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鸳鸯——咬春饼
时间:2021-06-22 09:57:26

  看了下时间,不冲突,魏驭城便自然而然地应承下来,并说:“婚宴那天,我带个人来。”
  他想带上林疏月,堂堂正正的女朋友身份。
  正想着,女朋友就来了信息。
  林疏月告诉他,晚饭不陪他了,陪林余星。
  魏驭城意外,怎么就和好了?
  林疏月似是而非地回了句:去问你的好外甥:)
  李斯文汇报完工作,正欲走。魏驭城把他叫住,“等下。”
  “魏董,您还有事?”他回到办公桌前。
  魏驭城躬身,从最底层的抽屉中拿出一个无名信封,“自己看。”
  李斯文打开看了两行,就把它塞了回去,仍是一脸平静。
  魏驭城继续翻阅手中报表,“举报信都到我这了,你怎么看?”
  李斯文说:“我先追的人,和周愫没有关系。”
  “汇中集团也未曾明文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情。”魏驭城合上纸页,文件推到一旁,起身拿起打火机,直接将那封举报信给烧了。
  只留一句:“你心里有数就行。”
  在公司加班到十点,魏驭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驱车去了工作室。车停门口,他没进去,只给林疏月发了两个字:
  -下来。
  不一会,人便小跑着出现。
  林疏月今天穿了一条翠绿色的绸质长裙,这颜色太跳,十分挑人。她上半身是一件纯色小吊带,肩背薄,手臂纤纤,头发散开,像月光下的绸缎。
  魏驭城倚着车门,忽地想起一句诗词——
  愿作鸳鸯不羡仙。
  他不由张开臂膀,等着美人投怀送抱。
  林疏月搂着他的腰,眼里有了光,踮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声音娇俏,“来多久啦?”
  “刚到。”魏驭城抚了抚她的背,入手肤感光滑,当真撩的人心猿意马。
  “魏舅舅。”院门口,林余星站在那儿,怯色犹存,大概还为前阵子的事感到歉疚。
  魏驭城也没走近,就站在原处。他的笑容如风清朗,远远道:“叫姐夫。”
  林余星眼珠一转,超响亮的一声:“姐夫慢点开车!”
  林疏月无语,瞪了眼弟弟,又暗暗在他后腰掐了一把,“你个老狐狸。”
  入夜,夏风也披上一层温柔的外衣,车里不用开空调,借车窗外的风,林疏月五指张开,任由它们贯穿而过。
  她没坐直,姿态慵懒,半趴着窗沿,露出后腰窄窄一截,像通透的玉。红灯时,魏驭城倾身,将她衣摆往下拉,“别受凉。”
  林疏月眉眼轻挑,也有样学样。指尖扯住他的衬衫领口轻轻晃,将锁骨以下遮得严严实实,“魏董的这里,只有我能看。”
  眼神相交,震出滚滚红尘。
  魏驭城转过脸,绿灯通行时,他的车速明显加快。
  到明珠苑,本已默契地心领神会,甚至还没到卧室门口,魏驭城箍着她腰的手劲越来越紧。
  旖旎起头,却听见“嘭!”的一声开门响,继而是钟衍兴奋的叫喊:“林老师!你在家吗?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魏驭城沉着脸,像一块被水湮灭的炭,只剩无语的黑。
  林疏月忍笑,指腹挑了挑他下巴,仿佛在说,这可不怪我,然后转身下楼,施施然地应:“我在,你要给我看什么?”
  钟衍是将功折罪来的。
  看清了他带来的东西,林疏月真有几分动容。
  “我跑了好多商场专柜,拿着你那根坏掉的口红到处问,终于被我找着了,你看,是不是一样的?”
  林疏月瞄了瞄,还真是。
  “那这些呢?”她指了指一堆购物袋。
  “都是口红,能买的我全给你买回来了。这个礼盒怪好看的,放在桌上还能当旋转木马。”钟衍童心未泯,认认真真地演示起来,“原来你们女孩儿的东西还能这么好玩。”
  林疏月震惊。
  光这个礼盒里的口红,少说就有一百支。她粗略估摸了番,钟衍这一买,可能下下下辈子都用不完。
  有这一出,林疏月的兴趣彻底发生转移。
  把这些全搬去魏驭城书房,摊开在地毯上,她也盘腿坐旁边,饶有兴致地研究。
  漂亮呀!
  齐全啊!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拥有这种简单的快乐!
  钟衍觉得自己将功折罪成功,朝魏驭城眨巴眨巴眼睛,妄图取悦圣心,松口被克扣的零花钱。
  但魏驭城满脑子都是——
  我本该在床上,而不是在书房。
  况且,他做的那么多前戏,都不及钟衍这几支口红制造出的效果。
  魏驭城沉着脸,眸色生硬,看得钟衍莫名瑟缩。
  “这是番茄色,显白。这个是复古红,特别适合秋冬。”林疏月研究起劲,一一给俩男人介绍。
  “这个品牌的包装做得很有格调,就这个盒子,我都愿意花钱买单。”
  钟衍也学机灵了,他如今是舅见打。唯有讨好舅妈才是王道。于是凑去林疏月身边,听得那叫一个潜心认真,十分专业地吹起了彩虹屁——
  “我操!这个色儿简直为你量身定制!”
  “绝绝子!好看到哭!”
  “甜有100种方式,吃糖,吃蛋糕,另外98种,是看林老师涂口红!”
  钟衍努力搜刮网上看到的土味情话,还挺合情合景。
  书桌后的魏驭城:“……”
  做作得想断绝舅甥关系。
  林疏月也笑得不行,“你可别说话了。”
  她挑了好几支,薄薄涂了一层,然后对着魏驭城笑,“好看吗?”
  意兴阑珊的一声:“嗯。”
  “那你猜猜看,这是哪个色号?”林疏月歪了歪头,分明在撒娇。
  “你过来点,我好看清楚一些。”
  林疏月不疑有他,听话地走去面前。
  还没站稳,就被一把拉进怀里,魏驭城当着钟衍的面,亲吻林疏月。
  浅尝辄止几秒,松开人。
  猜色号是吗?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舌尖抵了抵自己的唇,淡声答:“我只知道,这是老婆色。”
  而围观全程已然呆怔的钟衍,默默转过身,耳根染了一层纯情的红。
  他觉得,他人生中的情窦初开,就在今晚。
 
第73章 鸳鸯
  这点眼力劲还没有, 那他也枉为人了。
  钟衍浑浑噩噩,飘飘忽忽地下了楼。陈姨正在做水果沙拉,从厨房探出头, “衍衍, 就走啊?”
  钟衍耳朵上的红晕半天没消下去,他点点头,“是啊陈姨,我回学校好好学习。”
  陈姨差点手滑把碗打破,哎呦, 稀奇!
  走前, 钟衍指了指那一盘沙拉, “您自己吃吧, 别往楼上送,我舅他俩没空吃。”
  陈姨比他懂。
  这晚上,魏驭城和林疏月坚守书房, 保持一个阵地,倒也玩出了不同花样。书房里有一张老派摇椅,魏驭城说得最混账的一句话:
  “我和月月在这上边叠罗汉, 都不用使力。”
  当时的林疏月大汗淋漓, 云里雾里,“为什么?”
  魏驭城低沉而笑,亲了亲她耳垂, “因为它会自己摇。”
  ……
  骚没边儿了!
  从此以后,林疏月每次进他书房,都不太敢直视这张摇椅了。
  一晚纵情, 翌日,魏驭城也起了个大早。
  李斯文零点还给他发了条日程提醒, 早七点,司机来明珠苑接,今天要出一趟短差。林疏月睡得太沉,露在被毯外的手臂都是红印青痕,魏驭城于心不忍,便没叫醒她。
  下楼的时候交待陈姨,“她醒后,监督她吃早餐。”
  魏驭城今天穿了件深色的立领Polo衫,同色系的长裤卡在腰间,深棕色的皮带没有任何logo与复杂花纹,去繁入简,却又不失高阶,符合他一贯的衣品。
  陈姨端详了半天,欲言又止。
  魏驭城有所察觉,“有事?”
  陈姨含蓄地指了指颈部。
  ……嗯,林老师给种了很多“草莓”。
  魏驭城也不介意,依旧这一身坦坦荡荡走了出去。副驾的李斯文一眼看到了老板的异样,无声传递一个心心相惜的眼神。
  这经验,他也有。
  屋里。
  魏驭城走了没多久,林疏月也醒了。骨头断裂又重塑,每一次床笫之欢都能去她半条命。在床上缓了好久,才适应着穿衣服下床。
  稍晚,林疏月去了一趟魏宅。
  昨天钟衍买的口红实在太多,于情于理,都不好私自拥有。林疏月本还给他转了五千块钱,哪怕杯水车薪,总归是她一个态度。
  但钟衍当即退还,反过来还给她连发六笔转账,每一笔都备注一个字:
  -我
  -涨
  -零
  -花
  -钱
  -了
  豪气逼人,一共一万二。
  林疏月皱眉,魏驭城到底给他涨了多少。
  到魏宅,娄听白简直惊喜,“呀,月月来了。”
  林疏月笑得乖巧,举止礼貌,“昨晚魏驭城带了两篮樱桃,吃个新鲜,我就给您和伯父送了来。”
  娄听白眉眼微弯,打心眼里的高兴。
  林疏月把口红一并递过去,“我给您选了几支,也不知合不合适。”
  娄听白不端架子,“你来得正好,陪我出趟门。这里头你选一支,我就涂。”
  林疏月也落落大方,问:“您穿这身吗?”
  “是。”
  林疏月点点头,拿起一支她也很喜欢的,“偏枫叶红,但又不会太暗沉,与您这身湖水蓝的裙裳应该搭。”
  魏濮存从书房下来时,就瞧见一老一少在客厅,阳光充盈,满堂明亮。娄听白微仰脸,林疏月浅浅躬身,温柔细致地帮她涂描唇瓣。
  这画面太美,都不忍出声打扰。
  魏濮存熟练地使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儿子。
  此刻的魏驭城刚抵达工厂,下车前就看到父亲的消息,只一句话:
  -我夫人.你夫人
  魏驭城不由弯唇,春风漫脸。候在一旁接待的人面面相觑,不是说魏董一贯清冷示人吗,胡扯,这明明平易近人啊。
  娄听白今天确实要外出,去城西温明街的一家旗袍店量体裁衣。
  难怪了。林疏月觉得娄女士的衣品相当好,既符合她这个年龄的端庄雍雅,又很有自己的风格。娄听白穿衣款式简洁雅致,甚至连标都没有,原来都是定制。
  这家旗袍店的店名也好听:简胭。
  店面小,不起眼,但进去一瞧,宽敞亮堂,从装潢到陈列,都是花了心思的。老式碟片机,长方形的铁盒盖了一半,仔细看,能惊喜地发现,里头竟藏着一朵风干的玫瑰花。
  店里意境婉约,靠墙三面是长长的衣架,挂满了各式旗袍,姹紫嫣红却并不艳俗,只觉衣香鬓影风情万种。
  林疏月还以为,这么复古有情调的氛围,主人一定是有很多人生阅历的长者。可当看到人,她眼前一亮。
  珠帘轻响,美人半遮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魏夫人,您来了。”
  娄听白笑着应,“又要麻烦你了。”见对方目光善意地落在林疏月身上,娄听白主动介绍,“这是姜宛繁,这是林疏月。”
  都是美人儿,一个照面,笑意同时浮现。
  林疏月的漂亮属于大开大合,也是她平日穿搭偏简洁,要真出席晚宴,也一定是璀璨夺目的中心点。但眼前这位不同,漂亮的桃花眼,人如其名,温婉动人如含蓄的美玉。
  娄听白进内室量体,林疏月便在外头等。
  店里有几个年轻徒弟,看着也都是很舒心的人,对上视线,便大方一笑,然后低头继续忙手上的活。
  林疏月坐在靠内室门的藤椅上,不一会,又有客人造访。
  三位中年女性,高跟鞋爱马仕,浑身珠光宝气。林疏月视线扫了眼,便不在意。但那三人的目光却很明显地在她身上停留。
  其中一人问:“真是听白带来的人?”
  “不假。”稍丰腴的那人答。
  “漂是漂亮。”另一人笑着说,可笑归笑,不达眼底,还带着丝丝内涵嘲讽。
  且不说魏家。她们这个圈层,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太太,心性自然高傲,又仗着娄听白不在当场,所以也没想躲着避着。
  “魏家这位主,选来选去怎么挑了个这样的。多漂亮也不至于,穿得清汤寡水,还不如他之前的那些女朋友。”
  观点被丰腴的那位纠正:“莺莺燕燕罢了,女朋友这称呼也太抬举。”
  约莫觉得这言辞有点越界,另一个话少的忍不住提醒:“小点声音,人就在这,听得到。”
  “在又怎样,这店又不是她开的,我们聊我们的,还能怎么样不成?”
  丰腴的这位姓黄,从来都是话不过脑的性子。仰仗夫家,确实颇有声望。与娄听白数次交道,没少吃她的暗亏。娄听白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仁,话不中听,才不会顾及对方脸面。而忌惮魏家,这黄太太是敢怒不敢言,背后却没少意见。好不容易听到些流言蜚语,可不得阴阳怪气一把。
  林疏月听得明白,自己成了这群贵太太的话题中心,且不是什么良善的好话。
  “不说普通人家,至少清清白白。可她儿子挑中的这人,光听那些传言,我都不寒而栗。这样父母教出来的女儿,又能好到哪去?”
  三言两语间,林疏月已经穿织出一个隐约的事实。
  她心感无措,说她不打紧,可牵扯到娄听白,是不是连带着整个魏家都要被诟病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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