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杉微微一愣，没问缘由，“好。”
“那我是在这里签名字吗？”秦云岫将文件放到桌上，抬头看他：“你带笔了吗？”
“不急。”白水杉端起咖啡，“这份合同是临时起拟的，你回去想想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再改。”
“行。”秦云岫收起文件。
聊完正事，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白水杉瞟了眼手表，问对面的女生：“你饿不饿？”
秦云岫点头，是有点饿了。
他又问：“这边有什么好吃的？”
秦云岫对这里也不熟，她之前没住多久就进组了，平时一个人在家里很少出去逛。
白水杉起身，“走吧，到周围随便看看。”
无街小区很大，秦云岫不可能真的带着白水杉逛一圈。想到他常年呆国外，她在一家西餐厅外面停下来，“这家的西餐应该还行。”
“我想吃中餐，好久没吃了。”
“那去另一家吧。”
秦云岫带白水杉走进另一家店，此时刚好是吃晚饭的时间段，他大老远的开车过来找她谈合作的事情，她不好意思让他空着肚子回去。
店内人不多，就两个人。
秦云岫和白水杉坐在一起太显眼，很快就将隔壁桌两个小姑娘的视线吸引过来。
隐隐约约听到她们激动的声音。
“那个女生是秦云岫吗？就扮演周倩的那个女明星，是不是她？是不是？”
“她身边的人是谁，是沈昀吗？”
“好像是她，但男的不是沈昀。”
“别愣着了，快拍照。”
秦云岫没想到会被身边的人认出来，眼见她们掏出手机，她内心轻叹了口气，看来又要传绯闻了。
白水杉起身走过去，低声不知跟两个姑娘说了什么，两人的脸红得堪比桌上的红布，将手机收了起来。
几秒后，白水杉回来，对秦云岫说：“没事了，她们把照片删了。”
秦云岫好奇道：“你跟她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她们我是你哥哥，请她们把照片删了。”白水杉看向门外，外面路人渐渐增多，他眼里闪过担忧，“不过不能在这吃饭了。”
秦云岫面露歉意：“抱歉。”
“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我能理解。”白水杉温润的眸子里划过无奈，“你以后应该会更忙，那提前邀请你好了，下个月我生日，你能来吧？”
秦云岫点头，下个月如果没有其他行程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两人走出店内。
送走白水杉，秦云岫回家点了外卖，随后将那份合同拍照发给刘程，问他：【还要改吗？】
【卧槽，你碰到骗子了？】
【......】
能让刘程误以为是骗子，肯定是条件开得很好，所以她没什么好改的。
秦云岫身体往后轻靠在沙发上，仰头直视天花板，以后走国际路线吗？到了国外，老爷子应该就拿她没办法了吧。
—
天娱大厦。
办公室内。
宽敞的办公桌上凌乱地摆着一叠照片，上面几张已被人用力捏出皱褶，可依然能看出来照片里男人和女人相对而坐的美好画面。
顾天义站在落地窗前，周身气压低冷冻人，凌厉的视线仿佛要透过天空穿到远方某处。他才刚离开没多久，她就迫不及待地跟那个男人出去。
就这么等不及么？
第33章
门外传来敲门声。
江欣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恭敬地喊了声：“顾总。”
顾天义背对着她，冷漠的语调里没什么情绪起伏：“为什么让齐峰签她？”
江彤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谁。她知道这事瞒不住, 早已准备好说辞：“我想着云袖如果想拍戏，和天娱签约可能会好一点。”
她跟齐峰推荐秦云岫, 确实是想讨好顾天义，表明她没想让江欣和秦云岫竞争。
只不过她没告诉齐峰，秦云岫真正的身份是什么。秦云岫来天娱的次数不多，齐峰地位不够, 自然不认识她。
所以, 以后怎么捧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她没想到秦云岫会拒绝。
她现在有些看不透秦云岫了，其实她之前就不明白秦云岫家世那么好, 为什么会去演女二。而且她明明是秦俞妹妹, 秦俞是活流量, 秦云岫要想出名, 打着他妹妹的名义出道就可以。
可直到现在, 她都没有看到任何秦云岫和秦俞捆绑的通稿。
想不通。
江彤见顾天义一直没说话, 敛了敛心神，以退为进：“抱歉, 我好像又自作主张了。”
顾天义转过身, 一双凉薄的眸子冷冷看向她。江彤内心不受控制地颤了下，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顾总......”
男人走到办公桌前，黑沉的视线落到照片上，眸光森冷。无论他现在心里怎么想, 之前的命令没收回来, 江彤这样做就是在打他的脸。
而齐峰，大抵忘了谁才是天娱的主人。
江彤以前的小动作他从不放在眼里, 那些小事他不在乎。她是母亲留下来的人，没犯原则性错误，他不会动她。可他的放任似乎让她手越伸越长了。
顾天义抬手，修长的手指在照片边缘划过，声音冷清：“照片怎么来的。”
“欣欣和云袖演了同一部剧，粉丝之间有点不和谐。那个偷拍的小记者可能以为云袖跟欣欣是对家，想把图片卖给她经纪人，”江彤顿了顿，有条有理地解释，“我想着云袖的事还轮不到我来管，所以让他把照片送到徐振这来，请顾总做决定。”
她是有私心，不过她没撒谎。秦云岫自己和别的男人约会被人偷拍到了，她不过是顺水推舟把照片送过来而已。
这件事她没做错。
顾天义紧盯着照片，深邃的眸底看不出喜怒。半饷，他抬眸看向江彤，冷声提点：“江欣才十八，路还很长，资源与实力不匹配，拔苗助长只会毁了她。”
江欣垂眸，是吗？
如果他肯护着欣欣，就算欣欣再嚣张，也没人能奈何得了她。
秦云岫以前不就这样吗？
说到底，他不想护罢了。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为欣欣争取？如果她不为欣欣争取，不为自己争取，是不是只要秦云岫看她不顺眼，她以后甚至都不能留在公司？
可明明是她先来的。
江彤清秀的脸蛋上闪过一丝低落，她一退再退，为什么他还要那么绝情？
要是伯母能醒来就好了。
至少她不会这么被欺负。
江彤咽下心底的不甘和委屈，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她走出去。
徐振进来，低声汇报：“顾总，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无街小区那边不会再传出这种照片。”
话音落下，他抬眸偷瞄桌上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他没见过，看着很温和，不知道又是老板哪位情敌。
看着就来气，顾天义收回目光，面容冷俊：“烧了。”
徐振：“是。”
他上前将照片收起来，几秒后，又听见身边的男人说：“烧一边。”
“......”
老板你是在为难我。
—
次日下午，秦云岫进组。
影城这边不比沙漠边境安静，好几个剧组都在。秦云岫到的时候，沈昀助理在外面等她。
“云姐，昀哥让我出来接你。”
“谢谢。”
秦云岫跟着助理走进影城，绕过好几个剧组，到达一个人少的地方。转过弯，正好看见沈昀，他旁边还有位女生。
从她这个视角看过去，沈昀的手搭在女生脸上，好似在抚摸她的脸颊。而女生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挑衅。
“我也不知道昀哥在和别人......”助理脸上闪过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地问：“要过去打招呼吗？”
“不用。”秦云岫极快收回视线，她对沈昀的风流韵事没兴趣，“我先过去了。”
助理摸了摸头，看了眼已经离开的秦云岫，又看了看一边亲密的两人，一脸懵逼，这下该怎么办啊。
想了想，他也转身走了。
女生将投在秦云岫身上的目光收回来，轻声说：“他们走了。”
沈昀从兜里掏出纸巾，细致地擦着碰过女生脸颊的手指，杏眼里情绪冷淡。
“你那是什么表情，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许莹莹从他的动作中感觉到羞辱，冷声警告：“夫人让我提醒你，别忘了自己是谁。”
沈昀眸光沉下来，唇角上扬，抬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微微用力：“小姑娘说话客气点，我可不是对谁都温柔。”
许莹莹呼吸困难，脸色慢慢涨红，双手下意识去掰开他手指，艰难开口：“放开我......”
“回去告诉她，”沈昀松开她，再次将手细细擦干净，慢幽幽开口，“我的事轮不到她管。”
“咳咳咳......”许莹莹费力咳嗽，半天才缓过气来，看向沈昀的眸子里充满惊恐，差点，他差点就杀了她。
“抱歉，刚刚心情不好，”沈昀仿佛没看见女生眼里的恐惧，将纸扔到脚下，唇角咧开，“所以说别惹我啊，我对小姐姐一向很温柔的。”
他明明笑着，许莹莹却觉得脊背发凉。她往后退几步，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开。
沈昀没看她，提步朝片场走去。
...
秦云岫正在喝水，瞥见沈昀朝这边走过来，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么快就和小姑娘调完情了？
“小姐姐，你今天来得真早。”沈昀脸色没什么异常，同她打招呼时，笑得和以往一样阳光。
秦云岫淡声回应：“不早了。”
沈昀唇角微勾，漫不经心的语气似随意提起：“小陈说你刚刚......”
“别试探了，”秦云岫打断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我不会说出去。”
沈昀眸子里寒光微凝，她果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么？真冷漠啊，明明她待其他人不这样，可偏偏在他面前竖起一道墙，怎么都走不过去。
是察觉出了什么吗？
《将军》已经拍摄完了三分之二，拍完之后不一定还有机会合作，再这样不远不近地相处下去，怕是没办法让她喜欢上自己。
明明拍戏的时候她也很入戏，戏外怎么就不能和他一样假戏真做呢？
沈昀轻叹口气，虽然内心有些挫败，但他还是想解释清楚，“我没有和她怎样，只是想试试你会有什么反应，你的反应还真是......”
他说不下去了。
秦云岫脸色不为所动：“仙女没有七情六欲，我早就让你放弃了。”
“呵~”沈昀低笑出声，清凉的声音里隐隐透出点嘲讽，“没有七情六欲，为什么要嫁给顾天义？”
秦云岫狐疑地瞟他一眼，每次提起顾天义，她总能隐隐从他身上察觉出一股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危险气息，而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
果然没猜错么。
她收回目光，神色冷淡：“当初眼瞎了呗。”顿了几秒，她又说：“我不关心你跟顾天义之间的恩怨，你们有仇私下解决，别把我拉进来。”
怎么可能让她置身事外。
那个男人难得有弱点。
沈昀清润的眸中冷光闪过，江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白白浪费他时间，合作一部戏惹一身骚。
不过也算有意外发现。
沈昀没否认他对顾天义的敌意，弯唇笑得不太正经：“小姐姐看出来了啊，其实我也不想和他作对，可谁叫你过分迷人呢。”
又来了。
秦云岫皱了皱眉，算了，随便他吧，真心假意都跟她没关系。
沈昀嘴上虽然没个正经，但到了人多的地方还算有分寸，行为举止都在友情以内，没给秦云岫制造难堪。
不过他两稍微靠近点就会有流言。
秦云岫拍戏之余主动拉开了距离，等戏时一直在看剧本，除了赵导，几乎没人能和她搭上话。
然而等到傍晚，她依然没有上场。赵洪宇忽然交给她一项任务，让她先去和沈昀把定妆照拍好。
秦云岫同沈昀一起前往摄影棚。
摄影师跟他们说要拍两组定妆照，一组双人剧照，一组个人剧照。
“你两快去换上那边的衣服，应该知道是哪场戏吧？等会拍的时候，你们要表现出戏里的情感。”
秦云岫视线扫向一旁的衣架，看到挂在上面的那套鲜红色嫁衣，她立刻明白要表现哪场戏。
电影里唯一一场吻戏。
严格来说还算不上吻戏，将军大婚之日接到出征旨意，走之前揭开了楚青烟的盖头，亲吻她的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