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娇妾——金珠玉豆
时间:2021-06-20 09:18:25

  她也是个人啊,她也是要脸的,可是脸面和命比起来,又有几两重呢?
  所以她跪的心甘情愿,因为她不想死,她不想死的不甘心,不想死了还要便宜那对母子。
  所以她要活,要活的比以前好千倍好万倍,就算是跪,是求,她也要跟他走。
  她不要再留在这长海,带着这一身破败不堪的名声,随便嫁个人,然后受人搓磨,穷困潦倒过一生!
  呼吸急了,腰腹间的伤就越发痛,可她听见了外头说话的动静,知道是南公子他们回来了,梅姑也一定将事情告诉他了。猜着他肯定会来看自己,她便硬是强撑着整理了一下头发,擦了擦头上的汗。
  她如今能仰仗的,也只有这张,偶尔会让他失神的脸了。
  所以她一定要再赌一把,赌他到底,想不想要她。
  没多久,房门轻响着开了,又关了。
  齐易南高大的身影缓步进来,一身闲散的黑色锦袍,来到了她的床边坐下,看着她似轻叹了一声。
  可他面容上却还是往常那样淡然,微微透着点拒人的冷,眼神也晦暗不明,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海:“我让谢铭去给你叫大夫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江宁看着他,那双从来都清灵明丽的眼,此刻含满了泪和脆弱无助,声音轻飘无力的厉害:“又给公子添麻烦了……我,不管我也可以的,或许,我就是命该如此……”
  他心中微动,面上仍是疏离的淡然:“别说傻话了,梅姑说用止血药给你包扎过了,在大夫来之前,你不会有事。”
  江宁看着他,心里仍然惴惴不安跳的飞快,虽然她能感觉到他偶尔的眼神,是男人对女人的一些隐隐渴望。
  可是,他看起来又是那么的清冷拒人,难以接近,仿佛那些偶尔的片刻,都是她错误的幻想。
  “我近来有事要忙,顾不上你,你有事叫梅姑,她会照顾好你的。”齐易南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就欲起身离开。
  江宁却小心翼翼的抬手勾住了他的手指,冰凉纤弱的触感,齐易南身形一顿。他回眸看向床上柔弱的女人,湿漉漉的眸中里闪着脆弱不安的微光。
  齐易南看着她,面色苍白,唇亦不见血色,瞧着是那么的脆弱,像极了一个细美易碎的白瓷,一碰就会碎。可偏偏,她的眼睛却那么亮,像是混黑的夜间,一颗极亮的星。
  便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黄昏日光下,她的这双眼,明明清纯明亮,却格外勾人。
  他不禁滚了下喉头,眸光微深。
  即便是隐藏的很好,可江宁依旧看清了他那一刻深眸中的欲,心内便生了几分微薄的底气。
  她忍着痛意支起身攀上他的肩,含泪吻上他的薄唇,像极了一只扑火的蝶。
  唇软幽香,细手绵绵,呼吸都在发颤。
  齐易南有一瞬的意想不到,反应却如星火燎原。他瞬间反客为主,扣着她的后脑去肆意攻陷,她身上只一件薄薄的小衣,他大手一拽就开了。
  长指霸道覆盖,她痛又快意的咬唇轻吟一声,身子颤着,眉心轻蹙。
  他登时清醒过来,大手轻轻揉捏她沾了泪的耳畔,眉宇间因刚才的情动而带了些怜惜,语声嘶哑:“弄疼你了?”
  江宁摇摇头,柔婉清丽的面上染上娇羞的酡红。她微微低首,似是羞得无法直面对他,柔弱无骨的倒在他的肩上。
  一旦戳破了那层窗户纸,他应当对自己不会再这般冷淡克制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这个地方。
  至于害她受伤的恶婆婆,她不会再心软了……
  齐易南微不可察的一叹,大手摩挲着她微烫的脸颊,声音情绪难辨:“好好养伤。”
  “待你好了,我…”
  他眸色深深,话只说了一半。
  江宁呼吸都急促了些。
 
 
第27章 过往俱已死  入京   所以呢,他是要说……
  所以呢, 他是要说什么?
  江宁靠着他的肩,微有湿意的眼眸看着他。
  齐易南呼吸沉下去了,可看着她微颤的红唇, 深邃目光中暗暗翻腾的幽火还未能消退下去。
  好像是一刻, 又好像许久,他眸光一切归于平静, 扶着她躺了下去。
  江宁勾着他的手,疲惫的闭上眼。
  虽不知他那没说完的后半句, 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江宁知道, 至少自己赌对了。
  他对自己是想要的, 只是他亦有他的考量,也许一时间他还做不出决定, 不过没关系,她只要有了这个结果,就可以安心了。
  一番动作, 她的衣裳早和没穿差不多,极其虚弱的躺在那里, 腰间梅姑包扎的伤口也散开了, 血迹渗透了白色的棉纱。
  齐易南掀开那棉纱看了一眼, 果然刀口缓缓冒血, 眼中闪过一抹怜惜, 他拿过床头的止血药粉撒在江宁的伤处, 又给她换了新的棉纱, 然后用手轻轻的按着那伤处。
  即便动作轻,依旧疼的江宁脖颈青筋浮起,她咬着唇侧过脸, 闷哼了一声,身子直抖。
  “再忍忍,大夫很快就来。”他话语温和,眸光却平静,那一刻的失控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江宁心颤了颤,莫名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闭上眼声音很轻很轻:“我好累……”好痛……
  “那就先睡一会儿。”他放开手,系好她的衣带,给她盖上薄被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了。
  出来门,梅姑在外站着,见他出来笑着问:“决定好了?”
  他闻言淡淡一笑,眸光深谙:“算是吧。”
  大夫没多久就来了,是镇上最好的外伤大夫,给江宁用了止疼药缝了四针,留下一瓶祖传伤药后就走了。
  梅姑得了齐易南的嘱咐,在江宁这里守着,以防她夜里喝个水什么也方便。
  齐易南的房间里,主仆两个正在看海图,商议着过几日的攻岛事宜。
  “我们带过来的人要拿下这几个海岛倒是不难,只是幽洲国那边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一旦与海岛失去联络肯定会派兵前来查探,到时候就需要海防驻军来拦截了。”
  谢铭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的点点头:“驻军问题不大,只要长海军务处出一道守令,下边有的是人愿意去抢功。”
  齐易南嗯了一声,缓缓的坐下,沉思了片刻道:“此次收网一定要内外兼之,拿下海岛的同时一定要控制住各路官员,以防他们闻风而逃,或者密信入京求救。长海的城防亦要下令最严,拿下海岛后十日之内,只许入不许出。待将所有牵涉之人捉拿归案后,再开城门。”
  “是。”谢铭说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要走时都迈开了步子,看着齐易南提笔要写信,看了两眼后发现是写给世子妃的,便又坐了下来静静等着。
  无聊期间,便问:“爷,今日宁姑娘受伤不轻,估计没几日好不了,那隔壁的老太婆,可要……”
  齐易南专注笔下,片刻后才回:“等她伤好,由她自己决定吧。”
  这是她的事情,虽然他可以帮一时,但帮不了一世。
  况且她若想跟着自己走,那就要具备处理事情的能力,不然……总之,他也想看看,她的性子,她的决心,究竟到了哪一步。
  一早天未亮,梅姑正迷迷糊糊的睡着,齐易南就来了。
  梅姑揉揉眼起身,站起来看着他坐在了床边,小声道:“后半夜就烧起来了,按照大夫留的药灌了两次,热度总算是退下来一些。”
  齐易南点点头,捉住了江宁露在外头的手,就这么一个动作,梅姑便一笑转身出去了。
  江宁迷迷糊糊,觉得手心痒痒的,就缓缓睁开了眼,一见是他来了,苍白的面容上便浮上了虚弱的微笑:“你来了……”
  脑袋被烧的晕乎乎的,她还不甚清醒,说了这么一句,就又闭上了眼。
  齐易南捏着她的手指揉了揉,等她再次睁眼后,看着她迷蒙的眸子轻声道:“我有事要忙,这几日不会回来,你好好养伤。”
  听见他说这几日不回来,江宁才清醒一些,眨了眨眼反手握紧了他,不说话但是也不放手。
  他无奈一笑,揉了揉她的脸,说了句:“等我回来。”便抽开了手,起身离开了。
  脚步毫不迟疑,也不曾回头。
  那一刻江宁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也许会看着这个背影,追着他一辈子。
  下了楼,梅姑正站在屋檐下。
  他走出来,一身黑衣俊朗英武,嘱咐道:“这几日好好照顾她,另外,这里我会派人来守,你无事尽量不要出门。”
  梅姑点头,她还不想出门呢,隔壁的老太婆眼见着是疯了,万一冲过来要撕扯她,那她可打不过这种乡下疯妇。
  守卫是下午到的,一共六人,带着好几日的菜蔬米粮。
  六个人分成了两班轮换,两人守前门,一人守阁楼,都是年轻俊朗的小伙子,胃口也好吃的多,梅姑这下可不无聊了,光是准备这一日三餐都够她忙活,更何况还要照顾一个病人。
  近黄昏时,人们都收工了,有不少人经过元家门前,都不免在心里叹口气,都觉得如今都元母可是真惨。
  儿子死了,儿媳跑了,只剩她一个人,还病的那么严重,都不曾出门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也不行了。总之只要从这门口走过,都免不了感叹一句,世事无常啊。
  元母也的确是熬的辛苦,她历来有气喘病,不生气不累的时候不明显。可如今经历了丧子之痛,痛哭几场过后,又发现自己一刀没捅死江宁,而那门口又多了好几个年轻的守卫,杀江宁更无望了,她内心越发淤结,气喘病就更是严重了。
  走一步都是喘几口气,稍微用点力气就想晕过去,偏偏家中米粮不够多,她每日里也只有稀粥喝,日子简直是凄惨难挨。
  这一晚,她看着外头混黑的天色,本来准备拿着菜刀拼尽全力冲去隔壁砍杀那个贱人的,可是一到隔壁门前,站着的守卫就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冷了眼虎视眈眈。
  她腿一下就软了,摇摇欲坠的回来,将菜刀往地上一扔,抱着儿子的牌位在黑夜里哀声哭,时不时的攥着力气冲隔壁大骂:“贱人,你不得好死!”
  骂一句,要休息好一会儿,就这么断断续续的,骂了好几天。
  齐易南还没回来,江宁也已经能够下床了。
  饭厅里,江宁扶着腰部的伤,慢慢的喝着梅姑熬的肉糜粥,听着隔壁时不时传来的骂声,眼皮都不再抬起。
  反倒是梅姑,觉得很是心烦的哀叹一声:“这老妇,这都骂了几天了还没骂够,也不嫌累得慌。”
  江宁不言,只是笑笑,低垂的眼眸,却是越发冷。
  梅姑却叹口气,“不过都好几日了,公子他们还没回来,也不知事情顺不顺利……”说完,微微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江宁,发现她好像没听见自己说话,更没开口多问,心里对于她的识相,倒很是满意。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这一点她做的倒是不错。
  饭后,换完药,江宁静静的坐在窗边许久,直到万物寂静后,缓缓的下了楼。
  梅姑听见她打开大门的声音,出来看了看,却没追过去,只叫了一个守卫站在元家门外听着动静,一旦不对劲,立即进去救人。
  院门吱呀一声响了,已经在屋里睡觉的元母,忽然睁开了眼,心狂跳起来,是谁来了?
  她艰难的从床上下来,一出里屋就见江宁一身白色的雅致裙子,站在屋门外。
  “你这个贱人……咳咳……”她想使劲儿的骂她,却没有多少力气,脚步也因为走的太急,一下子绊在凸起的砖石跌在了地上,膝盖磕的巨痛,只能恨恨的指着江宁:“我就知道,你没死……”
  江宁看着她,目光很冷,好像看着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一样,美丽的面容上一丝表情也无,木然又冷漠:“是啊,我没死,你生气吗?”
  “我恨!”她瞪着一双眼,锤着胸口,“我恨那一刀,竟没捅到你的心上!”
  江宁讽刺一笑:“或许我命不该绝,或许是我运气好。但不管怎样,你的儿子在阴间,注定是要孤零零的了。”
  “你好毒啊你!”元母嘴都气歪了:“我儿子只不过是教训你一下,你却要了他的命,你这么毒辣咳咳……不怕将来遭报应吗?”
  “说到报应……”江宁拧眉看着她,眸光满是不解:“你又怎知,你儿子早死,不是他作孽太多的报应呢?”
  “你胡说,我儿子是被你害的……咳咳……”元母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在喘息之间,一口气上不来,咳得脸通红。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死了……”江宁忽然就不想说了,看着她那个样子,抬眸望着漆黑的夜空,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如你,只要死了,那我们之间的一切恩怨,也就能彻底结束了。”
  一句话,元母的眼珠子就不敢置信的死死瞪着,颤着手指向她:“你敢……咳咳,你敢……”
  “你敢用刀捅我,杀我,害我,还想指望我当作没有发生过吗?”江宁冷眼看着她忽然害怕的眼神,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江宁了。”
  人善被欺,人恶欺人。
  她以前心软,人善,所以被母子哄骗,欺负,不敢反抗。
  如今,她几次死里逃生,已经明白了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她不想再做被人欺负不敢反抗的傻子了,她要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恶人。
  她更要在离开之前,将这里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过往,全部化为灰烬。让自己在今后的人生中每每想起这里,都只有灰烬和烟尘。
  而不是那些不堪的过往。
  “你会有报应的!”元母嘶吼着,想要站起身走出来,她狰狞的伸着手想来扼住江宁的脖子,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可江宁不会再给她机会了,往前跨了一步,抓着两扇门紧紧一合,将门栓一穿!
  里面的元母顿时爆发出嘶哑的吼声:“贱人!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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