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频文变成甜文——越元冬
时间:2021-07-03 09:49:41

  廉价得比比皆是,即使是最清贫的修士都不屑多看两眼。
  而尊主,平日最喜奢华之物的人,竟然将它戴在手腕上。
  这种礼物,像是某个女人送予他的。
  一个猜测侵占了她全部的心神,唐映雪低落地垂下脑袋,内心萧瑟。
  四百年前,那场灭门大火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死在了闻镜的剑下。
  唐乐唐鸿长老们救下一些地位崇高的长老,以及一些精英弟子,他们捡回一条命后,对闻镜皆是满怀痛恨,恨不得噬其血肉抽其筋骨。
  不过几日,闻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使那些幸存下来的人,忘记了这段往事。
  反而让他们听信了闻镜的话,以为是闻正初做的。
  那个经常穿绿衣,天赋异禀,深受闻星剑喜爱的天之骄子,被闻镜断去手脚,毁坏灵根,关押进了玄幽谷。
  全门派,死的死,伤的伤。
  她和哥哥毫发无损,甚至被闻镜任命为专属护法。
  这么多年,与哥哥一起归诚闻镜,竭尽衷心做事。
  唐映雪以为,至少在他的心里,她是与众不同的。
  虽然他纳了数不清的后宫,但他偶尔投过来的几个眼神,即使是不带任何情绪,都令她心动不已。
  今日,出乎意料的一个表情变化,一个简单寻常的笑容,却彻底打破了她的妄想。
  突然想起来,原来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向她这样笑过。
  她闭了闭眼,拂去心头的失落。
  天际辽阔,两道身影飞逝而下时,一声轻轻的叹息声,随着大风吹散,了无痕迹。
  ……
  自天鹤殿归来,容景并未像以往那样每日出门。
  反而与姜糖呆了好几日。
  不管外面洪水滔天,还是四面楚歌,他的表现没有一丝异样,平静无波,若无其事。
  因此姜糖压根没发现,照样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被琐事纷扰的轻快,无忧无虑的愉悦,在他圈住的小院子里,尽情地散发。
  两人过着平淡且寻常的日子。
  某一日,风轻日暖,树影斑驳。
  姜糖喜欢阳光,尽管热,她仍是习惯白日呆在垂柳下,看看电影,做做有氧运动。
  而容景,似乎没什么特别多的爱好,他会坐在侧边的石椅上,支着下巴看她,同时,两三根手指不断在石桌上叩打。
  一看,从电影开始看到结束。
  姜糖一抬头,撞进他专注的目光,纳闷道:“你不无聊吗?”
  “不会,”他突然想到那一百年的时光,“比这多的时间,我都经历过。”
  姜糖以为他说的是闭关修炼的时间,点点头后不再问,继续做自己的事。
  做完一整套的动作,她气喘吁吁地躺倒在竹席上,往他的方向瞥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既然我们和好了,你是不是该解除结界了?”
  容景还未说话,此时系统抢先道:“你不是说还能再宅一百年吗?”
  这句话她只对系统谈过,它却透露出来,容景听了还能答应吗!?
  姜糖恨不得扑过去,缝上它的嘴巴。
  这多嘴的系统!!!
  “哦?”容景挑眉道,“既然如此,我便……”
  她连忙打断,否认道:“我才没有说过这句话!”
  系统:“你个骗子!”
  姜糖:“你才是骗子!”
  两人相继争执,异口同声朝他问道:“你相信谁?”
  姜糖很自信地等他回答,结果等了半晌,等来一句他说:“我信系统。”
  仿佛世界崩塌,她抹了抹眼角,上面一点水光都没有,却抹得很起劲道:“你说的重要,原来都是假的。”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说她很重要,却只信了系统的话。
  见她装得有模有样,容景笑出声,发梢微抖,他的眼睛也在笑:“我说的重要,和信它的话,似乎没什么冲突?”
  “不对。”姜糖摇头道,“既然是重要的人,自然是无条件的信任。”
  容景继续笑:“即使你说的是假话。”
  姜糖不讲道理:“对,我说的是假话,你也要……”
  “看来,你确实是在撒谎。”他语气里带了丝责怪,视线落在她热得发烫的脸颊上,流连了两下后移开,语气平静指出她话里的纰漏,“你也承认了。”
  姜糖:“……”
  绕了一大圈,原来是在套她的话。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姜糖仰头,树叶的影子在她脸上晃动,脸上映出一团团的光圈,偶尔有一团晃进她的眼里。
  她眯了眯眼,不甘道:“不管说的是真是假,你就给我一句话,到底解不解除嘛?”
  她的语气软了几分,听得他心里也跟着软下来。
  但他并未马上同意,问道:“夜里还出不出门了?”
  似乎马上要看见曙光来临,她连连点头,像是吃米的小黄鸡不停往地下啄。
  莫名的,容景眼里钻进另一幅诡异的画面,忍不住又笑起来。
  姜糖抓了抓头发,摸不着头脑道:“你突然笑什么?”
  他轻咳了声,心想,若是说出来,她非得要气个两三天,于是不作声,再问:“下回出门,要和我说一声。”
  姜糖不再点头,嘴唇一开,一连串的冒出来:“我知道了知道了……”
  话音刚落,容景微抬头,袖随手动,白雾般的灵力恍若一条丝状的缎带在空中延伸扩张,沿着中心的位置平铺展开,透明的结界逐渐消去。
  可在姜糖的眼里,天空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她只看到了白色的灵力,却未察觉到结界的变化。
  她眨了眨眼,看向他。
  容景提醒道:“已经解除了。”
  碧空如洗,白云轻盈。
  姜糖莫名觉得空气都比以前清新了些,她仰着头,突然想到什么,眼眸里装满了渴望。
  “宅了这么久,我真想去苍岭山外看看世界是什么样子?”
  修真界据说很大,除了极寒门、无踪岛、四象宫、圣女谷四大宗派外,其余林林总总的小门派多如牛毛。
  还有专门供交易的市集,以灵石作为流通物。
  可极寒门已经与世隔绝,一只鸟都逃不出去,她嘴巴一撇道:“那个奇怪的结界一设,我不知何年马月才能出去。”
  容景正欲开口,想说带她出去看看。
  却听她抢一步问道:“这结界,该不会确实是闻镜设立的吧?”
  容景没打算隐瞒,点头:“是他。”
  姜糖:“果然,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她叹道:“小可怜长成一个大魔王了。”
  缓慢叩打石面的手指一顿,容景抬眸,似笑非笑。
  “小、可、怜?”
  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更没觉察到他语气里的异常,姜糖头一歪,清澈的眼瞳里装满了肯定,长吁短叹道:“是啊,我大概能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话毕,她突然意识到,容景是在替尊主办事。
  两人是上下级关系,万一他对尊主存在崇敬拥戴之心,不容任何人质疑,岂不是会惹他不高兴?
  她和他关系虽好,但她不希望容景的心里会产生一丁点疙瘩。
  姜糖的嘴巴快过脑子,有些后悔,甚至想抽自己嘴巴子。
  目光飘忽,她定了定心神,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明朗的日光下,容景的表情一清二楚地映在她的眼里。
  笑,笑得很不对劲。
  果然,会生气。
  即使按照他所说,她比尊主重要,但说不定他只是逗她玩的呢?
  譬如说,他会在她这里,说她重要;在尊主那里,说尊主更首要。
  她莫名地想,为什么她要和闻镜比较?
  这种行为莫非就是吃醋?
  还是吃一个上级的醋???
  姜糖表情变得惊悚,好像看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原来她是那种占有欲很强,强到任何社交对象都要吃醋的大醋精吗?
  她的表情从惊悚,到震惊,再到恍惚。
  可谓是一个十足的脑补小能手。
  事实上,容景没想那么多,甚至觉得挺好笑,原来自己在她眼里是这么个形象。
  他斟酌着该说什么话时,抬眸一看。
  绿浪翻涌间,她在树下长久地思索,神情千变万化,眼眸里装了很多东西,多得几乎要溢出来。
  斑驳的树影投下来,帮她悄然掩饰。
  倏然间,他看到这幅画面,产生一种强烈的念头。
  想看到她在想什么,任何冗杂、无关紧要的想法都不愿错过。
  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怀中,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他希望能完完全全地将她占有,密不可分,她的眼里、心里甚至身体里都装着自己。
  心思浮动间,他压制住这种疯狂且不可告人的想法,装作平静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姜糖心虚低头,怕被他发现,这种难以启齿的念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敛表情。
  热风扑来,吹乱发丝,她整理了下,把一缕往前吹的发梢别在耳朵上,镇定地找了个借口道:“我只是在想,他什么时候才会收回结界?”
  他直勾勾地盯她,眼眸里盛了点她看不懂的东西。
  长久地对视,空气里似有星星点点的火苗,一点即燃。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后,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掩饰般的笑:“我也在想,若是我提议出去一趟,尊主会不会同意?”
  他很认真地在思索,真把自己当成尊主的手下了。
  被一张演技出神入化的表情所骗,姜糖把奇怪的想法拂去后,没冷静多久,又兴奋地站起,小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往外走。
  “别东想西想了,还不快点行动起来?”
  见她跃跃欲试,他故作纠结,停在原地,任她怎么扯怎么拽都不动如山。
  姜糖急了,谆谆教诲:“不行动怎么会知道能不能成功呢?快上,一切都靠你了。”
  担心言语太过薄弱,起不到作用,她使劲全力拽他的手一松,踮起脚,鼓励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矮一高的身影立在院中,靠得极尽,两人的广袖垂落,被风一吹,交叠在一处,像是翻飞的两只蝴蝶,悄悄在花间密语。
  她拍完肩膀,仰脸期待地看他。
  他忍住笑,瞅了她一眼,迟疑道:“万一尊主生气的话……”
  姜糖紧张:“会怎么样?”
  容景逗她:“可能会惩罚我,比如说丢下山崖。”
  这种可能性,确实是属于闻镜的风格。
  姜糖一想,若是因她的贪玩,害容景受伤,到时候她又要懊悔。
  她连忙摇头,又拉住他的手,往回走:“算了算了,我们不去招惹他了。”
  姜糖走在前面,柔软的头发像水一样,在肩膀上流淌下来,他静静任她拉,看她的背影。快走到绿柳下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替她把被风吹皱的青丝顺了顺,黑色如瀑在指尖泻下。
  她没回头,不是很在意地停住:“整理好了吗?”
  容景起了兴致后,一时半刻停不下来,手从发顶到发尾都薅了一遍,甚至还动用了灵力,白雾与黑发交相辉映,衬得她的发丝更为墨黑。
  姜糖无聊垂头,看地上的蚂蚁从脚边爬过。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蚂蚁从院子西边爬到了东边,她终于耐不住性子,往后脖子一摸,发丝确实变得柔滑,甚至摸不到一个发结。
  容景还想继续,她赶紧打住道:“差不多就行了,太阳太晒,我快站不住了。”
  转过头,她看眼前的人,笑了笑,又要转身往前走时,他一把拉住她往回拽。
  猝不及防间,姜糖磕到他的胸口。
  他太高了,她的身高只到他胸膛,鼻尖轻轻一碰,像是有滚烫的火在上边滚了一圈,让她猛地僵住,一时不敢动,也不敢抬头,怕被发现异样。
  砰砰砰。
  她的心跳得好快。
  她真是太不争气了……
  蝉鸣声一阵阵涌来,恰好此刻,又疯了般狂鸣。
  这会儿她不觉得吵闹,甚至希望能再大声点,好掩盖住剧烈的心脏跳动声。
  容景自然地环住她,俯身,附在耳边说话:“急什么?”
  她盯着他镶了边的衣领,此处的材质和其他位置不同,更加浓黑有光泽,隐隐泛着流动的花纹织线。
  因为太紧张,她目不转睛地看前面,通过看衣服来转移注意力。
  容景没等到她的回答,低下眸,见到她一脸专注地研究自己的衣领。
  容景:“……”
  若不是她的眼神太正直,他还以为她想当场扒下自己的衣服。
  他想了想,这样似乎也不错?
  顿了半晌,姜糖发觉头顶保持了一种长久的安静,非比寻常。
  她鼓足勇气,仰头往上看,对上他憋笑的表情,
  他调侃道:“看完了吗?”
  姜糖呐呐道:“看完了。”
  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笑道:“喜欢吗?”
  姜糖:“………………”
  姜糖:“!!!!!”
  他在做什么?
  她的手在干什么?
  不,是他握住她的手在做什么??
  轰得一声。
  姜糖的脸顿时成了一个红番茄。
  指尖触到微凉的衣领,一种发麻的感觉从手指麻到了全身,她几乎不敢看他,手指颤了颤,想伸回去。
  但他牢牢抓住,摁在胸口上,发觉她想抽回,还很纳闷地问:“你瞧了半天,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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