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说不好意思我戒烟了。
不过仙人球她一直放阳台上,随便养,居然比在夏油杰那儿长得好。
九周目,月见山不在的第六年。
五条悟跟诅咒师打架,半路遇到夏油杰。
两人一边打架一边互相嘴炮,五条悟问他青春期的小孩儿要怎么养?他家里两个小朋友看起来都不太正常。
夏油杰觉得不正常的可能是五条悟吧。
毕竟没有哪个监护人会自己坐购物车里,让小孩儿推车——夏油杰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那时候刚好推了两辆购物车载着菜菜子和美美子也在商场。
九周目,月见山不在的第七年。
聚会上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夏油杰不幸被抽中。众人起哄问夏油杰的理想型——他面上不起丝毫波澜,笑眯眯的说:“理想型?没有那种东西哦。”
确实没有。
自从月见山死去,他再也没有所谓的理想型。月见山就是他的理想。
九周目,月见山不在的第八年。
夏油杰遇到了白兰。两个人的相遇并不愉快;白兰说他手里有月见山的一部分灵魂,或许可以帮助夏油杰一些什么。
然后夏油杰把他举报给了意大利黑手党。
九周目,月见山不在的第九年。
夏油杰答应和白兰合作。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本来已经消失的契阔,突然又被链接了起来;夏油杰确切的感觉到月见山出现了,活着的月见山,再度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白兰给夏油杰观看了其他九十九个世界线,每一条世界线里的月见山都没能活过十九岁。
因为月见山的替身能力。
如果六岁那年她没有在杜王町被弓箭伤到,不觉醒替身能力的话;月见山本来应该是一名咒术师。
她的术式大概率和时间有关。只可惜月见山还没来得及觉醒术式和咒力,就被迫成为了替身使者。
以月见山的精神力本来不具备成为替身使者的前置条件。她之所以能活下来并成功觉醒替身,是因为她的身体出于求生本能,把自己咒术方面的天赋转移给了替身能力。
所以月见山的咒力才会不上不下的卡在普通人和咒术师之间。
而同样,依靠嫁接的天赋才觉醒的替身,除去能力超群外,在其他方面的属性也同样弱得不行。
因为她本质上就不具备成为替身使者的潜力。
时间相关的任何能力都弥足珍贵,更何况月见山本身还是个无限接近普通人的弱者。
就好像一个抱着无限钞票在外面蹦蹦跳跳的小孩儿一样。
如果月见山真的成为咒术师也就算了。毕竟她本来就有咒术师天赋;偏偏她半路被迫转职,拿着上一个职业的水晶强行用新职业技能。
雪上加霜,惨不忍睹。
夏油杰废了不少功夫才调查清楚这些。尤其是杜王町相关的事情;无论是那位东方警官,还是远在国外的空条教授,都非常让人棘手。
他答应和白兰合作,白兰就会将十年前的月见山带到十年后;而夏油杰只需要在他和彭格列家族的对战中保持中立,并阻止五条悟找他麻烦。
夏油杰说要全部告诉月见山,还真就全部告诉月见山了,讲得比日记还日记。
月见山一边吃饭一边听,等到夏油杰讲完,她刚好吃完饭。
她举起手提问:“妈妈和山本叔叔离婚了啊?”
难怪家里的电话都打不通,原来是离婚了吗?
夏油杰点头:“嗯。之后好像是回乡下去了,我没有关注。”
他是被高专追杀的特级诅咒师,夏油杰的过度关注绝对不会给月见山母亲带来什么好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关注,不看——他对自己父母也是一样的冷处理。
双方父母都是实实在在的普通人,不像月见山那样微妙的踩在普通人和咒术师的分界线上。
他们反而比较安全。
月见山小声嘟囔:“我还以为这次妈妈找到真爱了——等等,我这周目是怎么死的?”
她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按照夏油杰的说法,自己十年前就死了嘛;但她是怎么死的?
月见山穿越过来的时候可还好好活着。
夏油杰并不愿意回忆这种事情。他垂眸,悲天悯人的佛面上流露出诚心的难过来:“你没有死,你直接消失了。”
死亡只有九个周目,早就结束了。白兰诓骗正一在月见山进入死亡节点前,将她带去了十年后。
时间循环刚好结束,白兰借由破碎的替身能力,卡住了‘月见山死亡’的悖论bug。
月见山:“……所以我现在的存在,其实就是个bug?”
夏油杰无奈的点了点头:“一个时间悖论。”
十年后的月见山已经确认死亡,所以十年火箭炮只能将十年前的月见山送到十年后,却不能将十年后的月见山送到十年前。
月见山咬着筷子,识图解释:“意思就是,为了保证这个空档我不会被人杀死,所以你和白兰直接把十年前的我弄没了——等等,你为什么会和白兰搅在一起?”
“你知道那家伙……”
“我知道。”
夏油杰轻轻捧住月见山的脸,笑容淡淡:“春,我早就和你说过的,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吞食了特殊人形诅咒,可以借由它的术式实现全民咒术师的理想——到时候我也会将你变回咒术师。”
了解月见山那个瓜分了她咒术天赋的替身,让她的人生回到原本该有的轨道。
只要成为咒术师,拥有了咒力——夏油杰自信绝对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小女友。
咒术师的咒力可以作用于身体强化,换句话来说,给脆皮月见山点一下防御。
月见山的脸颊被夏油杰捧着,脸颊上两团软肉可可爱爱的被捏了起来。她睁大眼含糊不清的说:“特殊人形诅咒?是之前在涉谷追着我跑的那个……真人,是吧?”
她也见过很多其他的诅咒,似乎人形诅咒确实没有见过。所以一开始月见山才会把真人当成来搭讪的变态而非诅咒。
主要是她从小到大见到的诅咒都长得挺拉拉的,突然冒出个除了缝合线之外哪哪儿都像人类的诅咒,月见山肯定不会往诅咒那方面想。
夏油杰正欲回答她,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眉头一皱——月见山体贴道:“你先去接电话吧。”
夏油杰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去阳台上接电话。趁着夏油杰去接电话的功夫,月见山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小小声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知道的——这不是夏油杰一开始的理想。
是月见山强加给他的希望,让他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里越发疯狂。
那时候月见山只想着改变夏油杰的结局。她完全没有时间去想夏油杰能不能承受这么多次的轮回。
她自己不也害怕着吗?
害怕着无止境的轮回,没有尽头的死亡,和一次又一次的失去。
但她把自己害怕的这些东西,强加给夏油杰了。
这样仔细一回想,月见山都觉得自己是否有些过分。
而且……她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要避开夏油杰死亡的结局吗?
“春。”
头顶传来夏油杰的声音,月见山抬起头——背对着光的男人向她伸出手,脸上笑意盈盈:“过两天有个庙会,要去逛吗?”
他刚刚接到一通电话:为了试探两面宿傩的容器,诅咒师们在三天后的庙会上布置了针对两面宿傩容器的陷阱。
夏油杰也对两面宿傩的容器很感兴趣。
而且——庙会,春会喜欢的。
月见山有点意外:“我可以去吗?”
她还以为夏油杰会让自己一直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呢。
夏油杰被她的反问逗笑。他心情极好,甚至开玩笑般回复月见山:“你还真是我见过最自觉的的小黑屋参与者。”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月见山敏锐的抓住一丝漏洞,眼神陡然犀利起来:“你还见过其他不自觉的?”
夏油杰自知失言。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没有,你是第一个。我平时也很忙的,要养那么多人呢。”
说实话,夏油杰的教主生涯还真算不上奢侈;毕竟是诅咒师嘛!又不为人民服务,自然就很难从人民手里撬钱。
虽然盘星教收集了很多钱财,但架不住他要养那么多诅咒师——家里还有两个青春期的女孩子要吃饭呢。
接下来两天夏油杰的态度肉眼可见的缓和起来,几乎对月见山百依百顺;只要月见山不乱跑,她就没有见过夏油杰在自己面前变脸的样子。
不过夏油杰还是不让其他人见月见山——他只是放松了一点点,实际上在月见山的人身安全方面,夏油杰还是很神经质。
第二天的庙会如约而至,月见山提前换好衣服,有点期待十年后的庙会和十年前有什么不同——这次去的人依旧只有夏油杰和月见山两个人,夏油杰难得换了浴衣。
他以前和月见山去庙会,从来都是穿常服的。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注意到女朋友黏糊的视线,夏油杰有点意外。他掩藏在袖子下的手正与月见山十指相扣,低眸时眼底流动着庙会温柔的灯光余晖。
月见山仰起头和他对视,道:“感觉好不一样……”
好像到了这种时候,她才真切的意识到面前是26岁的夏油杰。
比记忆中还要长的头发,比记忆中还要高大壮硕的体型,以及更加和蔼可亲的佛像脸。
从小月见山就知道夏油杰好看的,不然也不会让她这个颜狗一直念念不忘。
但是夏油杰的好看并不是男生女相的好看。夏油杰是很明显能让人看出这是个男人,却仍旧觉得漂亮的好看。
他嘴角往上翘起,带出一个淡淡的笑来:“哪里不一样?”
月见山指尖点了点夏油杰的浴衣袖子:“你以前逛庙会从来不穿浴衣的。”
以前夏油杰确实不穿。不管是庙会还是别的什么聚会,他基本上是常服。
浴衣不如常服方便,更何况年轻时夏油杰要更任性妄为一些。他觉得麻烦,所以就不穿了。
直到月见山走后,夏油杰才慢慢也穿着浴衣去逛庙会。
有时候是陪着菜菜子和美美子。
有时候是自己。
逛着逛着,突然走到一个摊位面前时,夏油杰会久久驻足在摊位前发呆。
所以说全心全意去喜欢一个人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太喜欢太熟悉,以至于你无论看到什么,都会被拖进与她共同度过的回忆漩涡里。
轻轻捏住月见山的手指,夏油杰道:“人都是会改变的——但也有一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
“我喜欢你这件事情,有效期还挺长的,所以不用担心。”
月见山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感觉自己耳朵有点痒——她难得有点害羞,避开了夏油杰的目光。
平时在床上玩什么paly都不会脸红人,突然听到真心实意的告白,反而害羞得不知道看哪里才好。
忽然抓住自己指尖的手一紧,月见山被夏油杰拽到了身后,以一个保护的姿态。她有点懵,还想从夏油杰身后探出头来,却又被夏油杰按了回去。
“哟~杰,这么巧啊。”
白发制服的男人远远向他打了个招呼,男人身边叽叽喳喳围着三个学生。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笑容敷衍:“是啊,真巧。”
月见山悄悄瞥了眼对方:白发,很眼熟,超高的个子,很眼熟。
咦?怎么越看越像是——夏油杰的那个挚友五条悟?
十年不见他怎么把墨镜换成眼罩了?
因为终于彻底瞎了吗?
虽然有眼罩隔绝,但不知为何,月见山总错觉五条悟在看着自己。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看起来更不正常了。
本来就有点怕他的月见山,干脆一缩头老老实实的躲进夏油杰身后。
偏偏五条悟不打算放过她,做作夸张的侧过腰笑嘻嘻道:“杰,你不是讨厌普通人吗?从哪里找来的——咦?”
他迟疑了数秒,六眼捕捉到熟悉的信息。
随即,五条悟的手指搭在了眼罩上。
他身边有着樱色短发的少年还在状况外,惊奇的看看五条悟又看看夏油杰:“哇!这就是五条老师的朋友吗?从来没有见过……唔唔唔!”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伏黑惠捂住了嘴:“安静点,对方是——诅咒师。”
五条悟向学生们摆了摆手:“你们先去逛吧,老师要和朋友叙叙旧,很快就追上来哦~”
伏黑点头,一手一个,拖着两位同学迅速退场。
钉崎野蔷薇不满意伏黑惠的态度,两个人很快你一嘴我一嘴的吵起来。少年少女的吵闹声逐渐淹没在庙会人群里。
而夏油杰和五条悟这两个无论是身高还是脸都出色到让人根本无法忽略的男人,自然也引来了部分目光。
五条悟摩挲了一下眼罩边缘,最后还是没有把眼罩摘下来:“月见山?”
是反问句,但是五条悟的语气却很肯定。他的六眼不可能认错,更何况这种缺失了一块的灵魂也很难认错。
他摸着自己下巴:“你还真的把十年前的月见山给带到十年后来了?唔——春酱~不打个招呼吗?”
“好歹我们也是一起吃过饭的关系哦!”
月见山小心翼翼从夏油杰身后探出脑袋,努力仰起头,小声:“那个……晚上好?”
救命!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高?!
好像快和空条教授一样高了吧?
夏油杰轻轻一按月见山的后脖颈,示意她不用对五条悟那么礼貌。
五条悟倒是明显被月见山的反应逗笑,轻佻道:“晚上好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