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笑着摸了摸年若兰白皙水嫩的小脸儿,细腻的皮肤犹如上好的美玉一般,触手生温,哪里有半分凉意?
感受到年若兰对自己的用心,胤禛不由得心情大好,当即便展臂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俏脸,柔声对她道:“若兰如此关心我,我心中很是欢喜。”
年若兰将胤禛披在自己身上的貂皮大氅解了下来,亲手为胤禛披在了身上,温柔关切的目光令胤禛心中一动,顿时溢满了柔情。胤禛趁着年若兰为他披衣的档口,用手扣住了年若兰的后脑,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温柔的在她白皙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年若兰仰头望着胤禛清俊的面容,见其深邃乌黑的凤眸之中满满的皆是她的身影,不由得心中动容。
年若兰模模糊糊的想道:为何三哥会说胤禛不过是像她的宠物雪团一样,都是她的玩具呢?胤禛与雪团相比,虽然摸起来没有雪团毛茸茸的手感好,可是却可以令她更加开心,显然比雪团重要多了!
此时,胤禛还不知道怀中的年若兰正在暗自将他这位夫君与她养的宠物猫雪团作比较,只觉得怀中女子温暖的体温与甜美的气息令他无比心安,仿佛远途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一生的归宿一般。
胤禛方才冻得发冷的身子已经因怀中女子温暖柔软的身子逐渐驱逐了身上的寒气,渐渐暖和起来。
胤禛敏锐的发觉他对怀中的这个小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情根深种,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已经再也无法将她的身影从心中彻底拔除了。
胤禛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住着一头阴暗的凶兽,这头凶兽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不能容许被他认定的人有任何一丝背叛与疏远,否则,便会毫不怜惜的撕裂胆敢背叛他的人。
轻轻抚摸着年若兰的后背,胤禛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初他花了一番心思,名正言顺的以侧福晋之礼将年若兰娶进了王府,让她成了他的女人。
如今,这个女人身心皆归他一人所有,早早的便被他纳入羽翼下保护,他不会给这个女人背叛他的机会。
胤禩与两个弟弟一起望着胤禛带着年若兰乘着马车,在众位王府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衣锦阁,不由得微微一笑,轻笑着对两个弟弟道:“看来,胤禛如今对若兰还算有几分真心。”
胤禟却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讽刺道:“天下间的男子有几个能做到一生只钟情于一个女人的?等到十年后、二十年后看看再说吧。”
此事说来也十分有趣,年若兰这四位兄长前世除了大哥、二哥对感情专一之外,三哥、四哥皆有过不止一位女朋友,但二人却并非同时周旋于众多女人之间的海王,只有在结束一段感情之后,才会开启下一段恋情。
加上二人身价不菲,不仅在交往时对女友极好,而且在分手时还会给女友一笔丰厚的赡养费,因此,尽管两人都是不婚主义者,却依然有着极好的女人缘,连续多年被评为女人最想与之交往的最佳男友。
而今生由于这四位阿哥在恢复前世记忆之前便已经妻妾成群,后院里皆有不止一个女人,因而对待感情的观念也多少受了些影响,发生了一些转变。
可是,这四位兄弟却对妹妹若兰的夫君要求极高,根本不容许妹夫除了妹妹以外,还有其他女人,也算是十分双标了。
可四位阿哥却自有其一番道理,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妥之处。总而言之四人觉得无论若兰如何欺负玩弄男人都可以,却不允许任何男人欺负若兰、占若兰的便宜。
以年若兰受宠的程度,想安排一个喜欢的婢女进王府,不过是一件小事,她只不过在胤禛心情好的时候与他提了一句,胤禛便做主同意了让羽青进王府做了年若兰的近身侍婢。
胤禛早在年若兰收留羽青在衣锦阁弹琴的时候,便已经派人调查过羽青的底细,却并没有发现羽青的身份有任何可疑之处,因而才会如此痛快的答应了年若兰的请求。
福晋想到后院之中的女人们很久都不曾见过胤禛了,便特意在腊八节于王府中张罗了一次家宴。
王府中的女人们为了这次家宴,大多人精心打扮了一番,有些像李侧福晋这般浓妆艳抹,希望以娇艳的妆容引起王爷的注意,有些心机深沉,像庶福晋钮钴禄氏和瓜尔佳格格这般淡扫蛾眉,希望用清新淡雅的模样获得王爷的好感。
唯有宋格格与平日里一样,只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酱红色旗装,也不用脂粉遮挡脸上明显的皱纹,仿佛根本不在乎王爷会不会因为她憔悴苍老的模样而厌恶她。
就连李侧福晋的二格格与三阿哥弘时也换上了簇新的衣裳,一左一右坐在了身着水红色旗装的李侧福晋的身边,儿女双全的李侧福晋自然成了王府中女人们羡慕的对象。
由于四阿哥弘历与五阿哥弘昼年纪太小,因而便由乳母照顾,并没有出席此次家宴。
庶福晋钮钴禄氏看着李侧福晋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心里却根本没有将这位喜怒皆形于色的李侧福晋看在眼里。
如今儿女双全又如何?女儿迟早都是要出嫁的,不过是泼出去的水罢了,根本指望不上!三阿哥虽然年长一些,但却算不得聪慧,如今她的弘历养在福晋身边,根本不用她开口说半句话,福晋也不会容许李侧福晋的三阿哥登上世子之位!
除了三阿哥弘时以外,王府之中便要数她生的四阿哥弘历年龄最大、出身最好,将来,雍亲王世子之位一定是她儿子的囊中之物!
钮钴禄氏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戴的狮子滚绣球金项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得意。
狮子滚绣球,好事在后头!她的额娘送给她的这个金项圈她从小戴到大,果然保佑她福气满满,可真是一个吉利的好物件!
原本胤禛若是带着年若兰回府之后直接去陶然居参加家宴,时辰刚刚好,并不会迟到,可是,胤禛却因不满年若兰戴着这条胤禟送的粉钻项链,因此特意带着年若兰回藕香苑换了一个他送的狮子滚绣球金钳珍珠点翠项圈,将头上的蝴蝶发钗也换成了狮子滚绣球金钗与步摇,并且让年若兰带了配套的六只耳坠子,做了一耳饰三钳的装扮,而后才带着她去了陶然居参加家宴。
当胤禛带着年若兰走进正厅的时候,除了福晋脸上优雅的笑容未变,后院中的其他女人眼中显出了惊讶艳羡的目光。
年若兰身上所穿的橘红色云锦面紫貂里斗篷可是她们梦寐以求的衣裳,可惜云锦太过贵重,寸锦寸金的云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得起的。
通常身上穿着如此贵重的衣裳,倘若容貌不够美丽、气质不够出众的女子便会被身上的华服抢走了风采,有一种被衣裳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反而因为撑不起这身贵重的华服而显得愈加暗淡无光,沦为笑柄。
可是,年若兰却在这身华丽的云锦的衬托下,显得容貌更加精致漂亮的不似凡人,那清澈漂亮的眼眸之中满是不曾见识过人世间的黑暗、没有经历过任何伤害的天真烂漫与温婉柔情,顿时引来了许多嫉羡交加的复杂目光。
自打见了年若兰这身儿装扮以后,李侧福晋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精心挑选的这件水红色旗装不漂亮了,庶福晋钮钴禄氏盯着年若兰脖子上戴的华丽精美的金嵌珍珠点翠狮子滚绣球项圈,不仅比她戴的狮子滚绣球金项圈分量足些,而且还是点翠的,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钮钴禄氏心中暗忖这位年侧福晋还真是讨厌,为何总要抢众人的风头?
天下间有这么多种不同款式的金项圈,她戴什么戴不得,为何偏偏要选一个与她从小戴到大的狮子滚绣球项圈同一个纹样图案的项圈来戴呢?这不是故意与她过不去、特意给她添堵么?
年若兰觉察到钮钴禄氏落在她身上的锐利的目光,这才注意到原来钮钴禄氏身上也戴了一个狮子滚绣球金项圈。
年若兰不禁皱了皱眉,不大喜欢与钮钴禄氏戴同款项圈,便多看了钮钴禄氏所戴的那个项圈几眼,直到发现钮钴禄氏所戴的项圈虽然也是以狮子滚绣球为主体图案,然而具体的纹样与款式却和胤禛送给她的狮子滚绣球项圈大不相同,这才放下心来,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既然是腊八节家宴,除了各样丰盛的美味佳肴以外,主食自然少不了腊八粥。
福晋笑着对众人道:“这腊八粥可是皇阿玛赏赐给王爷的,由皇宫里专门的大铜锅熬制而成,用料极为丰富考究,有上等的老红糖、桂花糖、羊肉丁子、各色五谷杂粮以及各种干果子,一年只能吃到一次,你们也都尝一尝,也沾沾皇阿玛的福气!”
年若兰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也很喜欢吃香甜软糯的腊八粥,可是,最近年若兰对甜食的兴趣小了许多,不大喜欢甜腻的味道,因而只吃了几小口腊八粥便放下了筷子。
胤禛虽然与福晋乌拉那拉氏一起坐在了上首位,但却一直留心着年若兰的一举一动,见年若兰只吃了两口腊八粥便停了筷子,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小丫头吃得也太少了些,难怪身子这般娇弱。
想到近来年若兰很爱吃清淡的白粥,胤禛便对苏培盛吩咐道:“去厨房给年侧福晋端一碗清淡的白粥,她脾胃弱,吃多了腊八粥不易克化。”
苏培盛连忙恭敬的应诺着退了下去,麻溜的跑了一趟厨房,很快便为年若兰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年若兰吃着温度正好可以入口的白粥,只觉得白粥本身清香的味道比甜腻的腊八粥更合她的口味。
年若兰只觉得暖暖的白粥吃到肚子里,连心里都觉得格外温暖熨贴,不由得抬头望着胤禛,对他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感谢胤禛道:“王爷赐给妾身的白粥很好吃,妾身多谢王爷关怀体谅!”
胤禛看向年若兰的目光格外温柔,脸上冷肃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都是一家人,谢什么?你喜欢喜吃便多吃一些。”
福晋见胤禛如此关心年若兰,心里虽然有些不大舒服,觉得年若兰竟然连皇上赏赐的腊八粥都不喜欢吃,实在有些矫情,然而,福晋为了讨胤禛的欢心,脸上依然带着优雅宽和的笑容,吩咐素云将她桌子上的一盘清淡可口的素菜与一碗红枣乌鸡汤赏给了年若兰。
年若兰谢过了福晋,正欲尝一口红枣乌鸡汤,站在年若兰身后伺候她用膳的羽青却小声提醒她道:“主子小心烫着,还是让奴婢先为主子将乌鸡汤吹凉些,主子再喝吧。”
年若兰不疑有他,只觉得羽青十分懂事贴心,便由着羽青端着小碗儿为她吹着乌鸡汤。
李侧福晋方才看着胤禛与年若兰因为一碗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白粥温柔对视的模样,便已经觉得十分窝火了,而今又见年若兰的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婢女,便疑惑的问道:
“年侧福晋身后的婢女瞧着眼生,不知此人究竟是福晋新赏赐给年侧福晋的婢女,还是年侧福晋新带进王府的丫头?
年侧福晋刚刚嫁进府没有多久,想来怕是不知道王府里的规矩。这雍亲王府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当差的!”
尚未等年若兰开口回答,胤禛便对李侧福晋道:“羽青是我赐给年侧福晋的婢女。”
虽然胤禛只淡淡的说了这一句话,李侧福晋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福晋乌拉那拉氏见胤禛如此说,便乐得送年若兰一个人情,对羽青的待遇与秋燕、夏荷一样,也没有让羽青改名字。
福晋的做法自然在引起了李侧福晋等人的不满,后院中的女人们也多少都觉得福晋实在是太过纵容年侧福晋了一些,因而都有些吃味儿。
年若兰见胤禛如此为她着想,开口为她解围,不禁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羽青查看后发现福晋赏赐的乌鸡汤并无可疑之处,方才将汤碗递到年若兰的手中,柔声提醒道:“主子,乌鸡汤已经吹凉了些,正好可以入口。”
年若兰刚刚喝了一口乌鸡汤,却忽然觉得一阵恶心,竟然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第76章
见年若兰刚刚喝了两口红枣乌鸡汤, 便捂着嘴干呕起来,众人脸上不由得精彩纷呈。但由于阖府上下皆知年若兰因有心疾不能孕育子嗣,而且王爷每次与她同寝之后都会赐下避子汤, 因而倒是无人怀疑年若兰干呕不止是因为遇喜了, 只有庶福晋钮钴禄氏看着年若兰干呕不止的痛苦模样, 眼中闪过一抹喜悦之色。
福晋见年若兰喝了她赏赐的乌鸡汤以后便干呕不止, 脸色不禁有些难看。然而, 福晋脸上难看的脸色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关切的问道:
“年妹妹怎么样了?怎么忽然干呕起来?可是肠胃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莫非刚才在路上被风吹着了,着了凉?”
胤禛更是直接站起身子,大步走到了年若兰的身边, 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希望可以缓解她的不适,清俊的面容上满是担忧之色,“好些了么?可否需要唤太医过来为你诊诊脉?”
年若兰将那碗乌鸡汤推远了些,又喝了几口白粥顺了顺, 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王爷不必为妾身担心, 妾身并无大碍, 已经好多了。”
而后, 年若兰又对福晋解释道:“福晋赏赐给妾身的红枣乌鸡汤原是极好的,都怪妾身脾胃弱, 有时候喝鸡汤便会觉得反胃, 倒是可惜了福晋赏赐的滋补汤品,辜负了福晋的一番心意了!”
福晋见年若兰如此说,心里这才略微舒服了一些, 便笑着安慰她道:“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只要你平安无事便好了。”
李侧福晋一想到就算年若兰干呕个一百一千次,她也怀不上孩子,再看看自己身边坐着的儿子和女儿,心里便觉得高兴了许多,也不觉得年若兰喝了两口鸡汤便干呕矫情了。
钮钴禄氏低着头,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她倒是希望年侧福晋能够尽早怀上孩子,她还盼着这个孩子能够多在年侧福晋的肚子里待上几个月,最好等到五六个月的时候再小产滑胎。
她是生养过孩子的女人,她对女子怀孕产子的过程知道的非常清楚。五六个月大的胎儿,都已经有明显的胎动了,只时候,胎儿会通过胎动与母亲建立更加深厚的感情。
况且,只要再过一两个月,孩子生下来便能养活了。倘若这么大的胎儿忽然小产,必定会对他的母亲造成极大的打击。
她就不信娇娇弱弱的年若兰能够承受得了这样的伤痛。到时候,根本无需她再做什么,丧子之痛便会令年若兰意志消沉、郁郁而终了!
古人的诗词之中早已言明: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年若兰既然生了一副世间罕有的美貌,也便早已注定了她凄惨的结局。
年若兰若要怨,便怨她自己的容貌生得太美了一些,将自己的福气都给耗尽了吧!
羽青默默的将年若兰的反应记在心里,打算回头寻个机会仔细的向秋燕与夏荷问清楚年若兰的口味,以便更好的服侍主子。
与此同时,羽青想到九阿哥的吩咐,便打算每日上午都为年若兰诊一次平安脉。倘若主子果真怀有身孕,她便可以尽早从主子的脉象中看出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