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都已经做好了阮娇翻脸后,她强硬地搬出百花楼靠山的准备了,然而却没想到她的话音才一落, 阮娇就笑了。
“找人?谁说我要找人了?”阮娇微微低头看向了矮了她一头的鸨母。
鸨母听了她这个回答之后顿时就懵逼了,“啊?”
阮娇翘了翘唇角,“我朝有规定女人不可以进花楼吗?”
鸨母愕然地看着阮娇,全然没有了以往的圆滑,“没、没有。”
阮娇又温柔地询问,“那你们百花楼有不接女客的规矩?”
鸨母嘴角抽了抽,“也没有。”
“那你是怕我付不起钱?”阮娇伸出手,从旁边一脸空白的良辰手里接过了一沓银票,“这些够了吗?”
鸨母活了大半辈子了,楼里的客人来来去去那么多,可从来没有见过像阮娇这样一个女人自己跑来寻欢作乐的。
她并没有被阮娇的银票给打动,看向她的目光更警惕了,“夫人您别闹了,您拿了银票来奴这叫人,这都是姑娘也没办法伺候您,您要是来找人,就直接把那位那人的名字告诉奴,这楼里都有些什么人,夫人心里必定比我还清楚,不进去,一则是免得污了夫人的名声,二则也是避开有些不长眼的,免得冲撞了夫人。”
“你放心,就算是有人真的冲撞了我,也不怪你们花楼。”阮娇翘了翘嘴角,“至于姑娘们怎么伺候我,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鸨母:“……”
鸨母对上阮娇的视线,知道这么好说是不可能拦得住了,她顿时换了一副面孔,“夫人来这之前也打听过了吧,您别看我们百花楼不过只是一个开门做皮肉生意的地方,以为就能随意闹事了,若是惹了我们东家,别说夫人了,便是您夫家和娘家可能都经不起我们东家的震怒。”
阮娇笑了声,将那一沓银票塞进了老鸨的手里,“你放心,我本就是来玩的,肯定不会惹事,叫你们楼里长得最好看,说话最好听,弹琴最出众……的姑娘们都叫来吧。”
老鸨见话都说尽了,阮娇也没有退却的意思,只好让开,毕竟,开门做生意,人家拿着银票,不吵不闹地,她也没办法一直堵着人不是?只能暗中吩咐人定准了阮娇,一防备着她出事,二防着她闹事。
然而鸨母没想到阮娇竟然真的是来玩的,而且还不去楼上,非要在一楼大厅里玩。
然而她是安分不闹事,但是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索性,一楼都是一些没什么钱或者地位的臭鱼烂虾,鸨母也不想惹麻烦,帮着处理了几波不长眼的人之后,阮娇就被一个侯府的庶出少爷给盯上了。
然而还没出手,就被阮娇给打断了腿卸了下巴丢在一边,还扔了张银票作为给她治伤的银钱。
这一波杀鸡儆猴,顿时震得周围心痒痒的人都不敢乱动。
美人虽美,但是却浑身带刺,没点能力,摘不到不说,还得戳一身血口,得不偿失。
尤其是她这得罪侯府少爷眼睛都不眨一眨的态度,也让人精虫上脑的瞬间冷静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燕知他们为什么听到楼下一片安静,随后虽然热闹了起来,但是却有些诡异的原因。
燕知站在二楼看着楼下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的阮娇,气得脸都黑了,而他旁边的余天福却没一点眼色,还在那叭叭叭的说个不停,燕知忍无可忍,直接一脚将他踹开,然后甩袖怒气冲冲的下口了。
燕世子本就长得好,一身大红锦袍更是衬得他俊美风流,此时脸上染着的怒意不但逼退了他的几分少年气,增了几分男子英气,而且还更勾人了。
勾得楼下一众姑娘一个个水汪汪的眼睛都黏在他的身上。
可惜燕知一个都没看到,他黑沉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最中央的阮娇,也没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气势汹汹地擒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你跟我走!”
然后……他没拉动。
燕知:“……”
他眉心皱成了一个大疙瘩狠狠地跳动了几下,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玩啊。”阮娇对着燕知笑了一下,“这里的姑娘们不但琴棋书画杨义精通,还长得好看说话好听,我超喜欢这里!”
燕知对上阮娇那双仿佛含情的桃花眼,心口堵得不行,压低了声音呵斥,“你是傻子吗?你还超喜欢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阮娇表情都没怎么变,“我当然知道,百花楼啊。”
燕知:“……”
燕知被气的快要炸了。“你知道这里是百花楼还来,你一个女人来这种地方,你名声不要了?”
“名声如浮云,谁爱说就让他说去呗,你看你名声差了这么多年,不还是活得美滋滋的?”
燕知:“???”
他们两个能一样吗?
晋安这是在讲什么疯话!
看着阮娇搂着旁边那些庸脂俗粉的腰,脸都快埋进人家胸里了,他额角的青筋一蹦一蹦的跳,“你还是不是一个女人?”
阮娇摆摆手,“害,这个问题,成亲当晚我们不就探讨过了吗?我不是。”
燕知:“……”
后一步过来的余天福等人恰好听到了一这番话,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一开始见燕知反应那么强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猜测了。
只是每个人的都还不太相信。
毕竟谁也想不到,她身为一个郡主,不到进了花楼还跟个爷们似的叫了那么多的姑娘来作陪。
现在听了阮娇的话之后,顿时确定了她的身份,只是没两秒,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浮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等等刚刚她说什么?
她不是个女人???
卧槽!
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知道是该为堂堂皇室一个郡主其实是个隐藏了多年的男人而震惊,还是为燕知竟然是在洞房的时候发现郡主不是个女人而震惊。
不过他们所有人的脑海下一秒,浮现了同一个疑问。
那他们俩的洞房究竟是怎么过的?
燕知当然不知道自己那些狐朋狗友们都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估计得气死。
然而现在他也顾不上别人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快被阮娇给气得快要炸了。
他注意到满堂的男人全都盯着她,而她两个面纱都没有戴,一想到那些男人可能会怎么意淫她之后,他就感觉一股血直涌脑壳没,连太阳穴都涨的发疼。
燕知知道晋安今天晚上弄这么一出,是为了气他,也是为了逼他。
然而哪怕知道他也不可能就把她扔在这不管不问,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脾气,让自己的语气软了下来,“你先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我们离开这里再说行不行?”
阮娇也不愿意为难他,这次没有再不配合,点了下头,就顺着他拉扯她的力道乖巧的往外面走了。
然而没走两步,燕知忽然感觉到阮娇停了下来。
他回头,“怎么又不走了?”
然后他就看阮娇朝着人群里一指,然后笑眯眯地说道:“我答应把她带回府了!”
燕知一咬牙,朝着阮娇指着的方向扫了一眼,结果正好看到了抱着琴,一脸无辜的茗婉。
燕知:???
燕知:……
燕知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严重怀疑阮娇都是有预谋的,早早就把一切都算计的清清楚楚。
他不用想就能猜到她是在逼自己表态,燕知很烦,只想快点把阮娇带走,自然不想横生枝节,反正他跟茗婉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当初随手救了的人而已。
这么多年一直花钱养着,也不过是她弹琴好听,人又识趣有自知之明,偶尔可以帮他解忧而已。
在阮娇和茗婉之间,他毫不犹豫地就抛弃了她,他的目光在茗婉身上都没多停留一秒,直接不耐烦道:“不要!府里不要乱七八糟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了一趟医院,细纲又重新改了一遍,我明天加更
!!!!!复制的时候,搞错了,我改回来了!
第113章 、世子的娇娇
燕知说完之后, 茗婉和阮娇全都翻了一个白眼。
阮娇没理会燕知的话,给了一旁的良辰和美景一个眼神,良辰和美景嘴角抽了抽, 去找鸨母去了。
为了给他面子, 阮娇也没有当众反驳他,而是跟着他乖巧的往楼外走。
阮娇来之前的马车就在门口不远处等着,见他们两个一期出来后, 车夫愣了一下, 呲牙笑了一声,嘀咕了句还是郡主能管得住世子, 就驾车过来。
结果马车才刚停下,忽然从不远处的阁楼里射出了一支羽箭。
那箭的速度极快,听到破空声之时,箭尖已经到了近前。
燕知因为一直生气低头朝前冲, 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异样,等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一把将阮娇的头按在怀里,将两个人换了个位置, 甚至连避开自己的致命之处都来不及。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袭来。
燕知愣了一下,想要回头看一眼,发生了什么,却被阮娇给拍了巴掌后背, “你傻狍子吗?现在还不赶紧躲起来,还看什么看!”
阮娇凶了燕知一脸之后, 迅速将刚刚被她抓在手里的箭给丢掉, 然后带着燕知离开刚刚的位置。
果不其然,他们两个才一移开,刚才那个位置上就簌簌簌飞来数支羽箭没入地面。
这边一出现状况, 那些躲藏起来的护卫就全都出动了。
阮娇也没有逞英雄,带着燕知退入百花楼里。
百花楼里一片混乱,也有不少刺客闯了进来。
他们的目标就是燕知和阮娇,本以为不过是两个手无弱鸡之力的纨绔子和皇室女,结果却没想到,那女的不是人!
三拳两脚,就将围攻他俩的刺客给干翻了。
然后那个男的就被按在她的身后,后面他们连脸都没见到!!!
等到所有刺客全都被抓之后,百花楼里已经一片狼藉了。
原本刺客的目标是活捉阮娇和燕知,其他人只要跑得快点,刺客根本就不会管他们。
但是却有不少人,明明能跑却不跑,躲在桌子底下,或者藏在纱幔之后,结果打起来后被波及,除了少数是被刺客们给顺手杀了的,竟然有不少人受伤是因为被大厅里的物件给砸伤的。
反正就……很离谱。
余天福他们虽然说是些纨绔子,但是一发现不对,跑得比谁都快,等发现已经没有危险之后才出来,见到燕知后,上下打量,发现他非但毫发无损甚至连衣服都没什么褶皱,才松了口气,“幸好你没事,要是你在这除了什么事儿,那我爹肯定打死我,你……”
燕知没理会巴拉巴拉的余天福,而是皱着眉认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阮娇,当发现她白皙的手指上有血迹的时候,瞳孔顿时狠狠的放大,一把抓了过来,“你受伤了?!”
他也顾不得什么,强行展开了阮娇握拳的手,发现她的掌心有一道划伤,因为血一直在流,不知道具体多大。
不过好在血还是鲜红的,应该没毒。
阮娇本来想说小伤一会儿就愈合了的,但是见燕知那股认真的神色之后,想到那箭上是浸了迷药的,顿时改了主意,她装作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燕知的身上,有些虚弱地说道:“刚刚还没觉得,这会儿我的头为什么那么晕?那箭上该不会有毒药吧?”
燕知的脸色大变,他知道有些地方是有些无色无味甚至用了之后没有什么明显特征的毒药的。
他也顾不得男女大方,直接一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给抱了起来,直接冲出了百花楼,抢了一匹马,带着阮娇上去后,就朝着皇宫的方向策马而去。
像是不存在一样完全被忽视的余天福:“……”
他兄弟怕不是个傻子,晋安郡主装得那么明显,他竟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狐朋狗友里只有两个受了伤,其余没什么事的迟了一步出来,只看到了阮娇摔倒在燕知怀里,然后燕知勃然变色带人离开的那一幕,一个个的过来全都询问余天福,“我刚看到燕知的脸那么黑,郡主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出个屁!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把头摘下来给燕知当夜壶!”
询问的狐朋狗友之一他看了一眼余天福那富态的大脸,“……”
倒也不必。
皇帝听闻燕知和阮娇双双遇刺顿时勃然大怒。
尤其是听闻那些刺客的身份已经都查到,竟然全是轩国的人的时候,皇帝的一张脸简直黑的有如锅底,“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刺客就这么让他们顺利的进了京城?镇国公夫妇在边关保家卫国,为了朝廷流血流汗,结果他们唯一的子嗣在京城、在朕的脚下,遭到了刺杀!”
上书房里一片安静,大大小小的官员临时被叫进来挨了一顿痛批。
最后批完了,皇帝才问他们打算怎么办。
过了好久,丞相才上前一步,“启禀皇上,镇国公前段时间才为朝廷打退了轩国的兵马,活擒了轩国七皇子。老臣以为他们是想活捉燕世子和郡主,用以要挟我们,老臣觉得觉得不如……”
所有人都散了之后,太子被皇帝留了下来,皇帝眉心狠狠的皱着,看着太子语气有些不满,“太子,晋安也是你的妹妹,你看着点燕知,让他别太过分了!”
太子闻言点头,“儿臣知道了。”
一想到堂妹才嫁过去一个月不到,燕知这个混不吝的就往青楼跑,太子的脸就黑的要命,根本不用皇帝吩咐,他就已经打算去找燕知了。
还不知道自己要惨了的燕知,此时正呆在皇后的宫中,因是外男的缘故,他也只是守在前殿。
与上书房的紧张气氛相比,皇后的金毓宫的气氛却有些紧张,直到太医检查完说阮娇只是中了些许的迷药,对身体无害不过半日就能恢复之后,气氛才松缓了下来。
皇后不再打扰已经睡着了的阮娇,回到前殿,看到脸上有些紧张的燕知,皇后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