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清冷仙尊后,他黑化了——言下之意
时间:2021-07-08 09:55:55

  周围都是普通百姓住的灰色矮墙,容泽向弟子守着的院子看了一眼,凝眉道:“是洗尘寰。”
  洗尘寰,洗去红尘铅华,可以遮掩周围一切不净之气。
  卫彦君有些后怕。
  洗尘寰是玄阶灵器,非当世大能无法发挥作用。而王城灵力稀薄,他们这些观星使也只有明光境二重的修为,若是遇到大能,恐怕真是有去无回。
  容泽转头看向一直跟着他的清妧:“你与他们一起跟在后面。”
  清妧听话点头。
  众人皆是紧张地看着容泽,唯有他面色沉静,冷然推门而入。
  一股浓重的阴气扑面而来。
  院中摆着几个扎染坊常见的大缸,彩布层层叠叠,随风摇曳,在初降的夜色下显出几分阴森。
  容泽在院中扫视一圈,又推门分别进了几间房屋查看。几间屋中,有的堆满了被迷晕的人,有的摆着一些药草和床榻,等推开最里面一间屋门时,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熟悉的,用来炼魂的笼子。
  楚都中竟然有人偷偷修炼魂术,若是练成了,那使用对象是谁?朝中大臣,还是那楚国王君?
  他在院中又寻了一遍,找到了洗尘寰和传送阵的摆阵残留。卫彦君拿窥视符窥视院中景象,到他赶到这里,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这些人竟能悄无声息地转移。
  要么根基够深,要么势力够大。
  容泽确定院中无危险之后,让衍天宗的人进来处理院中所留事务,然后拿出一片留声符,让苏影雪送去王城给燕晗。
  “王城里这批人,会跟圣绝门有关系吗?”听完容泽的描述,清妧忍不住问。
  容泽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对清妧道:“有这种可能,但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前,不能放过任何可能。”
  清妧点头。
  在王城做这种事,与在边境做这种事,背后的意义完全不同。
  唯一值得庆幸的,应该就是他们还没成功,否则也不会不断抓底层百姓试验。
  “王城灵力稀薄,那些人为什么要在王城练呢?”清妧思索道。
  容泽习惯性摸摸她的头:“要么因人,要么因物,其中定有原由。他们既已败露,短时间内定然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也可趁机摸查。”
  此事一出,衍天宗弟子与都城司兵马都忙碌了起来。
  清妧自来到楚都后,除了进王城前感受到的那片刻,其余时间都没能再出来逛逛。
  现今虽没能抓到想抓之人,却也少不了在外面转一转。
  她打量着路边的店铺货郎,还有小摊儿,一时竟拿不准自己要先去哪家看看。
  容泽看着她望望冰糖葫芦,又望望旁边的糖人,一脸纠结,便默不作声去给她买冰糖葫芦。
  小贩将冰糖葫芦递过来时,容泽指尖微滞,然后才面不改色接了过来。
  才两个铜板而已,不算什么付出。
  发誓不再为爱付出的仙人,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把藏宝阁牌子交出去的事。
  谋算人心给出去的东西,能叫付出么?
  容泽心下大定,然后从容不迫地转过身,将冰糖葫芦递给清妧。
  清妧默不作声地瞥了瞥糖人。
  容泽将她拉到糖人摊子旁边,指着一排糖人问:“喜欢哪个,自己挑。”
  清妧略过那一堆神态各异的话本人物,拿起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师叔,你看这个像不像容小装?”
  兔子憨态可掬,眼睛却十分有灵气,可爱得紧。
  容泽接过兔子,唇角不自觉勾起:“确实有些像。”
  清妧目光从兔子转移到容泽脸上,看他笑得温和柔软,凤眸中漾起点点微光,忍不住有些怔愣。
  容泽:“为何如此看我?”
  清妧收回神,也笑道:“那我们就要这个吧。”
  “嗯。”
  夜色已深,街市上灯火明亮,越发热闹。
  明明这几日天天相见,两人却似好久未曾这样独处,不去想那许多有的没的,只单纯地混在人群中,与众人一起凑凑热闹,或者尝尝小吃,轻松而愉悦。
  清妧从面具摊上拿起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转身戴上,朝容泽“哇”的一声。
  容泽掩唇轻笑,伸手替她将耳边翘起的乱发捋顺。
  清妧转过身,看看自己手上这个,又拿起一个赤面吐舌的恶鬼面具道:“师叔,你戴这个好不好?”
  容泽看着那个怪诞丑陋的鬼面,后退一步摇头:“不。”
  清妧哪会这么放过他,拽着他的袖子:“戴上嘛,师叔戴上一定很好看,我们来凑一对鬼鸳鸯!”
  容泽失笑,敲敲她的头道:“什么鬼鸳鸯,不许胡说。”到底还是接过了面具,并掏出钱给摊后的小贩。
  清妧笑嘻嘻正要给容泽戴上,目光却不经意与容泽侧后方一人对上,上手动作一顿。
  “清妧!”那人也看到了清妧,连忙跑上前来。
  “蒋也!”
  清妧收回手,看向跑过来的锦衣少年,眉目俊朗,笑容张扬,不是小狼妖又是谁。
  可惜蒋也只跑了两步,便被后面一人抓住了领子,在原地着急地挥手。
  “乱跑什么?”
  一声悦耳的低喝从蒋也身后传来,清妧循着声音望去,便见黑衣墨发的俊美青年从一货架后露出脸,灯火映着他唇边懒散笑意,竟如桃花尽开,灼灼风华。
  妖帝封也。
  能如此早地偶遇第三个任务对象,对方长得还如此合她心意,清妧本该欢欣无比的。
  可不知怎的,她转头看了眼容泽。
  方才一直噙着的笑意尽数收起,容泽也正垂眸看他,只是眼神不再明亮,其中情绪晦涩难辨。
  还未等清妧将其中情绪辨别,容泽便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兄弟俩。
  “皇、兄长,你放开我。”蒋也羞恼道。
  封也冷哼一声,松开手:“你可忘了出来前对我保证了什么?”
  蒋也瞥了清妧一眼,小声道:“没忘没忘,故人面前,你给我留点面子。”
  封也睨他一眼,但笑不语。
  他们二人气质迥异,是以清妧认识蒋也时并未将他与封也联系起来,而今两人站在一起,才发现两人眉眼唇鼻都很相似,血缘上的关系一目了然。
  蒋也与清妧互相问候过,便也分别向对方身后的人见礼。
  蒋也之前觉得容泽徒有其名,被家人抓回去才知道对方早已看穿他的身份,这会儿见他免不了有些不忿。又想到自家兄长就在后面,不免气焰嚣张了起来:“清霄仙尊,好久不见。”
  封也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看着对面清冷似雪的男人,优雅一笑:“清霄仙尊,久仰。”传闻太玄宗清霄已是明耀境三重,不可小觑,而如今一见,恐怕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对方的修为,他看不透。
  容泽淡淡抬眼看他:“妖帝大人,久仰。”
  清妧小心观察了下容泽,见对方没有毒发之兆,这才放下心来。她暗道自己多心,容泽又不知道封也也是她的目标之一,怎么会因为碰到一个陌生人就毒发。
  她抬眼看向封也,对方恰巧也在看她,与她目标相对,露出一个熙熙笑容。
  她向封也眨眨眼,封也微愣,然后笑着摸了摸蒋也的头。
  “相逢即是有缘,本该一同找个地方坐坐,可惜这夜市似乎已经到下市之时了。”封也笑对容泽道。
  容泽面色无波,意有所指道:“即是有缘,自会再见。”
  蒋也听不出二人话中玄机,上前惋惜地对清妧道:“我住城中悦来客栈,在兄长办完事以前还会住一段时间,你有机会去找我玩啊。”
  封也嘴角有些抽搐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个见了美色就上头的弟弟,也不看当着谁的面,就把自己的老底全抖搂出来。
  他果断与容泽清妧二人道了个别,拉着不成器的弟弟就走了。
  街上的行人们越来越少,小贩们也纷纷收摊回家,热闹散去后,夜间的凉似乎一下子就蔓延了出来。
  清妧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但她自认没做什么违约之行,便转头自然地问容泽:“师叔,我们回么?”
  容泽定定看她一眼,然后淡淡一笑:“回吧。”清妧看着这笑,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容泽似乎是有些累了,便乖乖随他回宫去。
  进了玄晨宫,容泽叫她先进去睡,清妧看了看他疲惫的神色,张了张嘴,还是只道:“师叔,别忙太晚。”
  “嗯。”
  看着清妧关上殿门,容泽走到殿中间那棵杏树旁,坐在石凳上望向殿中。
  更深露重,打湿衣衫,让他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他恨清妧玩弄感情,恨她让自己得到又失去,每当她多看别人一眼,他都想要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讨回自己的感情。
  可是那颗想要为她付出的心,那颗喜欢她笑容的心……却从未因那些阴暗的念头而改变。
  想必当年的母亲也是这样吧,怨父亲负心薄幸,却仍卑微地希望他能来看看她,哪怕建立在虚假的谎言之上。
  可是这样的他……太丑陋了啊。
  容泽将手撑在石桌上,痛苦地揉着额角。他甚至觉得,即便清妧玩弄感情,也比这样丑陋的他高贵许多。
  至少她从不曾隐瞒过真实的自己。
  殿外似有人徘徊已久,容泽静坐半晌,终是打开门望向来人。
  苏影雪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单薄。她听见门响,愕然回头,见门口站着容泽,有些惊喜又有些茫然:“宗主您……还没睡吗?”
  容泽问:“何事?”
  苏影雪笑了笑,然后有些羞涩地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容泽。
  “王宫地处东南,冬季冷而潮湿,虽则宫中有给贵人们备好的炉火和涂壁,但宗主从宗门赶来,想必仍会不习惯,这里是属下寻来的潮珠,放在殿内会舒适许多。”
  少女举止有礼,神色端庄。只是那双素来淡雅的眸,在二人独处的当下,仍是忍不住露出几分爱慕情意。
  若是清妧看到这一幕,不知会不会像他一样心痛。
  定然不会吧。
  “多谢苏星长,”容泽看着苏影雪眸中亮起微光,然后亲手将它掐灭,“但本尊有修为在身,不需要这种东西。”
  “苏星长升为观星长,应当更加以公务为先,以后无需再来玄晨宫,安心在衍天宗推演谋算,有事让卫星君来报便可。”
  苏影雪脸色瞬间煞白,却还是慌忙道:“请宗主饶恕属下僭越,以后定不再犯,更不会影响衍天宗事务,求宗主收回成命!”
  容泽不为所动:“去吧。”
  他看着苏影雪略显凄凉的背影,心中一片荒芜。
  他本身已是如此狼狈,怎能再拖一人同下泥沼?
  风拂落叶,发出轻微声响。
  容泽看着苏影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翻滚着的思绪似乎渐渐找到了出口。
  他不再是只能躺在床上哭泣的幼童。若不舍放手,那便不放手;若不知该以何种方式相处,那便去找一条合适的方式相处。
  若她现在不爱他,那他也总能找到一条路,让她爱上他。
 
 
第35章 命中劫数
  清妧醒时,身边的床铺依然冰凉,她本以为容泽昨晚没有回来,一伸懒腰,却觉得手里沉甸甸的。
  她拿到眼前一看,是容泽当初亲手为她刻的那枚玉佩。
  赤羽冰魄材质坚硬,即便是被那样狠地摔过也依然完好无损。
  清妧本以为容泽不会再把它送给自己,没想到……
  是因为昨晚如同回到分手前的气氛吗?
  清妧迷茫地歪了歪头,摩挲着上面的小兔子,把玩了一会儿,将它收到储物袋中。
  她起身穿衣洗漱,收拾妥帖后,前往慈宁宫请安。
  今日里,宫中护卫和巡逻更加严密,除了玄晨宫附近,几乎随处可见皇宫守卫,每个宫的宫门还多了几个衍天宗弟子。
  太后的六十大寿准备了几个月,来了无数使臣,如今只有不到七天,却在城中查出有人偷偷修炼炼魂术,让人不得不防。
  到了慈宁宫,里面竟欢声笑语不断,清妧本有些惊讶,进去才知道,原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富阳公主回来了。
  说起来这也是楚国的一项传统,父母过寿前,若有子女为父母斋戒颂礼,父母一定会福祚绵长。于是富阳公主就在两个月前去了寺庙,专心为太后祈福。
  “……脸都气绿了哈哈哈哈……”富阳正在和太后说着什么,瞥见有人进来,立马收了声,端庄地看向清妧。
  “参见母后,”清妧行了一礼,又看向富阳,“富阳妹妹。”
  富阳是个活泼性子,早就听太后说起过清妧,初时的生分退去后,便立刻就着之前的话题说起来。
  “清妧姐,你还不知道吧,赵国的使臣是带赵国公主一起来的,说是要为公主在楚国挑一位才俊做驸马。”
  清妧微微一愣,赵国公主?
  “赵月池?”清妧问。
  “对对对,”富阳点头,“听说也在太玄宗修炼过,姐姐认识吗?”
  清妧微笑:“认识,熟得很。”
  太后与富阳都颇有兴趣地问:“听闻她乃是赵国王族最受宠的一位公主,又在太玄宗修炼,人品圣洁高华,可是真的?”
  清妧见她们如此感兴趣,不由问:“她……可是已经挑中了驸马?”
  “没有明说,但是赵国的使臣已经来通了气,这位公主啊,就是送来与王兄联姻的,”她给了清妧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王兄自然是同意了。”
  “啧。”
  清妧有些感慨,一国之君,勤勤恳恳工作也就算了,关键时刻还要出卖色相。
  富阳摇摇她的手:“你还没说呢,这人怎么样?”
  清妧沉吟片刻,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