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答我,星鹭。”
他垂眸看着她,眸光幽深又专注,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有点痒,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詹星鹭的耳后根开始发烫。
时砚忽然抬起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脑勺,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试图捕捉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又开口:“星鹭,你喜欢我,对吗?”
他的声音很低,又轻又淡,却又好像有着无形的力量,每个字都重重的砸到了她的心脏上,使她心跳加速。
她不自觉舔了下嘴唇,眼神微微闪烁着,热气从耳后根蔓延到脸颊,把脸颊烧的通红。
时砚忽然笑了下,“我知道了,为什么不承认呢,嗯?”
“你……”詹星鹭轻抿了下唇角,声音小,语气却忿忿的,“你起开!”
时砚笑了下,不仅没起开,另一只手还揽住了她的腰,低声,似是诱哄:“说你喜欢我,我就起开。”
?
詹星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难以置信,“你在威胁我?”
时砚勾唇,低头凑近她,喉结微滚,“不说,我亲你了。”
?
詹星鹭直接炸毛:“时砚,你想死吗……”
话音还没机会落下,他便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桌子上,直接吻了下去。
一瞬间她还没反应过来,睁大了的眸子里满是震惊,直接呆住了。
她的唇软的不可思议,在他唇上也在他心上化开清甜,他抱紧她,用力按向自己。
他也是第一次,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只在她唇上轻轻吮吸,舔舐,但那种感觉是不受控的,气息交缠暧昧,像触电般酥麻的感觉自唇瓣蔓延全身,血液翻滚沸腾,完全停不下来,只想要更多。
詹星鹭的大脑空白了好一阵儿,直到他的牙齿磕到她的嘴唇传来丝丝痛感,她才回过神来,伸手推他却被他握住手腕别在了身后。
他的力气太大,把她禁锢的动弹不得,混乱间,不知道两人谁的手肘碰到了桌上的棋盒,棋盒摔倒滚落到地上,“砰”的一声后,棋子散落满地,跳跃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都顿了一下。
正在客厅喝茶的詹良畴和佟茉也听到了声响,下意识偏头朝楼上瞅了眼,然后又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家囡囡从小就是这样,每次和时砚下棋输了,就会闹小脾气,一闹小脾气就摔棋盒。
刚说上楼下棋,这又摔棋盒了,看来是又输棋了在闹小脾气呢。
佟茉无奈叹了口气,又像两个孩子小时候一样,朝着楼上喊:“詹星鹭,你不许欺负时砚!”
此时的楼上,时砚已经放开了她,但仍把她禁锢在怀里,微微喘息的低头看着她,深棕色的眼眸润了水一般清亮,眸光幽深又专注。
詹星鹭也在轻轻喘息,或许是因为缺氧,她的脑子有点懵懵的,小手无意识的攥着他的衣服,不满的咕哝反驳:“谁欺负谁呀……”
时砚轻笑了一声,指腹划过她柔软的脸颊,在她莹润的唇上轻轻摩挲。
她的小脸微微泛着红,清澈眼眸润了一层水汽,眼睫眨动间眸光潋滟柔软,撩人心弦。
时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克制不住的低头想再次吻上去。
詹星鹭抿唇,在他腰腹上用力掐了一下,忿忿的低声放狠话:“你想死吗!”
她细胳膊细腿的力气也没多大,掐的不疼,反而有些痒,时砚没有防备,下意识的把腰腹往一侧缩了下,手上却一紧把她整个按在了怀里,低头伏在她颈窝,低低笑了一声。
她虽然拒绝,但并没有抵触。
他轻吐了口气,耳语一般亲昵,又带了些许少年的青涩纯情:“刚才没发挥好,再来一次好不好?”
第四十章
詹星鹭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个彻底,她回想起刚才,虽然他磕到她的嘴唇有点疼,但……但……感觉上他还挺温柔的。
而且,那种亲密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晃了晃脑袋,两只手一起推他,小声咕哝:“不要,去把棋子捡起来!”
时砚伏在她颈窝,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耳朵,没强迫她,只“嗯”了一声。
松开怀抱,时砚转身蹲在地上捡棋子,詹星鹭站在桌前没动,悄悄吸气呼气平复心跳。
待平复完心跳,詹星鹭低头看了眼地上棋子,忽然顿了一下。
地上撒的是黑子。
她准备给时砚的东西就丢在了黑子的棋盒里。
詹星鹭赶忙上前准备找东西,时砚忽然起身,他转过身来的同时,詹星鹭看到他手里捏着一根细绳,细绳上吊着一个黑色棋子形状的坠子。
“这是什么?”他抬眼看着詹星鹭,眼底渐渐泛起零星的笑意。
“瞎吗?不就黑子。”詹星鹭面无表情。
他温柔弯唇:“是给我的吗?”
詹星鹭:“……”
她不说话,白净的小脸上又爬上了一抹粉红,眼神微微闪烁着,清澈眼眸灵动而娇憨,时砚知道自己猜对了。
刚才捡棋子时看到这个东西,他怔了一下,摸到材质,他瞬间又明白了什么,她之前说要下棋,可他太心急了没想到这些,她要下棋,其实就是想送他这个“黑子”。
这个坠子,和他送给她的那块羊脂玉坠子除了材质和颜色不一样外,其他地方一模一样。
他明白她的意思,他送她羊脂玉棋子时说过,是情侣间表达爱慕的信物,她回赠他,说明她答应了。
棋子是他和她之间共同的羁绊,落子无悔。
至于材质,是因为他的名字,就像他送她羊脂白玉,也是和她的名字有渊源。
时砚眸光微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颗“黑子”,轻声:“这是砚石。”
他都猜到了,她也没否认,语调轻淡的“嗯”了一声。
时砚抬手覆上她耳侧,又问了一遍:“是送给我的吗?”
詹星鹭抬眼看他,没好气:“你今天很唠啰嗦。”
不是啰嗦,是太开心了,不敢相信,所以才一遍又一遍的确认。
时砚弯唇,深棕色的眼瞳被笑意浸润出温柔又宠溺的色泽,轻声说:“我很喜欢。”
詹星鹭努力拉平想往上翘的嘴角,瞅了他一眼,“早让你下棋你不下,我现在不想送了。”
时砚揽住她的腰把她揽进了怀里,低声哄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刚才有点着急了。”
“晚了。”詹星鹭昂着小下巴睨他。
时砚被傲娇的小模样可爱到,勾了勾唇,把那颗棋子形状的黑色砚石攥进掌心,“东西到了我手里你觉得你还能拿回去?落子无悔懂不懂?反正你就是我女朋友,没办法反悔了。”
詹星鹭上下打量着他,“耍赖吗?”
“棋子落下了本来就不能反悔。”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却是一脸的“我耍赖我骄傲”的表情。
詹星鹭轻扯了下嘴角,“送你三个字。”
时砚弯唇,轻轻挑了下眉,“喜欢你?”
“呵。”
詹星鹭面无表情的瞅了他一眼,语调缓慢吐出三个字:“礼、义、廉。”
?
礼义廉?
她骂他无耻?
时砚无奈失笑,倾身朝她压下,威胁似的逗她:“你说什么?”
詹星鹭的嘴角往上翘了一下,后仰着往后躲,脚下也往后撤了一步,又抵在了书桌前,手无意一挥,又把桌上的另一个棋盒打落在了地上。
瞬间棋子散落了满地。
楼下又传来了佟茉的声音:“詹星鹭,我刚才说的什么,输棋也不许欺负时砚!”
“……?”
詹星鹭满头黑线,濒临在炸毛的边缘,面无表情的看着时砚:“谁欺负谁?”
时砚忍不住笑了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是我的错。”
他敛了敛神色,回头冲着门喊:“师母,是我不小心打落的棋盒,和星鹭没关系。”
詹星鹭推他:“捡棋子去。”
“好。”他语气宠溺又纵容。
-
捡完棋子,时砚和詹星鹭坐在落地窗前的软塌上,把席嘉玉的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她,但没说他放狠话的细节,只说警告席嘉玉删除。
詹星鹭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席嘉玉要是把这些心思用在围棋上,早就定段成功了,不对,以席嘉玉这让人无语的逻辑,学不好围棋也正常。
席嘉玉以为把她整倒了,时砚就是自己的了吗?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她三番两次的被针对,都是因为时砚。
想到这里,詹星鹭剜了眼时砚。
时砚:“……”
他哽了哽,低声:“是我不好。”
认错又快态度又端正,而且是为了她才去见的席嘉玉,之前想的狠狠教育也教育不了,她想发火都发不出去。
詹星鹭轻扯了下嘴角,淡淡说:“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太优秀了。”
她面无表情,语调轻缓的继续说:“我太优秀了你才会喜欢我,招人嫉妒。”
时砚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心里阵阵暖意荡漾开来,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耳朵,“傻……”
詹星鹭的嘴角往上翘了一下又迅速拉平,用力嗅了嗅他怀里好闻的柚木味道,“你才傻。”
时砚笑,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拿着那块棋子形状的黑色砚石端详,刚才,就在他把这块黑色砚石捡起,明白了它的意义时,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我要娶她。”
十九岁的他,竟然想结婚了。
时砚拉起她的手,轻轻捏着她的手指,“这里戴上戒指一定很美。”
?
詹星鹭怔了一下,垂眸看向他轻轻摩挲的那根手指。
无名指……
结婚戒指才会戴在无名指吧?
他疯了吗?他们离法定年龄还早着呢!
詹星鹭反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后推,“你在说什么梦话?”
时砚伸手把她又揽了回来,“人生如棋,走出了一步,自然就要规划以后了。”
詹星鹭:“……”
人生是如棋,但感情不能步步如棋深谋远虑!
詹星鹭安静冷漠脸:“那你小心了,一招不慎可就满盘皆输了。”
时砚笑,捏了捏她的脸,“这盘棋没有输赢,也没有形势判断布局计算,只有落子无悔。”
他起身,拿起她的那块羊脂玉,和他手里的黑色砚石放在一起,勾唇:“落子无悔,你别想跑。”
看惯了他沉静从容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幼稚,搞得好像这两颗棋子有法律效益似的,恋爱中的男孩子都是这样吗?
詹星鹭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
晚饭时,詹良畴和佟茉就詹星鹭输棋扔棋盒的事情发表了教育言论,时砚赶忙拦了下来,说是他和她闹着玩不下心碰掉的,不是星鹭扔的。
詹棋圣和佟女士半信半疑,但到底是两个孩子打闹,便也没有深究。
詹星鹭和时砚刚回康城那晚,詹良畴和佟茉只顾着关心两个孩子在明城的生活和学习适不适应,也没机会聊别的,昨天和今天,詹星鹭又不在家。
晚饭正好都在,便聊了些“其他的事情”。
詹良畴先是又关心了一通詹星鹭在学校适不适应的问题,才旁敲侧击的说她现在还小,重心要放在学习上,其他的事情可以先不考虑,等过几年再考虑。
詹星鹭抬头看了看自己亲爸亲妈,“‘其他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詹良畴给佟茉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这种事妈妈说比较好。
佟茉慈爱的笑了笑,给詹星鹭夹了块排骨,说:“宝贝啊,你年纪还小,早恋会影响学习。”
时砚顿了一下。
詹星鹭:“我已经满十八岁了,不算早恋。”
佟茉伸手揪了把她的脸蛋,“你也知道你才十八岁啊,十八岁谈什么恋爱,时砚都还没谈恋爱呢。”
时砚:“……”
詹星鹭:“……”
他谈了,她可以作证!
詹星鹭不着痕迹的瞅了眼时砚,又看向亲爸亲妈,“那你们觉得我什么时候可以?”
詹良畴清了清嗓子,温和的笑了笑,“也不是不准你谈恋爱,等到你大四回来康城,十九岁了,就可以了。”
其实,他们并不是不开明的父母,只是有作为父母的私心而已,她现在在明城,离得这么远,如果谈了一个外地的男朋友,他们怎么舍得她。
如果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这件事成了定局,他们是会尊重她的选择,但现在还没有,他们当然要先打“预防针”,防患于未然了。
佟茉附和詹良畴的话,“没错,至少今年不许谈,时砚,你在明城的时候帮师母监督着她。”
时砚:“……”
佟茉想了想,又说:“特别是周末、节假日的时候,你帮师母看严点,把她接到你那去,让她在你那玩,不准她单独和男同学出去玩。”
这个提议正中他下怀,时砚弯唇笑了下,一脸“定不辱使命”的坚定表情,说:“有我在,老师和师母放心好了。”
詹星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