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天天想孝敬我——何仙咕
时间:2021-07-14 08:43:06

  大樱桃说的自然就是楚南楠了,扶风山的大宝贝。就算告诉他们,楚南楠曾对自己做过的事,也不会有人帮他说话的。谁叫他只是一个外人呢。
  这里不过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他只需要忍耐,等到风头过去,再寻找一个更好的去处。
  谢风遥感激君宁的救命之恩,但楚南楠实在欺人太甚。
  他看着大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花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勉强牵着嘴角笑了一下,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小院,楚南楠已经打好自己的包袱,正乖乖坐在树下石凳上等他。
  她换了一身方便行走的浅碧色长裙,裙摆依旧华丽,层层叠叠在脚边漾开,墨发齐腰,散在肩膀后背。
  风吹拂过头顶满树繁花,那花瓣也依恋她,落在她肩头发梢。
  惊艳昳丽一扫而过,回想起她对自己做过的恶事,谢风遥双手握拳,定了定心神,朝着她快步走去。
  “让师尊久等。”少年姿态卑微。
  楚南楠点点头,“走吧。”
  谢风遥落下半步跟在她身后,狐疑地打量她。
  这妖妇自那日之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难不成真是良心发现了?
  还是说这是她的新游戏?或是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企图?
  正胡思乱想着,前面那个玲珑的背影突然停下,少年犹自出神,一不注意撞上她后背,楚南楠当即被撞得往前栽倒。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捞,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楚南楠摔了个脸着地。
  “阿楠!”
  远处一名男子飞奔而至,他一身苍蓝道袍,背一把桃木剑,腰间环佩叮当,正是扶风山掌门宗流昭。
  谢风遥慌忙弯腰去搀扶,宗流昭抢先一步,以手隔开他,把人扶起来,低头仔细检查,在她脸上发现一条被石子划破的小口。
  “破相了。”宗流昭视线越过她头顶,向谢风遥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老楚做的那些事,外人都不知道,小徒弟也没脸到处去说。旁人不明白他们关系的微妙之处,刚才那一幕,在宗流昭看来,就是谢风遥故意把她撞倒的。
  宗流昭总觉得她这小徒弟面相不像什么好人,将来一定会害死她,但又实在架不住老楚喜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南楠赶紧举起手里的瓷瓶,“我有药。”说完招手让徒弟过来给自己上药。
  伤得不严重,就指甲盖那么长的一道小口,谢风遥指腹沾了药膏,涂在她伤处。
  宗流昭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走了。楚南楠轻轻捏了捏小徒弟的手腕,把瓷瓶塞进他手里,示意他自己上药,“你收着吧。”这药本来就是打算给他的。
  她蹦蹦跳跳追上宗流昭,揽住他的胳膊。原著中,这位掌门师兄对老楚宠爱非常,无数次在小徒弟手下救她性命,劝她勿再执迷。
  可老楚被鬼拍了后脑壳,非是不听,落得个大家一起被咔嚓的结局。
  如今得见貌伟神清的掌门师兄,楚南楠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宗流昭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又一次苦口婆心劝:“阿楠,你真是色令智昏,我早跟你说过,谢风遥与你八字不合。今日你因他摔倒,明日他就能要了你的命,你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你想要什么样的,师兄去给你找,行不行?”
  那可不行,放他出去,遇见男女主大家照样落得被咔嚓的结局。
  危险物品,还是要随身携带看护,楚南楠只能用撒娇敷衍过去,宗流昭拿她没办法。
  少年落在后面,握紧了手中瓷瓶,一声不吭跟上。
 
 
第4章 小徒弟格外迷人
  下山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扶风山到南平镇,以宗流昭的脚程,要走一个时辰。
  宗流昭谨遵天权真人教诲,行路亦是修行,若没有要紧事,他轻易不走捷径。加之武修本就需勤勉炼体,走两步路不算什么。
  但楚南楠可走不了太久,她平日贪图舒适,喜穿薄底的浅口刀条儿绣鞋,这时候走在山路上就不太好受。
  宗流昭估摸着时间,已经到她的极限,牵着她将她引至路边一块大石上,弯下腰,“上来。”动作无比自然流畅,显然也是做惯了的。
  她顺从踩着石头爬到他背上,宗流昭回头跟她说话:“累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楚南楠乖顺点头,师兄妹二人行动默契,就更加显得一边的小徒弟影只形单。
  他跟在二人身后,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飘,忍不住去摸怀里那个药瓶,心里头很不自在。
  为什么会不自在,他不清楚,只是有一种很不应该出现的念头——既是他的师尊,就该他来背。
  此念一起,又觉得荒唐,他怎么能,怎么该,出现这种卑微的妄念。
  到达南平镇时,天已经黑透,像一块浸在水中深蓝的布,天边遥遥挂着一轮弯弯的狼牙月。
  因临近运河渡口,南平镇往来、停泊的商船较多,正是华灯初上的热闹时分,街面上行人络绎不绝。
  这次去的是镇上的马员外家,说是这马员外,半月前纳了一房小妾,小妾貌美非常,二人初时浓情蜜意,某日马员外起夜时,却发现枕边的爱妾头颅竟不翼而飞,他当场就吓得尿裤子。
  很快马府的下人又发现,府上的拖把竟然成了精,每夜子时从屋子里飞出去,快天亮的时候又飞回来。
  后来发现,原来那不是拖把,是老爷新纳的小妾,那张娘子的脑袋。
  马员外被吓破了胆,再不敢跟她同榻而眠。可白日里,张娘子不见任何异状,头颅也好好安在脖子上,更对夜间之事一无所知,该吃吃该喝喝,遇事不往心里搁。
  马员外招呼了几个壮实的护院,夜里撑着不睡,守着床榻边,果然一过子时张娘子的脑袋就‘啵’一声,从她脖子上掉下来,闭着眼摇摇晃晃飞出去。
  凡人脚程自比不上妖物,那拖把脑袋咻一下就飞不见了影,人多壮胆,马员外倒也没那么害怕了,只是那脑袋夜夜离身,是飞向了哪里去呢,他着实好奇。
  观察几日,除此之外不见任何异样,马员外无法,只得求助扶风山。如果张娘子的头只是白日不见倒也勉强能接受,夜里不见,实在是很耽误事。
  夜间行事时,他总不能对着一具无头女人,那也太重口啦。
  时候尚早,难得下山一次,想着师妹喜欢吃镇子里渡口边周寡妇家的甜豆花,宗流昭带着她去买。
  三人坐在路边小摊上,一人面前摆了一碗,谢风遥受宠若惊,宗流昭虽对他不喜,倒也不至于连豆花都不给他吃。
  楚南楠正美滋滋吃着豆花,忽见前面几个身着鸦青长袍的男子,正拿着一张画像满大街寻人。
  身边的小徒弟身体霎时紧绷,那些人手持长剑,腰间挂兽首铜牌,来自御兽宗谢家,是他的叔父派来捉他的。
  谢家是御兽世家,豢养了非常多的灵兽,更有独特的御兽之法。
  谢风遥的父亲谢泰和叔父谢安本是孪生兄弟,谢安不满家主之位只传长子,多年间,一直给哥哥下药,将他软禁控制起来,并掌控了兽印。
  谢风遥甫一出生,便被兽印认可成为下一任家主,谢安抓他,也是为了能继续放他的血,换掉儿子谢鸠身上的血,待到十八岁满,获得兽印认可,从此一劳永逸。
  半月前,谢风遥好不容易才逃脱,被君宁所救,带回扶风山。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谢家的人认定他就在这一带,每日都派人在镇上搜查。
  之前老楚不带他出门,也是这个缘故。
  谢风遥的来历,宗流昭当然也是知道的,他回头看了一眼,挺直了腰背侧身挡住身边的少年,给楚南楠使了颜色。
  楚南楠飞快把豆花倒进嘴里,拉着小徒弟溜进了周寡妇家里。
  周寡妇一惊,因着楚南楠常来,是熟客,她关切问询:“怎么了?”
  楚南楠飞快探头往外瞄了一眼,御兽宗的人正在挨家挨户搜查,没找到谢风遥的尸体,他们到底是不甘心。
  周寡妇也跟着探头往外瞧,很快明白过来,撩起帘子将他们往里屋引,“快,进来。”
  外面宗流昭袖子一挥,桌上另两个空碗登时没了,御兽宗的人很快来到豆花店,周寡妇出来招待,他们要进屋搜查,她顿时一脸难色:“这,恐怕不太妥当。”
  几个男人一听,推开她径直就往里去,宗流昭已经握剑在手,突然屋里就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伴随女子的尖叫咒骂。
  打头进去的捂着脸慌忙退出来,身上滴滴答答,似被人泼了一盆水。
  “这边没有……”那名男子捂着脸走了,宗流昭看见他脸上半个巴掌印,脖子也涨得通红。
  待人走远,他起身快步入内,猛地一掀帘子,正对上一片散着乌发的雪白后背。
  他皱了眉飞快转过身,又觉得哪里不对,再掀开帘子看,屋内楚南楠正站在一边给小徒弟穿裙子。
  楚南楠冲他狡黠眨眨眼,他眉头舒展开,抿唇一笑,无奈地摇摇头出去。
  谢风遥满脸窘迫,楚南楠还拿着一件纱裙往他身上套,“换女装吧,保不齐还得遇上,换女装也好走动。”
  楚南楠自百宝袋里给他挑了一身低调素雅的藕色长裙,他却红着脸,两手握拳护在胸前,怎么都不情愿。
  她还欲再劝,又想起那日之事,悻悻把裙子往他怀里一塞,“那你自己穿,我先出去。”
  他回头,只捕捉到她转瞬而去的半片裙角,还有晃动不止的布帘。
  这身裙子是楚南楠的,充满了她的味道,是清新甜蜜的花果香,少年抱在怀里,嗅着熟悉的味道,心中怪异感更甚。
  裙子穿在身上短了一截,还有些紧,幸好他够瘦,行动倒也无碍。
  换了衣裳,周寡妇又给他梳了头,描了眉,扑了粉。掀开帘子出去的时候,坐在桌边吃豆花的楚南楠抬头飞快瞄了一眼,差点噎住,宗流昭也握拳掩唇偷笑。
  “多俊的丫头。”周寡妇围着他转了个圈。
  少女个高腿长,五官俊美,英气飒然,让人眼前一亮。楚南楠摸着下巴打量片刻,进去厨房摸出两个馒头,扯开他衣襟塞进去,再退后两步看,一合掌,“完美!”
  保管谢风遥亲爹来了也认不出!
  前往马员外家的路上,这对姐妹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矮的那个像牡丹,浓艳昳丽,高的那个像山茶,清新淡雅。
  扶风山在这一带都很出名,当然也有不少人认识宗流昭,知道他是天权真人的高徒,山里还收养了许多弃儿。
  也有认识楚南楠的,一是因为她的美貌,二是因为她常持美行凶,吃霸王餐。虽然最后宗流昭会来给她擦屁股,但她的坏脾气还是令人印象深刻。
  可那高个美人是哪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途中,谢风遥就被‘不小心’撞到摸小手七八次,拍屁股五六次,他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还是楚南楠实在气不过,抓了个臭流氓过来大骂一顿,才护得小徒弟不被继续揩油。
  到马员外府上,管家已经在大门口等候多时,这时见三人并肩而来,忙一边差遣了下人去通知老爷,一边将他们迎进去。
  宗流昭不啰嗦,直接就要去见张娘子。
  管家带他们去后院,张娘子正坐在屋子里绣花,见他们也不怕,知道他们是老爷请来的高人,亲自给他们奉了茶,坐下继续绣花。
  宗流昭举着罗盘房前屋后转了一圈,未见异样,又摸了一张驱邪符纸出来,啪一声贴在张娘子脑门上。
  张娘子抬起头,冲他眨巴眨巴眼,伸手将符纸揭下,递还给他。
  宗流昭回到楚南楠身边坐下,她以眼神问询,宗流昭与她用秘法传音:不知道,待子时后看。
  楚南楠:……
  见他胸有成竹,还以为知道是何妖物,结果他说不知道。
  楚南楠又同身边的小徒弟传音:你觉得呢?
  谢风遥微微蹙眉,将那张娘子上下打量,只觉她浑身死气,却无死相,也不见怨灵缠身,一时看不出,轻轻摇头。
  不一会儿,马员外赶来,宗流昭邀他到屋外一叙,有些事要说清楚。
  如果马员外只是想弄清张娘子是个什么玩意,那倒是简单,如果马员外想除掉她,那就是另外的价钱。
  张娘子不是本地人,是月余前下暴雨被人从河里救上的孤女,身世记忆全无,脑子还不太好使。但跟了马员外后,她白日里跟着婆子做女红,夜里尽心伺候老爷,被大娘子刁难也闷不吭声。
  除了飞头一事,还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宗流昭有言在先,说她身上死气甚重,很有可能以腐尸为食。
  马员外站在花坛边,犹豫了,风拂过,花枝摇曳,映在青石砖上,狰狞如鬼爪,他抬起头,看见张娘子站在窗边静静地凝望着他。
  宗流昭的提醒倒是让他想起来,她身上的熏香总是格外的重,想来应是为了掩盖她食尸的腐臭味。
  张娘子坐下,仍是绣花,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周围气压却明显变低。
  春末时节,夜里还是有些冷,外面风吹进来,烛影晃动,楚南楠打了个喷嚏,伸手摸了摸身边小徒弟的胳膊,“冷不冷?”
  他视线低垂,摇摇头,自百宝囊里翻出一件斗篷给她披上。
  距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马员外随宗流昭等三人坐在屋内等,管家和护院们守在屋外。
  马员外紧挨着宗流昭,视线却总往旁边两名女子身上飘,楚南楠瞪他一眼,他又去看旁边的谢风遥。
  这种类型的女子,着实少见,清清冷冷,不可一世,连翻白眼都显得格外的迷人。
 
 
第5章 老妖妇玩弄人心
  这马员外当着家里人面还如此不晓事,楚南楠碍于他是金主,不好跟他翻脸,扯着凳子靠在小徒弟身边,歪着身子挡住他。
  颇有几分老母鸡护小崽子的意思。
  她软软的身子倚过来,微凉的长发扫过他手背,‘少女’身体下意识紧绷,甜蜜的花果香幽幽渗进肺腑。
  有一瞬间的愕然,或者说是受宠若惊,但仅仅只是一瞬间。
  这妖妇惯会玩弄人心,先折辱,再示好,是她常用的手段,他才不会轻易相信。少年坚定握紧双拳。
  绣花的张娘子嗤笑一声,马员外挨了楚南楠一串大白眼,终于悻悻摸着鼻子移开视线。
  张娘子将绣花绷子放进篮子里,起身进里屋洗漱了,她心态倒是好,不慌不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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