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鲑鱼,”一旁的狗卷附和道。
他同样也是没精打采的样子,整个人都蔫了,不住的打哈欠。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对他没有任何期待了,”真希冷静的说道。
她眼下还挂着黑眼圈,“我去再睡会。你们要耳塞吗?”
“嗯。”
“胖达,你要吗?”
“咒骸是不会困的~”
看着盛放的烟花,五条悟欣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愧是我。烟花挑的也很有水平,”他说道,“真是没办法啊~”
而就在这时,被楼顶的烟花炸醒的乐岩寺嘉伸终于穿好了衣服,从一楼的房间中冲了出来。
“是谁!”他站在屋前的空地上,咆哮道,“老夫一定——五条悟!”
见完好无损、并且比预计的时间更早回来的五条悟,乐岩寺嘉伸瞳孔微缩。
“你回来了?”他几乎是震惊的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乙骨忧太呢?计划失败了?
不应该啊。
“哟,你好啊,乐岩寺校长,”五条悟朝他挥了挥手,“好久不见啊。烟花这么响,怎么没把你给吓死呢?”
口气相当的随意,气氛相当的诡异,两人身后是熠熠生辉、美轮美奂的烟花,但对视的两人样子可算不上深情。
见乐岩寺校长见了鬼一样紧紧盯着他,五条悟轻轻松松的从屋顶跳了下来,稳当落地。
“盯着我这么长时间,是爱上我了吗?”他笑眯眯的说道,“真意外呢,我对老男人可没有兴趣。不过话说回来,我这种连发丝都完美无缺的男人,受人欢迎也是毫无疑问的啊~”
真烦啊,五条家的小鬼。
乐岩寺嘉伸无视了他的挑衅,沉声问道,“那些诅咒师”
比起一时的意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原有的计划。看五条悟的样子,大概那些花费大价钱买通的诅咒师都凶多吉少吧。
五条悟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些派来狙击我的蚊子吗?”
他打了个响指,“全都——杀了。谁让他们菜呢~”
而另一边,被五条悟大半夜一通电话喊醒的白鸟真理子披衣坐起,揉着眼睛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五条悟大概是又抽风了话说回来,怎么这么吵?跟哪里爆炸了一样。
白鸟真理子打了个哈欠,试探着伸手往前一推,门就顺顺利利开了。
是提前有人过来把门打开了吗?居然是虚掩着的。
有人来高专搞破坏了,是需要帮忙吗?
她眨了眨眼,涌上的睡意消散了一小半。
手机震动了一下。
白鸟真理子握着手机,边低头看消息边琢磨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慢慢迎着风往外走去。
既然五条悟回来了的话,那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
【五条悟】:抬头。
她依言抬头。
入目是满眼的烟火。
一朵又一朵璀璨而美丽的烟花在夜幕上渐次绽开,给平凡无趣的黑色添上了些许靓丽的色彩。
连续不断的轰鸣声使得高专仿佛陷入了喜庆的海洋,处处都是烟花掉落的闪烁碎片,仿佛除夕当晚的中华街,或是烟火大会当天盛大而壮丽的夜幕。
很美丽。非常美丽。
眼前的景色逐渐朦胧,斑斓的烟火被眼泪模糊,使得一切都如梦似幻起来。
随着最后一点烟花逐渐散去,白鸟真理子笑着抹去了眼角的泪花。
她又将披着的外套紧了紧,打算回去了。
“哎,白鸟,你哭了吗?”熟悉的不正经声音响了起来,“要我安慰你吗?”
五条悟靠在墙边,对她比了个手势,“我回来了!有没有很感动~”
“不需要,没有,”白鸟真理子背过身去,声音还带着点哑,“你回去睡吧,五条悟。”
“开玩笑的啦,我可不会安慰人。但是你这样真的还挺有趣的,是超——稀有的那种,”五条悟摸出了手机,“别躲嘛,让我拍下来给惠他们看看嘛!”
“混蛋啊你!”
第31章 比赛的开始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后山。
盛夏的高专后山,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时而有几只乌鸦站在其中, 在阴影下显得相当的不起眼。
阳光照射在树叶上,又钻过间隙, 散落在覆盖着野草的泥土上。
东京校的学生站在起跑点, 等待着从喇叭中传来的开始命令。
他们各自手中握着武器, 其中, 体型最为庞大的胖达则是扛着人质,站在起跑线上。
今天三点多的烟花实际上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对于出过不少次任务、熬夜成了习惯的真希几人来说,被惊醒后倒头再睡也就是一点点的时间差。
毕竟被五条悟这家伙折腾习惯了,完全不带怕的。
一惊一乍是五条悟的个人作风, 突然袭击是五条悟的培养方案。
这个所有人公认的混蛋,总是借口进入帐内后咒灵不会给缓冲时间,洋洋得意这是设法“偷袭”锻炼他们。
被这样的奇怪训练完全培养出来的几人都感觉还好。
虽然说万万没想到五条悟能在姐妹校交流会当天凌晨三点放烟花, 但总的来说,还勉强在能够调整的范围内。
“待会就按照计划行动,”真希说道,“没问题吧?”
其余的人都摇了摇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等待着广播中五条悟的声音。
昨天他们的方案给太宰治过目了两三次,还拿到了一点修正的意见, 最后的成稿所有人都很满意。
现在就等着比赛开始了。
片刻后, 在成功试音完成后, 五条悟的声音从广播中飘了出来。
“哎呀, 大家都休息的怎么样?”他兴高采烈的说道, “很高兴看见大家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看起来都很精神呢!昨天的伴手礼收到了吗?”
“这家伙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吗?没有吧?”钉崎野蔷薇扭头看向其他人,“我什么都没有拿到。”
伏黑惠伸手摸了摸玉犬的头。
“反正我并不期待,”他简洁地说道。
“对对对,烟花,是不是很好看?”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心底暗骂五条悟混蛋。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伴手礼的吧!!
“好,那我们准备开始——哦,京都校的同学们看起来有点困,下次要记得早睡哦~””
到底是谁害得她们现在不怎么精神的啊。
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三轮霞困倦得只想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睡个好觉。
歌姬老师一向负责又耐心,从来不会干出这种事情,还对学生多加照顾。
三轮霞现在深切的体会到了歌姬老师的温柔体贴,以及她说自己崇拜五条悟的时候歌姬老师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打了个哈欠,握紧了刀柄,决定暂时停止喜欢五条悟一天。
“好,比赛——开始!”
监控室内。
通过乌鸦传来的监控画面被递送到电子屏幕上,另一侧则是贴着相同大小的符咒。
中心位置,则是专属于人质的符咒,上面显示着的,是特制过、能够显示出人质归属阵营的那种定位标。
屋内的咒术师大部分都是单人单桌,按照阵营依次入座。
夜蛾正道和五条悟坐在一侧的不同排,庵歌姬和乐岩寺嘉伸坐在另一侧,还有一位发辫较长、银白头发的女咒术师坐在最前面。
最为出格的,只有迟到了一会,尚且处于懵圈状态的白鸟真理子。
她推开门的时候,屋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让白鸟真理子一瞬间极其紧张。
“抱歉,”白鸟真理子有点尴尬的说道,“我来迟了一点点……”
她握紧了身侧的挎包带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来以为是类似运动会的比赛,没想到是这么严肃的、像是上班的场合,还没几个人,跟领导开会差不太多。
由于烤制甜品迟到、挎包里塞满零食的白鸟真理子一时间居然有点退缩起来。
“哟,你来了,白鸟,”五条悟好心的给她拉开椅子,“给你留了歌姬边上的位置,怎么样!我是不是对你很好?过来坐吧!”
他拍了拍边上庵歌姬的肩膀,惹得庵歌姬对他怒目而视。
庵歌姬嫌弃地将五条悟的手拍开,转向白鸟真理子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的态度。
“来吧,”她说,“反正我答应过要照顾你的,坐这里的话我还能顺便帮你解说一下。”
“啊,好、好的,”白鸟真理子连忙回答道。
她顶着乐岩寺校长犀利的眼神坐在庵歌姬身侧,感觉自己正在他脆弱的神经上疯狂舞动。
她极其不安地在位置上扭了扭,感觉像是在上课时间段被教导主任抓住开小差的学生,甚至想起身换座位。
提前约定好的事情,现在改变确实不太好。但是,她来之前,五条悟并没有告诉她庵歌姬小姐会和乐岩寺校长坐在一侧啊。
这个混蛋!
可恶。真的太可恶了。
而在白鸟真理子踏进这间屋子开始,乐岩寺校长的脸色就没好过。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耷拉着眉眼,不客气的问道,“我记得这是很高级别的比赛,陌生人不能观看。”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邀请来的,你有意见吗?”五条悟把玩着手中的墨镜,“我以为你学乖一点了,乐岩寺校长。”
想起五条悟昨晚的威胁,乐岩寺嘉伸最终还是不说话了。
他直直的盯着坐在他正前方的白鸟真理子,恨不得自己能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身后乐岩寺校长的目光使得白鸟真理子如芒刺在背般难熬,她感觉自己身后的衣服都要被盯得烧起来了。
见画面中的几人并没有太大的活动,白鸟真理子将挎包的拉链拉开,然后拿出了一瓶布丁,和勺子一起递给坐在她边上的庵歌姬。
“你还做了这个?”庵歌姬意外的伸手接过,“蛮厉害嘛。”
“因为烤制时间有点偏差,我今天又起迟了,就来晚了,”白鸟真理子解释道。
她站起身,给夜蛾校长送了一份,在五条悟满是期待的目光中,毅然决然的扭头往前面不认识的女咒术师座位方向走去。
“哎哎,没有我的吗?”五条悟跟在她身后,非常震撼,“我期待了好久的!”
他像是完全忘记了早上的自己有多恶劣一样,走到了白鸟真理子身边,“白鸟~”
“没有,”白鸟真理子磨了磨牙。
他难道忘记掉了自己三点多干了什么吗?!
“别那么小气啊——”五条悟谴责道,“昨天的伴手礼你明明也收到了的!”
想起昨天的所谓伴手礼之后发生的事情,白鸟真理子就恨不得打他一顿。
“没有你的份!”她把布丁杯和一次性的勺子塞给不认识的女咒术师,“请不要客气。”
侧身坐着、头发遮住半张脸的一级咒术师冥冥看着眼前的白鸟真理子,红唇勾起,兴味盎然的说道,“谢谢啊,白鸟小姐。”
她是特别受邀前来的,专门帮忙转播这次交流赛的实时画面。
虽然说冥冥本人主要是依靠纯粹的体术打击升上一级,但她相对来说比较弱势的黑鸟操术每年在这个时段都会给她带来一笔丰厚的收益。
因此,看着眼前这一群还没长成的小崽子用较为强势的术式互相厮杀、浪费她出任务赚钱的时间这件事,倒也能勉强忍受了。
更何况,眼前送来布丁、丝毫没有防备的,是在黑市开出高价的“异界来客”。
这就更有趣了,不是吗?
“请不要客气,”白鸟真理子客客气气的回答,“您能喜欢就好。”
她走回座位上,被五条悟烦的没办法,把包里剩余的两瓶多加糖的布丁扔给他,就认真的看起比赛来。
画面中的东京校众人已经分成两队,四散开来。
而京都校众人则是形单影只地四处寻找人质。
与众人的设想相反的,东京队并没有选择将人质带在身边、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全副武装的保卫它。
胖达在昨天考察过的视觉盲区——一棵树中刨了个坑,把人质简单的塞到了里面。
它自己则是大摇大摆的走到正警惕环顾四周的顺平边上,伸出了爪子,两爪交叠,搓了一搓,“吉野,来一点吧!”
听见这句话,吉野顺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
他看了看身后的水母,下定决心将毒素裹了一些上来。
“再多来点,”胖达说道,“不要吝啬嘛。”
它伸爪抓过后面的水母,逼着它又吐了一点毒素出来。
等被榨干的水母回到顺平边上,已经完全蔫掉了。
而将手套上的毒素抹干净,胖达还嫌弃不太够用。
“吉野,再——”
吉野顺平以从前难以想象的速度把水母塞到了身后。
“没有了,”他勉强地说道,“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他身后从比赛开始就被放出的水母缩在他的身后,瑟瑟发抖起来。
明明是术式具象化,现在还得被抓着挤出毒液什么的太可怕了。
“我们还是走吧,”见胖达还想再来一点,吉野顺平立刻转移话题,“不能总是在这里,容易暴露。”
他抬脚往中心走去,“得赶紧去祓除咒灵、结束比赛才行啊。”
而就在他们往中心区域走了一截的时候,另一侧的树林中,传出了一阵爆裂般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