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名著同人]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安静的九乔
时间:2021-07-10 09:51:12

  “是我们东家给您安排的住所——东家和把您押送来的监工小姐不是同一个人。虽然她们都是难得的大美人。”
  阿尔贝:……?
  这么说来,这一片土地,并不是海蒂或者基督山伯爵名下的产业?
  他问了这个问题,老农却只说:“东家啊,您过两天一准就能见到啦。”
  “早先东家刚来的时候,我这个老头子还对她出言不逊,以为她根本不会种田……现在看着这么大一片产业,想想当初,我真是有眼无珠那!”
  “所以……你们不是被人抓来服劳役的?”
  阿尔贝还是想确定一下。
  “劳役?被抓来?”
  瘸腿老农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令阿尔贝多少觉得有点丢脸,很羞耻。
  他把这片土地的主人误解成了什么了?
  “要是没有我们的东家,利纳村绝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
  “我们恐怕还在为了交纳税金而苦苦挣扎。”
  “别提什么苦役啦,这里每一个人都心甘情愿为东家劳作。”
  “她那小脑瓜不知道怎么长的,总是有奇妙的点子,能教会我们怎么去种地。”
  “按说我们这些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你也许要问,你们竟然不会种地,要一个小姑娘教?”
  这个老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根本就停不下来。
  “可事实就是这样,谁也没有我们东家懂得多,谁也没有我们东家会种地。”
  “加斯帕尔小两口你见到没?”
  “加斯帕尔年轻时上过战场,眼睛受了伤。本来人人都觉得他是个废人了,东家一来,教给他种植村里的白芦笋……他和安娜两口子,现在日子过得比谁都好,人人都艳羡。”
  阿尔贝想起早餐餐桌上那对表情亲密的夫妇,顿时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隔壁的葡萄园你看到没?上一任园主因为葡萄生了病,一转手就把葡萄园给转卖了。”
  “这园子交到我们东家手上,才一年,你猜怎么着?”
  “——好了!葡萄的病都好了!”
  “……”
  老人家滔滔不绝地说下去,终于帮阿尔贝心中描摹出一个大致的印象:善良的美人,于“种田”这件事上无所不能。
  说话间老农就把阿尔贝带到了一幢石头垒起的老房子跟前。
  “去吧,你就住在这里。”
  阿尔贝依言推门,古老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
  房子里已经点起了一盏油灯,照亮了一间极其简单的小书房。
  “我们东家到蒙莱里来,会在这里暂住。”
  “她放了话,让你暂且先住这里。”
  阿尔贝谢过了老人家,走进这间小书房。
  书房的布置非常简洁——一张橡木制成的写字台,放置着油灯、纸笔墨水之类。写字台旁是书架,架上有不少书籍,但更多是抄写的手稿与笔记。
  在写字台后面是一张单人床铺,铺着洗得一尘不染的细布床单。
  阿尔贝伸手去摸了摸,确认那不是新的,入手却异常柔软舒适。阿尔贝仿佛距离拥有这片土地的神秘女子更近了一步,了解到她拥有着最简单质朴的生活方式,和旁人难以想象的丰富精神生活。
  阿尔贝伸手去书架,抽了几本书来看,发现竟然都是有关农业和种植的。
  他再去看那些手稿与笔记,发现其中有不少是手工摘抄了从大图书馆借来的书籍,并加上了评论与附注。
  另一些则完全是在蒙莱里种田生活的总结。
  阿尔贝呆呆地看着,一时竟忘却了身体的疲惫。
  他还从没想到过,竟有人能这样种田——他脸上辣的,好像啪啪地给自己打了好几个耳光。
  出于最基本的礼仪他从未在表面上流露出对农民的鄙视,但他心底是看不起这些人的:有点儿体力就能干——阿尔贝总是这样想,正如他今天白天那样,凭着一腔蛮力,干活干到把自己累死。
  可现在翻阅这些笔记,他才晓得种田竟然有那么多的门道,完全堪比一门科学。
  如果一味出蛮力而不加思考,那么整个利纳村,整个蒙莱里,可能就还像是老农说的那样,尚在苦苦挣扎。
  阿尔贝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又被打开了一扇窗。
  “别人能的,我为什么不能?”
  老农口中的“东家”还是一个女孩子,他堂堂七尺男儿,比拿破仑·波拿巴还高出一截儿,怎么就不能耐下心在这里好好种田?
  好好经营几年,也许他也能达到这样的成就。
  阿尔贝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根本顾不上他四肢百骸的沉重疲劳,继续翻阅着“东家”留下的笔记。
  突然,阿尔贝觉得这笔记的字迹似曾相识。
  他好像与这笔记的主人通过不少信件。
  阿尔贝陡然合上眼前的书本,茫然地望向这座古老的石屋。石屋内壁新刷过泥灰,让这座石屋内部看起来很整洁。
  “难道,难道这里的主人是……她?”
  当梅尔塞苔丝来到蒙莱里的时候,阿尔贝正在和利纳村的农人们一起在田间劳作。
  他们新开垦出了几垄田地,准备在寒冷的冬天来临之际再抢种一季蔬菜——这些蔬菜被端上巴黎的餐桌时正是时蔬最匮乏的时候,因此村民们的劳动将换来丰厚的回报。
  “妈妈——”
  阿尔贝见到远处马车上走下来的女人,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将手里的锄头一丢,立即向梅尔塞苔丝冲了过来。
  “阿尔贝,我的好孩子,你最近……过得好吗?”
  母亲总是最关心儿子的境况,远胜过关心自己的。
  她握住了阿尔贝的手,惊觉儿子的手已经变了样——以前那双永远戴着手套、白净的手,曾经被磨出水泡,水泡破了又再养好……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而阿尔贝那张一贯乐观开朗的脸被晒红了,但是却显得更健康了。因为家中巨变而造成的暴风骤雨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好心情像是冬日的暖阳一样明亮亮地照耀着梅尔塞苔丝。
  果然,只是短短几天的功夫,土地已经让阿尔贝渐渐复原,令他重燃生活的斗志。
  梅尔塞苔丝因此很欣慰。
  “妈妈,我过得很好,实在没有比现在更好了。妈妈……是谁把您送来的?”
  “是欧仁妮。”
  马车夫从梅尔塞苔丝背后走来,提起两个轻飘飘的箱子——这就是梅尔塞苔丝的全部家当。
  “欧仁妮送我到这里来,她想要把我介绍给这里附近的一座寄宿女校。她觉得我可以在这里教授文法或者绘画。”
  “妈妈,这太好了。”
  在梅尔塞苔丝面前,阿尔贝依旧是个孩子。他抢着替母亲提起箱子,对母亲说:“妈妈,这一阵子我在这里结交了很多朋友。我了解了很多以前从没有了解过的事。”
  “妈妈,我想,我已经喜欢上这里了。”
  “孩子,这就好……”
  母子两人相互扶持着远去,他们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很远处,有一座外表普通的驿马马车停在路旁。
  车中,基督山伯爵面对海蒂:“是你和欧仁妮一起安排这一切的?”
  海蒂点点头:“但主要是欧仁妮。”
  伯爵沉默地颔首。
  “大人,您想去见见伯爵……您想去见见梅尔塞苔丝夫人吗?”
  伯爵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会的,但不是现在。”
  他似乎还没办法鼓起勇气,去面对那两个因为他而受到伤害的人。
  “我却有一件事要告诉您,您也说过,在法国,我自由了。”
  伯爵抬起头,审视地望着海蒂:“是的,我的女儿。我说过,一踏上法国的土地,你就自由了。”
  海蒂微笑:“虽然我也很想多花一些时间陪伴您,但是,我想在利纳村住一阵。”
  伯爵扬起他那一对浓黑的眉毛:“因为阿尔贝吗?”
  海蒂笑着别过头:“大人,您太小看我了。”
  不是女人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因为男女之间的感情。
  “在因为上一代的仇恨与您联手之前,我就像是天空中一枚永不停歇的云朵。我随风而行,不想因为任何人和任何事驻足……您是了解我的个性的。”
  伯爵沉默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是我这个朋友改变了我,她让我意识到了土地之美,四时之美,劳作之美。我想留在这里,是想要借此机会暂且远离喧嚣的巴黎,在余下不多的时间里,体会一下这里……让心灵重新获得宁静。”
  伯爵别过头,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蒙莱里平原,和平原上矗立的那座高塔。
  “余下不多的时间呀……”
  他的叹息声有些凄然,仿佛希望正在一点点流逝。
  “亲爱的孩子,我尊重你的决定。”
  “所以从今天开始起,您需要一个人回到巴黎,面对那些让您头疼不已的人和事了。”
  海蒂明亮的眼光紧紧地盯着伯爵,眼光中多多少少蕴着同情。
  伯爵顿时也苦笑着,说:“谢谢你,海蒂。我也很高兴,在这个世上,曾经有过你这样一个,完全明白我的人……”
  “——同样被迫体会了‘仇恨’滋味的人。”
  海蒂伸出手去,伯爵轻轻握住,吻了吻她的手背。
  “如果确有需要,您去和欧仁妮谈谈吧。”海蒂送上一句奉劝。
  “我想如果这个位面里,真有一个人,能揭开您这个看起来无解的死局——我想那就只有她了。”
  伯爵敛下眼眸:“我会的。”
  “照顾好你自己。”伯爵最后嘱咐了一句。
  海蒂笑嘻嘻地接话:“还有梅尔塞苔丝夫人。”
  伯爵面孔上适时地出现一道激动的红晕,但这红晕稍纵即逝,更加严肃的表情取代了这一点点柔软的、属于人间的情绪。
  当晚,梅尔塞苔丝与阿尔贝促膝谈心。
  “妈妈,您觉得欧仁妮……也会来蒙莱里吗?”
  天真的阿尔贝,心中多少还存了一点点希望。
  梅尔塞苔丝如今已经如释重负,脸上稍许已经能多带一点浅淡的笑容。但是她听见儿子的问话,还是忍不住要感慨。
  “阿尔贝我的孩子,这么多年你嘴上说着与欧仁妮合不来,心里却还是想着她……”
  阿尔贝:“哪有?我哪有说过合不来?”
  梅尔塞苔丝无奈地摇着头说:“不行,阿尔贝,你配不上她。”
  阿尔贝顿时低下头,痛苦地叹了一口气,知道母亲说得对——他确实是配不上她的。
  梅尔塞苔丝的心思却没有这么简单。
  她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哪些人是将当年的基督山伯爵推入绝境的罪魁祸首。因此也很清楚,唐格拉尔一家,在这之后恐怕也很难避免德·莫尔塞夫家曾经遭遇的厄运。
  那个女孩,安慰别人的时候能够说出“我认为您没有过错”,但当厄运真正降临她自己头上的时候,还能保持那份镇定与冷静吗?
  阿尔贝却深深地感到遗憾:“难道欧仁妮真的要嫁给那个浮夸的亲王吗?唐格拉尔男爵好像只看好他呀。”
  梅尔塞苔丝听了却豪爽地摇头微笑:“不,不会——”
  “安德烈亚·卡瓦尔坎蒂子爵,也一样配不上欧仁妮。”
  安德烈亚连打了两个喷嚏,问自己:“究竟是谁在念叨我?”
  “快,到您了!”
  同伴将安德烈亚一推,把手里一个用硬纸壳卷成的简易话筒塞到安德烈亚手里。
  安德烈亚精神一振,提着话筒就跃上了纪念塔的基座。
  他所站立的地方,在五十年前还是一座森严的堡垒——巴士底狱。
  当年的堡垒早已夷为平地,现在这里已经竖起了一座纪念碑,纪念人民站出来反对君主制和君主为这个国家带来的暴~政。
  “我的朋友们,我们现在站立的地方,在五十年前,还是一座用来关押囚犯、镇压敢于提出异见的人的堡垒。”
  “但是在这五十年间,这个国家已经见证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们终于弄明白了一个道理,议会和统治这个国家的人,理应是代表人民的。”
  “可是现在议会由大资产阶级把持,成千上万的普通人明明白白地被压迫着,现状却得不到改变。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纪念碑前聚集的人群发出一声怒吼。
  “说得对,这种情况只可能有两种解决方案,一种是通过立法来约束征服,争取扩大选举权,推举能够代表我们利益的人进入议会;”
  “如果这无法办到,那对不住,我们就只剩一条路——武装起义,直接解散议会,组建新的政府……”
  安德烈亚的话音还未落,忽然听见远处数声激烈的哨响。他站得高看得远,一眼看见了大队的警察过来,登时哈哈一声长笑:
  “是的,我的朋友们,那些银行家、官僚和军阀们的走狗们来了。大家按照既定路线,快速离开这里!”
  聚会之前就已经订下了疏散的方案,安德烈亚一声大喊,聚在纪念碑前的人们立即向四面八方的地方散开。
  安德烈亚留在纪念碑的基座上,观察着警方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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