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为人,焉知来世不是妖?
今世为妖,焉知来世不是人?
前世跟敌人死磕,自己TM是爽了,但转世成了敌人的族人或者儿女,这让转世多尴尬。
不过,正如谈苏说的,所谓天命不过是每个生灵自己的选择,选择推动了自己的命,管得了自己管不了旁人,所有人的选择交织成一起组成了所谓的“命轨”。
恩怨情仇太难算清。
“再难算清也得算清,继续拖,变成烂账坏账也就罢了,怕就怕利滚利,再也还不清。”
没看到人家债主都上门了?
傻子也看得出来,兽人世界出现银椤树绝非偶然。
要知道原著九十万字可没有一个字跟银椤树有关。
十有七八为裴叶而来。
一旦得出这个结论,就很难置身事外了。
“七殿下啊……”
她收起手机,双手枕在后脑勺,向后一仰躺屋顶晒太阳。
妖族的责任和义务……
若没恢复妖皇那些记忆,她或许能无视,可一旦恢复,逃避即是懦夫。
而她人生字典里边儿没有这两个字。
当人的时候没有,做妖的时候也没有。
想来这个破游戏副本的主线任务也不是什么劳什子将河蟹之风吹满整个兽人大陆,而是解决银椤树之危吧。要知道银椤树不止能种在这里,也能将种子撒播到其他小世界。
真正做到让妖族永无立锥之地。
若不能从根源解决麻烦,解决一个兽人世界有什么用?
不过是饮鸩止渴。
裴叶正面晒太阳晒均匀了,正打算侧过身子晒身侧,视线望见一双脚,一双蜜色干净的脚。
往上看,兽皮裙。
再往上看,兽皮衣。
再再往上看,一张陌生脸。
呦,小朋友长得还挺俊俏。
“敢问贵姓,爬我家房顶作甚?”
青年身上有一股草药香,不难闻。
“我叫罗。”
裴叶视线扫过青年脸上那道显眼却很和谐的疤痕,想到了一个人。
女主前期后宫F5之一的巫医。
“他木木部落的?”
青年点头:“族长让我过来。”
“来干什么?”
掐指头算算剧情时间,也快巫医男主出场。
要不是裴叶横插一脚,巫医男主过两天也该吃上肉肉的。
除了倒霉催一开场就被裴叶无情炭烤的蟒蛇男,女主初期后宫F5已经现身四个。
罗:“侍奉神。”
“……侍奉神?不是,你确定你这个身板行?”
不是她挑剔,而是罗的长相和身板都不像是能干粗活的,反而像个娇气宝宝。
罗道:“尚可一试。”
裴叶也顾不上强迫症晒一晒另一侧了,毕竟又不是真的咸鱼,还得晒均匀了。
她坐起身:“还挺自信。”
罗道:“部落祈雨活动,我前三。”
他说完,裴叶就陷入了诡异而不合时宜的沉默。
罗的话看似没头没脑。
但是吧——
裴叶可是手握原著的上帝视角。
兽人世界的祈雨活动有两种形式。
第一,就是正正经经的祈雨,例如谈苏去跳大神。
第二,就是完全不要节操的祈雨,形式就是一堆雄性兽人撩起兽皮小裙子,看谁能【哔】得多远。不仅要看【哔】得多远,还要看武器型号。
前三,那真是很骄傲了。
裴叶嘴角抽了抽,佯装自己没听懂。
“除了你,还有谁来了?”
罗:“前三都来了。”
裴叶:“……”
第1073章 还是种田吧(下)
“呵呵……我对你们兽人的节操又有了新的认知。”
裴叶起身弹了弹沾上的薄灰。
她知道兽人世界很掉节操,但没想到它能一次次反向突破裴叶对于节操的认知。
用这种方式祈雨,倘若世上真的有兽神,没有气得让这个世界三年大旱都算有涵养了。
“你这话,好像自己不是兽人一样……”罗看着裴叶,神情平静。
“我是有节操的兽人,再丧病也干不来……这种祈雨活动……”
说完还认真点了点头。
谁知罗仔细看了看裴叶的脸,半晌才确认了什么,认真地回答道:“这种祈雨活动,雌性兽人想参加也参加不了。要知道祈雨效果的评判要看距离还有大小,而雌性兽人不能站着。”
裴叶:“……还,挺有道理。”
╯‵□′╯︵┻━┻
为什么她要跟一个雄性兽人认真谈论站着还是蹲着的游戏活动?
裴叶捂着额头。
果然节操什么的,已经细碎成渣渣了。
罗又道:“祈雨活动是雄性兽人专属的,不过牧耕祈祷却是雄性雌性兽人都能参加的。”
听到“牧耕祈祷”四个字,裴叶面无表情地露出了死鱼眼。
经验告诉她,兽人世界的节操永远是反向突破的,跟“祈雨活动”并列的“牧耕祈祷”自然也一样。虽然小说原著只是一笔带过,但是吧,给看客留下的心理阴影却不是三两下能消除的。
因为——
“牧耕祈祷”它的活动比赛内容就是兽人聚在一块儿拉粑粑,评判标准长、粗、大。
看似非常辣眼睛而且有味道,但恰恰能说明那个兽人有本事吃饱穿暖、家境殷实有余粮,那些整天茹素或者吃不饱的,排泄物又干又短又细,有些干脆便秘个七八天不见一回。
所以,这也从侧面反应兽人的财力和生活水平……
个屁啊!
她就想知道垃圾友人的文库有皇叔文也就罢了,内容黄得丧心病狂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掉节操的脑洞?到底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变【态】心理收藏这样的小说?
难不成是脑子打除皱针打多,导致脑沟壑一马平川啦?
裴叶内心疯狂驱逐自动脑补的画面和幻想出来的气味。
“这个就不用说了,公平也不是这么公平的……野蛮又丧病……”
罗身形偏精瘦,瘦得匀称,比裴叶高了不止一个头。
他能轻而易举看到裴叶随意扎起的丸子头,视线从发顶游移到她的额头、羽睫、耳垂,倏忽溢出一声轻笑。待裴叶看向他,眼神写着“你突然笑什么”,他自顾自问:“你觉得野蛮吗?”
未等裴叶回答,他自言自语地喃喃。
“的确是……蛮化未开……”
顶多是一群披了人皮的野兽。
裴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不赞同道:“……牧耕祈祷和祈雨活动这种的比赛内容和形式……这种玩意儿,我是不太能接受,但既然是风俗,自然有其形成的道理,理当尊重。方才说‘野蛮’是我言辞太过了。”
毕竟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三观、风俗民情,能试着将其他习俗融入进来,二者糅杂起来,却不能蛮横用一种取代另一种。适合人的,一定适合兽人吗?最重要的是适合而不是“最好”。
罗又平静地看了一眼裴叶。
“嗯,有道理。”
“除了七殿下,你是第一个靠近我还没异常的雄性。”
裴叶很早便注意到了。
雄性兽人靠近其他雌性兽人是兄弟硬,靠近她或者闻到她的气息,是拳头硬。
幸好她能打,不然被套的麻袋都能摆摊了。
“靠近我的雄性兽人没一个不想打我,总说我的气息带着挑衅味道。”
什么叫挑衅的味道?
她是王致和臭豆腐还是鲱鱼罐头?
罗:“这个倒是的确。”
“但你反应正常。”
“我掂量了一下,打不过。”老实回答。
裴叶:“……”
意思是打得过就会打是吗?
裴叶单方面决定给罗一个“尽心尽力侍奉神”的机会。
毕竟,相较于阿崽的007,她这边的996简直是资本家的福报啊。
从屋顶跳下,罗也跟着下来。
“你身手不错啊。”裴叶赞了声。
动静轻盈得像是白羽翩然落地,连灰尘都未被惊动。
这人不简单。
人设跟原文小说中的巫医落魄皇子有出入。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裴叶心里早早有这个结论,面上仍是笑盈盈的。
罗回答:“一个优秀的猎手,基本功便是不能惊动猎物。”
埋伏在部落狩猎非常常见,恶魔森林猎物多,树多,不少兽人喜欢躲在树上潜伏蹲猎物。
下树动静太大,猎物早跑干净了。
他的回答合情合理,不过裴叶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么,什么情况下,猎手会不管不顾,哪怕弄出大动静惊动猎物也无所谓呢?”
罗淡淡地回答:“猎物逃不掉或者已经是囊中物,这个时候惊不惊动都无所谓了。”
裴叶唇角轻扬。
“还真是意料之中又骄傲自信的回答。”
“还有一种情况。”罗又道。
“什么?”
“猎物想要自投罗网的时候。”
裴叶捏着下巴,咂摸了会儿。
“啧,这世上会有这么蠢的猎物?”
罗认真答道:“有的,若以猎物亲眷伴侣为诱饵,有些野兽重情重义,不来也得来。”
裴叶眼神一凌,罗却似毫无知觉。
他用眸光温润地看着她。
坦白而真诚地问:“您觉得,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非常有道理!”裴叶坦诚笑道,“我想你应该是他木木部落非常出色的猎手吧?”
罗道:“尚可,稍逊族长。”
————————
“阿爹,你这是干嘛?”
信听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识回头就看到自家不争气的养子义。
“在干活。”虽然他是他木木的二把手,但裴叶这个雌性兽人一点儿不知道见外两个字怎么写,将兽人人数以及荒田数目、木屋宅院数目、兽人城规格地势统计统统丢给了他。
最可气的是一手拉扯大的养子还胳膊肘往外拐。
信帮着干活,好歹能帮他木木部落争取好处。
义这个儿子只知道倒贴。
“您这是什么活?”
跟义认识并且相谈甚欢的安妲香上前。
看了一眼信手上拿的兽皮,上面画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左边是两个抽象派的兽人小人,两个小人都张开腿,中间涂着010的是雄性兽人,另一个没有的应该是雌性兽人。两个兽人分两列,各自后边儿跟着“丨”,十条“丨”为一行。
安妲香:“……”
第1074章 想太多
信:“数人。”
“数人?”安妲香指着那个中间涂着010的抽象小人,“这个是?”
信问:“你不认识?”
安妲香努力忽略那个010,讪讪道:“不认识。”
“这是‘雄性兽人’的意思。”
虽然兽人大陆有“文字”,但此时的文字并没有形成完善的体系、传播范围不广、表达的意思也少,哪怕是最聪明的兽人学起来也很吃力。有文化的兽人那可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呢。
安妲香作为雌性兽人不认识很正常。
“那这个就是‘雌性兽人’的意思吗?”
举一反三,又指着另一个抽象小人求教。
“是啊,你可真聪明。”
信听了眼睛一亮。
虽然这两个字在兽人文字中属于简单的,但也不好学,更别说辨认。
这个雌性小女娃有天赋啊。
“哈哈,是您谬赞了。”
安妲香嘴角神经失控趋势增大。
“谬赞?是什么意思?”信将兽皮慢慢卷了起来,卷成一小卷,小心翼翼放入腰间挂着的竹筒,简易“炭笔”搁在另一个竹筒。只见他浓眉轻皱,一副遇见了难题无法解决的表情。
“意思就是错误的赞美,我感觉自己没有您说的那么聪明,当然我这么说不是承认自己很笨,就是意思意思,谦虚一下,表示我不是那么自大的人。”安妲香干巴巴地解释。
希望信不会紧跟着又问“谦虚”是什么意思。
信咂摸安妲香这话的意思,明悟之后摇了摇头。
“拐来拐去的,不诚实。”
兽人崇尚“自由”、“热情”、“坦诚”、“诚实”、“自信”、“力量”
谦虚什么的,不是他们的style。
安妲香尴尬地笑了笑。
“香香想学字吗?”义轻声询问,“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你也认识字?”
“认识,学过几年。”
义是安妲香刚认识的(男)朋(闺)友(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