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滴酒不沾文静高冷又内向的人设至此崩塌。
亲戚那一次是在春节,去姑姑家里吃饭,姑姑和姑父热情极了,一定要让她喝酒,实在推不过,就勉强喝一点吧,有了之前那一次经历之后,虞詹行很不放心她,频频给她眼神暗示,可后边她实在喝嗨了,再加上都是自己家这边的亲眷,很放得开,干杯干来干去的,成功喝饱了。
那天晚上说什么都不肯回家,拉着小姐姐的手要跟她回家,还说有一大堆话要和她说,小堂姐实在拿她没办法,陪着她打着哈欠在沙发上听她一个人念念念讲讲讲。
最后她自己也讲困了,躺沙发上呼呼大睡,那天晚上还是睡在姑姑家里的。
后来小堂姐看见她,神情很震惊,“我没想到我们颜颜喝醉酒是这样的,拉着我说了一个通宵的话,我真的很想走,她就抱着我不肯让我走,我真的哭都没地方哭啊,下次喝酒我一定会第一个劝你的。”
她的语气和神态实在搞笑,深深的无奈,深刻的领悟,把大伙儿都逗乐了,这件事也当成了一个段子说了很久。
她的人设至此崩塌的不能再崩塌了。
她一喝醉酒,就挺……不知道昨天是不是也拉着宣哥说了一宿的话?
虞慈懊恼的抓了几下头发,拿过手机看了一下公司群里,风平浪静,不过,她就算拉着宣哥说了一大堆废话,这种事情应该也不会被别人知道吧?
宣哥也没发信息给她。
所以?
她应该昨天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虞慈很不确信的想。
算了算了,反正她也忘记了到底发生过什么,就算发生了……只要宣哥不提,嗯,也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这么过去吧。
她乐观的这么想着,然后把手机一扔,找了套居家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她擦着头发出来,看见虞詹行从楼梯上来,楞了楞,虞詹行显然也没想到她一大早洗澡,也微微愣了楞神。
“你怎么回来了?”虞慈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今天加班吗?”
“回来拿点东西就走。”虞詹行擦过她走进房间。
虞慈没做他想,跟着他走了进去,看见他在房间里转悠着,问:“找什么?”
“一寸照。”
“……”虞慈无语了一下,“你拿个一寸照还特地跑回来,不能直接拍吗,现在又不是以前,要等好几天才能洗出来。”
虞詹行:“我上次那张拍的特别好,证件照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状态能拍出来完美效果的,我准备多去印几张。”
虞慈翻了个白眼,讽刺他,“哟,帅哥还担心这?”
虞詹行在房间里绕了几圈,都没找到,抄着口袋转身看她,“不会是你把我照片藏起来了吧。”
虞慈:?
她真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是有什么毛病吗?
无语道,“我要藏也不会藏你的,”然后手一指他的床头柜底下的小格,“你看看是不是在那。”
虞詹行走过去,拉开一看。 “有吗?”虞慈问。
虞詹行捏着一个照相馆的纸袋子直起腰,倒出来看了看,满意地塞进了口袋,然后他看向她,“我房间的东西,你怎么比我还清楚?”
虞慈靠着门框,挑了挑眉,“这不清楚,怎么帮你找东西呀?”
虞詹行看了看她,踱步到电视机前,拉开下面的一格抽屉,这里是他放零食的地方。
果然。
零食都没了。
没等虞詹行看过来,虞慈撒腿就跑,啪的一下关门锁上,虞詹行走到她门口,敲了敲门,压低声音说,“我们聊一下。”
“聊什么?”虞慈警惕道。
“聊聊我的零食是怎么凭空消失的?”虞詹行耐心的说道。
“你不是要走了吗?”
“我现在不急着走了,”虞詹行笑道,“你把门打开。”
虞慈想了想,把门开了一缝,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虞詹行朝里面望了望,“你在里面干什么?”
“我干什么?”虞慈反问。
“没干什么,你干嘛……”他个子高,目光一掠,立马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零食袋,“哦,我知道了,你偷我零食。”
“放屁吧,”虞慈忍不住爆了个粗,扯着他不肯让他进去,但奈何力气敌不过,虞慈索性扑到桌前,绑上零食袋子,虞詹行长手一捞,虞慈不放手,两人各拉袋子一边,你拉过来我拉过去,开启了拉锯战。
“给我。”
“不给。”
“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我这么小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给我,”虞詹行耐心骗道,“我就看看里面的是不是我的。”
“没有一样是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最后还是抢不过他,虞慈只好松了口,只给他拿三样,趁他在仔细翻零食的时候,虞慈斟酌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虞詹行?”
“嗯,”他低头专心致志地找着目标,嘴里念着,这个不好吃,这个我吃过了,这个一般般,抽空回她一句,“什么?”
“我问你啊,”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虞慈斟酌着语言,“我上次在家里喝多了,你还记得吧?”
虞詹行顺口道,“怎么不记得?你跟傻子一样挨个给同学打电话,要不是你弟弟我机智,把手机给你抢走了,估计你的光荣事迹遍地开花。”
虞慈翻了个白眼,忍耐道:“好了,没你的事了,拿着东西滚吧。”
虞詹行还想跟她扯,被她推了出去。
她把毛巾从头上摘下,吹干了头发,半干的头发吹起来很快,吹着吹着思绪飘远了,隐隐约约记得昨天晚上好像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虞慈都不敢去看手机,决定先去吃早饭,没想到今天还没早饭,秦华月没有做早饭的习惯,一般都是虞慈自己随便搞点什么吃,上班都是直接外面买的,但放假不愿意特地跑出去买,还要换衣服化妆什么的,麻烦的很。
就叫虞詹行出去帮她买,又费了一番口舌才答应帮她跑腿,在等他的时候,虞慈拿起手机刷了会儿,她的手机都是静音状态,听不到信息,看到通知栏有一条新的微信。
瞥了眼,不敢细看。
宣哥?
毛骨悚然。
不会吧,不会吧,那个梦千万别是真的啊,她的清誉可不能毁于一旦。
虞慈深呼吸了一口气,酝酿了几秒,小心翼翼扫过后面的文字,“起床了吗?”
宣哥第一次主动给她发私人信息,是不是意味着,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虞慈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紧握着手机,打出了两个字,“起了。”
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纠结挣扎了一会儿,在对话框上删删打打了好几遍,刚要发送,看见宣哥的回复信息,“你要不要出来一下。”
啊?
下一句,接着,他说道:“我在你家门口,给你带了早饭。”
虞慈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把原来打的那段文字剪切下来,又重新编辑了一句:“怎么这么突然?”
打完字发送以后,她连忙跑到阳台去看,一探头就看见了宣潮声的车停在她家院门外面,还好秦华月不在。
等等? 她为什么会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像是也看见了她,宣潮声下了车出来,还朝站在阳台上的她招了招手。
虞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想起自己那素面朝天的脸,连忙跑进门,然后给他发信息说:“稍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
以最快的速度简单打了个底,抹了个口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
平时她磨磨蹭蹭的都要一个小时,今天竟然只用了十分钟,中途还给虞詹行发了个信息,“不用买早饭了。”
开车到半路上的虞詹行回了一个问号过来。
他给虞慈打电话,因为在化妆,她开了免提,对着镜子描眉,心情颇好的说道:“有人帮我带早饭了,回来吧。”
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然后她快快乐乐地下了楼,打开门看见宣潮声拎着一袋早饭,一脸笑容站在院子外面等着她。
那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明媚恣意,好像要把全世界的美好都要捧到她面前的错觉。
第33章 33
33 虞慈打开了院门, 走到宣潮声面前。 宣潮声把袋子交给她。
她接过,低头看了看,“买这么多啊。”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每个都买了一点。”
宣潮声给她送完早饭就要走了,人都到家门口了, 虞慈不好意思让他白来一趟,叫住他,“宣哥,你吃过了吗?”
宣潮声神色顿了顿, 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过了半秒,摇了摇头, “还没。”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你进来和我一起吃吧。”说着, 她往院门里侧了侧身, 示意他进来。
宣潮声迟疑。
看出他的顾虑, 虞慈大方道:“我家没人, 就我一个。”
宣潮声还是没迈步,站在大门口, “你一个人在家, 我就更不能进去了,”他指了指袋子里的早饭,“快回去趁热吃了吧。”
虞慈这才意识到他的顾虑是什么,可能觉得跟她两个人单独在她家里不太好, 可虞慈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相信宣哥的人品,又觉得这么多顾虑的一点也不像他平常爽快的性格, 不想再扯下去,拉着宣潮声往院里走,“又没事啦,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快点啊,我都没介意什么,你想那么多!”
她都这么说了,宣潮声也就只好笑着什么也没说,自觉地被她拉了进去。
到了门口,虞慈拉开鞋柜,拿出虞詹行的拖鞋看了看码数,“宣哥,你穿几码的鞋子?” “44码。”
虞慈看了看手上的鞋子,虞詹行的脚43码,那就穿不下了,见她犹豫,宣潮声说,“鞋套也可以。”
“鞋套都用完了,这鞋又太小。”其实穿也是可以穿的,就不想他穿着不舒服。
宣潮声从她手里拿过拖鞋,“没事,就拖一下,能穿就行。”
虞慈也就不纠结了,任他换上鞋子,可能是怕把鞋子撑坏,宣潮声大半后脚跟都露在鞋子外面,鞋子显得特别的小。
虞慈觉得好可爱啊。
就不由多看了两眼。
宣潮声站在桌前解袋子,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脚上,笑了,看着她问:“怎么了?”
虞慈也跟着傻笑了两声,“这鞋子穿你脚上好迷你。”
宣潮声单笑着却不语,表情似乎还有那么点宠溺和享受。
虞慈也没深想,跑到桌前,坐在他对面,扶着头看他把早饭一样一样摆出来,已经好久没有在家里坐下来吃早饭了,这个感觉很温馨,虞慈不由的勾着唇角傻乐。
桌上有馄饨饺子汤包豆浆油条炒面,还有她最喜欢的葱包烩儿。 虞慈简直开心的要飞起来。 摆好了早饭,宣潮声问她吃什么。 虞慈早就想好了,指了指馄饨豆浆和葱包烩儿,“炒面太油了,我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行,”宣潮声说,“我吃炒面。”
虞慈眯起眼朝他笑,“好。”
“对了,”她突然想到什么,“等一下子,宣哥,我去拿个碗来。”
说完,飞快冲进厨房,宣潮声不知她准备干嘛,听她的话,没再动筷子,转头朝厨房的方向望去,没过会儿,看见虞慈拿着两个白底蓝瓷花色很文艺的大海碗出来,还有两个银勺和筷子,“这碗是我用来吃面的,去年同事去景德镇让他帮忙带了一套过来,我们来点仪式感,用这个吃吧。”
她语气欢快,能感觉到很开心,宣潮声仿佛也像是被她感染到一样,任由她安排。
虞慈动作熟练地把炒面和馄饨分别装在两个大海碗里,然后把炒面移到宣潮声面前,自己拿着银勺吃着馄饨。
宣潮声看着她吃的很开心的样子,不由笑了,也低头吸着面,他向来大大咧咧惯了,吃东西更不讲究,一碗炒面没几口就见了底,再抬头看虞慈,细嚼慢咽的,碗里还有大半没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