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要试一下嘛,”钉崎野蔷薇拉着白鸟真理子往边上走,“夏天就是要到海里才舒服啦。”
她脚步轻快,走的稳当当的,“你跟着我就行啦。”
白鸟真理子叹了口气,“好。”
越往边上走,海水似乎扑来的越急,向着岸边的方向冲刷着,让白鸟真理子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了,不过就像钉崎野蔷薇说的那样,站在水里几乎能感觉到一种平和的波浪感,海水用一种独特的韵律拍打着她,清凉又舒适,像是回到了空调房一样。
“白——鸟——”正好站在另一边的虎杖悠仁双手握成喇叭状,“要不要——来打水仗!”
他身边的吉野顺平则是拼命的挥着手,“来吗白鸟!”
白鸟真理子朝他们摆了摆手。
“我还是不去了,”她对着身边的钉崎野蔷薇说道,“感觉有点累,还是在水里舒服。”
“是吧,”钉崎野蔷薇骄傲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她的话突然停住了,仔细地聆听着一旁男生们在说什么。
白鸟真理子也听见了,似乎是在邀战钉崎野蔷薇。
“哈,这帮男生,”钉崎野蔷薇拉着白鸟真理子拐了个弯,往那边走去,似乎有点跃跃欲试,“你就在边上看着吧,我绝对会赢的!”
她将白鸟真理子安置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自己则是摩拳擦掌地往虎杖悠仁身边走去。
白鸟真理子坐在岩石上,双腿泡在海里,随着海浪慢悠悠的晃动。
她一转身,就跟一只寄居蟹对上了眼睛。
那是一只可爱的小家伙,不过白鸟真理子的手掌大小。
它顶着一个棕色螺纹和红棕螺纹遍布的壳,和白鸟真理子对视了几眼后,就慢吞吞的爬了下去。
“有点可爱啊,”白鸟真理子失笑道。
她将腿从海水中拔了出来,又往钉崎野蔷薇那边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片阴影遮住了晒到白鸟真理子的身上。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不太熟的人,金色的头发,带着疲惫、瘦高的身影,是那位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七海先生。
“七海先生也来了啊?”白鸟真理子有点好奇的看向他,“我还以为您今天也会在沙滩椅上看书呢。”
毕竟除了吃饭时间,感觉七海建人一直都呆在固定的位置,偶尔晒晒太阳,偶尔翻翻书,闲适的过着自己想过的假期。
七海建人平静的扶着岩石,坐在了她的边上。
然后他才开口说道,“五条那家伙,把我的位置占了。”
白鸟真理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她客观的评价道,“书呢?也抢走了?”
“是啊,”七海建人说道。
他靠在岩石上,缓缓地舒了口气,“就是这样,所以干脆过来了。”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表示十分理解他的心情。
“说起来,”她有点好奇地说道,“感觉很少在高专内见到您是因为七海先生是任职的咒术师吗?”
“算是吧,”七海建人平静的回答道,“实际上,按照规定,在职的咒术师除非有命令,不然是不能进入咒术高专的。不但我不行,白鸟小姐这样的外来人员也不可以不过,毕竟那家伙胡来的次数也不少了。”
他这样说道,“不用使用敬语,直接喊我七海就可以。之前高专被袭击的那天麻烦你了,白鸟小姐。”
白鸟真理子摇了摇头。
“能帮上忙就好,”她笑着说道,“不用客气的。这样,你也喊我白鸟吧,喊敬称确实怪怪的,总让我感觉在公司上班。”
七海建人点了点头。
“只是礼节性的谢意而已,”他说道,“那么以后请多指教了,白鸟。”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
“我记得五条说过,七海以前是在公司工作的对吧?”她随意的抓了个话题,猜测道,“七海是因为什么放弃从事公司的工作的?是赚的不多?”
七海建人摇了摇头。
“不,”他说道,“我曾经在证券公司工作。”
“我记得这种公司的要求很高的吧?”白鸟真理子有点好奇,“报酬也很丰厚。”
“差不多吧,”七海建人摇了摇头,“但是上班的过程不是很愉快老板和工作都跟不可回收的垃圾没什么区别。”
他脸色很平静,“所以我辞职了。”
“经常加班,不干好事,”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颇为认同的说道,“确实,大概全天下的老板都是这种家伙吧。”
她刚想跟着骂两句压榨员工的老板,就被人兜头浇了一捧水。
被吓了一跳的白鸟真理子下意识甩了甩头发,还以为是老板猛然出现了。
她有点心虚的转过头去,才想起来自己早就把老板炒鱿鱼了,她,早就自由了。
而身后的五条悟则是趁着白鸟真理子不注意,又泼了她一捧水。
他还摸出了水枪往七海建人身上打去,“呜呼——”
白鸟真理子忍无可忍,蹦下岩石,掬了捧水往五条悟头上泼去。
就在那时,水像是碰到一层透明的屏障一样,瞬间被挡住了。
“哈哈,根本碰不到,”五条悟嚣张的说道,“是不是很意外?”
白鸟真理子呸了一声,追着五条悟就打。
“你这个混蛋,”她顺手抄起边上的水枪就喷他,“给我把无下限撤掉!”
酒店。
明天就要回去了,而今晚是在冲绳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想了想,白鸟真理子洗了个澡,消除了一天的疲惫后,就换了衣服,带着手机和房卡往门口走去。
刚刚打开了门,白鸟真理子就和站在走廊附近的五条悟对上了视线。
他似乎才从外面回来,食指和中指抵着太阳穴,看着外面的茫茫黑夜,形单影只,一时间居然显得有几分孤寂来。
孤寂这个词和五条悟真的是一点都不搭啊。
但是莫名其妙的,却很适合现在他的样子。
听见开门声,五条悟回过了头。
“白鸟?”他意外的喊了一声,又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白鸟怎么出来了?难道是太想我了过来找我玩吗?”
白鸟真理子:?
她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让五条悟得到了这种错觉。
见白鸟真理子不说话,五条悟对着白鸟真理子眨了眨眼,“不是吗?”
他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个过期饭团,兴奋的说道,“我们来玩接抛球游戏吧!”
那种样子,就像是团子摸出了自己藏在窝里的毛线球,高高兴兴地将东西叼过来让她陪着玩一样。
“还是不了,”白鸟真理子干脆利落的将自己的房门关上了,“我正好打算去海边一趟,可能没时间。”
她笑着说道,“明天就回去了,感觉有点舍不得,就打算再去看看。”
“这样”五条悟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的说道,“简单,那下次再来嘛。”
他打了个响指,轻快的说道,“怎么样?下一次的聚会就定在这里吧——我是不是很贴心?”
“确实呢,”白鸟真理子假意奉承他,“毕竟是最强兼最帅的五条老师啊,这么贴心不是应该的吗?”
她调侃的说道,“这次能凑齐时间多亏了你啊,五条老师,确实非常贴心呢。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下次能不能别在最开始把我拉去消灭咒灵了?”
“啊呀——帮忙消除一下我的工作负担不是理所当然的嘛,”五条悟托腮看着白鸟真理子,“是吧,白鸟,我们可是超级无敌好的朋友啊!难道请求朋友帮个忙有错吗?”
他凑近了,让白鸟真理子好好的看看他的俊脸,“看看,这么帅,有没有多一点喜欢?要是这么帅的脸因为祓除咒灵变得特别丑,是不是难以忍受?”
没等白鸟真理子回答,他就洋洋得意地说道,“是吧,我就知道白鸟绝对不舍得!”
似乎已经笃定了她会因为这个心软。
白鸟真理子伸手捶了他一下。
“那是两码事,”她冷酷无情的说道,“下次不要让我帮忙你的工作相关,尤其是你要用这些时间去干别的事情的时候——尤其是买甜品!”
看着五条悟满脸“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白鸟真理子扑哧笑出了声。
“好啦,不说玩笑话了,”她笑着说道,“我要去海边了,回来见。”
五条悟朝着白鸟真理子眨了眨眼睛。
“我也去,”他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正好,一起吧!”
“你最开始没想去的吧?”
白鸟真理子耸了耸肩,吐槽道,“不要我干什么,你就跟着我干什么啊!”
“哎呀,”五条悟毫不在意地说道,“有什么关系嘛,反正白鸟不会在意的啦。”
他笑眯眯的背着手跟在白鸟真理子身后下了楼,“反正说了我也不会改的哦~”
白鸟真理子又争不过这家伙,只好默认他跟在后面。
“明天的车是几点的啊,”她顺便问道,“我明天有点想早起看日出。”
这几天白鸟真理子起的都很晚,还没有一次成功的看到过海面升起太阳的样子。
没办法,玩的太疯了,完全起不来,只想赖在床上睡觉。
“九点吧,”五条悟随意的回答道,“想看那就看。”
他摸了摸下巴,“哦,我想起来了,白鸟最近起的都很晚对吧——真是可怜啊,万一起不来可怎么办,到时候不会哭鼻子吧。那么,要不要五条老师提供叫醒服务啊?”
“不了吧,”白鸟真理子想了想,有点好奇的问道,“你打算怎么把我喊醒?”
“怎么样都行吧,”五条悟掰着手指,“本来打算第一步是砸门,如果还不醒就翻窗,把你从床上摇起来,保证无论睡得多熟都绝对会醒来——是不是很棒?”
他笑眯眯的说道,“仅售一杯布丁哦,限时抢购,绝无仅有,超凡脱俗!”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白鸟真理子有点头痛的说道,“我有拒绝,所以明天拜托不要砸门,谢谢。”
到时候恐怕全走廊的旅客都会被五条悟吵醒的吧。
“知道了知道了,”五条悟哼着歌,“走吧,先去沙滩!冲冲冲——”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向沙滩,路上又聊了点别的。
比如说明天吃点什么,晚上要不要一起去东京,最近有个任务在北海道附近要不要一起去出,顺便公费吃喝之类的话题
但等到了沙滩,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月光穿过静默的空气,落在他们脸上、身上,甚至是脚边的沙砾上,平静又温柔。
他们注视着天际线和大海中倒影的、岸边闪烁的灯光,久久未曾言语。
沿着海岸线漫步,其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夜晚的风吹在白鸟真理子的身上,带着点独有的清爽,她索性把实际上还没干透的头发散开了,披在肩上。
“很美,”仰望着天空,白鸟真理子高兴地说道,“是吧,五条悟?”
她转头笑意盈盈的看向五条悟,朦胧的月光照在她的眼中,像是一盏小小的烛火,又像是因为太过温柔,吸引来了从天上坠落的星星。
美好的让人不敢相信。
“是啊,”五条悟避开了她的目光,“确实很美。”
他向着天空看去,散落的星星点缀在夜空上,“真美啊。”
“对了,”沉默片刻后,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我有个好主意。”
他向白鸟真理子伸出了手,“来来,把手给我!”
白鸟真理子愣了一下,没动。
“来来来,”五条悟动了动五指,“手,过来。”
他笑眯眯的说道,“相信我啦——”
白鸟真理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五条悟的手带着点热,像是藏了一颗灼热的太阳,烫的手指冰凉的她缩了一下,下意识要把手抽回来。
但五条悟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
“抓住了,”他用着一贯的语气轻松说道,“要是中途掉下去,会摔的很惨的哦~”
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她有点好奇的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不告诉你,”五条悟用另一只手比了个“嘘”的手势,“安静。”
“三,二,一走了!”
片刻后,白鸟真理子站在树上,战战兢兢的扶着树干,有点茫然地看着面前又大又圆的月亮。
她身边则是一窝刚出壳、叽叽喳喳的小鸟,哼着歌、蹲着的五条悟拿着根树枝,正在逗弄着这窝胖乎乎、圆滚滚的小鸟,不轻不重地戳一下,又戳一下。
“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白鸟真理子转向五条悟,“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因为这里无论是看海还是看月亮都更棒啊,”五条悟抬头,理直气壮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他比划了一下,“越高的地方,能看见的就越多——是不是很棒,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