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重生)——风储黛
时间:2021-07-01 10:18:27

  “王爷?”
  李图南等人大惊。
  王爷这不会是真的要出兵帮林道劲吧。
  霍西洲微微一笑:“这件事我会仔细斟酌,你们先退下,替我照顾好从长安来的天使,令他吃好住好,来了,就不要想回去了。”
  那个传圣旨的,对他们长渊军横挑鼻子竖挑眼,整张老脸上写满了“竖子不足与谋”,就这还来替皇帝老儿传达圣旨,李图南等人早看他不顺眼了,有了这命令,大家都欢快起来,看来王爷还是那个浑身反骨的王爷,好得很,就让那老阉竖再也回不了长安!
  等议事堂的人退散了干净,霍西洲在圈椅上揉了揉额头,忽然出声:“进来吧。”
  躲在墙角的燕攸宁“呃”了一声,自知被发现了,灰溜溜夹着尾巴钻了进去,自己作为一个“长安人士”,听到了长渊军中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着实有点儿害怕,但霍西洲却朝她伸出了臂膀,等燕攸宁一靠近,便还住了她的腰将他往怀中拖去,燕攸宁“喵呜”一声跌进了他的怀里,被稳稳当当地放在腿上坐好。
  她眨着明丽的美眸,漆黑的睫羽犹如开合的小扇,瞧着既单纯,又脆弱,令铁石心肠的人都意存怜惜了。
  霍西洲望着她,问:“怎么一个人过来,你的儿子呢?”
  什么叫“你的儿子”……搞得好像是她和别人偷情所生,燕攸宁都还不平自己生的儿子居然像极了霍西洲跟自己一点不像呢!
  但是看在近段时间某人因为对酥肉看得着吃不着,又因为哺乳期间她没办法分给他更多的关心,导致他早就把醋缸子砸翻了的份儿上,燕攸宁对他的阴阳怪气暂不予计较。
  她见霍西洲的下巴似乎尖了不少,好像是瘦了,再看看自己现在渐趋于水桶的腰,登时嘤咛一声,暗暗痛恨起来一口咬在他的脸上。
  “我要减肥,我要瘦!”
  霍西洲一愣,被咬了全然不生气,见她水眸子亮晶晶的,不禁微微一笑:“宁宁一点都不肥,顶多……”他伸手在她身前掂了掂,口吻渐渐低而暧昧,“是丰腴了些。”
  燕攸宁“啊呜”惨叫着,坚决要改变这一事实!
  “我不管,我要减肥!我要瘦!”
  霍西洲低眸,“那该怎么瘦?”
  “很简单,管住嘴,迈开腿就行了。”燕攸宁早就做好了功课,并且现在她要直截了当地阐明她的来意,“你要教我武功!我每天会勤加练习的!这样就可以瘦了!”
  霍西洲眉宇向上挑,露出了然的神色。这一个月以来,他的小妻子整天一颗心扑在她的儿子身上,浑然不管她的夫君独守空房有多寂寞难耐,现在终于因为她要减肥抽出空来找他玩了,霍西洲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倒的确是个好办法。”
  燕攸宁终于开心了,咧嘴朝她一笑,正要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却被霍西洲打断了。
  “王妃刚才都听见了什么?”
  他唇角微扬,和颜悦色。
  但越是这样,燕攸宁心里越打鼓,要是别人见了他这模样,多半以为自己要被灭口了。
  因为就连燕攸宁都有点儿发憷。
  燕攸宁将脸蛋埋得低低的:“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霍西洲捋她的头发,叹气:“阿胭。”
  她立刻抬起头,乖乖坐好。
  霍西洲一笑:“怕什么?”
  燕攸宁“哦”了声,老实巴交地回:“什么都听见了。陛下给了你一道圣旨,让你带兵剿灭西夷平定叛乱对吗?”
  “对。”
  燕攸宁又道:“但是现在长渊军跟胡人交手,伤了元气,大家都不想再去打西夷,以免让林侯钻空坐山观虎斗对吗?”
  “对。”
  霍西洲极有耐心,甚至充满了鼓励,让他的王妃继续说下去。
  燕攸宁红唇轻敛,柳眉倒悬,隐隐有怒态。
  “是不是林侯把你从山崖上推下去的?”
  现在既然他想起来了,燕攸宁这个疑问必须解开。
  霍西洲笑道:“这么深的执念?若是,王妃又待如何?”
  燕攸宁脸色沉沉:“那他就是个老匹夫!明明一起出征,有什么不能真刀真枪地说,他却暗中下此毒手!太不光彩!”
  霍西洲极少听到燕攸宁骂人,倒是很新鲜。
  “嗯,是不是他推的已经不重要了。我个人的荣辱生死,在整个长渊军面前微不足道,我可不能因为我的仇,陷长渊军于险地。”霍西洲摸摸她的头发,“何况,林侯不能容我这个项昀之后,实在再正常不过。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放心吧。”
  他起身,将她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地面,见她睁大了明灿灿的桃花眸子,欲言又止,改摸她耳朵,勾唇,“不是让我教你武功吗?你身子还没完全复原,从基本的军拳开始吧。”
  燕攸宁蒙了,怎么又说回刚刚的话题了?
  “在这吗?”
  “不,先看看你儿子。”
  霍西洲搂住她朝外走。
  燕攸宁疑惑:“看儿子做什么?我这会儿不想他。”
  霍西洲侧脸看向她:“我偶尔也会想他的。”
 
 
第103章 拖字诀
  久久睡卧在暖烘烘的小摇篮里, 酷似霍西洲的圆溜溜的小脸蛋不如刚刚降生时那样皱皱巴巴的,摸上去像脱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
  记得霍西洲第一眼看到他的小宝贝的时候,皱着眉头, 脱口而出一句:“怎么这么丑!”
  当时燕攸宁就板起了脸, 他察觉到气氛的不对,立马改了口, 摸了摸鼻梁:“是随我。”
  满心满意期待的一个像极燕攸宁的女儿,结果生出来是一个像自己的儿子。长渊王内心当中别提多失落, 但是, 在刚刚生产用了这么大力气的王妃面前, 这样的话是断不能出口的, 只得违心地道:“挺好的。”
  但燕攸宁已经不相信他的话了,哼了声, 打掉了他要亲近儿子的狗爪子。
  听人家说,男人对孩子的爱极少体现在孩子没有降世或者刚刚降世的时候,他们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当中逐渐倾注自己的父爱。燕攸宁对这点也深有体会, 虽然霍西洲天天吃久久的醋,但是眼看见他望着久久眉眼愈来愈柔和起来, 燕攸宁就知道, 虽然他嘴上不说, 心头却很爱久久。
  看过了儿子以后, 霍西洲将他的王妃拐到了角落一处朝阳的花圃畔。
  “你真的要教我打拳吗?”
  燕攸宁极是惊奇。
  霍西洲看向她:“这难道不是王妃你的要求?”
  燕攸宁仔细想了想, 这种军拳都是他麾下那群胳膊有她大腿粗的男人们练的, 她耍起来, 只怕花拳绣腿,不知成什么样子,给人看去了多不好, 不禁鹌鹑似的缩了脖子,有些抗拒。
  霍西洲一眼就猜出了她的心思,道:“放心,此处僻静,除了你我,不会有人再来。”
  既然这么说了,燕攸宁要是再不上,显得自己出尔反尔没担当。她咬牙坚持,点头,道:“来吧!”
  她这副模样着实逗笑了霍西洲,“王妃不要一副就义的……慷慨悲壮的姿态。”
  燕攸宁的睫毛微微颤抖,感觉到他绕到了自己身上,双手托住了她的杨柳细腰,轻轻一带,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双腿就岔开了马步,他将她稍稍扶正,“若是累,可以抵住墙练。”
  怜惜她产后不久,身子没有恢复,不许她勉强,燕攸宁听话地退到了墙根上,后背抵住墙借力,扎下马步。
  “很累唉,还有没有别的速成办法。”
  扎了半天马步,男人一动都不动,燕攸宁苦涩难言,朝他撒娇。
  “欲速则不达,”霍西洲像最严厉的教习先生,驳斥了她的请求,“如果下定决心,那就好好练,我保证两个月之内,你的身体会比从前结实许多。”
  两个月这么快?
  燕攸宁本来心生不信,但是,她看了一眼霍西洲的身材,想想这么挺拔劲瘦的身体夜里脱了裳的时候,那一块块结实性感的肌肉……
  霍西洲的脸不知什么时候起近了许多,他笑望着她,双眸晶莹如星:“王妃怎么在垂涎?”
  “啊?”燕攸宁呆住了,伸出手一擦,才发觉自己是上了霍西洲的大当。
  他在取笑自己!
  王妃这下相当不满了,立刻就放弃,不要再扎马步,霍西洲见她收回双腿站了起来,虽然是生气所致,但她的双腿却在立直的瞬间颤了下,霎时他的瞳孔也跟着颤了下,臂膀伸出将她托住,“累了?还好么?”
  燕攸宁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道:“算啦,循序渐进嘛,急不得。”
  霍西洲颔首,将她腿弯抄起来,抱她回寝房。
  燕攸宁深感自己没用,才坚持了一会儿,两腿就打飘了,还信誓旦旦要减肥呢,怕是遥遥无期了。霍西洲将她久久的小摇篮旁边,知她现在一天有十个时辰扑在儿子身上,夜里也睡不好,对她道:“管够臭小子的奶,其他的时间就不要喂了,交给乳娘。”
  燕攸宁眯起桃花眸:“你居然虐待你儿子?”
  霍西洲补刀:“如果你不想你们一起胖成球的话。”
  “……”果然,男人说的不嫌弃她胖都是骗人的鬼话吧!
  燕攸宁宽容大度,没跟他计较,儿子不由娘宠着,活在父亲的羽翼之下,指不定从小养成心理阴影呢。
  霍西洲将她们母子安顿好,呼了口气,出梦华这间别院,去见那个从长安来的传旨的使者。
  当他到时,李图南等人正约了他在宝庆斋享受美酒佳肴,长云的美食与长安诸多不同,结合中原与西夷的长处,发展出的花样极多,这个使者刚来,对此感到甚是新鲜,许多没吃过的美食,令他满嘴黄油。李图南等人还左一盏右一盏地对他劝酒,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这时,内侍官发现了站在雅间的香帘外的长渊王,葡萄酒上了头,顿时把手一招:“原来是王爷,来来来!同饮此酒!美不胜收!”
  与此同时,李图南劝酒的手停了下来,看向霍西洲。霍西洲见状微笑,长腿朝门槛跨入,两部便走到了内侍官的近前,修长的手指将他掌中酒觞握住,搁在鼻尖嗅了一口,赞道:“确实好酒,天使品味不俗。”
  内侍官邀请他同饮,霍西洲表示却之不恭,又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用完膳后,霍西洲邀请他同游长云,内侍官也没有拒绝,“听说长云天高辽阔,地大物博,原本栖息了十几个部落,传闻中多是茹毛饮血不堪教化的蛮夷,而在长渊王阁下横空出世之后,他们全部都向长渊归顺了。王爷果然是有大才大能之人,就这一点,我实在不能不佩服!”
  内侍官骑在马背上,两腮挂着酒醉酡红,信口吐露真言地说道。
  霍西洲微笑不语,嘱咐他坐稳,仔细些莫摇摇晃晃从马背上摔落下去。而霍西洲的身后李图南等人,人人都听见了内侍官的言论,想到昨日传旨时这老阉竖又是一般的嘴脸,现今他们设法诳骗他,稳住了他,对着王爷他倒是改口了。
  梦华城外,雪山峰顶连绵飞白,犹如神女圣洁的容颜,从雪山之中冲刷而出的河流,蜿蜒斗折蛇行,流经长云大小十几个部落,河流清澈见底,一泻而下。站在下游远远地朝上看,则如银河漫涌,涛涛如从天降。
  长云的风景的确与中原迥异,分不出高下,但这里骑马可以随心所欲,不必受到道路的约束,就在广袤无际的苍穹之下纵情恣肆,驰骋不停,没有任何人会打扰这种自由的兴致。
  内侍官在这片土地里快活地骑了一圈,欣欣然如脱笼之鸿鹄,李图南早就不跟上前了,对身后的下属低低耳语:“看来这老阉人在宫里憋坏了。”
  下属都十分赞同,点头称是。
  内侍官骑行了一圈,最终他回到了霍西洲的身旁,执缰绳,抱拳道:“长渊王,下官只是来传递圣旨的,既然王爷已经接了圣旨,就请立刻发兵驰援林侯,下官也好立刻回长安复命。”
  哪知道这话一出口,方才还好声好气的长渊王,笑意瞬间便凝在了唇角,“天使就醒了?”
  内侍官一愣,惭愧不已:“下官一时放浪了形骸……希望不要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霍西洲冷冷地微笑:“不急,长渊军需要休养生息,恢复了元气,才能与西夷兵一决雌雄。”
  “你……”内侍官呆住,手指颤巍巍指向霍西洲,“莫非你想反悔?”
  霍西洲摇头:“这不是反悔,圣旨既下,霍西洲身为臣子只能从命。但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天使是不懂打仗的人,陛下也无法预估当前的形势,我需要用最大的把握打赢这场仗,现在时机不成熟,还不到长渊出动的时候。”
  “你……你……”
  老内侍官气得不轻,痛骂他出尔反尔,乃是小人一个,他调转马头就往回走。
  “我要回长安,向陛下揭发你,揭发长渊军阳奉阴违的罪行!”
  霍西洲沉了脸色:“拿下!”
  内侍官怔住,不消片刻,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长渊军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内侍官呆住了,他扭头看向身后的霍西洲:“长渊王!你胆敢抗命!你如此行迹,难道还算是大丈夫吗?”
  不待霍西洲回话,李图南笑道:“不管我们王爷算不算是丈夫,反正你肯定是不能算是了。凭你,还想教我们王爷做事?”
  李图南不用两招就把内侍官的后领子抓了起来,嘲讽羞辱了两句,内侍官被长渊粗人所震慑,断不敢再出言不逊。
  霍西洲口吻淡淡:“仲鲲,将天使好好招待,长云的美酒美食,一日三餐不带重样地给他。派人送个口信回长安,天使信任我霍西洲,暂且就在长云住下了。”
  李图南回得掷地有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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