去,虽按原著,是贾昇找到的二人,但因怕惹怀疑,不能对他透露太多信息,事关名节,不宜张扬,只能一间间敲,数百个包厢,太慢。
黄金海滩顶楼办公室,老板盛阎坐在沙发里,长腿交叠:“苏小姐心情我理解,只是怎么好随便泄露贵客隐私?”
“只是让您回忆下备有舞台的房间号。”
苏孚纠缠,盛阎头痛:“房间号那么好回忆,苏小姐何必特地上来?”
苏孚:“盛老板,做生意讲究人情财。听说您有投资其他行业的心思?不瞒您说,战事频发,纺织业不好做,苏家早欲扩展业务。乱世,行当好做还得论医药业,家父家兄正有领域资源,前线盘尼西林,不比机关枪便宜。”
“为什么找上我?”
“做医药,得有人保驾护航,说实话,苏家正在考虑合作人选,您愿意,过两日我做好企划案亲自拿给您。”
盛阎掐灭雪茄,站起来,露出和善笑容:“虎父无犬子,盛某等您消息。”
临出门,盛阎给她七个乱序房间号,没意外,第一个就是她要找的那个。
苏孚到三楼时,贾昇几人还没摸过半数,离208还差七十间,苏孚道:“我还是不放心,你们就从头按顺序来的?这样太慢!分成三波,一波继续,一波从中间找,一波去尾部找!”
保镖们看向贾昇,贾昇犹豫:“三楼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仅保镖去敲门不合适。”
苏孚:“那我带人从中间往尾部找。”
贾昇点头,苏孚带人找到208时,敲门没人应,可门外显示灯是红色,证明里面有人,是请勿打扰状态。她直接从包里掏出枪,保镖们见怪不怪。
“嘭——”门锁打坏,门直接被苏孚踹开。
贾昇听到枪声,飞快过来。
见到包厢内场景,苏孚眯了眯眼。
要找的就是它。
包厢普通灯光全灭,只留一道舞台灯,投向舞台上,演出的贾月如。她还穿着白裙,只是因四肢与躯干,被从天花板延伸下来的皮带吊住,被迫做出各种舞蹈动作,过程中,白裙已皱皱巴巴,衣不蔽体。
而高斯年则在舞台下,在一片黑暗中,静静看着这一切。
没找到灯开关,拿手电筒扫视一圈,包厢内除去这二人,居然没别人。
贾昇大吼:“别看了!滚出去!”
保镖们不得不收回贪婪的眼神,臊眉耷眼被踹出去,
苏孚用枪将吊着贾月如的皮带打断,她摔下来,掩面痛哭,凄惨至极。
苏孚走到高斯年旁边,才发现,他是被同材质皮带绑在沙发上的。因皮带是黑色,这边没有亮光,刚才没第一时间发现。
“这是怎么回事?”苏孚问:“刚才绑你们的那些人呢?”
贾月如扑到贾昇怀中:“不知道,他们突然说要出去一会,准备其他节目。他们还会回来的!”
贾昇抱着瑟瑟发抖的贾月如:“是谁!”
贾月如:“别问了,快走吧!”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