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将她抱的更紧一些,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如今真的偏了,偏向了她。
他真的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似她这般性子柔和懂事,不矫揉造作藏着掖着,不任性撒泼无理取闹,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你要如何她就如何,惹急了顶多咬两口,不但不疼还挺舒服,他自然愿意带她出来,只有她在身边,他才能真正的放松。
偏心就偏心了,以前没有心仪之人的时候,觉得谁都可以,不喜欢就冷着,将就也能过。如今不是,见不到她会想,见到她会舒心,夜夜同床鱼水交融的滋味太酥骨,他真的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上个床都压抑的日子。
江宁抬着头,看着天上的那轮弯月,唇角笑容恬淡:“你看,月亮多好看。”
他抬头,嗯了一声:“长海的月更亮。”
再提起长海,江宁如今已经能够做到无动于衷了,连心跳都不会多跳一下,只是淡然一笑:“但我喜欢这儿。”
她说着回过头,双手带着水花攀上他脖颈:“因为你在这儿,所以就算长海的月亮再好看,我也只喜欢京城的月亮。”
他温柔一笑,吻着她的唇低喃道:“那就留在这儿看一辈子。”
*
国公府主院,齐国公和妻子一起用过晚饭后,两人坐在对月的窗口下棋,屋子里静静地,一丝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许久后,官年和叹口气,放下棋子,道:“又输了,不下了。”
“你在烦什么?”齐国公抬手慢慢的收着棋子,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问着。
官年和摇摇头:“还不是素文,今日哭着说南儿如今对她不好,也吵着要去青台山,我被她缠的没法子了就应了她三日后过去。此刻又觉得,若她去了,也不一定能得南儿好脸色,指不定回来又要闹。哎,这丫头,什么时候能定下性子来,稳稳重重的南儿才会喜欢呢。”
齐国公闻言皱眉,“你就是把她宠坏了,儿子因为世子妃的事情郁闷许久,好不容易有心情出去走走,身边跟着的也是懂事的江小娘,我正盼着他们在那儿多住几日回来能有好消息呢,你叫她去搅和什么,明日找个理由不许她去了。”
官年和不应,说出去的话自然是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今日看着素文哭的样子,丈夫的说法,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齐国公本来准备喝完这杯茶就睡下的,毕竟有几日没再这里留宿的,今夜过来就是想温存一番,可看着妻子的样子怕是根本就没心情,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勾她兴致时,外头张姑姑站在帘子外,沉声道:“禀国公爷,夫人,方才陈姨娘不舒服请了大夫来,结果一诊脉,竟是胎脉……”
一时,再次寂静。
齐国公那双浓眉顿时蹙起,抬眼看了看对面微微惊讶的妻子,一时有些不自在,轻轻咳了一声。
官年和看着他这样子,淡定的翻了个白眼,问:“你叫她停的药?”
齐国公立即摇头,眸子一凌:“怎么可能?你可别冤枉我,都已经有孙女儿的人了,我知道丢人的。”说着,又咳一声:“要么是意外,要么就是她自个儿偷偷停了药。”
官年和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浅尝一口这茶可真清香,一副悠然姿态,显然是没打算多说的样子。
多年夫妻,齐国公了解她,摇头一笑转过身看着张姑姑:“你去,盯着她喝了药,待事毕,封些银子送回家去,告诉她,以后与国公府再无瓜葛,自行婚嫁就是。”
“是。”张姑姑得了准话,利落的转过身就去执行。
官年和却连眼皮抬也不抬,总归是人是他接进来的,色欲是他享的,绝情的事儿自然也是他来做,才理所应当啊。
只是,想起后院那一群女人,不禁蹙眉问:“有几个人那儿,你都三五年没去过了,你是什么打算,想留着她们在这府里老成一把骨头以后,给她们办后事吗?”
只要事情不涉及应素文,官年和骨子里的清冷傲然就浮出来了,眼神那么微微一凌,看着严肃,却是国公爷最喜欢的样子。
当年就是看中她这种月下仙子不染凡尘的样子才上门求娶,纵然如今都不年轻了,但一见她这眼一横的样子,依旧是心痒难耐的。
齐国公呵呵一笑,起身坐在她身边,手搭上肩,见她没反应凑的更近些:“不早跟你说过了,你随意处置就是,这都是小事我没空理。”
官年和眼皮一翻:“那我就不客气了,明日就都请她们走人。”说着起身,要往内室去。
齐国公急忙跟上,尾巴似的讨好着:“张姑姑那个碍眼的此刻不在,一块儿洗吧……”
“滚!”
*
次日,日上三竿江宁才醒,迷蒙着睁开眼,缓缓翻个身,腰腿竟是酸软的毫无力气,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下床,找了水漱了口,喝了点后才又回到床上,紧挨着他继续闭上眼睡。
睡到自然醒,什么也不用管不用操心,这种感觉可真是舒服啊……
身边的齐易南亦是,再健壮的牛耕田多了都是会累的,都是需要休息的,他其实也一样,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罢了。
两人直接错过了早饭,起床后就是午饭,鲜嫩的青苗菜,油亮的腊肉,香软的焖鸡,爽口的酸辣汤,都是家常小菜,却做的色香味知足,吃的十分舒服。
饭后,又悠闲的午睡了一会儿,待半晌时,齐易南带着她去钓鱼。
一片小湖边,湖水深绿深绿的,江宁打着一把纸伞遮阳,坐在湖边的碎石草地上,陪他钓了半日。结果回去时,只钓了不足手掌长的三条小鱼,连熬鱼汤都嫌小,十分的磕碜,最终只能又扔回了湖中,空手回去。
为此江宁可是笑了好一会儿,取笑他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竟是个半吊子,被他在腰上狠狠捏了两把,差点就被拖进一旁的树林子里去了。
而取笑他的结果就是这一夜,她又是几乎大半夜的没睡成。
次日,齐易南带着她去山上打猎,准备猎些野鸡野兔之类的回来尝鲜,落满灰尘的弓箭被他翻出来擦的明亮,两人拉着手往山里去。
可好不容易见到一只灰兔子,江宁又看着兔子可爱,舍不得叫他弄死,眼睁睁的看着兔子一瞬间跳的没影。齐易南无奈,只得去寻野鸡,可寻了半天都没寻到,眼看着日落黄昏,两人再一次空手而归,这一次连青云都笑了好久。
齐易南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满身的优点似乎就只能在床上施展了。
惬意的日子,总是叫人格外的放松,也似乎过的更快些,当第四日上午江宁正和齐易南在山间摘山楂准备回去做糖葫芦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应素文欢喜的叫声:“表哥,我来了!”
那一刻江宁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下,看着提着裙子跑过来,就扑进齐易南怀里,还拿眼珠子瞪自己的应素文,她不想忍了。
她幽幽一笑,抬眸看着满目无奈的齐易南,上前轻轻拽着他袖子,一边轻摇着,一边声音软软的问:“上山时我的脚磨了泡,疼的厉害,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第75章 阴沉 75齐易南眸光微微一亮,知……
齐易南眸光微微一亮, 知道她是有些不开心素文到来,但对于她的撒娇他可是受用的很,当即便点头, 还顺手将手里提着的篮子交给了应素文:“你来拿着。”
说完, 便蹲了下去,江宁便俯身, 双手搂住他脖子,起身的那一刻目光淡然微凉的看着应素文, 什么也没说, 但是那幽深的眸光, 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就像狠狠一脚,踹进了应素文的心里!
应素文恨恨的咬牙, 手握着篮子恨不得摔在地上,看着表哥并未因自己的到来有任何让她开心的表示,反而去背那个贱人下山, 她嫉妒的要疯,她也是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刚站在这里花都没踩扁几朵, 还没在这里玩一下下就得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下山!
她真的气都要气死了!
牙齿磨的吱吱响, 她一脚踢向一旁的杂草, 气呼呼的跟在后面, 余光掠过篮子里鲜红的山楂, 轻哼一声拿了一颗咬了一口, 差点没把她酸死, 一口吐了出来,心气更不顺了。
江宁靠在他宽阔的背后,回头看了看跟着的应素文, 小声道:“没想到她居然会来,不过她能来肯定是夫人同意的。”
齐易南俊逸的眉眼微弯:“她一来我头就疼,还是准备早些回去吧。”
江宁笑笑,若是明日就回,那今日刚来的应素文,肯定会气死吧?
回到别院,江宁进了厅里,看着院子里松儿已经忙碌着使唤丫头们收拾出了屋子,就在他们的隔壁一间,不禁郁闷的叹口气。
二人行变成三人行,怎么看都觉得尴尬又难受,今夜不用说,应素文是想尽办法也会让齐易南去陪她的,若到时他们在床上……那这一墙之隔,她是不是得捂住耳朵?
这般胡思乱想着,齐易南洗了手回来,见她静静的坐在那儿,一笑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宁眨眨眼,看着他:“在想晚上吃什么……”
然,齐易南一听她的话,眼瞳就缩了起来,知道她在扯谎,眉头微动:“吃素吧……”
江宁突然一笑,揶揄的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了。
这时应素文也已经回来了,进去她选的房间看了一番过后,才到了厅里来,直接就坐在了齐易南身边,先剜了江宁一眼后,才撒娇道:“表哥,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带我出去玩嘛,坐在这里多没意思。”
齐易南转过头看着她,虽然这么多年来,自始至终就没能让她走进心里,但此刻看着她撒娇痴缠,心难免软下来:“带你去捞鱼,去不去?”
“要去要去!”应素文一下子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下一刻目光看向江宁,就轻哼道:“江小娘脚上不方便,就在家里休息好了。”
齐易南无奈一笑,看着江宁云淡风轻的点点头:“我是不打算去的,留在家里做糖葫芦,等你们回来好尝尝。”
这还差不多……应素文得意了,急切的拽着齐易南就要离开,生怕去的晚了鱼都跑了。
直到将要天黑两人才回来,一样的没捞到什么,偶尔的小鱼小虾也直接放了回去,但应素文却是开心极了,连回到院子里也叽叽喳喳的围在齐易南的身边说个不停,安排好了明日要去做什么,还逼着齐易南立即答应。
晚饭时,三人同坐。
江宁静默的坐在一旁不多话,只偶尔给齐易南夹个菜,坐她对面位置的应素文对着桌上的饭菜点评一番后,见齐易南不回应,哼一声道:“表哥,我说话你不认真听,那就罚你今晚去我那儿。”
此话一落,齐易南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淡然含笑的江宁,她没反应……再看看应素文,那个一副不答应她就哭的样子,嗯了一声。
应素文松了口气,再看着江宁的眼神遮不住其中的得意畅快。
晚饭后,应素文跑去看温泉,可是齐易南早交代过青云了,水早放光了不说,里头还落了不少枯黄的竹叶,她一看就傻眼了,回来后不开心的问道:“表哥,你这几日都没去泡温泉吗,那池子怎么一点水也没有?”
齐易南摸摸鼻子,淡然的很:“没去,没意思。”
应素文有些失望,却也不再纠结,毕竟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和那个贱人抢表哥,如今表哥已经在自己的屋子里了,一个破温泉自然就不要紧了,一转眼就又喜滋滋的叫人备水准备沐浴了。
许久后床榻上,齐易南手里拿着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看着,应素文弄完一切后爬上床来,靠在他肩上就伸手去按下他那本书,眼睛亮亮的羞涩的将唇递过去:“表哥,亲亲我。”
齐易南看着她的小嘴,目光恍惚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一口,然后摸摸她的脑袋:“困吗?”
应素文怎么可能困,高兴一笑就想伸手去解他的衣裳,齐易南却没有心思,不止是因为她身子还没好彻底,更是因为江宁就在隔壁。一墙之隔,怕是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听的一清二楚……一想到这个,他便无心也无力,直接按住了她的手:“乖乖的,你身子还没好。”
应素文直接就生气了,都好几个月了,他碰都不碰自己,总是用这个破借口,她早听腻了!上手就去扯他的衣裳,嘴里没轻没重的抱怨着:“表哥你这样我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但也声怕隔壁的江宁听见了背地里取笑她,她声音也压着,只是双手双腿已经缠上来了,像没骨头似的。
齐易南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翻身按着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应素文一笑,使劲的点头,侧身放下了帐子。
没多久,就安静了下来。
昏暗的光影中,应素文忍着腹中的不适感硬是不说,只看着他宽阔的背,听着他微喘的呼吸,小声的问:“表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么这么快就……”
齐易南背对着她,眉头紧蹙着,无语凝噎:“可能是吧……”
总不能告诉她,因为不想隔壁听见动静,才这么快的。
应素文听着他的话,却转了下眼珠子,声音里带着质疑:“是不是这几日江小娘,累你纵欲了?”
“……”齐易南无奈抚额,苦笑着:“别胡说了……”
应素文却哼一声,手搭在他腰间,心里想着肯定是这几日那贱人缠着他贪欢才会这样,不然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行了。想到这几日他们在这里,没有府里的人多眼杂,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她心里的妒火就熊熊燃烧起。
她也想和表哥无所顾忌的欢愉,可心里却难忍失望,好不容易有一次,表哥却是这样快。但感觉着下腹隐隐的痛楚,她轻咬着唇,决定最近还是不要缠着他行房了,不然怕是永远都好不了,更别提生孩子了。
次日一早,江宁早早醒来,和青云一起上山,摘了一些梨子回来,说要煮梨汤。
待跨着篮子回来,早饭已经做好,和昨晚一样的三人一桌。
但江宁看着摆在桌子中间的一碗奇怪的汤,问:“这是什么汤……”大早上的不是应该素食为主吗,怎么一上来就是油汤?
应素文闻言,狠狠的剜她一眼,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有些人啊,就知道享乐,从不管旁的,这幸亏是我来了要不然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