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禾窝在他胸膛上,打了个小哈欠,“你昨晚三点多才睡吗?最近这么忙?”
傅松琰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嗯,最近忙着去B市的事,可能会比从前忙一些。”
简禾摸了摸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辛苦了。”
她知道,若不是因为她,若不是因为要赶在九月份和她一起去B市,傅松琰不会这么加班加点的赶进度。
傅松琰将人抱得很更紧了些,他将头埋进简禾的锁骨,嗓音很沉,像是隔着一道纱,“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好好犒劳犒劳我。”
简禾低着头,眼睛亮晶晶的。
傅松琰低笑了几声,凑到她耳边:“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药能比你更让我祛除疲惫的了。”
男人嗓音低沉,带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的意味。
简禾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躲到傅松琰怀里,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简禾在他怀里有些昏昏欲睡了。
突然,安静的室内传来男人有些低的嗓音。
“小禾,你还记得你的亲生父母吗?”
睡意中,简禾勉强睁开了双眼。
“嗯?父母?”
“嗯,你的亲生父母。”
简禾回了点神,嗓音也有些淡:“不记得了。”
“听院长说我小时候生了场病,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简禾说:“不过我想,我的父母应该都不在了吧。”
傅松琰垂眸:“为什么这么说。”
简禾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希望他们不在了,这些年我也都是这样和我自己说的,不然我没办法替他们找借口,为什么不要我。”
傅松琰很久都没说话,过了会儿,他俯身,亲了亲女孩的鬓角,“你有我。”
简禾笑了笑:“是啊,若不是你提起,我都快忘了。再说我有傅叔,就已经足够了,什么都不想要了。”
两人说着话,没过一会儿,简禾就又睡了过去,而傅松琰盯着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身边女孩的呼吸越来越沉,男人微微起身,放轻动作撑着脑袋看了她很久都没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儿,男人伸出手,从枕头上取下一根女孩掉落的发丝。
这几天傅松琰好像确实很忙,那天抽空带她去吃了顿火锅又赶到公司去处理事情了,这两天晚上也都回来的很晚。
简禾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明白傅松琰不是那种能整天陪着自己的人,好在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傅松琰忙的时候她也能自得其乐。
昨天晚上傅松琰和她说这两天要去国外出差,可能要两三天。
傅松琰走的这天下了暴雨,没让简禾去送,好在不过只有两三天,简禾便也没坚持。
傅松琰叮嘱了简禾很多事,临走前,顿了顿,开口道:“若是傅家叫你过去,你先退了,万事等我回来。”
简禾有些疑惑:“爷爷找我有事?”
傅松琰说:“总而言之,你别一个人过去。”
简禾顿了顿,答应了下来。
傅松琰低头,在简禾额头上亲了亲:“真乖,在家等我回来。”
傅松琰上了车,在后视镜看着简禾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才收回了视线。
许志彬看了眼后视镜,“傅总,这次不要我去吗?”
他跟在傅松琰身后这么久,傅松琰每次去出差,他无一例外的都会跟着去,但这一次,傅松琰居然不要他去了。
许志彬在心里打鼓,这段时间自己好像没犯什么错啊?
傅松琰拿出一个文件袋,“你这次不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
许志彬看了眼文件袋。
傅松琰嗓音很低:“你找个医院,拿着这里面的东西做个DNA鉴定。”
许志彬眼皮一跳,话还没问出来,傅松琰就沉着嗓音再次开口:“记住,不要去傅氏旗下的医院,更不要让董事长和夫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鉴定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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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傅松琰到戴高乐机场的时候恰好是法国时间早上七点半, 接他的车已经在机场门口等着了,傅松琰跨步上车,车子驶出机场, 慢慢汇入车流。
一个小时后, 黑色商务车停在一座幽静的别墅前。傅松琰走到门口时, 发现门已经打开, 像是主人早已知晓有客到来。
傅松琰脚步微顿,抬眸,一位略显严肃的男人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柯队。”傅松琰走近,喊了男人一句。
柯景光放下咖啡杯, 难得朝人笑了笑:“好久不见了。”
傅松琰眸色平静:“好久不见。”
“吃过早饭了吗?我让人给你送一份过来?”
“不必了, ”傅松琰没什么吃早餐的心思:“柯队, 这次过来是有些事想问问你。”
柯景光也没强迫他, 只让人给他煮了杯咖啡, 他抬手, “去客厅说话吧。”
客厅, 柯景光双腿交叠, 看了傅松琰好一会儿,“真的是很久没见了, 想当初你一直叫我柯哥, 现在怎么这么生疏了?”
佣人递上来一杯咖啡, 傅松琰小酌了一口,淡声说:“你不也是吗?”
明明浔市才是他的家, 这么些年,却从没有回去过一次,更别提见以前的老朋友了。
柯景光一愣,随即笑了笑, “你还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傅松琰对柯景光这句评语不置可否,上一次和他见面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未成年小孩了。
似乎回想到什么,柯景光笑意淡了些,“你找我有什么事?”
傅松琰身体微微前倾,眸色紧紧攫住他,“我想知道,我哥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
柯景光看了眼窗外刺眼的阳光,嗓音很淡:“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傅松琰:“我想知道的,并不是那冰冷的官方消息。”
“柯哥,你是我哥生前最好的朋友,出事的时候你也在他身边,我仔细的研究过当时的现场了,他明明有机会逃出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他没能走出来?”傅松琰一字一句的问。
柯景光看他:“你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你哥死了我却活下来了吧?”
傅松琰顿了顿,身子放松了些,往后靠了靠:“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多少年了?都快十六年了,我还不能得到一个真相吗?”
他相信傅松寒和柯景光的友情,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柯景光,他只是对柯景光在那件事结束后背井离乡,远赴国外的行为感到很疑惑。
如果没有隐情,为什么这么多年,柯景光都不愿回国呢?
“当初,你们刑警队和我哥他们第一次合作围剿,你莫名消失了快三年,大家都以为你早已不在世上了,只有我哥,在得到你消息的第一刻立马孤身前去救你,那天,你活着出来了,我哥却长眠在了那里。”
傅松琰深吸口气:“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柯景光眸色很沉:“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活着出来。”
“但不可以,我要替他们报仇。”
所以他活着出来,废了两年时间,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傅松琰敏感的抓住他的话语间的字:“他们?”
据他所知,当初殉职的工作人员只有他哥一个人。
柯景光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夫人也在那天去世了。”
傅松琰一怔,他竟不知道这件事。
“抱歉。”
柯景光摆了摆手:“这么久了,我已经让自己学会接受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些年一直待在巴黎不愿意回国的原因——我夫人生前最想来的城市就是巴黎,但是她那些年我工作一直很忙,连带她来看看的时间都没有,以至于到她去世前,她都从来没有踏足过这片她向往已久的土地。”
他看着傅松琰:“当初你哥常常和我提起你,每次提起话语里慢慢的骄傲感挡都挡不住。别人都是妹控,我们总是嘲笑他是个弟控,若是他还在,看到你现在这样,也该开心满足了。”
傅松琰眸色很沉,一句话都没有说。
柯景光叹了口气,“我被他们扣了三年,我试过无数方法都没死成,我知道,他们留着我就是想当作诱饵。”
“第一次围剿那些人败的惨不忍睹,他们卧薪尝胆三年,准备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充足,而你哥却单枪匹马的来了。”
柯景光闭上了眼,“我救不了他们,我是个废物。”
空气寂静的可怕,终于,柯景光说:“你哥的死没有别的隐情,他就是死在那帮人手里。”
“他死后的第三年,你也知道,我亲手抓住了他们所有人,替你哥报了仇。”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但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柯景光盯着眼前虚空的一点,良久都没有动作。
突然,傅松琰问:“我哥,有喜欢的人吗?”
柯景光看了傅松琰一眼:“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傅松琰没说话。
柯景光眸色发暗,良久,他开口:“我对你哥的感情生活不太了解。”
他还以为傅松琰是想多了解一些傅松寒当初的事,毕竟傅松寒的忌日快要到了。他接着说:“过几天我要回国一趟,你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再来找我。”
他顿了顿,说:“毕竟你是松寒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
傅松琰垂眼,淡淡应了一声。
柯景光和傅松寒同年,也就和傅松寒一样,都比他大十四岁。说起来,他从前也是将柯景光当成哥哥看待的,只不过傅松寒走后,很多事都回不到从前了。
既然柯景光这问不到太多东西,傅松琰也就没久待,他向柯景光要了傅松寒从前几个好友的联系方式,便起身离开了。
傅松琰坐了连夜的飞机飞回了国内,但他却没有回浔市,而是直接去了B市——傅松寒曾经的几个好友,现如今都定居在了B市。
到达B市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傅松琰给几个人依次发了消息,随便找了间酒店下榻。
等到休息的时候,才发现这两天简禾给自己发了很多条消息,而这几天他旅途奔波,回的都很少。
已经凌晨了,现在回消息怕吵醒了简禾,但看着对话框简禾发来的十几条消息,傅松琰顿了顿,还是给她回了一条。
【事情有点棘手,我要再在国外呆几天。】
回完消息,傅松琰便脱了衬衫,进了浴室洗澡。
等他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简禾竟然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
傅松琰心里一紧,连忙回拨了过去。
刚一接起,女孩的嗓音就带着哭腔,委屈巴巴的:“傅松琰,你怎么不理我呀?”
傅松琰最听不得简禾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对不起,宝宝,我刚刚洗澡去了。”
“你骗人,欧洲时间现在正下午,你大下午洗什么澡。”
傅松琰闭了闭眼,暗骂了自己一句。
两秒后,他开口:“晚上有个晚宴,我换身衣服,顺便洗个澡。”
简禾狐疑:“真的?”
傅松琰嗓音平静,“嗯。”
简禾委屈:“那你为什么这两天都不回我消息?”
傅松琰叹了口气,“对不起,这两天实在太忙了,还有两天,我马上就回去了,等等我好吗?”
简禾吸了吸鼻子,乖巧的答应了。
过了会儿,女孩嗓音低低的:“傅叔,我这样黏人是不是很烦人啊?”
“乱说。”傅松琰低斥:“别瞎想。”
“……嗯,”简禾垂了垂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就是很慌,也很焦虑。”
自从和傅松琰在一起之后,这种感觉还没有出现过。
傅松琰顿了顿,低声哄她:“没事的,我保证,你乖乖在家,要是无聊了就找同学玩玩。”
简禾嗓音恹恹的,“丝棋已经提前去学校了。”
“没事的,你安心处理工作上的事吧,我在家等你回来。”简禾很快收拾好心情。
“嗯。”傅松琰喉头有些堵,最后只说了说了一句:“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