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行修情了——无忧盟主
时间:2021-06-22 09:48:04

  苏斐然没听见她说什么。她已经跨出房门,感慨自己果然是扔韩述扔得太顺手,不小心就把姜花花也扔出去了——可能力气稍微大了点。
  姜花花再没有来找苏斐然,但也没有离开合欢宗。她销声匿迹的这段时间,苏斐然刚好应谢清池的约。谢清池主动约在距离合欢宗不远处,乍一重逢,她便带着温柔笑意招呼:“苏道友,久违了。”
  苏斐然直言:“我不想来。”
  “可你来了。”谢清池笑盈盈地说着,忽而眼泪落下来:“妹妹突然消失,我心中焦急,实在是非见你一面不可。”
  “你有办法联系她吧。”眼前这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收放自如。苏斐然早有见识,尤其知道她在魔宫那些手段后,绝不相信这人能够将妹妹撇下而不设置任何预防措施。
  果然,谢清池含笑点头:“以血为引,我能够查知她的状态和大致方向。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情。”
  见面前的这段时间,谢清池以这种邪术寻找谢瑶芳的位置,循着方向不断前进,到方向来回摆动时,便确定了谢瑶芳的大致位置,正在不恃阁,她曾经的宗门。
  谢清池面色忧郁,叹息一声:“但她却无法联系。”
  这就奇了。失踪多年的弟子终于回归宗门,反倒像消失一样。
  苏斐然闻言,点头表示同情,再不说话。
  谢清池微笑:“我如今身份敏感,十三殿初定,尚不能脱身,恐怕无法亲自前往。但合欢宗与不恃阁同为五大宗,苏道友或许方便走这一趟?”
  苏斐然答:“不方便。”
  谢清池的身周放出些微血光,仍笑呵呵的:“苏道友最近有事?”
  “没事。”苏斐然也笑:“但不想去。”
  “看来我的实力已经不足以令苏道友忌惮了。”谢清池婉转轻叹:“也是,苏道友进步如此之快,当年只是筑基就已经实力不凡,如今结丹,自然更上一层。”
  说着,她哭起来,泪珠滴滴滑落:“可怜我妹妹与苏道友相交多年,竟得不到苏道友半丝情谊,还真让人想不到,这般冷情的人,竟是情修。”
  苏道友答:“讨厌同样是情。”
  谢清池轻轻弹掉眼泪:“苏道友背靠合欢宗,自然不怕十三殿,迈入金丹,自然不怕我这金丹殿主。我似乎无计可施。”
  苏斐然等她说完后半句话。
  “但我有一条消息,苏道友或许感兴趣。”谢清池凑近些,声音放轻些说:“你曾经杀掉那个姓谢的魔修,我妹妹的师弟。我不知道你杀他的原因,但是,在他死掉的那一年收徒大会上,他的师父收了一位单水灵根的弟子,后来,这个弟子死了。”
  她又坐回原位,舒展身体继续说:“收徒的时候他说,水灵根修士天赋非常高,或许能够克服没有金火属性的缺陷,这样,他或许可以培养出第一位单水灵根器修。”顿了顿,道:“弟子死后,他说,实在可惜,他的努力失败了。”
  苏斐然反问:“和我有关?”
  “就当没有关系吧。”谢清池遗憾道:“我以为至少你会对这位喜欢水灵根的不恃阁三长老感兴趣呢,毕竟,你也是水灵根,若没有加入合欢宗,说不定也能成为不恃阁的一份子。”她起身,按住桌面倾向苏斐然,含笑低语:“你可以考虑一下,毕竟,大宗门知道的多,避讳的也多,对有些事情,反而不如旁人看得清楚。”
  谢清池再没有提及谢瑶芳一个字,已翩然离去。但她说中了苏斐然的心事。
  历代史书都有讳笔,即便是身为第一大宗门的合欢宗也不例外,比如断代第六子在历史中的隐身。她的消息来源主要在合欢宗,看到的只有片面,而谢清池出生于世家,又是邪修,兼有魔宫十三殿的资源,恐怕如妖皇那般,对许多秘辛有所了解。其中就包括这位不恃阁的三长老。
  当初谢梳风引起苏斐然杀意的便是他那句:“师父你不是非常想要水灵根吗?”
  虽然理由和她当初所想的天差地别,但更显得诡异。
  由此她联想到,这个世界对水灵根的关注是不是太多了?
  初见卫临棹时,卫临棹便对她说明水灵根的稀有与优秀,在她心中种下种子,引导她认为,水灵根理所当然是应该被重视的。
  她自始至终对卫临棹有所保留,却仍不知不觉接受了这一观点,自动将许多细节合理化。比如不恃阁三长老追寻水灵根,也包括天下第一宗的长老卫只凭一面便轻易收她为徒。
  但如果这些背后都有原因呢。
  苏斐然不禁向更深处想,自书架中挑选几本书籍,仔细寻找关于单水灵根的说明。
  水灵根的确厉害,但除此之外,有没有其他蛛丝马迹?
  她结合这些年遭遇的种种,着重筛查历史中出现的,单水灵根的修士,上溯至断代时期,虽然极少,但在这万年历史中留名的仍有几十人,按年龄段大致分为六代。再找出这几十人的所有相关资料,从后向前一一看过,试图寻找他们的共性。
  神识受限的结果就是,这几十人的资料,她一连看了几十日,表格列了几十页。资料越来越薄,只剩下最后几本杂记的时候,苏斐然的笔头忽然停住。
  她看到四个熟悉的字。
  这是一本杂记类书籍,没有署名,但根据自己对比,苏斐然判断,很可能是宗主萧守素的笔记,其中内容很杂,有的是日记,有的是感想,有的看起来只是乱写乱画。在这些字迹中,那四个字格外独特,后面跟着一个叹号。
  苏斐然翻找萧守素的资料,确定她不是水灵根。
  这疑惑萦绕脑中,她隐约意识到不能询问师父,便考虑找谁询问更可靠些。
  不知不觉走到洞府,看到姜花花。
  她兴奋地扑上来:“苏姐姐,你回来啦!”
  苏斐然木着脸:“我不收徒。”
  姜花花摇头:“我知道。今天我不是来拜你为师的,我是来和你说姜羡哥哥的事情的。”
  苏斐然叹息一声。
  她从藏书阁出来时,时常会看到姜昭节。很巧,现在姜昭节就在她身边。长久接触下,苏斐然已经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在姜昭节面前提姜羡。
  姜昭节平静地问:“他怎么了?”
  姜花花扬头说:“他现在是单灵根,可风光了!”
 
 
第74章 练剑   你可真没有剑锋利
  姜羡又经历了一次分离灵根,正在苏斐然去救白牙,向姜昭节寻求帮助的节骨眼上。突如其来的痛感袭击姜昭节,耽搁了他的行程。幸而何多多的师母以炼丹入情道,为他暂时锁住痛觉,他才匆匆赶去。
  成为单灵根,姜羡的命运就面临分叉,要么,再进行剥离灵根,彻底成为凡人;要么,就此打住,成为单灵根。苏斐然和姜昭节同样担心出现前者情况,但很快他们便松下这口气。
  同心应在姜家人的控制下,需要时灵,不需要时不灵,力图折腾兄弟二人,并认为在剥离灵根的痛楚中,兄弟二人无法达成有效沟通。但姜羡竟然挺住,和姜昭节交流完毕,说明了自己的处境。
  姜家的人不舍得毁掉他,他的丹田太过珍贵,灵根虽然分离出去,但必要时,他的丹田能够远距离为另外四人输送灵力,像当初与十三殿店主战斗时,他疯狂吞噬灵石以供给姜昭节那样。
  姜羡活下来,成为单灵根修士,哪怕是作为容器,也绝不可能如姜花花所说的那样“风光”。
  “他哪里风光。”苏斐然轻叹。
  姜花花误以为是疑问,便回答:“家里的人对他特别好,简直要把他供起来了,他的地位马上就要超过我了!”
  苏斐然问:“那你跑什么?”
  姜花花面色有些不自然:“他们虽然很宠我,可是他们给我的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这样也很烦啊。”
  姜昭节以他一贯刚硬的声气说:“他也想跑。”
  姜花花狐疑:“你这么关心他?”她双手抱胸冷笑一声,斜睨他道:“我可听说了,明明是你出卖了姜羡!”
  姜昭节面色不动:“阿羡知道了?”
  “应该知道了吧。”姜花花以天真的口吻说:“家里好多人嫉妒他,恨不得让他难受些,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呢。”
  姜昭节和姜羡作为家族的“叛徒”,在那些荣誉感极强的姜家人眼中,简直万死难辞其咎,遑论脱离了家族庇护,他们非但没有落魄,反而成为大宗门的弟子,天资卓越,远胜姜家子弟,令姜家长辈不得不保护他们,反而更让人嫉恨。姜昭节没有回去,但姜羡回去了,自然要承受双倍的敌意。
  可这些敌意加在一起,也没有那一句话伤得深:你知道是谁出卖了你的位置,让我们把你绑回来的吗?就是你那位好哥哥啊。他通知多宝阁,多宝阁轻而易举就联系到家里,家里再派人把你带回去——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只带你回来,却放过姜昭节?
  姜昭节闭了闭眼。
  姜花花为自己所知甚多而扬扬得意,说得越发起劲:“而且,他还和我说,他有个情人叫苏斐然,是合欢宗弟子。”她看一眼苏斐然,说:“肯定就是你了——可是你现在不是大哥的情人吗?”
  姜昭节收紧下颌:“他和你说这些?”
  “自然。这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同病相怜,我年纪又小,他当然愿意对我说。”顿了顿,又意味深长道:“说不定是因为我经常出去玩,他想我见到你们呢——可是他肯定想不到,他的哥哥把他送进去之后,就和他的情人成了情人!”
  对自己的推断胸有成竹,姜花花笃定道:“你肯定是为了和她在一起才把他送回去的!”
  “不是。”姜昭节答。
  “就是!”姜花花大声:“你就是见色忘义!”
  “我没——”姜昭节话到一半,忽闻苏斐然轻笑。
  她慢悠悠上前一步,微低头看姜花花,笑问:“就算见色忘义,又如何?”
  姜花花一时失言:“——见色忘义是不对的!”
  苏斐然说:“谁说义一定胜过色?”
  姜花花说:“我家里人都是这么说的!”
  苏斐然说:“既然家里人说的话都对,那你何不回去听话?”
  姜花花干瞪眼,又不愿认输:“反正美色惑人,就不是好东西!”
  苏斐然不以为忤:“兄弟和情人差别在哪里?”
  姜花花这次有话:“兄弟是血亲!血亲是这世上最亲近最不可超越的关系!”
  苏斐然又拐回来:“那你为何置亲情不顾,撇下母亲跑出来?”
  姜花花词穷,支吾半晌,又理直气壮:“当然我自己更重要!”
  “没错。”苏斐然深以为然:“自私才是最不可超越的情感。”
  因自私而无情,因无情而有情。
  苏斐然得出结论,顿觉心情舒畅。
  姜花花看她心情舒畅,觉得自己心情不爽。偏偏苏斐然继续对她说:“兄弟是义,情人也是。”
  姜花花别过头去:“哼。”
  头刚别过去,她忽然发现,姜昭节不见了。
  再转头,苏斐然也不见了。
  苏斐然跟在姜昭节身后走,姜昭节走出很远,到底停下脚步,回头。
  四目相对。
  姜昭节目光中涌动众多情绪,嘴唇翕动欲言——
  苏斐然直截了当地问:“睡吗?”
  将说的话消失在喉咙,姜昭节低笑:“好。”
  和姜昭节相处得到的经验:如有矛盾,睡完再说。
  但他们的睡眠并不十分和谐,还要怪姜昭节身上的同心应。原本姜家人只在痛苦的时候打开,可近期打开的时机有些飘忽,常常引起尴尬。
  他们正你侬我侬将入正题时,突然姜昭节身体一震,苏斐然便知道,同心应又打开了。
  而且,姜羡醒着,向姜昭节发起通话。
  这时候,姜昭节万万不能表现一点异常,从心跳到脉动到气息到情绪,生怕被姜羡发现什么。即便姜羡可能清楚他们在一起,但姜昭节可是亲身体验过在同心应干扰下夜不能寐的痛楚的,不愿意姜羡遭遇同样情景,便强忍着将欲喷薄的欲望,若无其事地与姜羡通话。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苏斐然抱着手臂盯着他聊天。姜昭节不得不收起所有不稳定的波动,做出正经模样,只有一张皮肤不可抑制地红,且在苏斐然的注视下越来越红,让人想——
  不只想,苏斐然向来直接做。
  很快她便沉迷其中。看着姜昭节几度险些破音,又堪堪吞回口中,过分紊乱的气息大概影响到姜羡,他问了什么,姜昭节抓着苏斐然四处乱窜的手,稳了稳语气道:“嗯,我在练剑。”
  苏斐然的神识熟练地与他相接,声音响在他脑海。
  “你可真没有剑锋利。”她说。
  姜昭节立时胸膛起伏,想要翻身,可苏斐然两只手一按,他又颓然倒下,绯红着脸,却对姜羡说着冷静的话:“嗯,和你聊天有些走神。”
  事后,苏斐然问:“姜羡夺回了同心应的控制权?”
  姜昭节保守回答:“偶尔。”
  苏斐然点头,认真询问:“那他为何总在晚上联系你?”
  姜昭节一滞,答:“白天有看守。”
  苏斐然问:“他说的还是你说的。”
  姜昭节不回答。再开口时,忽然说:“我们可以——”
  苏斐然打断:“我喜欢晚上。”
  姜昭节皱眉严肃道:“未免太荒唐!”
  苏斐然建议:“或者你和姜羡说,晚上打扰你睡觉,让他改做白天。”
  姜昭节同意晚上。
  这一次,苏斐然难得提出白天,姜昭节松口气,和她说:“我不是为了嫉妒才将他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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