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十万死士——易楠苏伊
时间:2021-07-07 11:23:00

  林知惜听到他的宏愿,愣了几瞬,笑笑,“那很好啊。上了战场靠的就是体力和出剑速度。你速度不错,但体力不行。你要多练练内功心法。”
  陆霄见她眼中带着鼓励和欣慰,觉得自己这条路算是走对了,接下来练武也越发勤奋。
  过完年,林知惜开始走礼。
  她和姐姐在初二去了趟沈家,沈为民精神状态比之前好多了。虽然他现在还是待在闲职上,但儿子被调到兵部当主簿,管理武职选授和处分等工作,这可是肥差。但凡想武将想升官就不敢得罪他。
  沈夫人娶了个公主儿媳,重新挤进上流贵妇圈。每次回来都乐得合不拢嘴。
  看到林知惜过来拜年,她也不像之前那样防着,反而极力要为林知惜挑个好夫婿。
  她之前看不上林知惜是真的,这回要帮忙也是真的。
  但林知惜暂时没有嫁人的打算,也不可能附和她就听从她的意愿嫁人,摇头拒绝了,“我暂时还不想嫁人。”
  沈夫人以为她对儿子还没忘情,又劝了几句,沈为民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才刚及笄,暂时不想成亲也正常。你着什么急。”
  安乐公主嘟着嘴有些不高兴,看了眼旁边的沈柏阳,大大咧咧开口,“你该不会还没忘掉以前的婚约吧?”
  林知惜愣了下,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叹气,“我只是觉得父母没了,我想多多挣钱攒些嫁妆,到了夫家也不会被人祈福。公主要是有心帮我,不如多帮我介绍生意。我那几个铺子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除了酒楼走中层路线,生意还成,另外两家铺子生意都很一般。
  安乐公主疑心重,哪怕她嘴皮子磨干,说自己对沈柏阳没那意思,估计对方也不会信,倒不如利用她那点羞耻心好好为自己挣银子。
  安乐公主闻言觉得她太市侩,皱了皱鼻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财,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似乎这个发现很有趣,她迫不及待找人共享,“驸马,你说我说得对吗?”
  沈柏阳明显心不在焉,脑袋一点一点地差点睡着了,被安乐公主这么一提醒,脑子瞬间清醒,连连附和,“对。”
  这敷衍的态度怎么可能让安乐公主满意,她怀疑的眼神盯着他,“你怎么困成这样?昨晚你一宿没睡吗?”
  沈柏阳摇头,“不是,我有些失眠,直到半夜才睡,后来又去如厕,直到天亮才眯了一会儿。”
  当着大家的面说如厕到底不好听,他压低声音解释,“我住在公主府,府中都是你的下人。我睡没睡,还能逃过你的眼睛?”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公主府里的下人都是她从皇宫带出来的,最懂规矩,绝不敢勾引驸马。
  林知惜打量他那黑眼圈,转动手里的杯子若有所思。昨晚死士来报,沈柏阳昨天深夜去了之前常去的书肆,在里面待了两个多时辰才出来。可惜晚上书肆关门,死士没办法靠近,只能死守在外面。
  安乐公主哼了哼,“算你识相!”
  扭过头跟林知惜姐妹俩说话。
  今年比往年都要冷,说几句话的功夫,脚就冻得直哆嗦,男人们提议去书房烤火,女人们则到后院主屋暖身子。
  林知惜想起一事,“表哥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为何还在兵部当一名小小主簿。你身为他的妻子,就没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比如说当个将军?”
  安乐公主听她提起自己丈夫就吃味,皱了皱鼻子,“糙兵糙汉,整天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我才不要。我让他进了兵部。”
  她冲贴身宫女招了招手,对方递过来一个折扇,她故意显摆,“我夫君会画画,你瞧他给我画的多好看啊。瞧这宫殿多气派啊。”
  林知惜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
  明明气势磅礴的宫殿,在沈柏阳的笔触下,毫无气势。要不是牌匾上写着乾清宫三个字,她还以为这是哪个大臣家的草堂。这样的画作居然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林知惜细细打量这画作,眉峰渐渐加深,“你亲眼看他画的?”
  安乐公主见她脸都气白了,以为她在嫉妒,心里更加美了,“对啊,他亲手画给我的。好看吧?”
  林知惜移开视线,眼底闪过一丝暗沉。
  坐在上首的沈夫人听到两人谈话,一颗心蠢蠢欲动,她先是好生夸赞安乐公主几句,“公主,咱们现在是一家人,当初你公爹因为受他姐姐连累,从户部尚书降到礼部侍郎。他这人忙惯了,现在齐王已经翻案,你能不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你公爹重新到户部当差。就算当不了尚书,平调也好啊。”
  虽然都是侍郎,但户部是国家钱袋子,礼部负责祭祀科举事宜,权力远远不及户部。沈夫人想娶公主儿媳,能忍受自己儿子在女人面前伏小作低不正是为了丈夫和儿子的前程吗?
  当着惠阳的面,公主再不愿意也不会拒绝她。
  果然安乐公主听了,当即拍板保证会在皇上面前美言。
  沈夫人见好就说,接连又夸了安乐公主好几句,捧得她心花怒放。也对啊,寻常人家都是儿媳捧着婆婆,也就只有尚公主才会反着来。
  几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聊到兰朵郡主。
  如果安乐公主对林知惜是嫉妒的话,那她对兰朵郡主就是看不顺眼。明明对方只是个郡主,偏偏不守规矩,总是穿些奇奇怪怪的衣服,还把皮肤晒得那般黑,简直丢够他们皇族的脸。
  林知雅见她一口一个丢人现眼,有些听不下去了,“安乐姑姑,她脸都成那样了。咱们还是积些口德吧。”
  兰朵之前伤得最重就是脸,其他部位都是些外伤,敷完药,再用些去疤膏,已经恢复了。只是那张脸迟迟没法恢复。
  安乐公主撇撇嘴,不以为然,“我听下人说永王哥哥给她找了个郎中。对方夸下海口说一定能将她治好。我看那郎中就是吹牛,你们那是没看到了,我亲自去看过,脸烧得只剩下俩瞎窟窿,鼻子都塌了,嘴巴也歪歪斜斜,比鬼还丑。他居然说能治好。我没想到永王哥哥那么聪明的人居然也会相信那些江湖人。”
  林知惜挑了挑眉,“江湖人?”
  安乐公主见她有兴趣,说得更起劲了,“是啊,江湖人,叫什么雷公藤的。这名字也真怪,我母妃说雷公藤是药的名字。这人在江湖上很有名,是什么夺命鸳鸯里的毒医。”
  林知惜对江湖事也知道一些,她那些出去走镖的死士每次回来都会讲些奇闻轶事。寒云和陆霄就爱听这些。念叨多了,林知惜自然也就知道了,她挑了挑眉,“不是说夺命鸳鸯是一对夫妻,男的擅长使毒,女的擅长换脸术吗?怎么男的也会换脸?”
  安乐公主没想到她连这些都知道,微微有些惊讶,“我原以为只有我娘才对这些感兴趣,没想到你也知道。”她连连点头,“对,确实是女的擅长换脸术,但是那个毒医说他妻子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他也会换脸术。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林知惜摸摸下巴,这古代可没有磨皮削骨,毒医妻子会的换脸术还真有可能就是表面意思,她心里一阵恶寒,差点恶心吐了,“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他妻子擅长换脸术,那他妻子有可能也换过脸。那她的脸肯定是她丈夫换的。”
  林知惜可是知道有些女人对美的执着。这古代之前没有人会换脸,毒医妻子会换,肯定是因为有需求。夫妻俩都是医者,通力合作再正常不过。
  安乐公主摸摸下巴,嘴巴翘得高高地,不屑之态溢于言表,“那我倒要看看她换完脸成什么鬼样子。”
 
 
第27章 细作
  沈府, 沈夫人生辰,并没有大操大办,只请了儿媳及外甥女前来, 再加上庶子庶女凑成一桌。
  林知惜特地买了一些礼物送上,沈夫人请她进来,特地安排她跟安乐公主坐在一起。
  席间,沈夫人问起安乐公主, 可有在皇上面前替公公美言。
  安乐公主任性惯了, 不喜被人逼迫,可当着林知惜的面,她不自觉压抑自己的怒火,不让自己生气,甚至还笑得坦然, “说了。但是驸马说不想让外人说公公因我而升官。”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沈夫人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么糊涂。她娶公主儿媳为的就是上达天听。
  公主说这话明显就是借口。
  沈夫人眼里被愤怒覆盖, 当着其他人的面,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林知惜却似有所悟, 看了眼安乐公主, 眉峰拧紧。
  宴过三巡, 暮色将至,下职回府的沈柏阳前来接公主回府,林知惜破天荒上前跟沈柏阳打招呼,顺便将安乐公主不小心掉到地上的扇子捡起,展开折扇夸赞几句他技法高超。
  沈柏阳态度疏离, 谦虚几句, 接过扇子向林知惜道谢。
  沈夫人想向儿子告状,还没开口就被儿子阻止,“娘, 天色已经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儿休沐再说吧。儿子明天就过来给您请安。”
  沈夫人看着像醉鬼一样躲在儿子怀里撒娇的安乐公主,看来已经醉得神智不清,也没法对峙,挥了挥手同意了。
  夜晚,昏黄的月牙悬挂在天际,撒下一片柔光,微风拂面,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一个黑色的身影脚尖点着屋顶瓦片,几个跳跃间,人已掠出好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下,半跪在屋顶,她的身形与夜色融为一体,动作轻巧仿佛睡不着的猫咪。
  屋檐下,那醉熏熏的娇憨女子正揪着清俊男子的衣领,嘟着小嘴不依不饶,“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沈柏阳有些好笑,掐了下她的脸,“怎么会。我的心里只有你。”
  女子惬意地半眯着眼,显然被这句甜言蜜语哄住了,她半靠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领,嘟哝着,“你娘又让我在父皇面前替你爹美言几句。我们还是依了她吧。”
  沈柏阳推开她,两手紧紧攥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眼睛,“你答应她了?”
  安乐公主摇头,“没有。我这不是回来问你嘛。”
  沈柏阳松了一口气,低声哄她,“我娶你只是因为喜欢你。不是贪图你的权势。要是你真为我在父皇面前美言,那些御史该参我娶你是为了荣华富贵了。我不想我们的感情掺杂其他东西。”
  安乐公主心像吃了蜂蜜一样甜。
  作为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她从小要风得风,当她选择要嫁进沈家,许多人都嘲笑她眼瞎,竟然选择嫌贫爱富的沈家。她心里不是不憋屈,可是当她听到他不愿用她的权势,一心只图她这个人,她瞬间满足。
  两人情至浓时,滚至床塌。过了一个多时辰,安乐公主沉沉睡去,沈柏阳穿上夜行衣,躲开值守的下人,从后窗跳出去上了房顶,径直去了他常光顾的那家书肆。
  书肆掌柜亲自过来开门,放他进来,左右察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将门关上。
  一个黑色的身影看着这一幕,扭头蹿进书肆对面的铺子,林知惜正藏在阴影里,招手吩咐黑影几句。
  那黑影悄声打开门钻了出去。
  对面书肆,掌柜拧开书柜上的一册书,书柜缓缓移动,一道暗门出现在眼前,沈柏阳闪身进去。
  掌柜又重新转动书,书柜立刻恢复如初。
  过了一刻钟,突然外面火光大盛,书肆掌柜出去查看,原来是有人蓄意纵火。书本是易燃物,这还得了,掌柜立刻扯着嗓子喊人救火。
  这条街道的铺子都有下人留守,书肆着火,火势蔓延,其他铺子也会跟着遭殃。所以很快就有人出来帮忙救火。
  林知惜站在阴影里,半夏不错眼盯着对面,“主子,那掌柜没有带沈柏阳出来。”
  林知惜点头,“着火时,掌柜第一时间没有叫沈柏阳出来。说明他已经不在书肆。”
  半夏一头雾水,“不可能啊。咱们把这个书肆围得密不透风。如果沈柏阳真的从书肆出来,咱们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如果书肆底下有地道呢?”林知惜淡淡问她。
  半夏瞬间睁大眼睛,地道?对啊,如果书肆有地道,他们就算把书肆围得水泄不通也没用。
  “主子,那怎么办?”半夏急了。
  书肆大火发现及时,很快被扑灭,掌柜站在门口一一谢过邻居帮忙。
  林知惜支着下巴,笑容加深,“放心。很快就会知道沈柏阳去见什么人了。”
  **
  翌日一早,寒云匆匆赶回院子,“公主,陛下偶感风疾,今日早朝停了。”
  林知惜面色有一瞬间阴沉,随即又消失不见,抬了抬手指,“再看看。”
  当下下午,周术那边派死士传回消息,“抢走五百万两百银的人并不是真的山匪,他们往京城方向逃了。沿途有好几个百姓看到。”
  半夏猜测,“主子,是太子殿下抢走白银的?对不对?”
  只有太子殿下才有那么多武艺高强的手下。康王和永王没有实力。
  林知惜沉默不语。
  翌日早朝,皇上病愈,重新上朝。
  消息传到林知惜耳里,她立刻写了帖子约舅舅和舅母在自家书肆三楼见面。
  沈为民和沈夫人如约而至,到了雅间,林知惜开门见山告诉他一件爆炸性的消息,“舅舅,这个表哥是冒牌货。”
  沈为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顾不上擦,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自己的外甥女,显然他并不相信她的话,以为她是受了退婚的刺激昏了头。
  沈夫人就没他好脾气,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点一点瘦下来。这世上怎么可能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她腾地从位子上站起,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说什么胡话!你就算恨你表哥,也不该诋毁他!”
  林知惜也不气馁,“舅舅,舅母,我跟表哥也算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他是什么性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表哥十岁以前是个小胖子,根本不会武功,平日只爱窝在家中读书。十岁那年回乡,再回来之后,他不仅瘦了许多,丢下平日最爱的书本,整天往外跑。”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玉佩,“当初母亲为我们定亲,我和表哥学着时下的风俗互赠礼物。他送我的是簪子,而我送给他的是一块玉佩。但不是这个。那枚玉佩是墨玉,可之前退亲时,他居然还给我的是一块白玉。”
  如果不记得花形就算了,竟连颜色也记不住,这着实有些蹊跷,沈为民不自觉看向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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