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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谁欺负谁呀
作者:青柠小薯
文案
时砚少年天才,师从围棋国手詹良畴九段,12岁定段成为职业棋手,围棋大赛的奖杯拿到手软。
作为围棋国手的女儿,詹星鹭下棋从来没赢过时砚,因此处处看他不顺眼,在他人眼中时砚是个相貌清俊,气质如松,矜贵又谦和的围棋天才,但在詹星鹭眼中,时砚就是个虚伪又狡诈的……围棋天才。
从小到大每次输棋,詹星鹭就气恼的把棋盒往地上一扔,詹母每每听到声响,就知道小家伙又输棋闹脾气了,便会朝楼上喊:“星鹭,不许欺负时砚!”
詹星鹭总是昂着小下巴斜眼睨时砚,忿忿反驳:“谁欺负谁呀!”
后来,詹星鹭被时砚压在桌子上亲的喘不过气来,不小心打落棋盒,棋子散落一地。
詹母听到声响,又朝楼上喊:“星鹭,不许欺负时砚!”
詹星鹭攥着时砚的衣服堪堪站稳,红着脸咕哝反驳:“谁欺负谁呀……”
詹星鹭只知道时砚下棋擅为对手设陷阱,却没想到,不下棋时他也这么擅长设陷,让她乖乖走进陷阱,被他吃干抹净。
*无原型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詹星鹭,时砚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像冰镇甜果酒
立意:心怀目标,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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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夹雪淅淅沥沥地下,使这个早春的康城比往年更为湿冷。
大巴车还未启动引擎,车内无法开空调,纵然坐了满车厢的人,可詹星鹭还是觉得有些冷。
她把刚上车时摘掉的围巾重新戴上,便继续阖眼小憩。
她昨晚就没睡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赶来校门口集合,困得眼皮似有千斤重,眼睛是阖上了可思维却活跃的很,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在复盘着昨晚和时砚的那盘棋,根本无法进入睡眠状态。
她执黑,输他四分之一子,输得很蹊跷。
倒不是说她能赢,而是以时砚的棋力,在认真和她下棋的情况下,不应该只赢她四分之一子。
虽然詹星鹭对时砚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对于时砚的棋力,她还是能客观且理性的看待的。
许是久不发车,车厢内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变大,詹星鹭眼睛没睁,从包里摸出了降噪耳机挂在耳朵上。
降噪耳机隔绝了车厢里嘈杂的声音,也隔绝了刻意压低的八卦议论声。
“那个就是咱们围棋社新来的成员?叫什么?”
“詹星鹭,听说是大二计算机的,还是陆老师亲自邀请来的呢,不知道什么来头。”
“大二计算机不是和史沛一届吗,史沛你同学?”
被叫做史沛的女孩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了两个字:“不熟。”
几人没再多问,又继续讨论:
“咱们围棋社只看棋力,大二大三入社也是常有的。”
“大二大三入社是常有,但她不一样,陆老师可是钦点了让她代表学校参加大学生围棋锦标赛的个人赛项目,个人赛女子组可就一个名额。”
“听说她16岁就被保送康大了,今年才17岁。”
“那她棋力怎么样?”
“棋力怎么样不知道,但长得,是真漂亮,还特有气质。”
几个男生点头,视线一致落在了詹星鹭身上。
她坐在走道另一侧的靠窗位置,阖着双眼,脖子上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显得她的脸更小,皮肤白皙通透,脸部轮廓很精致漂亮,是线条柔和没有攻击性的长相。
但眉宇间偏偏又透着几分疏淡,给人感觉她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天然冷感,就像冬日清晨的新雪,清新又清冷。
坐在史沛旁边的付惠嗤了声,“联赛还早着呢,个人赛谁上场也不是一定的,以前都是娅茗学姐上场的,我就不信她能赢娅茗学姐。”
坐在前排的宋娅茗回头轻声说:“小惠,别说了。”
付惠:“有什么不能说的,本来就是靠实力说话嘛,学姐你就是太不知道争取了。”
宋娅茗轻叹了口气又弯唇笑了笑,轻轻摇头,声音轻软,“陆老师安排的,我们能说什么呀,别说了。”
宋娅茗文静瘦弱,温温柔柔的,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她这话一说出口,付惠更觉得不公平,想为她打抱不平。
人已经到齐,大巴车缓缓发动,车载电视也打开了,画面播放的是围甲联赛的回放。
围棋社的指导老师陆卓起身说:“大家认真看一下这盘棋,是前段时间刚结束的围甲联赛决赛,时砚和曹半安的对局。”
车厢内原本窃窃私语的同学们安静了下来,都抬头看向电视画面,时不时讨论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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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星鹭已经在脑海中将昨晚和时砚的那盘棋复盘完成,但她依旧没想通,她原本不想要他让子,但按照对弈礼节,他还是让了她两子……
大巴车转弯,詹星鹭因惯性身体向左|倾斜,她动了动身体调整位置,也因此睁开了眼睛。
辅一抬眸,视线掠过车载电视的画面时,画面正好切到一张熟悉的脸,她目光稍顿。
时砚一身黑色西装端坐在棋盘前,脊背笔直,气质如松,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颗黑子落于棋盘,从容又沉静,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表情,却天然的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气势。
就在这时,她脑内忽然白光一闪,茅塞顿开。
她明白了,明面上他让了她两子,实际上他让了她三子。
竟然暗戳戳的让了她三子!
他要想让就光明正大的让,或者直接光明正大的杀她片甲不留,暗戳戳的让算怎么回事!
太不尊重她了,欺人太甚!
詹星鹭摘下降噪耳机,车载电视中场外讲解的声音钻入耳中——
“……数目结果是黑棋胜一目半,这盘棋时砚赢了,时砚在这届围甲联赛上的总体表现还是比较稳定的,胜率也是比较高的……”
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在车厢内响起:
“时砚真不愧是天才啊。”
“围甲联赛,时砚是铭章康城队的主将吧?”
“是的,他还带领铭章康城队赢得了围甲联赛的冠军呢。”
“不止团体冠军,他还获得了这届围甲联赛的最具价值棋手奖和优秀主将奖”
“最重要的是他才十八岁。”
“而且还好帅……”
听到他的名字詹星鹭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把降噪耳机挂在了耳朵上,闭目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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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城是沿海城市,入海口处有一个冲积岛屿叫景和岛,岛上地势平坦,风景如画,景和岛并没有被过度的商业开发,还保留着自然的风光,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色。
康大围棋社此次的集训地便是在景和岛。
大巴车驶过跨海大桥,停在了岛上的一个生态园前。
围棋社社长温子昂起身,拿起喇叭通知:“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同学们拿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再下车啊。”
喇叭的声音很响,纵然是戴着降噪耳机,詹星鹭也听到了。
她掀了掀眼皮,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围巾,跟着同学陆续下车拿行李。
雨夹雪已经停了,地面湿漉漉的,空气阴冷潮湿,但同学们的情绪却丝毫没受天气影响,很开心雀跃。
拉杆箱的轮子摩擦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混合着笑谈声在生态园区内飘远。
住宿是统一安排的,詹星鹭和史沛一个房间。
詹星鹭和史沛是同系的同学,但两人从没有过交流,只能算是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过课的同学,并不算熟。
进房间后,詹星鹭把箱子放在一旁,坐在自己床位边的桌前划手机,史沛也在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
房门被敲响了几声,有女声传来:“史沛。”
史沛起身去开门,是宋娅茗和付惠。
詹星鹭回头看了眼,与她们的目光相接,礼貌地点了点头,便回身继续划着自己的手机。
三人也没想和她有过多的寒暄,点头致意后便自顾自的闲聊了起来。
在车上没睡着,詹星鹭还是困,她掩嘴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她记得温子昂好像说过下午集合,那她还能睡一会儿。
詹星鹭顿了顿,回头看向聊得正火热的三人,“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三人止住话头,下意识看向詹星鹭。
詹星鹭:“史沛,你知道我们下午几点集合吗?”
史沛怔了怔,似是没有想到詹星鹭会主动和她说话,刚想开口,付惠夺过了她的话头,开口道:“两点。”
詹星鹭礼貌点头,“谢谢。”
史沛和宋娅茗顿了顿,转头与付惠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看到詹星鹭拿出眼罩和耳塞,宋娅茗问道:“你现在睡觉,不吃午饭了吗?”
詹星鹭:“不了。”
宋娅茗笑了笑,起身说:“那我们不在这里聊天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史沛也起身说:“我去你们房间吧。”
詹星鹭看向三人,浅浅的弯了弯唇,“谢谢。”
“不客气,那我们先走了。”
詹星鹭点头,把耳塞又放了回去,把闹钟定到下午一点四十,便直接戴上眼罩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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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空调的室内温度适宜,詹星鹭很快就睡着了。然而叫醒她的却不是定好的闹钟,而是陆卓的电话。
詹星鹭扯掉眼罩,迷迷糊糊的按了接听,“你好。”
陆卓:“星鹭,你在哪?”
詹星鹭:“在房间。”
陆卓的语气略带责备,“都已经开始上课了,你怎么还在房间,不是早就在群里说了下午一点半集合吗?”
陆卓顿了一下,又说:“哦对了,你还没加群,但是子昂也口头通知过,星鹭,我还是要说一下,虽然你有实力,但既然入了围棋社来了集训,就不能这么无组织无纪律。”
詹星鹭顿了顿,音质清淡又干净,“抱歉,陆老师,我马上就过去。”
陆卓“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詹星鹭坐在床上安静了几秒,手机上定好的闹钟也响了起来,她关掉闹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穿上衣服便出了门。
集训的训练室安排在生态园区内的一个蒙古包造型的会议室里,距离住宿的地方步行需要五六分钟。
詹星鹭刚推开训练室的门,就看到一个正前方的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深灰色大衣,内里是灰色的高领毛衣,眉眼如画,面容清俊,嘴角弯起的弧度清浅,给人一种安静谦和又矜贵疏离的感觉,清朗疏淡中透着些超越了年纪的沉静儒雅之气。
时砚?
他怎么在这?
围棋社集训请的教练不是陆卓的堂弟陆经纬吗?
疑惑只在詹星鹭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并未僵在原地,移开视线便不动声色的走向后排一个棋盘旁空余的位置。
她动作很轻,但还是有很多同学注意到了她,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同学们的注意力被分散,陆卓皱了下眉,站起身,严肃道:“这次集训是全封闭式管理,之前就强调过,不许随意迟到早退。迟到的同学站着听课,下课之后自己留在训练室打谱。”
詹星鹭:“……”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了
詹星鹭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学生,但也从来没被罚过站,不过,她倒也没有什么太过无地自容的羞愧情绪,表现的很坦然。
无论原因如何,她确实是迟到了。
把包放到座椅上,詹星鹭便安静站在一旁,抬眼看向台上的教学展示棋盘,视线掠过讲台正好与时砚的视线相接,与此同时,他清润的声音响起——
“这位迟到的同学,你把这道死活题解一下。”
詹星鹭眉心微蹙,目光直直的与他对视。
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清浅,深棕色的眸子里流淌着澄澈温和的色泽,沉静的看着她,一副温润儒雅的模样。
落在詹星鹭眼里,便觉得他有些虚伪了,这个节骨眼上让她回答问题,怕是想看她出丑吧。
詹星鹭淡淡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了教学展示棋盘上。
这道死活题是很经典的项王举鼎,她小时候就做过,如果想让她出丑,肯定是不能如愿的,可时砚应该知道她会做……
心有疑惑可她也来不及多想,詹星鹭面无表情,声音清冷:“黑棋,一路,点。”
“不错。”时砚弯了弯唇,冲詹星鹭淡淡点头,眉眼温和又沉静。
他执起黑棋落在了詹星鹭所说的位置,复又转身执起一颗白棋,视线淡淡掠过训练室内的同学,温和的眉眼染上疏淡,声音清淡又平和,“黑棋一路点,白棋团住,那么黑棋就很简明了,打,白棋再连……”
他站在台上,气质沉静如松,如果不是他那张过分好看的脸还带着几分少年人清朗干净的气息,单从气质和平时的言行来看,没人会信他才十八岁。
也因此,詹星鹭一直吐槽他像个虚假的小老头。
他执子落棋的动作,从容又利落,从小到大,詹星鹭几乎天天都能看到,但他站在台上讲解围棋,她还是第一次见,抛开别的,单从皮囊和气质来说,确实很赏心悦目,声音也如清泉流淌般清润好听。
这道死活题,他讲了一分多钟,讲完后,又抬眼看向了詹星鹭。
詹星鹭虽然没有认真在听他讲解这道死活题,但视线却是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两人目光相触,詹星鹭下意识顿了一下。
刚才还在心里称赞他的皮囊和气质,他突然看过来,詹星鹭就有一种偷看被抓包的心虚感,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表现出慌乱和心虚的,抬了抬下巴,目光直直的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