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每天都在犯心病——鱼没刺骨
时间:2021-07-07 11:21:48

  楚允乾眼底闪过精光,“先生不愧是先生,与吾所想如出一辙。”
  男子躺石桌上,屈起无处安放的长腿,躺得懒洋洋,吐掉果壳,“造孽。”
  *
  北地战事一解决。
  伽镜尘便找了各种时机同楚修胤提带唐泱泱回去的事。
  均未能见到人。
  一连几天,伽镜尘急了。终于在一天,堵到了人。
  然而,却是在月黑风高的一夜。
  伽镜尘看着前头林里颀长冷厉的身影,长剑淌下的鲜血,还有地上的尸首。
  伽镜尘目睹了此景,不仅头皮发麻。但仍然走了出去。
  齐七正在处理叛徒的尸体,闻声厉声回头:“谁?!”
  伽镜尘目光从那句惨不忍睹府尸首上移开,摊开了双手,“是我。”
  伽镜尘忽略掉楚修胤手中的滴血的利剑,“裕王爷好大的雅兴,应该没忘了答应我的事吧?”
  楚修胤垂眸擦拭点剑上的血珠,淡淡:“自然。”
  “那人呢?王爷何时放人倒是给一个准话啊?”伽镜尘并不是不能把人带走,而是这些天根本就看不到泱泱的身影。何等丧心病狂!
  楚修胤:“孤可未拦着你们见面。要带走的话,明日就可以。”
  伽镜尘攥紧了拳头,为着这一句,生生将怒气咽回去。
  北地比闫州寒凉得多。
  秋末,已经有了飘雪的迹象。
  楚修胤洗去一身血腥,掀开帐帘进了屋。
  帐屋内,暖炉盎然。羊毛毡毯上,裹着软藏衾被的人正睡得香甜。
  白里透红的小脸,樱桃唇瓣微张,粉红软糯得像刚出炉的包子。
  楚修胤垂眸,长指轻捏过人柔软鼓鼓的脸,抚过那紧闭恬静的眼,最后停在那殷红香甜的唇瓣上。
  楚修胤皎白的指腹轻抚着人的下颌,耳后,像是在顺着只猫儿的毛。
  睡梦中的人嘟囔着,朝着温热的手掌贴了贴。
  轻缓灼热的呼吸。
  楚修胤闭了闭眼,好半会才将自己的手掌伸出来,合上了门出去再冲了遍冷水澡。
  *
  尽管西枭退兵,北地取得了胜利。但是润京仍未下旨让裕王和军队回京领旨庆胜。
  但北地的将士还是在裕王的允许下举行了庆功宴。
  篝火四纵,烈酒入喉。
  唐泱泱也收了一小壶酒,捧着小口小口喝。
  烈酒辛辣,唐泱泱刺激得泪花都冒出来了。
  齐七在一旁哈哈大笑。“不是吧,唐小公子酒量不行啊。”
  外头飘着雪花粒。
  亭内。
  唐泱泱裹着厚厚的芙蓉袄,小脸气鼓鼓。三两下被齐七激起了好胜心,“谁说我不行,扬州的酒我都能喝两坛,这一小壶酒才不算什么。”
  齐七揶揄:“哟,唐小公子不知道,这可是北地的烈酒呢。你肯定喝不完,还是喝茶算了。酒就留给我们吧哈哈……”
  唐泱泱不服气,鼓着通红的脸,汩汩喝了好几大口。而后擦了把嘴,哼哼笑。“这才难不倒泱泱呢……”
  人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唐泱泱揉着揉有点困乏的眼,嘀咕:“齐七哥,这酒好像有点上头……”
  齐七看着逐渐在案上趴下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歉意。
  雪花渐大。
  楚修胤从庆功宴回来时,正好是唐泱泱刚趴案上睡过去的时候。
  “主子。”
  楚修胤扫了眼人,目光停在睡过去的人身上。
  “喝得多吗?”
  楚修胤解下玄黑大氅,替人披穿上。而后一把将裹得厚实的人横抱起。
  齐七:“喝得不多。小公子酒量不好,喝了几口便醉了。”
  楚修胤微颔首,抱着人离开。“等会伽镜尘会来,便说泱泱喝醉了,今日不宜出行。让他明早再来领人回去。”
  齐七:“是。”
  *
  炙热,躁动,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噬咬。
  屋内地暖舒适。
  楚修胤将人放床榻上,正替人脱着靴子罗袜。忽然便听见床榻上人一声嘤咛。
  楚修胤眉微一蹙,回头便看见床榻上人小脸通红,正睁着一双湿蒙蒙的眼看着他。
  “泱泱?”
  楚修胤抬手,宽大微凉的掌心覆盖其上。
  微烫。
  该死。楚修胤眉拧起,原本只是想让人醉了睡一觉,没想到竟然让人发烧了。
  楚修胤心底一丝悔意,正要起身去唤大夫过来,手臂却忽被人抱住。
  “殿下呜呜……”
  浑身发烫的人儿抱着楚修胤的手臂轻蹭,汗珠从通红的小脸上滑落,滑下肩头的小袄,急促的呼吸。
  “殿下,泱泱难受……”
  唐泱泱半跪着爬起来,湿热热的唇寻着凉快的地方。
  楚修胤伸手,轻捏住人的下巴。
  唐泱泱动不了,委屈地直看着人,豆大的泪珠眨巴着一颗颗掉下来。
  楚修胤闭上眼,压下心底滔天的怒火。而后睁开。
  楚修胤松了手,浑身滚烫的人像是缺水的鱼儿一般黏糊亲蹭了上来。
  看这情形,泱泱并不是醉了,而是被下药了。
  楚修胤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但仍旧抬手小心环抱住摇摇欲坠的人,生怕人儿一不小心摔下去。
  “殿下……呜……”滚烫的人神志不清地喃喃着。
  楚修胤眼眸逐渐深邃,心底急怒担忧下,又是庆幸。幸好……叫的是自己。
  没得到回应的人委委屈屈地把人扑倒,颤颤坐在楚修胤身上。
  “殿下是不是不喜欢泱泱了……”
  楚修胤眸子似万丈深渊,声音发哑,“泱泱……”
  唐泱泱扁了下嘴,呜咽了声,腰几乎要软下,又撑着殿下的胸膛起来,倔强地看着人。
  楚修胤叹了声气,一把揽住人的腰,一个位置倒换,将人压在了身下。
  “失礼了。”
 
 
第58章 圈套                  ……
  暖帐翻腾。
  第二日醒来的唐泱泱, 全身仿佛是折骨酸痛难耐。
  “唔……”唐泱泱揉了下惺忪的眼,正要坐起来,手臂忽然碰到了某个东西。
  唐泱泱扭头。便看见了殿下俊美苍白的睡颜。
  而重点是……
  唐泱泱的眼从殿下赤裸精壮, 布满青红咬痕的上身移开。缓缓移到自己身上……
  唐泱泱一低头,就看出了身上这件宽松的月牙白的绸缎里衣并不是自己的,虽然系得合身舒适。
  唐泱泱颤抖着手,缓缓掀起一角领子低头一看……
  从腰到胸前, 遍布的青红。
  昨夜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出来。
  她咬了殿下的嘴巴, 骑在了殿下身上, 又哭又闹缠抱着人不放……?
  外头晨风呼啸。
  唐泱泱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她咽了咽口水, 回头看了眼床上带着伤, 额头还缠着纱布,睡得很是可怜的人。
  唐泱泱给人小心盖好被, 忍着身上的酸痛爬下床, 迅速在一地杂乱的衣裳里寻出自己的衣服, 匆匆套上离开。
  待门扇关合的声音一落,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 望着门的方向,眸底沉沉不明。
  *
  齐七因为擅作主张在酒里下了药,被主子严罚了。
  唐泱泱悄悄逃离了屋子后, 躲到小亭里思来想去,再三过意不去,最后还是不安地跑回去看看殿下的情况。
  她把殿下睡了,怎么能留殿下一个人呢?
  收拾齐整的屋子, 空无一人。
  唐泱泱圆眸一愣,咬了咬唇,掉头跑出去寻人。
  外头秋阳升起, 昨夜薄雪已经消融了些许。
  唐泱泱踩着积雪,跑过了几个回廊,一路向侍从们打听,才在一林中亭中找到了殿下。
  楚修胤刚训罚完齐七,正披着单薄的外袍,凝神翻卷。
  树林萧瑟。
  单薄衣裳的人倚榻垂眸,单手支着脑袋,墨发未扎未束,几缕垂落鬓前。面如冠玉,长睫遮掩下,琉璃般惊伦脆弱,如画中出来的仙人。
  唐泱泱咽了咽口水,走了过去。
  楚修胤似有所闻,轻抬起狭长的眼皮。
  慢慢走来的人身上潦草穿着芙色的小袄,头发因适才的跑动乱蓬蓬地炸圈了几撮,乖顺地翘在脑袋上,脸蛋红扑扑,一双清凌凌的圆眸子,眼尾和鼻头都冻红了。
  楚修胤眉蹙起,几乎是立马放下了书卷,朝人迎过去。
  “怎么来了?”
  楚修胤手触摸到人微凉的脸颊,脱了身上的外袍给人裹住。
  殿下里头只剩玄纹单薄的里服,似是因为穿得心不在焉,坦然潦草地露出了一片肌肤。
  上头均是旖旎的红痕。
  唐泱泱瞟到一眼,脸蛋涨得通红,顿时支吾地说不出一句话。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所做。
  唐泱泱啊唐泱泱,瞧你干出了什么混蛋事。
  唐泱泱自责不已,也顾不得殿下的外袍还笼在自己身上,垫起了脚就要给殿下罩上。
  待唐泱泱反应过来自己还夹在外袍和殿下中间时,要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楚修胤微俯下.身,眸中温笑一闪而过,把人抱起,放到了腿上。
  亭中四面垂帘,暖炉散着温热。
  唐泱泱坐在殿下腿上,裹着殿下宽宽厚厚的袍子,只露着一双圆乎的眸子。
  楚修胤的手抚摸上了人的腰,轻声 ,“还疼吗?”
  唐泱泱的脸腾红了起来,嗫嚅着微肿的唇,小声:“对不起……殿下。”
  楚修胤边替人轻缓地揉着腰,边垂下眼睑循循善诱,“那泱泱要怎么补偿孤。这可是孤的第一次……”
  唐泱泱猛地挺起身,眸子坚定:“泱泱会对殿下负责的!”
  楚修胤含笑,把小小软软的人抱紧,低头满意地轻啜了人一口。
  *
  暖晴天,枝头的雪融化,流淌而下。
  润京依旧毫无动静,北地驻留的将士开始蠢蠢欲动,好一些已经在替裕王打抱不平。
  “这都叫什么事?呸,头一次见打胜仗比败仗还憋屈的!”
  “是打算把咱们彻底弃留在北地不管吗?!”一些调来援助的西南兵愤愤。北地寒凉,他们本身就不适应,好在体质还能抗,王爷良善,也给他们多发了几层被子军衣。
  “阿嚏!”一小兵擤了擤鼻子,“不是我说,这北地这么冷的吗?这都还没十一月哩!”
  “你就知足吧!听说再过阵子,咱们连饭都吃不上喽!”
  “你啥意思?!”
  “朝廷不给咱们赞奖也罢,听说这月的粮饷迟迟都不送过来……到时候,你不饿肚子,难不成好意思找百姓讨吃食吗?”
  “不是吧……咱们这又没做错啥。这朝廷怎么能这样……”
  “不知道了吧,咱们裕王爷之前不是被废黜的太子吗。润京现在忙着给二皇子举行立储大典,哪有空管咱们,再说怎么会让王爷回去……这不是给他们添堵吗?”
  “呸!狗娘养的……是人是鬼,老皇帝就是瞎了眼!”
  “嘘嘘!你干什么呢,你小声点,不要脑袋了!?”
  “俺就说,反正咱要是饿死冻死了,还不如跟着王爷起兵谋反……那位置本来就该是王爷的,王爷登帝,准比润京窝着的那帮穿金戴银的好!”
  “疯了疯了……你气糊涂了?……”
  “王大牛你自己发疯,可别拉着咱们王爷下水!”
  “哈哈哈别管他了,吃你的……”
  “怎么了,我就觉得王大牛话糙理还不糙哩!”
  ……
  士兵们嘈嘈杂杂,看似说笑着,某些欲动却在心底埋下了芽。
  *
  楚修胤从军营中回来,侍从接过殿下解下的氅袍。
  楚修胤掀开帐帘进了屋,案前堆积着繁多竹简公务。
  楚修胤修长指腹摩过案前瓷瓶里的几只剪梅。
  下属正走过来禀事。“主子。”
  忽从外蹿进了个黑影,下属惊怔,没拦住。黑影直扑楚修胤的方向而去。
  “楚修胤,他娘的老子要杀了你!”黑影速度如疾豹,带着满身寒气,显然是蛰伏在外已久。
  楚修胤眼微凛,侧身避开。
  利刃直直插进了案桌上。
  伽镜尘还在喘着粗气,青筋突起的手紧抓着利刃的刀柄,猛得抬起一双赤红的眼,怒恨地死盯着神色淡漠的人。
  “你怎么敢……”伽镜尘胸脯直起伏,脑中闪过泱泱脖间手臂上的红痕,歉意的话,内疚的神情……
  “你连她也算计,你是人吗?!”伽镜尘拔起桌上的短刃,“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把人留下,真有你的。”
  楚修胤抬手握住伽镜尘突袭过来的手腕,轻一折,短刃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泱泱拒绝同你回去,这便是她的意愿。”
  伽镜尘冷冷,不顾手腕处的痛,“如果不是你出阴招,你当泱泱会留在你身边呵?你也就只能靠她心软……啊!”
  “她在孤身边,这就是结果。”楚修胤将伽镜尘手腕拧回去。“走吧,若不是你同泱泱有血缘关系,孤连你都不会留。”
  伽镜尘握着被安回去的手腕,眸中燃着熊熊怒火。下一秒,攥紧了拳头便挥了上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