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见年若兰竟然打算夜里要抱着这两颗夜明珠睡觉,不禁挑眉道:“你睡觉的时候抱着这两颗夜明珠做什么?有我抱着你睡, 难道你还会觉得害怕么?”
年若兰眨了眨眼睛,认真的向胤禛建议道:“晚上睡觉的时候,王爷的怀里抱着我,我的怀里抱着夜明珠,这不是正好么?”
“正好?哪里正好了?”胤禛低头在年若兰的耳边磨牙道:“若兰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夜里睡觉的时候,你的怀里可不应该抱什么夜明珠,而是应该紧紧的抱着你的夫君!
再者,即便你刚开始睡觉的时候将夜明珠抱在怀里,我却不信你能整夜将它们牢牢的抱在怀中不松手。”
年若兰觉得胤禛言语之间所用的诸如“紧紧的”这样的词语,以及在说话时不经意间吹在她耳边的热气,总会让她想起一些胤禛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羞羞的事情。
年若兰忍不住娇嗔的瞪了胤禛一眼,觉得自己如今被胤禛教坏了了许多。
“谁说我不能一直将这两颗夜明珠抱在怀里的?”年若兰不服气的反驳道:“今夜咱们便试试看,倘若我能一直将这两颗夜明珠抱在怀里不松手,王爷便要答应让我以后都一直抱着它们睡觉!”
胤禛满意的看着年若兰像一只无知的小白兔一样一步步走进了他专门为她设下的陷阱,心里计算着今夜如何品尝这只小白兔的美好滋味,清俊的脸上却笑得越发温柔,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深处已经染上了点点欲色。
胤禛浅笑着轻轻抚摸着年若兰的头,意味深长的对她道:“如此也好,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年若兰当时并没有明白胤禛话中的涵义,结果,当晚胤禛便用实际行动身体力行的向她证明了在与他同寝之时,年若兰是不可能一直将两颗夜明珠抱在怀中的。
事后,年若兰被餍足的胤禛搂在怀中,茫然的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仅被折腾的腰腿酸疼,而且还没有争取到每晚抱着夜明珠睡觉的权利。
年若兰觉得自己被胤禛给忽悠得好惨,本想与胤禛理论几句,可是却又累又困,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便在胤禛的怀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胤禛看了看那两颗早已滚到床角的夜明珠,唇角微扬,露出了一抹得意的浅笑。
再珍稀贵重的夜明珠也不过是一个死物罢了,难道还能比得上他在年若兰心中的位置么?夜里自有他陪伴年若兰安寝,需要这两个珠子做什么?哼,晃眼睛么?
转眼便到了腊月初八。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原本近几日便十分寒冷,偏巧昨夜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清晨时分雪虽然停了,天气却冷得厉害。
年若兰近几日越发懒得动了,每日除了按照王府里的规矩去陶然居向福晋请安以外,便待在暖阁中看书撸猫,连暖阁的门都不愿出。
由于心中期盼着能早日见到四位阿哥,与兄长相认,因此年若兰每日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盼望着能快些到大年三十,因为近来只有这一个节日,她只有在进宫参加乾清宫家宴的时候,才有机会见到四位阿哥。
她只有在进宫参加乾清宫家宴的时候才能见到四位兄长么?年若兰忽然一拍脑门儿,懊恼的感叹道:“瞧瞧我这脑子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进了水不成?”
她之前在衣锦阁可不止一次见过她的四位兄长呢,怎么她竟然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年若兰觉得自己近来好像变笨了一些,记性也比不得从前了,心中便有些疑惑,然而,一想到她今日或许很快便能见到四位兄长,与他们相认了,年若兰便欢喜得不得了,也顾不得记性变差这点子小事了。
年若兰当即便从暖炕上跳下了地,唤来秋燕与夏荷过来伺候她更衣梳妆。
秋燕与夏荷见年若兰竟然主动张罗要出门,皆十分意外。
秋燕一边给年若兰梳头,一边笑着问道:“主子,您这是打算要在藕香苑里散散步,还是去王府的花园里逛逛呢?”
年若兰尚未开口,夏荷便在旁边笑道:“这还用问么?你瞧瞧主子这般盛装打扮,光挑选衣裳便选了半天,方才选中了这条藕粉色梅花缠枝纹棉衬衣,外罩浅紫色梅花暗纹织金棉氅衣,还特意戴上了这条漂亮的粉钻项链,怎么可能只在藕香苑中散散步便回屋子呢?依奴婢看,主子一定是想要去王府的花园里看梅花去的!”
年若兰却道:“你这丫头只猜对了一部分,却没有全部猜对。今儿个我的确没打算只在藕香苑里转转便回来,可是也没想去王府里的花园看梅花。眼看便要过年了,因此,我打算去一趟衣锦阁,一来看看账本,二来也想要亲自去看看衣锦阁近来的生意如何。”
秋燕听闻年若兰竟然要出门去衣锦阁一趟,不由得皱了皱眉,担忧的劝解道:“今儿个天气格外寒冷,奴婢只出去略站一会儿都觉得寒风刺骨、冻得脸上生疼呢!
主子的身子骨一向娇弱,怎么禁得起在这样大冷的天气出门去?倘若被寒风吹着了冻坏了可怎么好?倒不如奴婢替主子去一趟衣锦阁,将账本给主子取回来,让主子在暖阁之中慢慢看,岂不更好?”
年若兰自然不会向两个丫鬟解释此番她特意跑去衣锦阁看账本,其实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要去偶遇四位兄长罢了,因而只是笑道:
“我的身子骨儿哪有你这丫头说的那般弱不禁风?我自从吃了刘太医给我开的补药以后,觉得身子比以前好了许多了。
况且,我最近这段日子一直在屋子里猫冬,已经闷了好些日子了!倘若我再不出去走走,那可真是要被闷坏了呢!”
秋燕与夏荷对视一眼,两人皆发现这会子年若兰倔强执拗的脾气已经上来了,看来,眼下谁劝也没有用了,年若兰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去衣锦阁看账本了。
秋燕与夏荷两人虽然没有再劝年若兰不要出门,只是将年若兰最厚的一件紫貂里桔红色云锦面梅花缠枝纹斗篷取了过来,伺候着年若兰将其披在身上,又细心的为年若兰拿来了一个镶嵌着宝石的精巧别致的暖手炉,让她拿在手中暖手。
年若兰带着秋燕与夏荷两个丫鬟,先去陶然居向福晋说了一声要出门去衣锦阁一趟的事,得了福晋的准许后,便在十余位王府侍卫的保护下,乘着马车从侧门离开了王府,向衣锦阁行去。
一路上,年若兰在马车里一想到她即将能见到四位兄长,与他们相认,便万分欢喜,时不时的便会忍不住抿着嘴偷笑。
年若兰期盼了一路,到了衣锦阁后却没见到四位阿哥的身影。年若兰看了看时辰,却并没有灰心丧气,在衣锦阁中转了一圈查看完毕后,年若兰便径自上了三楼去看账本,并且特意叮嘱刘掌柜倘若他见到太子爷与八爷、九爷、十爷四位阿哥来衣锦阁,一定要立即上楼告诉她一声。
年若兰想到前几次她在衣锦阁与四位兄长偶遇的情景,不由得心中一暖。既然她的四位兄长可以一次次的来衣锦阁只为了见她一面,那么,她如今也可以在此等候她的兄长。
第74章
年若兰趁着在等待四位兄长的这段时间, 原本想要看看账本,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而且效率极低。
可是, 年若兰不但没有因此心烦, 反而一直满心欢喜。她这才发现原来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等到它真正发生的时候才会觉得开心, 其实在此之前等待的过程更加让人欢欣不已。
刘掌柜得了年若兰的吩咐, 心里却并没想到那四位金尊玉贵的爷这几日会来衣锦阁, 没想到年若兰刚上三楼不过小半个时辰,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与十阿哥胤俄便急匆匆的赶到了衣锦阁。
见这三位爷大驾光临衣锦阁, 刘掌柜连忙满脸笑容的迎上前去招呼贵客。在刘掌柜眼中,这三位阿哥不仅身份尊贵,而且又是衣锦阁的财神爷, 还是东家的小叔子,因此他自然要好好招待三位贵客才是。
胤禟方才得了消息,知道年若兰来了衣锦阁以后,便急匆匆的前往胤禩与胤俄的府中,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他们。三位阿哥等了好几日, 终于等到了年若兰去了衣锦阁,便连忙放下手边的事情赶紧赶了过来堵人。
虽然三位阿哥此番来衣锦阁便是为了与年若兰相见的, 但是表面上依然扯了一个来此做衣裳的幌子, 以此掩人耳目, 以便给年若兰惹来什么非议与麻烦。
刘掌柜虽然知道这位九阿哥是衣锦阁最大的金主,可是, 这位九爷不是才刚刚取走了在衣锦阁定做的一大批衣裳, 还送了贵重的礼物给东家当谢礼,怎么这没过几日又来做衣裳了?
难道说衣锦阁做的衣裳已经好到了如此地步?就连皇宫里内务府做的衣裳和九爷自己开的衣裳铺子做的衣裳都比不上了?否则,九爷为何要隔三差五的往衣锦阁跑, 专门来此定做衣裳呢?
刘掌柜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不解,但衣锦阁既然打开门儿做生意,刘掌柜自然不会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加上又有年若兰的叮嘱,刘掌柜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热情的招待三位阿哥。
刘掌柜首先吩咐一个机灵的店小二即刻去三楼向年若兰禀告八阿哥、九阿哥与十阿哥已经到了衣锦阁,自己则将三位阿哥迎到了二楼最大的一间包房,将衣锦阁新出的一批上好的衣料与样衣拿给三位阿哥挑选。
年若兰一听三位阿哥已经到了衣锦阁,欢喜得当即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将店小二与秋燕、夏荷两个丫鬟皆吓了一跳。
温婉斯文的年若兰从小在年夫人的教导下长大,极少有如此不和礼仪规矩的举止,年若兰见店小二与秋燕、夏荷三人皆惊讶的望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由于太过欢喜,因此举止有些不合时宜,便笑着对他们解释道:
“这三位阿哥可是衣锦阁的贵客,是衣锦阁的财神爷!如今财神爷驾到,衣锦阁今日又能赚上一大笔银子了,我这个东家自然心中欢喜!”
店小二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心里觉得东家说的极为有理,这三位阿哥可不就是衣锦阁的财神爷么!
秋燕与夏荷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有些纳罕。旁人不知道年若兰的脾气,可是她们二人跟随年若兰多年,算得上最了解年若兰脾气秉性的人了。
年若兰虽然天生便有经商的天分,很会赚银子,可是,从小到大从未缺银子花的年若兰根本不会因为多赚了几百几千两银子,便欢喜得忘乎所以。
可是,方才年若兰只不过听闻八阿哥、九阿哥与十阿哥来了衣锦阁,便如此喜出望外,显然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三位阿哥是衣锦阁的财神爷,可以让衣锦阁赚一大笔银子。
可是,年若兰一向心思单纯,根本不可能对这三位阿哥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莫非是这三位阿哥做了什么,为的便是得到年若兰对他们的信任与好感,其实却别有所图?
秋燕与夏荷敏锐的觉察到年若兰对这三位阿哥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儿,两人寸步不离的跟在年若兰的身边,打算等会儿见了三位阿哥以后,倘若发现三位阿哥做了什么哄骗年若兰的事情,她们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主子,给主子及时的提个醒儿,以免她上当受骗!
年若兰兴匆匆的赶到了三位阿哥所在的包房门口,又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戴的发钗与身上穿的衣袍,这才怀着激动雀跃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了几下门,“八爷、九爷、十爷在么?若兰在外求见。”
年若兰话音刚落,便听见八阿哥胤禩对刘掌柜吩咐道:“还不赶快将你们东家请进来!”
刘掌柜赶忙亲自打开了包房的门,年若兰连忙脚步走了进去,一见三位阿哥便微微红了眼睛。
年若兰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压抑住了想要立即扑到三位兄长的怀里好好痛哭一场的愿望,浅笑着向兄长们行了一个万福礼,却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开口便露出了哽咽的声音,清澈见底的杏眼之中已经盈满了晶莹的泪水,那充满深情与依恋的目光当即便令三位阿哥欣喜不已。
仅凭年若兰这个无比熟悉的眼神,胤禩、胤禟与胤俄便清楚的知道,他们最疼爱的小妹若兰终于想起了他们这几位兄长!而年若兰胸前戴着的粉钻项链更加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胤禩笑着对刘掌柜道:“既然你们东家已经过来了,你便去招呼别的客人吧。一会儿我们还要与你们东家谈谈生意,不要让其他人过来打扰。”
刘掌柜愣了愣,连忙去看年若兰的脸色,见年若兰对他点了点头,这才恭敬的向几人行礼告退,带着屋里的几位绣娘退了下去。
年若兰等刘掌柜退下去以后,吸了吸鼻子,勉强稳住了欢喜激动的心情,这才轻声开口对三位阿哥道:“既然几位爷想要与若兰谈生意,便请三位随若兰到三楼去吧。二楼人多眼杂,三楼到底安静一些,也无旁人打扰。”
胤禩、胤禟与胤俄此时也有一肚子话想与年若兰说,自然求之不得,连忙跟着年若兰上了三楼,并且吩咐几名侍卫在三楼的楼梯口把守,不许任何闲杂人等上三楼打扰他们与妹妹续话。
秋燕与夏荷早已惊慌不已,她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向知书识礼的主子竟然会同意八阿哥的提议,让刘掌柜和绣娘们都退了下去,这会子还带着三位阿哥上了三楼!
见三位阿哥令随身跟来的侍卫们皆守在了三楼的楼梯口,这些侍卫们又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精壮之人,身材魁梧高大,像一座小山似的,将楼梯口堵了一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俨然一副连一只蚂蚁都不肯放进三楼的模样,秋燕与夏荷不免心慌意乱,满脑子皆是可怕的猜想。
偏偏年若兰到了三楼以后,又打发秋燕与夏荷二人去京城里最有名的糕点铺子天香居为她去买桂花糖和条头糕,而且,这两样东西都要现做的,不是现做的不要;且条头糕要现磨得细细的红豆馅儿的,不是磨得细细的红豆馅儿的也不要。
年若兰的要求虽然并不算高,只不过如此一来,买这两样东西便需要比原来所用的时间多两倍不止。秋燕与夏荷如何能放心让年若兰独自一人与三位阿哥相处这么长时间?
倘若在此期间三位阿哥欲对年若兰无礼,或是做什么其他伤害她的事情,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若兰如何能在三位阿哥的手中逃脱?
秋燕与夏荷忧心忡忡的将年若兰拉到一旁,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提醒年若兰道:
“主子若是想吃这两样东西,奴婢将主子的要求告诉给衣锦阁中一个脚程快的小二,也一样可以办妥主子交代的差事,倒也不必奴婢和夏荷一起去买这两样东西呀!”
“秋燕姐姐所言极是!况且,倘若奴婢和秋燕姐姐一起为主子天香楼买桂花糖和条头糕去了,主子难道要独自一人与三位阿哥谈生意么?这是在是于理不合呀!”
“于理不合姑且不论,奴婢们更担心的是主子您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