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每天都在犯心病——鱼没刺骨
时间:2021-07-07 11:21:48

  唐泱泱爬起来去扯软被, “我,我要睡觉了……”
  “泱泱这就睡了?那孤把书拿走了。”楚修胤道,“后头的内容孤还挺感兴趣的。”
  楚修胤假意要起身, 侧头却看见唐泱泱委屈瞪大的眸子。
  楚修胤:“怎么?泱泱也感兴趣么?”
  唐泱泱唇动了动,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憋得一张小脸红红。
  楚修胤含笑:“泱泱不说,那孤就一个人偷偷看了。”
  唐泱泱忽拉住殿下的衣角。“是, 是泱泱的书……”
  人儿抬着脸, 在烛光下, 一双水蒙蒙的眼含着不服气的光亮。
  楚修胤坐回去, 长手一捞, 便准确将人又揽进了怀里。
  “正好,泱泱既然也想看, 那孤就念给泱泱听好不好?”
  唐泱泱刚想说不听, 耳边已经传来殿下玉石流泉般低凉的声音, 念的却是让人面红耳赤之词。
  唐泱泱红了一双耳,转头就用手捂住殿下的嘴。
  楚修胤低眸看着人, 眸子幽邃蕴光。
  唐泱泱抬着红红眼,小声:“……不,不要念。”
  楚修胤被这一眼看得心痒, 轻笑一声,像往常一样,捏握住人的手,在上头落下轻吻。
  唐泱泱受惊吓般地, 立马就把手抽了回来,放到了身后藏着。
  手上还留着温温热热的触觉,唐泱泱委屈地抿着眸子, 逐渐氤氲上了一层水汽。
  楚修胤忙抬手去替人抹掉,失笑:“怎么哭了?”
  唐泱泱往下掉泪珠,却仍倔着脑袋看人,只不过浓浓颤颤的鼻音却暴露了人的委屈。
  “殿下为什么老是欺负我。”
  楚修胤一愣。
  唐泱泱抽抽咽咽:“殿下对别人就很好,今天还对漂亮的掌柜笑……对泱泱就总是要惹泱泱哭,殿下明明是讨厌泱泱……泱泱说不要,殿下每次都要惹泱泱变得很奇怪……”
  楚修胤眼底深邃:“泱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唐泱泱抬起还挂着泪珠的脸,眸子懵懂。
  楚修胤抬手替人抹掉,忽然明白了君姑在马车前悄声说要给他一份薄礼的含义。
  “孤很高兴。”楚修胤微俯下身,昳丽眸子倒映着哭鼻子的人,“泱泱不想孤同别人亲密是吗?”
  唐泱泱眨巴了下眼,长睫上挂着的泪珠眨落了下来。唐泱泱轻轻点了下头。
  楚修胤眸子愈发深邃,“泱泱也是喜欢孤的是吗?”
  唐泱泱眼眨了下。
  片刻安静,没有回应。
  楚修胤咬牙温笑:“泱泱怎么不点头。”
  唐泱泱:“师傅说了一直让你哭的才不是喜欢你。殿下不喜欢泱泱,泱泱也不要喜欢殿下。”
  楚修胤:“……”
  *
  转眼到闫州秋收时节。
  百姓们忙着农忙。
  各州府与润京来往的密旨更为频繁。每每秋水之节,因边境西枭人抢掠而发起的冲突事件便层出不穷。
  “西枭是不比你们北楚肥沃,但也没那么稀罕你们几粒米。”伽镜尘不屑,“北边境地是三王叔管权的,巴不得早点和你们打起来。可别扯我身上,换做我,早就打了还墨迹半天……三王叔就是麻烦事……”
  一旁众人:“……”
  伽镜尘:“看什么,俺说实话。要不是泱泱在你们手上,哼哼……”
  樊奇麟:“……”
  齐七将最后一粒瓜子壳吐掉,拍拍手:“好了,结束。”
  几人聚在一起,本是互相打探情报。结果成了听伽镜尘吹嘘了半柱香,齐七才没这个闲兴致。
  “等等……你们就不想知道三王叔哪来的底气不经我父汗允许,敢屡次冒犯你们北楚之地?”
  樊奇麟:“……因为知道皇帝不会迎战?”
  伽镜尘摇头,面色认真又带着几丝讥嘲,“因为润京有我三王叔的内线。就在那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吏之中。”
  齐七坐了回来:“谁?”
  伽镜尘摇头,“是谁我也不清楚。只能确定是你们润京的官员。我能说了都说了,该你说说你们主子的意图了。”
  “我在润京的线人都通报了,你们皇帝近日行事越来越荒诞,前不久又砍了个谏言的史官,只因史官批评了那唐贵妃祸乱朝政……”伽镜尘嗤笑,“我都能知晓的情报,你们主子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润京现在朝内外皆乱,你们主子还真打算袖手旁观。我可不信。”
  齐七笑:“主子自是要回去的。只是还不到时机。”
  伽镜尘冷笑:“谁管他回不回去。只要莫把我们算计进去,就是他仁慈了。”
  齐七:“伽公子多虑。你们都是主子的好友,主子自然不会害你们。”
  伽镜尘抱臂哼笑了声。
  待齐七离开。伽镜尘转头沉声,“帮我想办法,这几日内我必得将泱泱领回去。”
  “这关难哟。楚修胤可不会轻易让你把人带走。”樊奇麟挠头,忽心神知会,“但也不是过不了。泱泱耳软,抓了把柄便好使。”
  *
  润京多事之秋。
  如雪花的密旨圣件簌簌往各地递行。
  许知州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揣着朝廷的密旨来找王爷商议。
  德化帝执意要立二皇子为新储君,朝堂上下一片争执,而以颜丞相为首的大臣们更是毫不退让,要求德化帝收回成命。
  如此,已经僵持了数日。
  楚修胤将信轻飘飘置案上。
  许知州:“王爷,民间对您的呼声极高。已有大臣上奏了让你回京一事,臣也已经附议了。”
  “静观其变。”楚修胤淡道,“还有,以你的名义上奏朝廷,加强对北边境地的戍防。”
  楚修胤:“不管德化帝看未看,不可只拘固于一患。”
  许知州一愣。
  上送润京的奏折不一定会到德化帝手里,但会经过御政司和丞相之手。
  在现朝堂为内政争论不休,这封奏折不仅是对那些局限朝堂纷争的儒腐文臣的一警醒,也是为许琛自己引了路,有朝治者需用人必能会注意过去某时,曾内外兼顾忧患的他。
  许琛心怀感激,躬身道谢,激动:“臣领命。臣谢过王爷。”
  *
  润京。
  御政司。
  颜世衾将一封闫州的奏折置大案上,起身高呼:“惭愧!惭愧啊!堂堂在场上品朝官竟然要一地方小官点醒!如今外患在即,北边多次传来急令,吾等却还在为一琐事争论不休!羞愧!”
  “颜大人,立储之事可是老祖宗的规定,怎么是琐事?”有朝官小声道。
  “何时不能立储?!偏要在这外患急加时刻同陛下闹心?!”颜世衾肃目,“吾以为现今之事,以外患为重。就先顺陛下心,暂定了二皇子储君之位,只是立储大典等外患解决再行。诸位意下如何?”
  各文臣交头接耳半晌,面露各色皆有。
  最后一声,“下官附议颜大人之见。”
  “臣附议。”
  “吾也附议!”
  御政司内闹哄哄一片。
  颜世衾凛眸,眼尾几道皱纹折起又缓下,似是通过案上的奏呈,探究着千里之外的人。
  *
  朝臣们的退步,让德化帝很是喜出望外。立马也应下了边境之事处理后再举行立储大典的条件。
  唐泞泞听了此事,夜里待德化帝睡了,激动得不管不顾摸黑便去找二皇子。
  这半年来,宫里已经密布了二皇子众多的眼线。
  唐泞泞寻了人带路,过密道出了宫,径直往二皇子的府邸去。
  月色沉沦。
  广谧的庭院里,树荫月色下,一深色玄服的男子坐于轮椅上,眉头紧锁,眸子阴阴沉沉的半仰视天。
  唐泞泞在旁痴怔地看了半会,直到轮椅上的人缓缓转过视线来,才弯了下嘴角,走过去。
  “恭喜殿下。”唐泞泞蹲下身来,娇美的脸蛋靠近二皇子的腿,虔诚,“二爷,泞泞做到了。”
  “这江山迟早是二爷的了。”
  “是吗。”上头的人乌黑眸子如浓夜,冰冷苍白的指抬起唐泞泞的下巴,“楚修胤还未死。这天下,我能坐得稳吗?”
  唐泞泞:“可是……”
  二皇子松开了桎梏唐泞泞下巴的手,沉沉往后一靠,“德化帝那边多留点心,近日可以加大下药的量。别松懈了戒心,除了宫中,其他地方少去……”
  唐泞泞张了下嘴,二皇子扫了一眼,漠道,“……包括我这里。若让他人看见了,之前的努力就是白费。成败只在一遭,这么简单的事,还需重复吗?”
  唐泞泞眼黯下,勉强弯唇,“是。二爷训得是,泞泞省得了。”
  “让陈耳送你回去。”
  唐泞泞起身,“不必,妾身一个人也能识……”唐泞泞后头的话在二皇子漆黑的眼中弱了下去,化为一声应答,“……是。”
  二皇子:“吾不喜违吾之人,你只需听话,也只用听话。”
  唐泞泞垂眼温顺:“……是,二爷。”
  月色沉凉的庭院又复静谧。
  二皇子招来了手下,“再往闫州派一批刺客。取楚修胤首级,重赏有嘉。”
  “主子,只要取裕王首级吗?之前嘱咐的……”
  “同他相关,尽可杀。”二皇子也知道取楚修胤首级并非易事,思忖又道,“若杀无果,便活捉其软肋过来。记住,解决为首要。要挟次之。”
  “是!”
 
 
第55章 表白                  ……
  北楚边境的西枭人终是开战了。
  战火连绵数日, 加急军报一封封往润京递送。
  戍边将领被斩杀马下,旌旗散倒,人心恍乱, 狼狈而逃的将士只能被迫困守于城内。
  而久未修缮的城墙,被西枭人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收到初战败退一事的朝廷为之振愤。
  德化帝更是大怒,连连点了数名武将, 直呼废物。
  “朕堂堂大楚, 打一个区区一个蛮族, 竟没有一个能打的吗?!废物, 都是废物!干什么吃的蠢货!”
  德化帝钦点的武将只有一两位在朝, 被当众下面子,面上也是青红交映。不说他们根本不是戍边北地的, 光德化帝这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连罪, 就属实让人恼火。
  有臣出列言:“陛下, 现今最主要的是赶快派将领率兵到北地啊,否则待北地围城被破, 一失守,就完了啊!”
  “臣以为可请樊老将军归朝,带兵出征, 樊老将军经验之足,区区蛮夷,不在话下。”
  “……可樊将军已是年老之际,再加上多年未上战场, 臣以为不适请老将军再出山……”
  “……樊老将军常年打北境,其余众将谁能有老将军熟悉北地环境……”
  “熟悉有何用?上不了马,最终也是一纸谈兵!”
  ……
  朝臣喧闹, 各有己见地争执地面红脖子粗。
  朝堂乱哄哄一片。
  德化帝头疼:“肃静!”
  多月来的声色犬马几乎要掏空了德化帝肥硕的身体,人消瘦了一圈,精神也是逐渐恍惚难集。
  德化帝挥了挥手,旁边的大公公立马呈上一碗药盅。
  德化帝饮下,觉心神平静些了,才复开口,“颜爱卿,你怎么看?”
  颜世衾眼淡淡从药盅上移开,“回皇上,老臣以为,西枭入侵不是小事,乃有损吾楚国威。可让皇子堪任出征,以扬吾大楚威望。”
  朝堂沉默。
  皇子中上过沙场的也只有如今被贬闫州的裕王和一直游离朝堂之外的四皇子。
  大皇子几月前因谏错言,被禁足在府。
  而二皇子,又是个腿瘸的……
  朝臣们闭口了,各有所思。
  德化帝自也能猜测出颜相这一番话的含义,好不容易将老三贬到荒远之地,难道还要再招回来吗?
  德化帝烦心,捏紧了眉头,挥了挥袖子,“此事往后再议,兵部先调遣些兵队过去北地,退朝!”
  *
  闫州。
  得了西枭开战一事的消息,伽镜尘震惊之极。
  “三皇叔怎么敢?没有父汗的指令,他怎么敢正面向楚人宣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伽镜尘坐立难安。寻常小打小闹挑衅北楚,父汗还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挑起两国之战,没有父汗的允许,三皇叔绝对没有那个胆子……
  伽镜尘不敢再往下想。看了眼庭院里正和丫鬟在做胭脂的唐泱泱,眉眼暗了暗。
  伽镜尘还未将要把人带回去的事告诉她。事实上,唐泱泱现在仍还未承认过自己是她兄长一事。毕竟来得突然,听樊奇麟说,泱泱自小就是跟他们一块长大的,在那里的孩子除了府里主子,都没有爹娘。
  空缺了十几年,临时要补进去,绝对不是易事。
  伽镜尘大可绑了人回去,或者说服了人带走。
  但横路在前的,还有一个难交道的楚修胤。
  伽镜尘同他交战过,也听闻过他在北楚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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