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月如没办法,一咬牙:“蔡爱颐。”
蔡委员长最疼的小女儿,贾昇怔愣。
苏孚挑眉,根据剧情,蔡爱颐与贾月如是秘密笔友,亲密知音关系。
见贾昇下不来台,苏孚:“月如受到不少惊吓,学长,你先带月如走,这事今后也不要再提。”
贾昇应是:“你不走?”
苏孚目光落到高斯年身上:“我与哥哥一起,再说,二楼聚会还需要人处理。”
“注意小心。我留半保镖给你。”
苏孚却之不恭,送走二人,让半数保镖等在屋外。
这般狼狈促狭境况,高斯年仍正襟危坐,表情不见分毫下流尴尬,若不看周遭,还以为他在大学课堂上讲学。
苏孚用枪,抬起他下巴,浓重黑暗中,高斯年面不改色。
她说:“哥哥,不解释一下么?答应不会来,怎么又来了,还与贾月如玩激情戏。”
高斯年避而不答,缓缓道:“先给我解开,他们马上就要回来。”
苏孚嗤笑,走去舞台。舞台追光打到她身上,她今日穿得正红色职业套裙,行走间,颇有睥睨天下气度,仔细搜寻,抬手,将右侧摆着的摄像机拿下来,播放录像。
她在台上,将所有暴露于灯光,毫不知情。
他在台下,将自己隐藏于黑暗,默默注视着,注视着她的一切。
高斯年呼吸急促,强迫自己闭上眼。
女声在头顶响起,恨恨道:“放心,一时半会回不来,你看,她们与贾月如是一伙的。”
高斯年不想睁眼,但为不表现出异常,只好睁开眼,摄像机中,正在播放几小时前,贾月如与其他人窃窃私语的影像。
他苦笑,早猜到是一伙的,这算什么?不过是想诱他堕深渊而已。他此次来,可打算做更恶劣的事。
贾月如有胆量威胁他,就要能承担起他的报复。
他垂眼:“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苏孚怒道:“早与你说,贾月如不是好东西,还敢与她混在一起!”
逼问缘由,高斯年先闭口不言,后有理有据道:“苏孚,我是成年人,有选择的权利,也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再说,贾月如是女人,我是男人,她就算算计我,吃亏的也只能是她。”
“哦?吃亏的只能是她?”苏孚面无表情道:“你不是贯以君子自居,非礼勿视不懂?非礼勿动不懂?还是说,你根本是个伪君子。”
高斯年闭了闭眼:“世上哪里有什么真君子呢?”
苏孚盯住他半晌,笑了:“既然哥哥承认,那好。”
高斯年莫名感觉到一丝危险,苏孚手放到他衣领,依次解开盘扣,他的眼睛颤了颤,清俊面庞逐渐窜上惶然不安,极力躲避,好像她是即将破笼而出的猛兽。
苏孚冷冷道:“你若不在乎这事,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叫贾月如占先机成我嫂嫂,不如我来。”
高斯年两颊红透:“不,苏孚,她不会成为你嫂嫂!”
苏孚已将他外衫解开:“我说错了,贾月如观念开放。可能只和你春风一度而已。怎么说,你也是我前男友,不能让她抢先。”
高斯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苏孚嘴里说出来的!这就是国外的精英教育!他额上冒汗,只道不能叫事态继续失控,吼道:“苏孚,我说错了!”
苏孚停下来,不含情绪望他。
他猜不透苏孚心思,别过头,轻轻呼出一口气:“之前只是狡辩。”
第15章 养兄(4) 苏孚想不通,高……
“贾月如小叔是教务组长,与苏老爷素有交情,两人发话,我不得不来。”
苏孚疑问:“方才怎么不说?”
高斯年无奈道:“你才步入社会,何必讲这些阴暗给你。”
苏孚脸贴过来,谨慎打量他的神情,高斯年不自觉放缓呼吸。她眼是极其多情桃花眼,不看人都像在勾搭人,瞳仁儿黑亮,于黑暗中熠熠生辉。声音轻轻,敲打在他心上:“哥哥,你不会骗我的吧?”
高斯年不畏与她对视,满脸坦荡。
苏孚威胁:“再有这事找我,帮你解决,否则下回没这么简单饶过你!”
高斯年不以为意,初出茅庐小丫头,能帮他什么?
“听见没?”
“……好。”
高斯年心脏松泛下来,解绑时,眼前不由自主回放她步上舞台时惊鸿瞥,仓促艳绝。无人注意,那俊逸眉眼晕染几分阴鸷邪崇,被极快压下。
回苏家后,给董荃去电再次致歉,并探讨建立制药公司企划,董荃谈性大起,你言我语,雏形敲定。
深夜,贾昇来电,略带伤感道贾月如状态太差,他决定带贾月如出国疗伤,希望她不要在意,更不要误会。原轨迹苏孚确实在意,且歇斯底里跟过去,更因嫉妒,在贾月如回国后下药,直接促成她与高斯年。现在么,苏孚笑笑,淡定道:“本来月如抑郁症就不稳定,我怎么在这件事上误会?多待些日子无妨,一定要在安德鲁那里调理好再回来。”
不知怎地,期待她深明大义,事到临头,她真大大方方,贾昇反而失落。
隔日,苏孚将完备企划案交给盛阎,盛阎提出需修改四处细节,修改后版本通过,盛阎入股两千万,占百分之四十股份,正式着手建中制药公司建设。
苏慎心向科研,接手生意迫不得已,见苏孚有模有样,忙不迭下交实权,苏孚笑眯眯接过。
苏家势力构成不外乎明面上生意与暗地里人脉。人脉,谁给他让利就是谁的。生意这块接过来,离当上苏家掌门人的日子就不远。
忙得脚不沾地,苏孚没忘每中午去f大蹭饭。
办公室外,苏孚淡妆,着米白绣银花滚边旗袍翘首以盼,俏丽动人,几乎将半个校园目光都吸引过来。男同事对高斯年挤眉弄眼,他从教案中抬眼,慢悠悠叹气。
f大教授级别的,每人都分间职工房,就在校园中,狭小简陋,高斯年并不住,只每日午休。
说实话,高斯年手艺算不得好,刀功规整,色相俱全,独最重要的口味出人意料。苏孚艰难咽下去鱼肉,连喝两盏茶才压下去那股腥甜味道。
高斯年轻轻蹙眉:“不好吃么?”
苏孚违心道:“蛮好,只是你太辛苦,不然明儿我露一手。”
高斯年眉更蹙得深了些:“苏孚,你做得菜太难吃。”
苏孚:“我去刷碗。”
她将自己碗筷带去厨房,水流声响起,高斯年才露出个无声微笑。
逐渐地,高斯年手艺磨炼出来,苏孚总算能在中午吃顿舒坦饭,二人吃过饭,会在湖畔踱步,分花拂柳,看远天碧水,群鸭交颈,亦或钻进凉亭,啜凉茶,享微风。时日够久,夏去秋来,苏孚成为高斯年生活一部分时,贾家兄妹回国。
本次出国,起初全是贾昇意思,贾月如挂念高斯年,万分不想,真出国,二人感情迅猛发展,贾月如便听之任之。高斯年再周正,再诱人,再是她心头那抹白月光,终归贫穷。贾月如拎得清,婚姻大事为重。
然而感情这东西,靠想得不准成。回国后,哪怕告诫自己,不能叫贾昇看出异样,在咖啡馆偶遇高斯年后,贾月如的眼珠子,就粘在他身上,拽不下来。
角落,他坐在苏孚对面,着青蓝长衫,干干净净,好似学生郎,那双眼,注视着对面巧笑倩兮的少女,贾月如内心冒酸水,不由自主,拉贾昇衣袖:“那是苏苏吧?”
贾昇看苏孚与高斯年相谈甚欢的模样,亦不自在。别看名义上兄妹,到底不是亲生,还有传闻,说这兄妹有过段不干不净的历史!
二人各怀鬼胎,走过去打招呼,并自作主张,贾昇坐在高斯年旁边,贾月如坐在苏孚旁边。
苏孚抽抽嘴角,应酬两句,看贾月如直勾勾打量高斯年,边思考边凑到贾月如耳边道:“月如,我去趟洗手间,你要一起么?”又气声道:“我有话对你说。”
二人没去洗手间,来到盘旋楼梯拐角,一二楼交界处,苏孚背对一楼,贾月如背对二楼,有人出现,二人都会发现。
贾月如柔笑:“苏苏,叫我出来做什么?”
“这里没有贾昇,别装。”
贾月如表情僵硬,苏孚:“我现在对贾昇没兴趣。在A国,你那些小心思我不跟你计较。只有一样,别再打高斯年的主意。”
贾月如:“苏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简单地说,离高斯年远点。我不希望类似黄金海滩那次的事情再发生,月如,蔡爱颐是你朋友吧?她没告诉你,回包厢之后,包厢里少了什么?”
贾月如脸色变得刷白。
苏孚笑笑,要走,却被她抓住臂膀,打下去她的手:“干嘛?”
“为什么不许我接近高先生?你不要对他有偏见,我知道,你一直怪他夺走父爱,在A国时,提起他也都是负面情绪。可是……”
苏孚打断她,冷声道:“为什么不许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高斯年这人天底下最干净,你再起心思,别怪我不顾旧情,直接毁掉你。”
一楼,青蓝身影隐回大厅。
贾月如秀丽面孔有刹那狰狞。
摆脱贾家兄妹,二人徒步□□影城。
人来人往,热闹喧嚣。苏孚崴脚,执意要看完电影,高斯年只好背她。青年骨肉匀称,不硌,也不软绵。
她双手不老实,拨弄人家耳垂,青年脚步顿了顿,清清嗓子:“苏孚。”
“嗯?”
“作为兄妹,我们这样太亲密。”淡粉的唇张合,言语冷静至绝情:“不应当。”
“怎么突然这么说?”
“见到贾家兄妹幡然醒悟。”
苏孚徐徐道:“我们与他们不同。”
“哪里不同?”
苏孚随口:“他们道貌岸然,互相利用。咱们真情流露,情不自禁。”
高斯年将她放下来,满脸严肃,苏孚眉心一跳,意识到事情没她想得单纯。
果然,他正直而坚决道:“我早想说,现在我对你断然没有多余心思。也希望你,不要再做多余事。”
辛辛苦苦小半年,一朝回到化冰前。
苏孚想不通,高斯年怎么就态度大变。
连f大小房间都换锁,禁止她去,问系统,调出爱意值,唔,还是八十点。
若非依旧能感觉到他密切的窥视,苏孚简直怀疑系统数据出错。
自咖啡馆偶遇,贾昇连二连三约苏孚,都被婉拒。他心想,定是苏孚吃醋生气。与哥们吐槽,哥们出主意,女人么,得哄,鲜花、蛋糕、香奈儿、烛光晚餐。
苏绣总部设在新经济开发区,摩天大楼拔地而起,能直接触摸到天空似的。
女助理敲开门:“苏总,有一位贾先生找您,等在楼下。”
苏孚猜是贾昇:“让他等着。”
女助理表情难言:“要不,您还是去看下?”
这助理懂事靠谱,一般不会在工作时,为小事打扰她,且试图违背她决定。
苏孚起身,没下楼,而是透过玻璃窗往下望。
当她见到玫瑰花海拼成的苏孚二字,与站在花海中,手捧鲜花的男人时,表情也变得难言:“告诉他,我不在,让他赶紧离开。”
“是。”
“等等。”
女助理停下脚步,苏孚看向不远处,看热闹人堆里,似毫不起眼,实质卓尔不群的青年,心回电转:“你去工作,我亲自处理。”
第16章 养兄(5) 高斯年被逼到无……
老套烛光晚餐流程走完,贾昇邀请苏孚跳舞。百乐门每月办场化装舞会,俊男靓女随意交换舞伴。互相不知底细,舞池中只有摇曳身姿与狂狼音乐,荷尔蒙暴涨,无尽春宵苦短,无数珠胎暗结。
分别去换衣间。苏孚挑件桃粉襦裙,与之匹配遮面工具是正红面纱,盖住下半脸,镜前,她沉思片刻,在眉心用朱砂点四瓣桃花。
芸芸年轻女子中,最出挑就是古代闺秀装扮的苏孚,额上桃花妍妍,平添妩媚,勾魂摄魄。贾昇欲揽腰,苏孚不着痕迹躲过。甭管穿得什么,最开始跳得都是规规矩矩交际舞。贾昇心痒难耐,如他所愿,音乐变作奔放的圆舞曲,舞步不再彬彬有礼,身躯碰撞,热烈激荡。可惜从圆舞曲开始,有短暂地交换舞伴环节,不得不放开苏孚柔软的手,接过隔壁身躯。
苏孚精准投射到白无常怀中。
白无常打扮这人身高体量与高斯年别无二致,最重要的是,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盯视感,来自眼前。
他戴着遮盖全脸的白塑面具,折射明暗,流光溢彩,分明不想暴露身份,待要再往下交换舞伴时,掐腰将苏孚架离地面,劫到角落。
背后是冰冷墙壁,身前是修长身躯。
于这般滚烫暧昧的境况,那双凤眼亦是冷冷清清,好像一潭幽水,从不曾有过波动。
苏孚伸手,触及面具,被他攥住手,声音嘶哑到听不出身份,告诫道:“离贾昇远点。”
“凭什么?”
“他不是什么好人。”白无常戒备地松开她,从兜里掏出沓相片。尽是贾昇与其他女人调情拥抱,激吻床照。苏孚扬眉,将相片递还给他:“就这些?男人么,风流些怎么了?”
白无常怒目圆瞪,显出十二分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相对于这些,我还是对你的身份以及动机更感兴趣。”
猛扽,男人被按在墙面,苏孚趁机拽面具,一截白玉似的下巴暴露出来。
手被握住,她踮脚,隔面纱咬上去,血迹顿时洇出来。
白无常推开她,落荒而逃。
苏府伫立在夜幕中,低矮建筑板板正正,似周遭变异光兽口中异数。谢绝贾昇再送,苏孚进门问管家:“哥哥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