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黑莲花霸总后我后悔了——枕月亮
时间:2021-07-14 08:41:13

  林知安抬头,看到苏佋嘴角噙着如沐春风的笑,脾气很好地回答她的问题。
  “怎么了吗?”苏佋又问。
  林知安手指抠着平板侧面的按钮,局促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想画你,还准备发表,你会不会生气?”
  苏佋把书放在石桌上,侧腰倚在边缘,眼一垂,看着她扎得松松的马尾,勾了勾唇,嗓音低缓,“当然会。”
  林知安细长的眉毛一耷,仅剩的百分之十的期待也瞬间消失殆尽。
  看来刚才的努力全白费了。
  如果苏佋不喜欢当角色原型,她必然不能擅自画他。
  “不过,”苏佋停顿了一下,不急不缓地补充,“也分情况,看作画的人是谁。”
  林知安听到事情有转机,连忙追问,“那……那如果是我呢?”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讨主人欢心的猫儿,探着毛绒绒的脑袋,轻轻叫唤一声,清亮的眼眸水汪汪地晃着充满期待的波澜。
  “有落叶。”苏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抬起了手。
  林知安感觉耳廓边缘贴近头发的地方被极轻地碰了一下,浅尝辄止,轻缓如羽毛。
  接着她看到一小片边缘泛黄的竹叶从桌沿落下。
  他手指许是一直拿着书又被风吹的关系,温度不太高。
  冰凉的触感像是做了一个标记,有点痒,林知安抬手摸了摸头发,有礼貌地对苏佋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苏佋轻轻慢慢地收回手,笑意浅淡,“如果画我的人是知安的话,当然可以。”
  林知安双眼一亮,像一缕从乌云中钻出来的弯月,“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画你吗?”她此刻的心情就像从过山车的底部窜上山顶。
  对她来说,想一个故事设定并不容易,如果苏佋答应的话,能为她省去不少重新考虑的时间,阳阳也不用费心费力去对付编辑了。
  “我说过,知安救过我,不论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天空阴的得要下雨,但苏佋温柔的笑意就像一把伞,能一点一点遮去阴影,把仅有的亮光囊括。
  林知安忍不住冲他真诚地弯了弯嘴角,“苏佋,你真好。”
  “是吗?”
  苏佋狭长的眼尾一压,笑意加深。
  林知安往远处望了一眼,捧起平板,试探性询问,“我要进去了,你要一起吗?”
  “好啊。”
  苏佋拿起桌上的散文书,因是竖着拿的关系,封皮中央鼓起来空了一段,一张卡片滑了出来。
  林知安没意识到掉了什么,自己先往前了,过了一小会儿发现苏佋没有跟上来,便回头看。
  他左手松松提着散文集,右手举着彩色卡片,五指弓起来的弧度清瘦有力,骨节分明。
  他嘴角是带笑的,因低着头,乌黑的眼眸被长睫覆住,看不清情绪,远远看着有点冷情疏离的味道。
  那张卡——
  林知安突然有种心事被戳破的局促,快步折回去,想拿又不好意思拿,“这个……这个给我吧,我去放起来。”
  “好。”苏佋很有风度地递过去,薄唇微启,状似无意地说出一句话,“面向阳光,你将看不到阴影。”
  林知安耳朵涨红,“你……你听过这句话?”
  她卡片上的句子是在一本西语插画图册上看到的。
  写在卡片上的是:Mantén tu rostro hacia la luz del sol y no verás la sombra。——For Xu.
  原句出自海伦凯勒,她写下这句话时抱着别人看不懂的侥幸心理,没想到苏佋一眼看穿。
  苏佋站在她面前足足高了一个头,静静地注视着她,勾着唇,像一个长辈般温柔询问,“画上的人是你喜欢的男孩子?姓徐?还是许?”
  这张画是夹在一堆画稿中一起打印出来的。
  当年徐枫年想要一份生日礼物,她就画了这个——
  少年奔跑在葱郁的树林里,风鼓起他单薄的衬衫衣角,五官硬朗英俊,朝着阳光,浓眉一扬,笑容满面全是盛景。
  虽然这张卡片已经被她忘了很久了,但那天看到莫名怀念起和他同桌的那段时间,想了想放进了书里。
  后来给苏佋时,并没有意识到里面还有这个。
  林知安摸了摸鼻子,“他姓徐,是我高中同学,这是好几年前的了。”
  苏佋轻轻地笑了一声,眼睫微垂,又扫了一眼那张卡片,薄唇上下缓慢轻碰,说出来的一句话像飘在空中卷进了秋风的凉意,“原来知安一直喜欢画人,所以才想画我。”
  林知安对上他温柔的笑眼,只当是一句寻常感慨,点点头认真说,“相比别的,画人我确实比较拿手。”
  *
  回到房间,林知安看到微信上有好几条未读信息。
  来自她的表姐,王玟玟。
  她表姐是个海归,事业稳定,薪酬丰厚,老公开一家科技公司,算是事业婚姻都很美满的幸福典范。
  自从他们一家移民到澳洲,林知安就很少再听到他们消息,不知怎么会找她,但直觉告诉她,不会是什么好事,便没打开。
  但是手机一直在嗡嗡震动像只焦虑的小企鹅。
  她不敢把家人拉黑,但敢屏蔽。
  第一次屏蔽人的时候她还特地去网上查了会不会被对方发现。
  但等她点进头像时,免不了还是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知安最近怎么样?毕业了吧?”
  “找着工作了吗?有没有男朋友?”
  “昨天我和你姐夫回国,想去看看阿姨,结果帆帆说他们去找你了。”
  “你在哪儿呢现在?”
  “……”
  “你也不小了,别老是想着在家工作,吃父母老本,你记得和你同龄的那个沁沁吗?她现在年薪三十万,我也不要求你赚多少钱,一月五千努努力还是能达到的吧?”
  “你父母说给你找了对象你不喜欢。虽然和姐夫这样有能力又有才华的不好找,找个安安分分的还是很容易的,你别眼光太高了,用不用姐姐给你介绍几个?”
  林知安不知道她爸妈是怎么在亲戚面前唠叨她不懂事的,但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干脆利落地按了一下屏蔽此人按钮,手机瞬间变得清净很多。
  表姐对话框下面紧跟着一条周阳阳给她发的。
  里面是一张截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真是你?”
  画面中是一个少女举着一朵淡金色的小灵芝,清爽又可爱。看得出制作者绘画功底很好,一个纸质面罩做出了层层叠叠的3d质感。
  这个面罩约莫半身长,恰到好处地把人挡在后面。
  公 中 㞻 :一 只 小 阿 蛋
  这个照片应该是出自她的视频祝福。
  记得她提交上去的时候,工作人员沉默了好久才回给她一句,“灵芝老师就是灵芝老师,连视频都这么有创意。”
  林知安微窘,在和周阳阳的对话框上输入:是我……你怎么会看到。
  周阳阳:也不懂你是什么奇怪的吸粉体质,下午因为那边刚发了视频,后脚一堆粉丝就找到我微博说能不能联系到你,想买这样的面具。
  林知安:……
  林知安:只有这一个……
  周阳阳:我知道,我帮你回了。你知道文芊芊那个画手吗?这次你们那个线上画展她也参加了。
  林知安看过文芊芊的图,漂亮是漂亮,但画风经常变化不太稳定。粉丝还蛮多的,便打了一个“嗯”。
  周阳阳:我给你看个截图。
  群名是【幼儿园陪审团】人数五十多个,应该是某个画手小圈子的群。
  ——这种画风我真的好爱[图片][图片],灵大是什么神仙,想知道她练了几年才练成这样。
  ——构图这些我觉得能学,灵大最牛逼的应该是色感。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雪光化成粉色来渲染少女感的。
  ——赞同。要不是我钱不够,我都想去和她约一次稿。
  这些夸奖她零零碎碎听到过不少,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她看到下一句,停住了。
  芊芊:我觉得她也没那么神吧,不就是用这种奇怪的画风吸引眼球吗?还不如阿烟的,细腻又大方。而且她这个人应该挺爱出风头的,不然好好的祝福视频,干嘛非得哗众取宠弄个面具。
  群里安静了一会儿。
  中间隔了个时间提示,有人说:我猜,可能是长得丑吧。
  作者有话说:
  苏·皮笑肉不笑·佋:安安到底画过几个好哥哥?
  林·迟钝不知危险·安,认真地掰着手指头:唔,记不清了。
  呜呜呜是jj卡还是我卡!这章一直传不上去qaq
 
 
第9章 不知所措的第九天
  林知安点了下图,退回聊天界面。
  周阳阳:我寻思着这群人也没见过你,是哪儿来的自信说你丑的,怕是连你的睫毛根都比不上。
  林知安:……
  周阳阳:还有那个文芊芊,你看过视频了吗?脸部填充感也太明显了,化妆化那么浓,想红的心都快溢出来了,她绝对是酸你抢了她的风头。
  林知安:随便吧,我不在乎这些。
  周阳阳在那端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也就是你佛,我要长成你这样,我就把自拍狠狠甩在他们脸上,到底是谁丑!
  林知安整理了下桌子,打算开始画《山风物语》第二季。
  连上数位板看到周阳阳又发了一条过来。
  周阳阳:安安你周围有没有学医的朋友?我爸说他腰站不住,人也没什么力气,不知道是不是腰间盘突出。本来想着去医院,可是大医院的专家号都排满了,我就想找人问问。
  林知安脑海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回道:有。
  她切到联系人界面后知后觉还没有加徐枫年的好友。
  林知安:你等等,我找到联系方式发给你。
  周阳阳:不急不急。
  那天买回来的东西一部分放进了冰箱。梨膏糖和乌首茶的包装被她拆掉之后就随手放在客厅了。
  客厅茶几上摆着一个插着满天星小野花的花瓶,平时随手一放的书籍和杂志整整齐齐归置到柜子上。
  整理的人根据颜色和书本高低归类,远远看着白一块红一块,非常有冲击力。
  林知安自己一个人住时也做归纳,但绝对不会分得这么细致,而且看久了,这种整齐反而有一种强控制的压抑感。
  看来苏佋多多少少有点强迫症,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现代社会压力这么大,有点小癖好很正常。
  林知安挪开眼,拉开一个一个抽屉找纸条。
  但是那张纸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哪里都没有。
  她纠结了一下,走到苏佋门口前敲了敲。
  男人右手夹着笔扶着门框,没有穿鞋,俊眉隐在碎发下,白炽灯穿过空隙打在高挺的鼻梁上,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禁欲感。
  “有什么事吗?”他弯了弯眼睛。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过一张这么大的纸条。”
  林知安比划了一下。
  又补充,“边缘不是撕得很整齐,上面有几个数字和英文字母。”
  苏佋松开手,视线望向客厅,眉心轻轻拢起像是在回忆。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确实整理了下客厅,但你说的那个我没见过。”
  “会去哪里呢?”林知安疑惑地抿了抿唇,扭头小声问,“那你有没有见过梨膏糖和乌首茶的包装盒?就是……就是墨绿色的那个。”
  苏佋想了想,眉眼舒展,“跟我来,我放在柜子里了。”
  林知安像他小尾巴一样走在后面,视线落在他的脚上。
  地板虽然经常拖,不会脏,可是他不怕冰吗?
  走到客厅中央光线最强的地方,林知安看到他左脚白得像羊脂玉的脚踝处有一块伤疤,平时被裤子遮得几乎看不见,他一蹲下来,就能看到那片皱得像新生婴儿般的皮肤。
  “你看,是不是这两个?”苏佋忽然转过身,手里拿着两个包装盒。
  林知安飞快地收回视线,回神点头,“是的。”
  她当着苏佋的面拆,盒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苏佋垂着眼,目光清淡地落在那几根白嫩的手指上。
  她拆东西的动作太迫切了,就好像遗失很重要的东西。
  他慢条斯理地启唇,“知安在找什么?”
  林知安沮丧地把拆得四零八落的包装盒放在桌上,站起来,“是我朋友的联系方式。”
  “丢了就联系不上了吗?”苏佋看起来很惋惜也很抱歉,“整理客厅的时候我应该帮你留意一下的。”
  林知安手指折了一下包装盒的密封口,声音低低的,“也不是联系不到了。”
  她只要再去一趟诊所就好,可是那些寻人启事实在让她为难。
  林知安看着苏佋露出疑惑的神情,解释说:“他也在这里,在这个小镇上。”
  “这样啊。”苏佋垂下眼睫。
  两个人离得有些近,林知安水汪汪的瞳仁像装进了两盏星星,表情单纯直白。
  苏佋轻轻吸了一口空气中的少女馨香,四指缓慢上移至眉骨来回摩挲,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黑眸中变淡的笑意。
  他顿了顿,嗓音依然温柔,甚至带了点循循善诱的味道,“那知安找他是为什么呢?可以和我说说吗?”
  “就是,我朋友爸爸腰不太好。我要找的这个人是个医生,想让他帮忙诊断看看。”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林知安很信任苏佋,一股脑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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