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浣若君
时间:2021-07-11 09:28:25

  虽说周雪琴平常嫌弃小旺,但是摩托车摔倒的危急时刻,母性使然,她还是伸了一条腿挡了小旺一下,小旺才不至被摩托车砸到。
  “肯定是王定安干的,天下乌鸦一般黑,狗日的王定安,狗日的公安,这个世道乱透了。”事后,周雪琴忿忿的骂说。
  但还能怎么办,她要再吵吵得多一点,王定安一生气,通过妻子把她所有的丑事全捅到首都,她从阎佩衡那儿不就借不到钱了吗?
  黑吃黑,周雪琴就这么被坑了。
  王定安原来还是片儿警,经常在街上巡逻的。
  小旺听了周雪琴说的之后,就注意去看,虽说他没亲眼见过王定安剪别人的刹车线,但还真在跑着贩磁带的时候,见有些混混剪别人摩托车的刹车线。
  那些人跟王定安见了面也总要让烟打招呼。
  这是个最乱的年代,小旺又生活在乱到极致的城中村,而且从小在外跑,三教九流,大千世界,什么都见过。
  而且王定安一来,阎肇挺客气的吧,大人又没教过他如何明辩世界观。
  在他的意识里,即使是公安,只要不喜欢谁就可以剪谁的刹车线,他不喜欢王定安他就剪了,他觉得没错。
  陈美兰还在看他。
  小旺啊的一声,突然说:“妈妈,辣死啦。”
  “快张开嘴巴,我给你吹吹。”陈美兰说着,背手拿马勺舀了一瓢水出来,递给了小旺:“赶紧喝口凉水,涮一下嘴巴,谁叫你夹那么多辣子的。”
  小旺张大嘴巴咬了一口馍,倒退着要出厨房:“你可不能告诉我爸爸喔。”他根本就是假装的,想逗陈美兰而已。
  不过孩子刚退两步,就退到阎肇身上了。
  “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阎肇反问。
  小旺咬起了唇,看着陈美兰。
  “没事,小旺去黄老师家喊俩小的,让他们别睡了,回家吃饭。”陈美兰说着接过了阎肇提回来的酿皮。
  现在还没有塑料袋,买水果用网兜,买鱼直接草绳串着,肉是用油纸,大家出门买菜,不论买啥都是带个竹篮子,阎肇就是提着竹篮子去打的面皮。
  篮子里还有两只大海碗,黑的白的,全是颤危危,凉晶晶的面皮。
  陈美兰不喜欢将来的外卖,装在各种塑料盘子,盒子里头,闻着让人不舒服,吃着味儿也不好,就将来的面皮,里面添加剂太多,也没现在的好吃。
  面皮,米皮,黑米皮,这些小吃,总是要装在粗瓷大碗里,才能叫人有食欲。
  黄瓜是洗好的,阎肇先洗手再拎起菜刀,甩个刀花,只看刀在他手里渐渐移动,等他大掌一拨拉,两根黄瓜已经成了丝儿,根根分明。
  粘了豆芽淋上醋,再把辣子油淋在上面,一口软道筋滑的面皮,配一口刚刚出锅,酥到掉渣的油锅盔,就围坐在院子里吃,大热的夏天,晚风吹过,这种舒畅,即使将来住了别墅,陈美兰也没感受到过。
  根据小旺刚才讲的,陈美兰隐约觉得,王定安即使不是混混的头子,肯定跟混混有关系。剪人刹车线,那属于杀人放火啊。
  当然,她虽然承诺自己不说,但等吃完饭,洗完澡上了床,就把小旺跟自己所讲的事情和盘托出,讲给阎肇听了。
  阎肇一开始听的时候还挺从容的,而且边听边闷哼着,在替陈美兰检查乳腺,但在听到小旺居然剪了王定安的摩托车线,突然一把,捏的陈美兰一个鲤鱼打挺:“疼。”
  “白天你说王定安的摩托车被人做了手脚,就是小旺做的?”阎肇反问。
  孩子意识不到那种危险,但就算混混,除非有生死之仇,不会轻易剪别人刹车线。
  别看华国国家大,人多,但解放后命案发生率一直在下降,就是因为不出人命,很多事情公安不怎么管,但人命案子不论期限,是必须追责的。
  剪刹车致死,这是要判刑的刑事案件。
  小旺是他儿子,今年满打满才8岁,阎肇是个自认堂堂正正,连他爹都敢蔑视的人民警察,他教育的儿子,居然8岁就敢剪人刹车线?
  要让他长大,岂不是能杀人放火?
  “你要去干嘛?”陈美兰一把拽住阎肇,他的皮肤太光滑,没拽住,拽到了他的内裤。
  阎肇的内裤还是去年陈美兰给买的,他每天都洗,手劲儿又大,内裤磨的厉害,只听嚓的一声,居然给撕裂了,但她没松手,内裤慢慢的给她扯成了两片儿了,要不是裆的部位还扯着,这内裤要直接飞掉了。
  陈美兰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害怕,但就是不让阎肇走。
  阎肇还没吭气,陈美兰立刻说:“想教育孩子可以,但这事儿必须咱们私底下解决,你不能到小旺跟前把我给卖了。”
  她跟小旺保证过,自己不会把俩人聊的天告诉阎肇的,他现在去找孩子不就等于把她给卖了?
  现在是六月,据说周雪琴在南方又找到了新的商机,往北方贩卖BB机。一台BB机从南贩到北,能净赚五百块,在这年头属于暴利中的暴利,当然,他们会生活在火车上,吃泡面火腿肠,挤硬座,很可能几天都洗不了一个澡,还随时要防着被人捅刀。
  但俩人贩了两个月之后已经赚了一笔钱了,然后把在西平市买的房子卖了,把吕大宝也接走了,说是要像二妞一样,送到首都的寄宿学校去读书。
  陈美兰这个继母自认做不到周雪琴那么好,但她带了足足半年小旺才愿意喊她一声妈妈,跟她坦承他旧妈妈的事情,孩子交给她的不仅仅是信任,还有自己的尊严。
  她要辜负了小旺,辜负的不止是信任,小旺在他爸面前的尊严也会丢光光的。
  阎肇的内裤给陈美兰扯掉了,顿了半天才说:“放开,我要去厕所。”
  上厕所他搞这么大的阵仗?
  这是陈美兰第一次开灯看男人的身体,她刷的一把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阎肇忍不住笑了一下,出门去了趟厕所,回来又躺下了。
  静默了良久,眼睛亮晶晶的,他居然似笑非笑的来了句:“你是真心喜欢小旺和小狼吧,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孩子,我是你丈夫,我在家里足够勤快的原因?”
  这男人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他在这是勤快,但他不在家的时候,活儿难道不全是她干的
  而且陈美兰真喜欢小旺和小狼吗,并不是,圆圆身上就算臭,她闻着也是香香的,小旺和小狼臭她心里就会嫌弃。
  陈美兰撇了一下嘴巴,实话实说:“我是后妈,别指望我对你儿子能有多好,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圆圆更重要。坦白说,要不是因为阎星,你会娶我吗,会真心实意疼圆圆吗?”
  阎肇突然一个打挺,一脸讶异的看着陈美兰,就好像头一天认识她一样。
  陈美兰怕这男人,不说了,蒙上被子睡觉。
  刷的一下,阎肇把被子揭了。
  陈美兰也不服输,冷哼一声,又罩上了被子。
  过了半天,她闷的不行,刚刚从被子里探出头,就见阎肇居然一脸不高兴的,还在盯着她看。
  下回她一定要试试,捶这个狗男人一顿。
  啪的一声,陈美兰把灯给关了,她不想看这狗男人虽然英俊,但欠揍的脸。
  但真心说,有圆圆相衬,就愈发显得小旺兄弟可怜,比上辈子的圆圆还可怜。
  阎肇是因为喜欢圆圆才娶得她,他对三个孩子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全有赖于死了的阎星,他一直通过爱圆圆补偿阎星。
  可美兰做不到,她只能尽量努力,做到不像吕靖宇那样表面笑嘻嘻的蛇蝎心肠,并努力让他们不要长歪。
  小旺的三观有严重的问题,这个得阎肇想办法解决,他得让孩子明白大事大非的道理。
  这得得瑟瑟的狗男人,大概给儿子小小年纪却能有的,凶残的手段震惊到了,再不说话,对了,今天晚上作业都没收,另拆了床被子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起他就去上班了。
  陈美兰还得再去找一回齐松露,跟她定一下让她到自己公司上班的事。
  “可以,但你得给我找个住的地儿。”齐松露说:“你也放心,只要你敢用我,一月给我200块就行,做账,报税,发工资,你的财务我整个儿负责。阎西山,我替你盯着。”
  这就对了,打不垮的齐松露,一脚踹废男人的齐松露,简直就是陈美兰的偶像。
  从批发市场回来,陈美兰还得给齐松露找个住的地儿,这个地方必须在盐关村,这样她取钱用钱会方便一点,但自家不行,虽说家里有空房子,齐松露毕竟未婚,年龄也不大,阎肇夜里还喜欢光着身子走,太不方便了。
  最好是从村里别人家给齐松露找间房。
  盐关村的拆迁从92年谈起,要一直到98年才会整体搬迁。
  在此之前,村子里有不成文的规矩,各家各户不给无业的混混,以及坐台的,在发廊上班的小姐们租房子,谁家要进个不务正业的男女,阎雄和阎勇这些老领导首先就会找那家人谈话,让他们把人请走。
  这可不是小事,盐关村干净,敞亮,在城边上,多少年没出过乱七八糟的事情,全凭一帮村领导的手腕硬,村里的混混都不敢在村里撒野。
  而齐松露是全市有名的女流氓,要给她租房子,就怕阎勇和阎雄不同意。
  所以陈美兰得先去跟阎雄谈一谈。
  “哟,美兰,咱的女包工头?”阎雄看美兰进门来了,还提着一个大西瓜,赶忙伸手接了:“有西瓜怎么不给孩子们吃,拿来给我干啥?”
  陈美兰于是把齐松露的事情跟阎雄讲了一下,是,女流氓,但日久见人心,她希望阎雄给她一个面子,也给齐松露一点时间证明自己。
  毛嫂子杀开了西瓜,先给陈美兰递了一牙子:“这名字我听过,但我信美兰,美兰说人不错,人肯定不错。”
  阎雄犹豫了一下:“美兰,规矩不好破,我怕街坊们说你。”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时的人说不怕,时间长大家就明白了。”陈美兰说。
  阎雄爽快的点头了:“那就来吧,我看你的面子。”
  这么好的村子,人和人之间有人情味儿,陈美兰住着由衷觉得舒服,可惜城市化进程太快,即使一村的人,等一拆迁,就四散它方了。
  即然阎雄同意了,于村里打听打听,谁家有空屋子,找一间好的租来给齐松露住着就行了。
  一进家门,有人在打电话。
  陈美兰于是把电话接了起来:“我是陈美兰。”
  是东方厂刘书记的爱人崔敏打来的电话,昨天陈美兰打算去做客的,给她推掉了,今天她又打电话来了。
  “哎呀,美兰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最近我有点事情要请个长假,我妹也得调岗了,工作上怕没时间帮你了,你今天来趟我们家,把深发展那一千股的股票给我带过来,我给你8200块吧,你做工程赚点钱挺不容易的,听说阎西山马上要被抓了,你还是留点钱打点关系吧,阎西山毕竟也是你女儿的亲爸嘛。”崔敏在电话里特别不好意思的说。
  才用八千块搞好的关系,听起来一夜之间要回到解放前啦?
  这要不是昨天晚上陈美兰听小旺提过,说王定安的老丈人跟米兰家是亲戚,陈美兰大概要给崔敏一句话说懵掉。
  但是何其巧合,王定安自己大概也想不到,剪刹车线那么件小事,会给一个孩子记到如今,而且还会亲口告诉她吧。
  周雪琴在首都的时候跟阎佩衡关系闹得很僵,跟米兰母女又怎么可能处得好?
  再说了,整整三十万,以小人之心来度,虽然苏文说了是要给小旺一个人的,但阎卫跟阎肇是亲兄弟,阎卫心里难道能高兴?
  摆明了的,阎西山还没被抓,王定安已经让他老丈人跟阎卫夫妻通过气儿了。
  邻里邻居,这闲言事非是从首都调了个个儿,传到崔敏耳朵里的。
  要阎西山真被认定为是混混头子,陈美兰和阎肇都要受影响,风评一差,像崔敏这种洁身自好的人,就不会跟他们一家有多得往来了。
  “崔姐你说笑了吧,阎西山正正经经做生意,西山公司的安全生产全省第一,他怎么可能是混混头子,又怎么可能被抓。对了,我听说首都的我二嫂在炒股,崔姐你知道吗,她炒的怎么样?”陈美兰解释完,紧接着就是一句反问。
  “你说米兰啊,她确实在炒股,还准备拉我一起炒,不过我是做财务的,为人谨慎,炒股方面轻易不敢尝试,我给她拒绝了。”崔敏说。
  握着听筒,陈美兰一字一顿说:“我也不炒股,我这人活得踏实,从来不行非法之事,也从来不做一夜暴富的命。”
  人有钱不意味着想暴富,崔敏花一千块买了些股票,砸在手里就成了心病,这证明她绝对不是一个希望一夜暴富的人。
  人和人的关系不在于久,而在于三观是不是相同。
  “我也是啊,美兰,这样吧,明天周末,你来我家做客,咱们好好聊一聊。”崔敏欲言又止:“其实我和米兰小时候关系一般,她妈跟我妈也不是一路人。阎肇前妻在首都的时候,和老二一家闹得挺热闹的,你来,我跟你好好说说。”
 
 
第73章 恋曲1990(妈妈,我原来就长在你肚子)
  今天晚上阎肇早早打来电话,说让美兰在家里别开火了,他要带着几个孩子出去撮一顿。
  爸爸请客,还是撮一顿?
  陈美兰接到孩子之后,从阎斌那儿要来三轮车,赶着几个孩子赶紧作完作业,兴致勃勃的,就在家里等着了。
  阎肇回来都已经晚上八点了,全家饿的肚子咕咕叫。
  小旺跑的最快,一个迈步跳进了三轮车,当然,这时候他可不知道,今天他爸带他们出去吃饭,不止是吃饭,而且还要杀鸡儆猴,教育他这个敢剪别人刹车线的小小混混。
  晚风习习,一路上满是推着车儿叫卖的米皮面米,磁带,路上最多的就是录像厅,门全都差的严严实实,但会把音响挂在外头,里面传来武打片嘿嘿哈哈的声音。
  人们掏不起钱看录像,就围在音响下面,全神贯注的听着声音,猜测电影里演的到底是啥。
  “咱这是要进城吃饭?”陈美兰看三蹦子一路进了城,问阎肇。
  阎肇手里没什么钱,难不成有人请客?
  阎肇却说:“83年严打,全国上下只打出来3个女流氓,咱们西平市就有一个。”
  陈美兰知道呀,这也是为啥她觉得齐松露特别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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