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酒店,空条承太郎让月见山把学生证给他,他去办理入住手续,自己则坐在大厅沙发上等他。
把学生证递给空条承太郎时,月见山小声道:“空条教授,其实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办理入住手续的……”
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别人来办,她有点不安。再加上刚才突然冒出来的店老板,越发让月见山觉得自己身边到处都是危险。
九周目的时候不还有一个和咒灵混在一起,扬言要杀了自己的男人吗?
第十周目开始后就没有再看见他们了,也不知道是还没有到出场时间,还是因为她的‘蝴蝶翅膀’而错失了良机。
空条承太郎拿过学生证,目光扫过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姑娘还是黑色头发,乖巧端正的面对着镜头。
他道:“你坐着等我就行了。”
他虽然不太喜欢说话,但观察力很好,一早注意到月见山跟得很吃力。去办理手续大约还要站会儿,承太郎觉得让她多休息会儿也无妨。
空条承太郎说话没有给人留反驳的余地,月见山便不再坚持。等到承太郎离开,月见山的手机刚好发出一声短信提示,她低头看了眼,是山本武发来的,还有夏油杰的消息。
山本武:17628xxxx
山本武:入江同学的家里电话,你如果有事情找他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
山本武:你回老家的事情我已经和阿姨说过了,她说让你到了之后给她发消息报平安。
夏油杰:到了吗?
夏油杰:我吃过药,已经好多了。你记得也吃点感冒药,预防感染。
第26章
月见山回复完山本武短信,反手就把夏油杰的短信给删除了。
反正就假装自己已经睡着,没有看见短信好了。她现在可不想和夏油杰有任何交集——月见山已经察觉到了,她不能和勉强算正常的夏油杰长期相处。
还算正常人的夏油杰,对月见山来说杀伤力太大了。只要和那样的夏油杰在一起,月见山就会动摇。但动摇归动摇,她又无法否定自己记忆中杀死了自己的夏油杰。
两种感情交杂在一起,不断撕扯着月见山的立场。现在月见山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和夏油杰暂时隔离开——只要不被夏油杰动摇,她就能继续往前走。
酒店门口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月见山抬头看过去,看见吵吵闹闹的一家人进来:两个年级和她不相上下的少女,一个小学生,还有个看起来有点死鱼眼的中年大叔。
他们应该也是来登记酒店的。
月见山只看了一眼,就不再注意他们。偏偏这时候,门口又走进来两个格外显眼的少年。他们穿着黑色制服,其中一个人是金发,五官明显带着混血儿的轮廓,格外的深邃。重点是,
他们身上校服和夏油杰的学校校服一模一样。
两个人都是月见山不认识的人。她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这里什么地方又发生恶性诅咒事件了吗?
以前也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走哪儿都能碰到诅咒。
“手续办理好了。”
空条承太郎走过来,将房卡递给月见山:“为了安全起见,我只开了一间房。晚上我睡沙发,你睡床。”
“钥匙有两份,你自己的那份需要自己保管好。”
“旅店老板说晚上有土地神庙会,所以客人会比较多。敌人可能会趁乱混进来,所以我们要赶在晚上庙会开始之前离开这里。”
月见山将房卡和钥匙收好:“晚上庙会什么时候开始?”
空条承太郎:“八点。”
月见山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现在才一点多,她吃个午饭立刻补觉,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只是关于那两个出现在酒店的咒术师,月见山多少有些好奇:他们要祛除的诅咒,会不会和土地神庙会有关?
但好奇归好奇,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月见山也不想节外生枝。赶紧到杜王町,把替身的事情弄清楚更重要。
她跟着空条承太郎上楼,进入房间。房间挺大,也没有出现意外租到情侣套房的尴尬情况——但从订房间这件事情来看,不得不说空条教授是个可靠的男人。
月见山比划了一下整个房间唯一的沙发,道:“空条教授,沙发我来睡吧,你睡床。”
空条承太郎没有应她,但投过来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疑惑。月见山指着沙发解释:“这个沙发太小了,您没办法睡。我这个体型睡上去刚刚好,反正也不会在这停留很久,其实睡哪儿都没差。”
随着月见山这么一指,空条承太郎也注意到那个沙发的大小确实不够睡自己。他那体格睡上去只能手脚都蜷缩起来,这样也确实不舒服。
点了点头算是同意,空条承太郎看着自己手表道:“我叫了餐,你吃完可以睡一会儿。”
末了,他瞥着月见山红通通的脸,和同样泛着红的眼眶,问:“你吃感冒药了吗?”
月见山坐在沙发上,老实回答:“吃了的。等会饭后再吃一道……”
空条承太郎大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手掌贴了贴月见山额头。他的手掌宽大,只是贴着额头,无名指的指腹却能轻易触到月见山颤动的眼睫。
好像脆弱扑闪的蝴蝶翅膀,轻轻刷过他指间。
他得出结论:“你发烧了。”
没用问句,是肯定句。白金之星的精密a用来测温度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但也间接证明空条承太郎的结论绝对不会出错。
月见山一愣:“发烧了?”
空条承太郎收回手:“嗯。我身上没有退烧药,等吃完饭再带你去镇上医院看看。”
她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会不会耽误我们离开的时间?”
“耽误了也没有办法。”承太郎看着月见山,翠色眼眸冷冷淡淡:“你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长途跋涉,还是你觉得发烧死不了人?”
被承太郎这么一质问,月见山难得感到几分心虚。她有点不敢反驳承太郎,小声:“也没有那么严重吧……”
她一心虚,就不敢看人,目光躲闪的咬着下唇,脸颊和脖颈都透出艳丽的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不好意思。
承太郎的目光从那些晃眼的红色上面一掠而过,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吃完饭去医院。”
这就是没得商量的意思了。
怎么感觉自己不是找了个伙伴,是找了个爹?
月见山小小的脑袋里,盘旋着大大的疑惑。
实话实说,她还没有被谁管住过。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空条承太郎的气势过于迫人,月见山多少有点怕他。上一个让她这样警惕害怕的人,还是彻底疯掉的夏油杰。
她决定不和承太郎对着干。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打不过又惹不起的人,她还不能绕开吗?
不一会儿承太郎叫的餐来了。月见山实在没什么食欲,扒拉了两口饭就放下碗筷,等承太郎。承太郎头也不抬的吃着饭,问:“饱了?”
月见山摸了下自己平坦的肚子:“没什么感觉……感冒了,尝不出什么味道。”
这句是实话。感冒的人吃什么东西都觉得缺了点味道,食欲下降也是正常。
但承太郎好像没理解这句话,听着就皱起了眉。月见山生怕他让自己再吃几口,连忙解释:“感冒了就是这样的,等我吃过药睡一觉起来就会想吃东西了。”
承太郎倒是没有再说话,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他几口吃完剩下的饭,将碗筷一放:“去医院。”
月见山看了眼空碗,本来想说您这速度还挺快——但是怕说出来之后空条教授会不高兴,于是她决定不说话,背上自己包小跑跟上承太郎。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下楼时刚好遇到那两个穿着校服的男学生。因为对方穿着和夏油杰一样的校服,月见山多少有点在意,多看了他们两眼。
不看还好,多看两眼之后,月见山发觉对面那个矮个子大眼睛的咒术师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不觉有些疑惑:我认识这个人吗?
“你认识那两个学生?”
走出旅店,承太郎问了这么一句。月见山摇头:“不认识。但他们的校服和我男朋友学校校服一样,所以我就多看了两眼。”
承太郎提醒她:“刚刚那个矮子学生一直盯着你,可能也是有记忆的人,小心为上。”
月见山闻言立刻警惕起来。她点头如捣蒜:“我会注意……”
话音未来,两人身后由远及近追来一道男声:“等等!那个——前面那位小姐——”
承太郎立刻挡在了月见山身前,目光冷淡的看着对方。他不必多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就足够震慑人了。
果然,那位追出来的矮个子男学生在承太郎面前刹住脚步,却仍旧努力的试图越过承太郎,去看月见山:“请问,请问是、月见山春小姐吗?”
月见山难得被人连名带姓叫全名字。平时除了表彰大会,她听得最多的还只有单独的名或者姓。
犹豫了两秒,月见山紧张的死死抓住承太郎衣角:“是我,你认识我吗?”
听到月见山承认自己的名字后,矮个子学生如遭雷击,恍恍惚惚的往后退,直到后辈撞到自己的搭档。他一把抓住自己高大混血搭档的胳膊,慌乱道:“真真真的是月见山春啊啊啊啊!是夏油前辈的女朋友!”
“夏油前辈知道自己女朋友脚踏两条船吗?不知道吧肯定不知道啊!呜哇哇哇夏油前辈也太可怜了吧!这种事情要不要告诉夏油前辈?”
“七海你说个话啊啊啊啊——”
七海:“……灰原,我建议你先松手,肉要被你掐掉了。”
灰原眼泪汪汪的松开手,不时还向月见山投去幽怨的目光,像一个帮自己偶像抓出轨妻子的铁杆粉丝。
月见山:“……?”
承太郎用食指抵着帽檐:“呀嘞呀嘞…麻烦上门了。”
虽然不是拥有记忆的轮回者,但看来确实是认识月见山的熟人。好像还被误会了。
虽然有点害怕承太郎,但是想到自己还高烧不退孤苦伶仃的可怜前辈,灰原鼓起勇气大声质问:“你怎么可以和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出来开房呢?我跟你说,我、我前辈比你还高!比你还帅!你这样的他能打八个!”
月见山抽了抽嘴角:“这位同学,不要盲目崇拜。夏油杰怎么可能有空条教授高…不对,这个不是重点——”
“月见山桑也过分了!”灰原把讨伐对象转向月见山:“都这种时候了也不考虑夏油前辈的心情,居然还为别的男人说话!”
唯一看起来勉强可以交流的七海居然也跟着点头。
月见山:“……”
毁灭吧,破世界。
第27章
“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月见山捂着脸,长长的叹了口气。因为生病的缘故,她呼出的气息都有些温度偏高:“空条教授是我的前辈,我们要一起去杜王町取资料,路上车子坏了,所以在酒店暂时休息。”
灰原一脸正气凛然:“那你们为什么要开一间房?我看见了,你和这位——空条教授——从同一间房里出来了吧!”
他才不会被骗!也不会再让可怜的夏油前辈被骗了!
果然好看的女人都是骗子!
月见山松开手,没好气指着自己通红的脸颊:“我生病了!发烧了!为了照顾你可亲可爱还在生病的夏油前辈,我被他传染了,懂吗?!”
“空条教授是为了照顾我才呆在我房间里的,他现在正要陪我去医院。”灰原哑火了。
他看了看月见山,又看向空条承太郎。空条承太郎明显不太想参合,在月见山解释完之后,淡淡的接上一句:“解释完了吗?解释完了就走吧,不要耽误时间。”
拖得越久越容易发生意外,这点空条承太郎深有所感。
月见山按了按自己发烫的额头:“走吧,先去医院。”
灰原目送他们两个走远,挠了挠头:“我……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七海满脸生无可恋:“大概吧。”
说实话,七海觉得灰原可能没有误会。但想想这是人家情侣之间的私事,他最好还是不要过问太多。
医生给月见山开了药,让她打个吊瓶。月见山本来还想拒绝,空条承太郎已经接过单子去结账了——她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护士去打吊瓶。
空条承太郎回到注射区时,月见山左手背上已经扎好了针头和导液管。他在月见山身边坐下来,将一包椰子糖放到她膝盖上。
月见山有些诧异:“空条教授?”
承太郎自顾自的翻开一本书,声音也淡淡的:“刚刚在前台,护士推荐给我的。”
他没说是自己问了护士后特意去买的。这种事情承太郎觉得没有要特地说出来的必要,麻烦;之所以给月见山买糖,也是因为他确实打心眼儿里把月见山当成后辈看待。
或许还夹杂了一点补偿心理。
作为一个典型的大男主主义者,‘负责’这种优良品种就相当于承太郎的本能一样。月见山是他带出来的,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自己人’的范围。
现在人发烧了,还是个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的柔弱少女【在承太郎眼里】。所以承太郎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应当多照顾月见山一点。
月见山拆开包装,往自己嘴里放了一颗椰子糖:还挺甜丝丝的。
她其实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甜党。但对糖这种东西,也很喜欢;不过如果平时和夏油杰一起出去约会的话,就只能先排除所有带甜味的食物了。
夏油杰不爱吃甜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想到夏油杰身上去了,月见山顿时憋屈起来。她感觉自己吃的不是糖,是夏油杰本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