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傅松琰将手机扔到一边,躺在沙发上,单手遮住眼睫,良久没有动作。
很久后,傅松琰摸出手机,给许志彬发了条消息。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虽然是凌晨,但是许志彬那边很快就回了过来。
【傅总,我已经将样本送到一家医院去了,明天准备送到另一家医院去。】
这也是傅松琰的意思,他做事向来留一份心眼,从不肯将赌注下在同一个地方。
【两家的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大概周五。】
傅松琰算了算时间,周五,那时候自己应该回去了。
关掉手机,虽然仍然毫无睡意,但傅松琰强迫着自己睡去。
明天还有事情要办,这两天他压根就没怎么睡,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必须保持体力。
勉勉强强睡了两个小时,傅松琰就起来了。上午的时候傅松寒的朋友回了消息过来,傅松琰约了他们见面。
来的人都是傅松寒为数不多的好友,都知道傅松寒有个弟弟,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众人都不禁有些唏嘘,想当初傅松寒去世的时候他们才二十几岁,而现在他们已经都四十多了。
其中一位说:“你是傅松寒的弟弟,若是有什么我们能帮到你的,你尽管说。”
傅松寒由衷的说了句:“谢谢。”
话音一顿,他接着问:“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知道我哥以前有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众人对视了一眼,都疑惑的摇了摇头:“好像没听说过,我们认识你哥是在工作之后,他好像一直单身——”
“诶,老李,你不是傅松寒的大学同学吗?你知道吗?”
被叫做老李的人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工作后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在大学的时候我好像听别人说过松寒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
傅松琰眉心一跳:“你知道是谁吗?”
老李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
傅松琰眼神黯淡了几分。
这时,另一位突然说:“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傅松寒出事之前的那几年常常请假,而且有段时间还连续请了好几个月的长假,听别人说好像是照顾女朋友去了。”
“他请了长假?”傅松琰沉声问。
“啊?你们不知道吗?”
傅松琰没说话。
那几位对视了一眼,“他出事前的那几年,常常请假,很少回队里。”
傅松琰心沉了下去,他们不知道,傅松寒也从来没有回家说过这件事。
“你知道他请假是去了哪里吗?”
“我不清楚,”说话的那个人顿了顿,“不过那时候我们部队管得严,当时的假条都应该留了底,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查一查。”
“虽然我现在退下来了,但这点事还是可以帮你做到的。”
傅松琰道了谢,他起身,郑重的说:“如果可以,请尽快,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甚至,重要到可以审判他的生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出了好几个重要的人物!
大家猜猜康!
快了,下章或者下下章,傅叔就能得到结果了。
第36章
“你什么时候来B市啊?”
幸丝琪的嗓音混着电流音从手机扬声器中传出来。
简禾有一搭没一搭的化着妆, 随口答道:“急什么?这不是还有半个多月才开学吗?”
“你都不提前过来玩玩么?我都来这么久了。”幸丝琪说。
“有四年可以玩,不急这十几天半个月。”
“行叭。”幸丝琪逛着饰品店,看到什么, 眼睛突然一亮:“诶, 禾禾, 我看到一个好可爱的被杯子, 是一对,我买来我们一起用吧?”
简禾笑道:“谁要和你用情侣杯,我有男朋友的人好么。”
幸丝琪白了眼:“是,谁不知道你男朋友又高又帅。”
简禾弯了弯唇角, 上次幸丝琪走之前, 她找了个傅松琰空闲的时间, 三个人出来一块吃了个饭。
毕竟幸丝琪算得上是她高中最好的朋友了, 她也不想一直瞒着她。
隔着这么远, 幸丝琪仿佛都能通过电话感受到简禾心里那股甜蜜的仿佛要溢出来的甜蜜气息。
“行了, 你不要我就留给我以后男朋友。”幸丝琪拿起杯子, 小声嘀咕道:“爱要不要。”
她将被子拿到结账处, 准备付钱离开,余光往外一扫, 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顿了顿。
“禾禾, 我好像……看到你男朋友了。”
简禾正在涂口红,闻言也没放在心上:“你看错了吧, 他现在在国外呢。”
幸丝琪自言自语道:“我看错了吗?”
她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的看了看对面从酒店跨步走出来的男人。
虽然她只见过傅松琰一面,但男人的气质卓越凛然,老实说, 现在很少能见到品质这么高的男人,所以幸丝琪才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了他。
“不对,禾禾,好像真的是你男朋友。”
简禾动作顿住了,她放下口红,拿起手机,“你拍张照片给我看。”
两秒后,简禾收到幸丝琪发来的一张照片。
男人穿着蓝色西装,正从酒店出来,跨步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照片虽然是隔着一条马路拍的,有些模糊,但是简禾对傅松琰的每个动作每个神态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这确实是傅松琰。是那个和她说去了国外忙到回不了她几条消息的傅松琰。
*
傅松琰在B市待了两天,拜访了这边曾经傅松寒所有的朋友,除了得知傅松寒在大学时期曾经有过一个很喜欢的女孩以外,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
周三晚上,傅松琰连夜赶回了浔市——他已经离开快一周了。
当傅松琰踏着夜色赶回碧华的时候已经晚上快一点了,屋子里静悄悄的,他抬头往二楼看去,楼上灯光都是暗的,看起来简禾应该已经睡了。
怕简禾已经睡熟了,傅松琰在客房快速的洗了个澡,才放轻脚步走到了自己房间外。
还没有推开房门,仅仅是想到房间内简禾熟睡的身影,傅松琰这些天一直悬浮在空中的心都定了下来。
他眸色泛着柔,抬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可是房间内却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躺着他心心念念的人——简禾并不在他的房间。
傅松琰眉头皱了皱,抬脚往简禾的房间走去。
自从他和简禾在一起之后,她基本都没有回过自己房间睡觉。
当傅松琰推开简禾的房门,看到那柔软的床中间蜷缩着的身影市,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他轻手轻脚的上床,将女孩揽进怀里。
连续几天的疲惫好像在她身边都得到了缓解,傅松琰轻轻闭上了眼。
下一秒,简禾低软的嗓音突然出现在寂静的房间里。
“你回来了?”
傅松琰一顿,垂眸看她:“你没睡着?”
简禾往他怀里蹭了蹭,“刚醒了。”
傅松琰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低声询问她这几天的生活。
简禾一一答了。
过了会儿,简禾问他:“你是直接从欧洲回来的吗?”
空气静了一会儿,男人平静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嗯。”
简禾没有再说话。
傅松琰低头看了她一眼,女孩双眸紧闭,呼吸悠长。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搂着简禾也睡了过去。
良久,男人气息沉了下去,缩在他怀里的女孩才睁开了双眼——澄净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睡意。
*
第二天,傅松琰醒过来的时候简禾已经不在床上了,他看了眼手机,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他洗漱完下楼发现简禾正在煮咖啡。
简禾见他下来,将刚煮好的咖啡端到他手上。
傅松琰喝了一口,“你怎么起这么早?”
平常这个点,简禾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简禾笑了笑:“这几天睡多了。”
“今天要去公司吗?”
傅松琰说:“下午去一趟。”
“嗯。”简禾应了句,“那我们中午出去吃饭吧?”
傅松琰点了点头,“你想吃什么?”
简禾拿出手机,“最近新开了一家烤肉店,我们去试试吧?”
傅松琰刚想点头,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对简禾说了句:“我去接个电话。”便走向了阳台。
傅松琰接起电话,那边的人语速很快,“我查了一下我们这边的请假记录,还真的给我找到了松寒那段时间的单子。”
傅松琰立马问:“他去了哪?”
那边报出一个地名,是离浔市底下的一个小县城。
“松寒那段时间连续几次请假都是去的同一个地方,我把具体地点发给你。”
傅松琰道了谢,看了看手机里收到的定位。他关掉手机,当机立断的让司机过来接他。
联系完司机,傅松琰跨步走进了客厅,简禾看着他,傅松琰顿了顿,“……抱歉,我——”
“你要去忙了吗?”
傅松琰说不出话来,自己刚刚回来,而且刚刚还答应了陪她去吃饭——
“对不——”
“没关系。”简禾打断了他的话,“你很忙我知道,你去吧,我没关系的。”
“刚好我昨晚没睡够,一会再补一个觉。”
傅松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看了简禾好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心酸疼的厉害。
最后,他将女孩抱进了怀里,亲了亲她的唇角:“再等等我,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就和你去B市,离着些糟心事远远的。”
等他查清楚了,他和她之间压根没有什么狗屁血缘关系,他们就离开浔市,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远远的。
简禾靠在他的胸膛,听着耳边他沉稳的心跳声,轻轻的点了点头。
司机很快就到了,就算再舍不得,傅松琰也只得将女孩放开,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司机早就已经得到这次目的地的具体定位,虽然疑惑为什么这么大个总裁要去那个偏远的小县城,但是这些问题不是他这一个司机应该问的,他所要做的不过是将这位自从上车就一眼不发的傅总安全的送到目的地。
县城离浔市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到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傅松琰下了车,抬眼打量了下四周。
——是个生活气息很浓重的地方,四周都是店面,居民似乎都是刚吃完饭,坐在店面门口边晒太阳边闲话家常。
看着那辆明显就价值不菲的车和一声西装革履,看着就和他们格格不入的男人,大家都停下了说话声,好奇的看着他。
傅松琰顿了顿,低头核对了下他收到的地址。
就是这里没错了。
他四处看了看,脚步微顿,抬脚往人群那边走去。
“您好,我想请问一下,翠福园是在这吗?”
居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一个大妈回答了傅松琰:“翠福园是很破旧的小区了,现在都快拆迁了。”
“诺,就在前面。”
傅松琰顺着大妈指的方向看过去,前面角落里确实有几栋房子,墙体斑驳,看着确实很陈旧了。
傅松琰顿了顿,问大妈:“阿姨,您在这住了很久吗?”
大妈笑了笑,“我家就在这,我在这住了几十年了。”
傅松琰拿出照片:“您看看这张照片,你对他有印象吗?”
大妈接过照片看了很久,“看着有点面熟,但时间太久,我不太记得了。”
“我帮你去问问她们。”
傅松琰道谢:“麻烦您了。”
说着,大妈就拿着照片走到了人群中,众人接过照片,都摇了摇头,“没见过。”
傅松琰拿回照片。
大妈说:“他以前是住在翠福园吗?要不你去翠福园那边问问,那边住着几户老人还没有搬走,或许有印象。”
“谢谢您了。”
傅松琰礼貌的对大妈点了点头,踏步往翠福园的方向走去。
走到小区门口,傅松琰发现小区的铁门已经生了锈,铁门上也已经被铁链锁了起来,不让别人进去。
“你是找人吗?”
身后吐痰传来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傅松琰回过头,看到一位年迈的老人家提着一袋子菜,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傅松琰上前:“对,您住这吗?”
老人家:“我以前住这里面,后来这里要拆迁,让我们都搬出去,我不愿意搬,就在这旁边找个住的地方。”
老人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离小区很近,过个马路就是。
傅松琰抬眼看了下,扶着老人过了马路。
“谢谢你,进来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