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皇后重生了——白马游缰
时间:2021-07-11 09:11:35

  “王爷!”陶萱苏娇喊一声,将身子凑得更近,呼气如兰,“若您一定要赶妾身出府,妾身宁愿此刻死在您怀里,好歹我们夫妻一场。”
  项茂行:父皇不是说给我选的正妃贞静文雅吗?怎么胡搅蛮缠得像只猴?
  陶萱苏假装吸气闻了闻项茂行的手,“王爷的手上还有枇杷味,是妾身给您剥的枇杷。王爷既然这么狠心,容妾身再剥几个枇杷给您吃,妾身再去赴死……”
  “好了好了,你先留下。”项茂行不耐烦道,早知这女子难缠,就不该答应父皇娶她。
  “果真?”
  项茂行叹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陶萱苏立马拍拍屁|股,笑着站了起来,将和离书收好,也许等来日复完仇,会用得上。
  经过刚才的肌肤之亲,陶萱苏对王爷凶狠的害怕程度大大降低。她笑嘻嘻地剥了一个枇杷,直接送到王爷的嘴边,“王爷,请吃枇杷。”
  项茂行扭过头,如不肯就范的犯人,道:“本王暂且留你,不是怕你自尽死了,是不喜欢你喧闹聒噪。以后离本王远些。”她一靠近,自己就浑身鸡皮疙瘩,血液沸腾,实在奇怪。
  堂堂王爷,被自己的王妃逼得脸红气促,也是奇闻一桩。陶萱苏乐呵呵地吃下枇杷,道:“遵命,王爷。这枇杷还真挺好吃,王爷不再吃两个?”
  “吃腻了。”你喜欢吃,就都留给你,别来烦本王。
  项茂行起身,立在窗前,虽然他的世界是黑暗的,再也看不见五颜六色的缤纷,看不见光,看不见云,但他记得窗外有一颗茂盛的梧桐树,这个季节大概是绿枝盈盈。风一吹,可以听到梧桐叶簌簌作响,可惜看不到树的挺拔、叶的碧绿。
  陶萱苏痴痴地望着项茂行的背影,临风窗下,萧萧肃肃,但目不可视,忽然觉得这道背影无比孤单落寞。没有人开解他,没有人了解他的心境,与其说他现在像只刺猬,不如说他更像是从暗处角落夹缝而生的一棵小树苗,自承风雨,落落寡欢。
  陶萱苏想请表哥江邻来看看王爷的双目,能不能提前治好?可冒然提起这件事,王爷多半会大发雷霆。宫中那么多太医费尽心思都没能治愈,一个江湖郎中有什么用?王爷还会以为陶萱苏想要羞|辱他呢。
  说来说去,得先博得王爷的信任才行。
  陶萱苏忽生一计,王爷双目失明看不见东西,但可以闻得到气味。
 
 
第21章 午膳
  素日都是盛嬷嬷带着沉沙和阿嵘两名小厮伺候恭王项茂行用午膳,报菜名,夹进他碗里,项茂行自己摸摸索索地提著用膳。
  项茂行初瞎那会儿,总是摸不到筷子,或是夹不到饭菜,盛嬷嬷在旁着急,一出声提醒,王爷就面露怒色,更甚者,直接不吃了。
  如今王爷已经习惯黑暗,用双手去感知世界,用膳穿衣都自然而然,不喜旁人出声,似乎他的世界又黑又静才好。
  今儿个王妃在侧,盛嬷嬷有意增进王妃和王爷的感情,就想让王妃给王爷夹菜。待一桌子的膳食摆好后,盛嬷嬷笑道:“王爷,王妃,午膳已经备好了。今天的菜有白萝卜炖排骨汤、碧螺虾仁、叫化童鸡、清炒栀子花、松鼠鳜鱼,还有一味炖豆腐,共是六样。”
  论理,王爷每日的膳食不止这些,不过王爷崇尚节俭,平日只用三个菜,今天王妃来了,盛嬷嬷才吩咐厨房做了双倍。
  陶萱苏早膳没吃好,进宫请安也没得吃,忙活一上午确实饿了。贵妃留她吃午饭,不过皇上让她回来照顾恭王,所以陶萱苏早早地出了宫。幸好没留下来,不然还不知要听多少假话。
  陶萱苏摸着已经瘪下去的肚子,贪婪地看了一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笑道:“看起来都很好吃,先喝碗汤。”
  用早膳的时候,是盛嬷嬷伺候王爷用的,陶萱苏以为午膳也是如此,所以自顾自地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新鲜的热汤,才发现盛嬷嬷睁大了眼睛看她,王爷更是坐在旁边一动未动。
  陶萱苏后知后觉地放下勺子,赔笑道:“王爷,您想吃什么?妾身给你夹。”
  “不必!”项茂行决定采取冷战法,刻意避开陶萱苏,少与她说话,少与她碰触,让她知难而退,早日离开恭王府,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他又开口道:“盛嬷嬷。”
  陶萱苏摆了摆手,示意盛嬷嬷勿动,王爷不让她伺候用膳,她偏要伺候。她指了指白萝卜炖排骨汤,盛嬷嬷摇摇头,悄悄指着碧螺虾仁和松鼠鳜鱼。
  陶萱苏轻轻地分别夹了一块放进项茂行的碗里。盛嬷嬷会意道:“王爷,请用膳。”
  项茂行双目失明,耳力更甚从前。行动有风,他猜到是陶萱苏夹的菜,她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留在王府有什么好的?和瞎子过一辈子!项茂行狠一狠心,站起来,慢慢走进里屋。
  “以后,本王和王妃分桌而食。”项茂行坐在床边,忽然想起从前领兵作战时,为了逼退敌军,不得不千军万马杀气腾腾。这样类似的情绪居然也要用在家长里短里头,只不过一个是真,一个是假。
  只要自己不理不睬、薄情寡性,就不信陶萱苏能一直忍受下去。
  陶萱苏见状,顿了顿,然后喝了口汤,想起上辈子和项茂行见的三次面。
  第一次是项茂行入宫觐见,被宫人绊倒嘲笑,陶萱苏出言相救后,笑着说他也该娶妻照顾自己。项茂行道:“瞎子不宜娶妻,误人一生。”
  第二次是陶萱苏被打入冷宫,项茂行偷偷探望,隔着宫门,两人没能见上。陶萱苏被割了舌头无法说话,项茂行自言自语道:“皇上赐婚,我不愿受。我心里有人了,可惜今生无缘。”
  第三次是项茂行再次偷偷到冷宫,请求陶萱苏将手从门缝中伸出去,握了握她的手指,感激她从前的体恤之恩。
  项茂行的本心未改,只是瞎了之后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不应当耽误别人,才会做出种种令人意外之举。
  将项茂行的心思想明白后,陶萱苏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以为这么逼迫我,我就会接受那份和离书吗?
  陶萱苏道:“盛嬷嬷,挑些王爷喜欢的,端到里屋去。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可不行,别把王爷饿瘦了。”
  盛嬷嬷领命行事,陶萱苏自顾自地吃起来,清炒栀子花带点甜味,叫化童鸡入口香酥肥嫩,色色都是美味。
  饱腹后,陶萱苏走出房间,让盛嬷嬷带她去院子里逛逛,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哄得王爷开心。
  春心跟在后头,低声抱怨道:“小姐,王爷这般冷淡,不领人情,您不如拿了那封和离书,回府算了。依奴婢看,夫人和二小姐虽然难对付,但好歹在北院,平日见不着。您和王爷朝夕相处,受他这么多气,何时是个头呢?”
  陶萱苏丝毫不以为意,她本来也没打算王爷会对她有多脾气好,能留她在府里就不错了,其余的,日后慢慢筹谋。她转了转漆黑的眸子,笑道:“你真以为王爷是个恶人吗?”
  “奴婢不敢。但王爷瞎了之后,愤世嫉俗,对谁都凶巴巴的。小姐待王爷这么好,他还那般,实在气人。”依春心之见,在王府伺候这个暴戾恣睢的王爷,不如回去陪着将军夫人,等小主子的出生。
  “我也没对他多好,不过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本分罢了。”陶萱苏否认道,故意放慢脚步,让盛嬷嬷走远些,“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恶人也不难,今晚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春心兴奋地点点头,她就知道,小姐肯定有法子把王爷治得服服帖帖。
  恭王府的院子占地很广,比将军府大多了,有凉亭水榭,也有假山竹林。不过放眼望去,打理的奴才屈指可数。
  一问之下,才知王爷打仗归来后,养成了克勤克俭的好性子,王府里的奴才缩减了一半,如今只有五十四人。王爷瞎了之后,近身伺候的人更少,这些奴才变得懒惰散漫,每日应卯罢了。盛嬷嬷有心管,却没那个精力,又不敢拿这些事去烦忧王爷,所以恭王府的奴才愈发无法无天。
  陶萱苏一一记在心里,这样可不行,得找个时机整治一番,否则小错日积月累,终会酿成大祸。
  陶萱苏站在一片花海前,道:“盛嬷嬷,王爷喜欢什么花?”
  盛嬷嬷“啊”了一声,不理解王妃的话。
  陶萱苏笑着说出自己的计划:“王爷看不见,但还能闻到气味。我想移植一些王爷喜欢的花到窗前,这样以后王爷临风窗下时,也可以闻到花香。”
  盛嬷嬷明白过来,王妃对王爷可真上心,先前担心王妃会抱怨自己嫁给瞎子,没想到王妃不仅不抱怨,反而开朗如春,还时时替王爷考虑,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
  “老奴……王爷擅舞文弄墨,也擅沙场点兵,这花花草草的,王爷似乎不大喜欢。”盛嬷嬷照顾恭王长大,真没听王爷说过喜爱什么花。
  陶萱苏怃然片刻,又道:“那皇后娘娘喜欢什么花?”
  “牡丹。唯有牡丹配得上皇后娘娘。”
  陶萱苏嫣然一笑:“那就移植牡丹花吧。盛嬷嬷,劳烦您去将府里负责花草的人找来,我在这等着。”
  恰巧有一个丫鬟经过,盛嬷嬷便让丫鬟去请管理花草的胡金枝来。
  去了半日,胡金枝才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远远瞧着是个四十岁的妇人。
  树荫下,陶萱苏问盛嬷嬷:“这位胡嬷嬷住得很远吗?”
  盛嬷嬷叹气道:“这大半天功夫,就是住在府外也早就赶过来了。这起奴才瞧着王爷不管事,一个比一个拖拉敷衍,让王妃笑话了。”她心里也正巴望着底下奴才犯错,看这位新来的王妃有没有本事借机立威。
  春心用绿色缂丝绣鸳鸯图面团扇给陶萱苏遮挡太阳,面露不悦之色,道:“先前从宫里回府,几个嬷嬷围在一起嗑瓜子,见了小姐也跟没骨头似的,懒绵绵的。”
  立在树荫下的陶萱苏心下有数,待胡金枝走近,笑道:“大中午的,劳烦胡嬷嬷跑一趟,可热着了?”
  胡金枝走一步歇两步,压根不觉得热。她先是直勾勾地盯着陶萱苏脸上的红色疤痕瞧了半晌,心想王妃果然如外界所说是个丑八怪,王爷又瞎,两人绝配。
  胡金枝起了轻蔑鄙夷之心,勉强福了福身子,道:“奴婢拜见王妃。王妃不在屋里歇着,到院子里作甚?”
  这话便不对,哪有奴才盘问主子的道理?春心先瞧不过眼,要开口呵斥。
  陶萱苏拦住她,道:“我瞧着这里的牡丹开得好,说明你平日打理劳苦功高,想移植一簇到王爷房间。”
  胡金枝听到王妃夸赞,扭头瞧了瞧恣意绽放的牡丹花,先是一喜,又听到王妃使唤她干活,心里顿生厌恶,才吃午饭,不歇着,巴巴地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几株牡丹?也不打盆水瞧瞧自己的样子,配得上国色天香的牡丹吗?
  王妃纤弱如柳,想必是个好欺负的,今天若由着她指挥,来日她事事都要使唤我。胡金枝是个积年的老奴才,自有一番推断,推脱道:“王妃,牡丹不好养,移植不容易活。”
  陶萱苏见其不尊不敬,上前两步,正色道:“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你快去找人过来,凡是我挑中的牡丹都连根挖出来。”
  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的王妃吗?不过是和瞎子凑一对过活的丑妇罢了!胡金枝倔道:“王妃。这会儿才吃了午饭,大家都歇着,谁愿意跑呢?”
  春心气呼呼,忍不住道:“这不过是初夏时节,天并不热,怎么就不能跑一趟?身为奴才,竟敢反驳王妃的话。胡嬷嬷,我看你是没规矩!”
  胡金枝剜了春心一眼,脸上的褶子都透着鄙薄之意,道:“你一个小丫头也教训起我来。你倒有规矩?王妃,怒奴婢直言,移植牡丹的事办不了。这牡丹是当初皇后娘娘赏的,再移植会坏了风水……”
  啪!
  盛嬷嬷一巴掌打在胡金枝脸上,惊得她踉跄两步,“王府里,除了王爷,便是王妃最大。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胡金枝怒不可遏,在王府劳作多年,头一回挨打。
  陶萱苏身为王妃,不好直接动手打奴才,盛嬷嬷出手倒是及时。陶萱苏怒视胡金枝,决定杀鸡儆猴,道:“盛嬷嬷,把王府上下所有的奴才叫过来。今天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整治王府里的不良风气!”
 
 
第22章 立威
  陶萱苏在附近的亭子坐下,命胡金枝站在外头,不准走。
  胡金枝发觉王妃动了真怒,还要当众处置她,这才意识到王妃不好惹,连连告饶,表示立马去找人移植牡丹花。
  陶萱苏睥睨着她,一声不吭,望之令人胆寒。
  王府的奴仆都到场后,疑云四起,窃窃私语。
  过了半晌,陶萱苏才高声发话道:“今天唤各位过来,第一呢,我是王爷的妃子,才进府,该和各位见个面,免得面对面碰着,有的人还不晓得行礼!王爷身子不好,管不了家务事,往后王府上下,便是我做主。”
  众奴仆面面相觑,还有神色轻佻不敬者。一个被京城流言缠身的丑女也能做当家主母?恭王府迟早衰落,瞎了一个王爷,现在又来一个丑王妃,不成气候。
  陶萱苏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从春心手里取来团扇,轻轻扇了扇,不疾不徐道:“第二,今日我命胡金枝移植牡丹,她见了我,不仅未行大礼,还对我的吩咐推三阻四,这就是你们在王府当差的风气吗?”陶萱苏字正腔圆,句句震耳,“王府总管何在?”
  有一站在前排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躬身道:“奴才刘舒拜见王妃。”
  陶萱苏上辈子当过皇后,动起怒来,眼角眉梢尽是令人畏惧的凛冽,“刘管家,依照王府的规矩,胡金枝该如何处理?”
  刘舒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胡金枝,皱眉道:“当……逐出王府。”
  胡金枝吓得面如土色,惊慌求饶道:“王妃,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妃饶过奴婢这一回。”
  “马车撞树,知道回头了?见到棺材,知道掉泪了?先前不还气焰嚣张,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对这种人,不惩治一番,她就会奴大欺主,陶萱苏深谙其理,“还有上午我从宫里回府的时候,有几个内院的奴才跑到外院嗑瓜子闲聊的,站出来!”
  鸦雀无声,你望望我,我瞥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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