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娘家实在过于强大——吊睛白额乖乖喵
时间:2021-07-11 09:27:52

  郎世焱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都跟着晃了三晃,然而这还不算完。
  “还有康哥儿中毒的事情,其实下手的不是白姨娘,是、是……是我自己。”
  什么!!!!!
  朗世焱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当初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的,然而那糕点是白云晗亲自送给康哥的,中间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这才证据确凿的。但现在百叶却告诉她,那腐姜汁不是云晗下的而是她自己下的。
  “康哥儿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能下的去这样的手!!!”郎世焱一个耳光甩在百叶的面颊上大骂道:“你这个毒妇!!”
  百叶裂开的嘴角立刻流出一抹鲜血来,她惨笑地说道:“四爷,我没有办法啊,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就如同您说得那样,康哥儿是我的亲生儿子啊,我这个做娘的怎么会对他下这样的毒手,是……是夫人她……她对我是百般的威胁啊,她说若是我不听她的话,以后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她还说我是她的奴才,连身契都握在她的手里,我若是不从她转手就要将我卖掉,所以……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啊……”
  百叶哭的凄厉,把一个软弱无辜,却又饱受□□威胁的柔弱样子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而此时此刻,郎世焱的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被泯灭掉。
  童年时懵懂的喜爱,少年时苦涩的暗恋……那永远纤细纯洁柔弱的少女……把最美好的向往,从此再不复存在。
  “啊啊啊啊啊啊——————————————”郎世焱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头皮发出了充满痛苦的吼叫之声。
  这个夜晚,李纯意也好郎世轩也好都没怎么休息好,直到天色刚刚明亮起来的时候,李纯意方才微微眯了一会儿,然而就在不久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外门响起。
  本就睡的不甚踏实的李纯意立刻睁开了眼睛。
  果不其然,只听下一秒,门外响起了一道通禀声,他说道:“二爷,夫人……越少爷,刚刚去了……”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李纯意仍是没有忍住的留下了一行眼泪,她用手抓起被子然后蒙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郎世轩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侧过身,连人带被子的一块将它们搂在了怀里,并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
  越哥儿的葬礼,举行的还算顺利,李纯意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下葬那天他躺在棺椁中的样子,真的很瘦弱,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似乎有一丝丝的安详,亲朋好友们都哭了,特别是胜二嫂子哭的尤其谁伤心,大概她也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早亡的女儿吧!
  两个孩子都属于突然性的意外死亡。
  真的,非常的令人难以接受。
  “娘,我想把这个放在那里面,行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秀秀手里竟拎着只小巧的纸鸳走了过来,然后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他很难过的说道:“有一次我们几个集体在院子里放纸鸳,越堂哥恰巧路过……他,看起来挺想加入的样子。”
  然而仅仅在一分钟之后,他就被邹心雨给叫走了。
  “那个时候,我要是主动邀请堂哥一起玩就好了。”秀秀低着头轻声说道。
  众人听了这些话,看起来越发的难过了。
  “问问你四叔吧。”李纯意建议道。
  然后秀秀就眼巴巴的望了过去,此时的朗世焱显得及其悲痛,他木然地说道:“放过去吧……他生前没能拥有的东西,希望在那边……能够让他感到快乐。”
  于是秀秀走过去,亲手将那只小巧的纸鸳放在了棺椁之中。
  真可怜啊!
  小小的秀秀情不自禁的想着,拥有那样一个变态般的母亲真的是好可怜啊。
  可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秀秀皱了皱自己漂亮的眉头,心想:我若是你,就绝对不会叫人给逼迫成这样。
  十三岁,你甚至都没有等到长大的那一天啊!
  而且,也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了。
  “大哥……呜呜呜呜……大哥……你不要死啊……”身为亲弟弟的长康此时已经是哭的上接不接下气了。
  这孩子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鼻涕眼泪什么的糊了满满一脸。
  李纯意颇为怜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的她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邹心雨怎么不见了???
  孩子今天就要下葬了,她这个当年的不来再看最后一眼吗?
  “她人呢?”李纯意轻声问道。
  站在其两边的业大嫂子和赵绘心同时默契的摇了摇头。
  罢了!
  丧子之痛,过于沉重,如今她就算是千错万错,只这一条也够她报应的了。
  然而李纯意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的这个晚上,邹心雨的命运之线夜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主屋,温氏的住所。
  喜事便丧事,这种极致的情感转换,纵然是温氏这种经年的老妇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承受的。
  所以她病了……
  然而,当温氏从幼子嘴里听到【休妻】二字时,即便身体虚弱如她也还是忍不住蹭地一下从床上惊坐而起。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温氏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皱着眉头说道:“邹氏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条,你要休她,还有……你刚刚没了孩子,就马上休妻,你要让外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咱们家?”
  然而,今天的郎世焱却似乎是王八吃撑托铁了心般,砰地一声跪在地上,那双赤红的双眼里写着非休不可这四个大字。
  温氏见状神情骤然就是一僵,半晌后,方才深吸一口气声音嘶哑地说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接下来短短的几分钟里,温氏就听到了一段及其荒诞的故事。
  什么故意饮下催产药,提早产子,而为的仅仅是要比隔壁先一步诞下孩儿?
  什么害白云晗子大难产。
  什么康哥儿那次中毒也是她逼着叶姨娘去做的。
  这一件件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恶毒,也太过匪夷所思,让温氏一时之间连言语都不能发出了。
  “真的……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跪在地上的郎世焱闻言,惨笑两声:“儿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事实证明,她就是这一切的幕后真凶!”
  “疯子!!真是个疯子!!!!”温氏恨的一下子就红了对眼睛:“我好好的孙儿儿就是被她给害死的!!毒妇,真真是个毒妇!!!!”
  在邹心雨所有的罪名中,温氏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越哥早产的事情。
  因为这事,它太荒谬也太不值得,但凡一个精神正常的都不可能会干的出来。
  然而邹心雨却真的就这么干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这么多年了都像山一样重重地压在儿的心底,不敢向任何人吐露半分……”郎世焱满是痛苦地说道:“当年,璇姐儿的死……也与邹氏有关。”
 
 
第93章 0093   与邹心雨的最后一次谈话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旋姐儿可是你的亲侄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你于心何忍啊!!!”温氏气的浑身发抖, 一双眼睛也变得赤红了起来。
  孙女出事的时候她尚在千里之外的老家未归,等好不容易赶回来的时候,旋姐儿连丧事都办完了, 所以一直以来,她纵是伤心可也真的只是认为这是一场意外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朗世焱却跪在这里告诉她, 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所至。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郎世焱满脸羞愧之色, 他大滴大滴的落下眼泪来,整个人显的是那样的痛苦不堪。
  “她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她没有真的想要去害孩子……她对这件事情感到无比的悔恨, 并且还试图上吊自尽……”人都已经死了, 难道还要再搭上一个?
  这大概就是郎世焱当时的心理吧。
  而自那之后,他因羞愧远走边疆,等到多年后再次归来的时候,却发现邹心雨和胜二嫂的关系已经大为缓和起来, 两人虽然称不上什么亲密无间, 但确实也不再争锋相对了。
  “此事是我错了!!”郎世焱哭泣地说道:“我会亲自向二哥二嫂请罪的!”
  谁想此话刚刚一落, 那边的温氏居然断呵一声:“不成。”
  郎世焱一愣。
  就见此时的母亲正皱着眉头死死的看着自己, 厉声说道:“你当时若直接讲明真相, 错的就只有邹心雨, 你二哥二嫂断然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但你现在再说……日后这兄弟做还是不做了?”
  朗世焱想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所以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不由越发的悔恨与羞愧了。
  温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过了几分钟之后,方才脸色阴沉地说道:“不过你说的对, 邹心雨确实不能再留了,不过也不能马上就休妻。”
  温氏先是说出了自己的种种顾虑,之后又说起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还是老规矩——送走!
  郎世焱便声音空洞地问:“送到哪去?”
  温氏想了想,脸上露出了一丝冷意:“自然是庙里。就说她失子之后伤心过度,欲代发修行一段时间,等待两三年之后事情平息,娘再给你物色个美貌贤良的平妻进门。”
  朗世焱闻言却满脸的木然,妻子也好,平妻也罢,他一个都不会再要了。
  “你是故意的吗?”就在郎世焱母子两个于屋中谈话的时候,另一场交谈也在邹心雨和百叶之间展开了。
  邹心雨毕竟不是傻子,再经过几日的思考后,已是发现了某种不对劲儿的地方。
  百叶站在那里,第一次将自己垂着的头颅抬了起来。
  她看着邹心雨,这个她从小陪伴长大的女子此时看起来是如此的憔悴不堪,毫无疑问越哥儿突如其来的死亡真的是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神。
  邹心雨就那么死死地盯着百叶,直到对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邹心雨绝望之余更添心碎。
  她用着一种居然连你也要背叛我的眼神,满是恨意地说道:“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直以来,我都把你看做是自己做亲近的人,我相信你,保护你,可是换来的却是你的背叛,百叶你这个贱婢,你根本没有心!!!”
  很显然,邹心雨已经气疯了。
  于是她站起身来,用着恨不得吃了对方的眼神,尖锐的怒吼道:“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靠着谁才能过上如今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当年若不是我把你赐给了世焱,你到现在都还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罢了!”
  百叶站在那里,沉默的听着,即便是邹心雨扑过来用力的撕扯着她,她也没有任何的躲闪。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抛弃我……”邹心雨泪如雨下,失声长嚎。
  “是你先抛弃我们的。”突然地,百叶说话了。
  她看着这个自己陪伴了大半生的女人,眼中闪过了浓浓的悲哀之色:“姑娘……当年我求过你的……我跪在地上苦苦的求着你,说我不想去给四爷当妾的……可你还是逼着我去了……”
  没有当过妾的女人,怎知当妾有多么的痛苦。
  明明她当年是有机会嫁出去,做一个正头娘子的。
  可是这一切全都被邹心雨给毁掉了。
  “你现在口口声声的说着为我好,可是实际上你为的都是你自己啊!”说到这里的百叶突然伸出手,重重地推了她一下,邹心雨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你看似温柔善良,但其实自私凉薄,你只顾着你自己的利益,完全不管他人的死活,我也好……越哥儿也好……这一生全都毁在了你的手里,你就是个恶魔。”
  邹心雨捂着耳朵,仿佛再也不能忍耐一样,发出了尖锐的叫喊声。
  最后再深深地看了这个女人一眼,百叶转过身,毫不留恋的离去了。
  她不是忠仆,但对方也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主人。
  半月之后——
  “你说什么?”李纯意的眼神中闪过惊讶的光彩,这让她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中拿着的银色剪刀。
  嗯,她刚刚正在修剪盆景。
  这是最近京城里刚刚流行起来的一种较有情趣的活动,很适合后宅妇人们用来打发时间。
  “邹氏来了。”禾儿小声地说道:“就在门外。”
  李纯意皱了皱眉头,半晌后,方才说道:“请她去花厅,我随后就到。”
  果然一刻钟后,换了身衣裳出来的李纯意在丫鬟们的搀扶下来到了花厅,并且在看到邹心雨的一瞬间,心里头很是吃了一惊。
  于是她想都没想的就开口问道:“你这是要去出家吗?”
  但见此时的邹心雨,一身粗衣寡素之服,而且因为人瘦的的厉害,那些衣裳穿在她身上更显的空空荡荡。
  “差不多吧。”邹心雨抬起头看着李纯意,干裂的嘴角之处,闪过一抹浓浓的自嘲之色:“我这后半生,已是注定要长伴青灯古佛了。”
  很显然,她已经从温氏那里知道了自己注定的下场。
  李纯意听她这样一说,心里头更显的无比惊奇,她有意想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很显然,邹心雨今日特地过来可不是要给她看笑话,更不是为其答疑解惑的……
  “有一些话,压在我心底已经很多很多年了,现在我就要走了,终此一生我们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所以我想要一吐为快。”
  李纯意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挥手道:“你们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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