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严来了兴趣,朝温苑走:“带了些什么,爸爸看看!”
温苑指着温倾:“这不就是?又土又惨!土特产!”
温倾:“……”
一家人接到温倾以后就朝外走,这两年温严公司的生意不景气,多了很多时间来陪家人,他也试图把温苑从国外叫回来接手公司。
温倾坐在车上,听杨雯和她闲聊,温严时不时插一句嘴,温苑从始至终没有出声。
车窗外尽是淮序的风景,看着陌生又熟悉,本来应该高兴的,但她脑海里总是浮想起韩忱一个人开着车,在那样的天气赶去上班的样子。
这才刚离开,好像已经开始思念了。
第48章 摘星 初四那天,淮序下了场久……
初四那天, 淮序下了场久违的雪。
地面积起厚厚一层,房檐也挂上了冰柱子。
温倾将窗户打开,一股寒意直接浸进人的四肢百骸, 气温比起乌溪居然还冷了几分。
温苑窝在被子里, 原本计划和张家玮、谢良山几个人出去聚聚,磋磨了一早上也没能爬得起来。
韩忱之前打来电话, 说初四下午的飞机,大概晚上七点可以到。
一大早温倾就开始收拾房间, 韩忱爷爷家虽然还在, 但是几年没住人了, 他再去住多少有些不方便。
她和父母说好了, 到时候让韩忱在自己家住几天。
大过年的,也不能让人出去住酒店不是。
温倾一边开窗, 一边道:“哥哥,你一会儿去给韩忱哥买点洗漱用品。”
温苑:“不去。”
温倾点头:“那我自己去买,你一会儿陪我去接机就行了。”
温苑:“不去。”
温倾:“……”
反正心情好, 她懒得搭理温苑。
自己哼着小曲,把房间里里外外全部收拾了遍。
尤其是她的房间, 原本的储物柜和书架被塞得满满的, 好多东西被她清了出来, 看什么时候方便, 把不重要的拿去丢了。
温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五点钟, 杨雯和温严都已经从亲戚家拜完年回来了, 如果不是时间快来不及了, 估计他还能继续睡。
温倾叫了几次,温苑才从床上坐起,随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羽绒服。
这是杨雯买的,特意给温倾温苑买的同款,都是大红色的,短款,说穿着喜庆。
小时候还没这么多想法,反而是长大了的这几年,杨雯但凡给她俩买东西,一定是同款,要么情侣,要么亲子。
总归要别人一眼能看出兄妹关系的最好。
温苑从房间出来,瞥见温倾穿着同一件红色羽绒服,扎着丸子头正站在玄关处画眼线,转身就回房间打算换一套衣服。
杨雯:“别啊,穿这个多帅气。”
温倾瞥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眼底划过一丝狡黠,道:“妈妈你别管他,他就是怕穿着同样的衣服,更加衬托得他丑。”
“我丑?”温苑冷笑:“你忘了小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追在我屁股后面的样子了?”
这件事动不动就被温苑拿出来说,偏偏温倾还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恼羞成怒地搬救兵:“妈,你还管不管他了。”
杨雯正坐在沙发上在家族群里抢红包,闻言看了她们兄妹一眼,眼神平静地扫向温苑,正义凛然道:“你不是也有穿纸尿裤的照片?”
“?”
“不能仗着你妹妹脸皮薄就这样欺负妹妹。”
“……”
“当心我把照片给你发相亲相爱一家人里。”
温苑毫无原则:“我错了。”
前段时间他把红太狼送了回来,这么多年,红太狼渐渐熟悉了她们家里人的气味,不再动不动把刺露出来。
温苑受不了它窝在一个地方就可以窝到天荒地老的样子,为了增加它的危机意识,特意买了一直大喵回家,名字叫灰太狼。
一只猫一只刺猬,时不时就在角落里进行生死博斗。
白天的时候大喵昂首挺胸,气势汹汹,看它不爽一爪子就把红太狼掀翻在角落。
到了晚上,经常半夜听见大喵被红太狼刺出鬼叫声,好在别墅隔音挺好,才不至于被邻居投诉。
温倾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刺猬报仇,十年不晚。
她简单的化个妆,将大喵抱进怀里揉了揉。
大喵挣扎着要从她怀里逃跑。
温苑:“没看见它嫌弃你?”
“说得像是它不嫌弃你一样。”
杨雯抖着双肩笑得不可自抑,看着大喵跳上沙发居高临下的帝王模样:“行了行了,快出门,晚上早点回来。”
她们之前说好了,几个人接到韩忱之后就去外面吃顿饭,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过了。
杨雯自然没有异议,再加上这段时间温倾在乌溪有劳韩忱照顾,所以她还特意让温倾也跟着过去。
机场外,张家玮和谢良山来得早,远远地就冲温苑打招呼。
走近一看,笑嘻嘻道:“还以为你带女朋友过来了,原来是你妹妹啊。”
温倾和他们没见过几次面,很难相信他们居然还认识自己。
谢良山歪着身子小声调侃:“小妹妹,你和你哥长得真像。”
“听见没有?”温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刚才谁说我丑来着?”
两人不知道这对兄妹出门前还闹过别扭,没听明白温苑什么意思,笑呵呵地拉着人朝机场走。
韩忱出来的时候就见两个人拉着温倾东问西问。
“妹妹,有男朋友了吗?”
“妹妹,有没有好看的同学师姐什么的,给哥哥介绍介绍。”
“妹妹,上次咱们是不是还通过电话来着?”
“你们知道吗?她那时候居然叫我——”
韩忱走近就听见这么一句,摸摸鼻子,低声叫了一声:“伟哥?”
众人愣住,转过头才发现这货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的。
“草,你不是七点钟到吗?”张家玮惊讶道:“是我们来迟了?还是你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温苑不悦地捂着温倾的耳朵:“没看见还有小孩?你骂什么山门呢。”
“错了错了,我这不是口头禅吗?”张家玮回头看韩忱,明显要等他给一个交代。
韩忱无奈道:“不太习惯被别人等。”
所以,其实他是六点半就到淮序?
“你是打算自己坐在这里等我们过来认领你?”温苑莫名其妙道:“工作两年,脑子出毛病了?”
韩忱有些尴尬,清咳了一声,他去哪里都是独来独往,还从来没体会过有人接机的感觉。
“行了行了,接到人就行了。”张家玮一把揽住韩忱,簇拥着他往前走。
“说吧,火锅还是烧烤?”
韩忱走在前面,听他这么一问,折过头来问温倾:“小孩,你要吃什么?”
张家玮愣了一下:“对对对,照顾小孩子嘛,小朋友,你要吃什么?”
“……”
你有见过十八岁的小朋友吗?
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和韩忱之间的年龄差拉进了一点,这里人一见面,好了,又变成两个年代的人了。
温倾有些郁闷,大家都看着她,她也不能不回答。
“吃什么都行。”她顿了一下,盯着韩忱,语气愤懑:“叔叔们开心就好!”
“……”
温苑把车开过来,这里离淮大很近,他们索性把车开到了淮大小吃街。
温倾没记错的话那里火锅店就不少。
还记得有一次他们去吃火锅,还没等排上队,就被一群恶霸拦了下来。
还是一群欺负过温倾的恶霸。
温苑听说温倾被堵在巷子口欺负,气得差点冲上去砍人。
几个人说说笑笑,最后把车停到了曾经没吃到的这家。
因为是过年期间,学生基本也都放假了,周围压根没什么人。
火锅店生意冷清,不过还好,附近有一栋写字楼,不少留下值班的上班族会来这里吃几顿。
几个人到的时候,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桌人。
张家玮一来就高呼老板,闲话少说,先要了两箱啤酒。
韩忱喝不惯啤酒,觉得涨肚,一般都喝白酒意思意思。
谢良山知道他这个习惯,这次也是直接问:“还是白的?”
韩忱点头。
他又看向温倾:“啤的还是白的?”
“……”温倾缩了缩脑袋:“我要开的。”
谢良山一脸懵逼:“啥玩意儿?”
韩忱思索了会儿,莫名笑了一声:“她要开水。”
张家玮笑出声。
想着他们要喝酒,温倾点了几盘小菜,又点了几份自己喜欢吃的素菜。
菜单到了温苑手里,大笔一挥,几乎差点勾了半个本子。
温倾不由得韩忱一眼,再看看温苑,这炒一本的习惯到底是谁传染谁?
大过年的,点那么多吃不完浪费。
温倾把菜单夺了过来,挨个询问,最后才问到韩忱:“哥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韩忱看了菜单一眼,在她点的几道素菜后面通通加一,然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几个人开始胡天胡地地吹牛。
看样子这里面就张家玮混的不错,国企带编制,除了找不到人合租这一点,几乎是一帆风顺。
不过以他的薪资,租个整套完全不是问题。
估计那次打电话也只是找个借口和韩忱聊聊天而已。
谢良山过得比较平淡,不温不火,正常人的生活,朝九晚五。
听说最近在相亲,顺利的话,说不定明年就能结婚了。
几个人老光棍没想到队伍里居然有人提前叛变,尤其是张家玮,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跳上桌子抗议。
一开始——
“韩忱那个妖精都没结婚,你慌什么?”
“别啊,你结婚了以后兄弟都不敢约你出来喝酒了。”
“谢狗,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不要结婚不要结婚,听我的!婚姻就是坟墓。”
后来——
“谁给你介绍的女朋友?媒婆可靠吗?”
“谈恋爱影响我单手开法拉利吗?”
转折来得太快,温倾一口水险些喷到对面人脸上。
韩忱习惯了张家玮的跳脱,见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干脆也挪了位置,坐到她旁边。
温倾看他过来,有些窘迫地把温水咽下去,见他一直盯着她,她放下筷子:“你看什么?”
“看倾倾今天漂亮,”韩忱继续道:“坐近点,看得清楚。”
张家玮:“收起你那股浪荡劲儿,大学的时候勾引我们一寝室的人还不够?现在勾引上未成年了。”
温倾忍气吞声,语气幽怨:“我成年了。”
这个月,十八岁!
“成年了吗?”张家玮皱着眉头,一脸迷茫:“问题的本质是,韩校草你怎么动不动就勾引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韩忱荒唐一笑,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了?”
“对对对。”张家玮起身,手里端着一杯酒,指着韩忱:“就是你这个调调,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
韩忱今天犯了众怒,大家恨不得群起而攻之。
先是张家玮,而后谢良山也忍不住补充道:“其实也不一定是在勾引人,也有可能……”
他说到一半,碍于韩忱面子停了下来。
韩忱忍不住笑出声,姿态散漫,笑骂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苑:“他就是想说,你是弯的!”
温倾:??
弯的??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韩忱,视线逐渐下移。
韩忱:“???”
温苑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补充:“学校当初不是有个论坛?”
韩忱想了想,他读书时候忙着兼职,没太注意这些,不过似乎是经常听他们提起过,论坛人流量还不低。
温苑见他有了印象,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关于校草和校花的评选吗?”
“……”他以为韩校草只是他们几个闲得蛋疼想出来的诨号,仔细思考了下,心里咯噔一声,他不可置信地扫过几人的脸:“你们不会是想说……”
温苑:“是的,校草是你,校花也是你。”
“……”
张家玮捂着嘴,笑着打趣:“不过,最后隔壁系的陆嫣然比你多了几票,她成了校花,你只能退而求其次,当个校草了!”
韩忱即便再喜怒不形于色,这下也忍不住拍拍胸口,道:“幸好幸好!”
张家玮:“没什么幸好的。”
“那几票是我们投的。”
“……你们真就这么无聊?”
张家玮自顾自解释:“就算你真的弯了,真要勾引我们,那也私底下来吧!放在明面上多不好看。”
“……”
“没想到等了四年,都等到毕业,你也没迈出那一步,哎……这么想着,居然觉得有点可惜。”
谢良山等张家玮感叹完才悠悠道:“你该庆幸韩校草没对你下手,不然你现在还想讨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