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娇蛮妻——姀锡
时间:2021-07-14 08:43:36

  小五支支吾吾的想要劝解一番,然而话还没有说完,立马咽了下去。
  主子是个主意大的,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整个凤家,无人能做他的主。
  小五伺候他多年,对其是有些了解的。
  小五说这话时,只见对方缓缓将黑子往棋盘上一扣,不多时,又捏起一颗白子。
  他聚精会神着,仿佛全部的精力都在棋盘上,并没有将小五的话听进耳朵里。
  他依然一脸认真的下着棋。
  最后一颗棋子落定,凤熙年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顿了顿,又抬手轻蹙了一下脖颈处的伤口,一日之内,受了两道伤,被一对夫妻所伤,凤熙年眼尾笑了笑,不过,眼里的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这时,前院忽而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小五一惊,立马跑到门口,打开大门查看了一番,似愣了一下,不多时,立马转身回禀道:“公子```那```那姓薛的闯进来了。”
  院子里,太阳最后一抹余晖落下后,薛平山单刀直入地闯入了别苑。
  院子里有私卫数十人,所有人加在一起,竟拦不住,也打不过一人。
  他赤手空拳,却拳拳到肉,一拳过去,虽不曾伤及人的性命,却也是能够直接将人砸晕的力道。
  倒下的护卫越多越多。
  院子里的哀嚎声渐渐四起。
  以一对数十,竟也是单方面屠杀。
  仅剩下十余人,所有人全部举着大刀,却步步回退着,一步步在退让,竟无一人再敢继续上前。
  薛平山捏着拳头,将夺过来的大刀一把直接挥着插入了大门里,十余个护卫纷纷惊恐散开,薛平山一步一步闯入了二门,直至踏入了前院书房处。
  书房里,凤熙年安安静静的坐着,人到门口了,他依然归然不动。
  屋子外,薛平山身上,拳头上染满了血迹,他气势森严,浑身肃杀之气喷薄而出。
  进这座别苑,对他而言,如入无人之地。
  薛平山拦住过路的丫鬟,双目殷红的发问着,他相貌唬人,严肃又冷凝,双眼一沉,一股魄人气势瞬间喷薄而出,瞬间吓得丫鬟瑟瑟发抖,只不料,抓起一个,一个是哑女,再抓一个,又是哑女,薛平山面色嗖地一沉。
  锋利又凶悍的眼神,瞬间直接朝着这间透亮如白昼的屋子直直扫去。
  就在小五以为他要生生硬闯时,不想,这时,只见对方抓起一名丫鬟,大步朝着后院去了。
  小五瞬间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一扭头,正要禀告时,忽见公子不紧不慢的打开了一个小木盒,盒子里放着一块通体透亮的麒麟玉佩。
  玉佩材质上乘,玉质透亮,做工精湛,那麒麟的纹路栩栩如生,宛若瑞兽复活了似的。
  凤熙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佩,忽而缓缓抬起,看了小五一眼,道:“这玉佩是名大胡子男子当的?”
  说这话时,一贯漫不经心的脸上,仿佛染上一抹深思。
  小五闻言,立马道:“是的,公子,据说是一名三四十左右的男子前来当的,约莫在半年前!”
  小五对这枚玉佩有些印象。
  这玉佩是公子在外闲逛时,路过一首饰铺子得来的,公子眼光素来高,铺子里些个庸俗物件压根入不了他的眼,掌柜的见状,犹豫良久,只咬咬牙将一块私藏的玉佩拿了出来,本是想要给公子长长眼,给自个儿撑撑要,说这玉佩不外售出,说是要送去孝敬给东家的。
  不想,公子一眼便相中了这块玉佩,且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许久,最终问了一句:“何人来当的?”
  问完后,公子将玉佩还给了掌柜的,不过,三日后,那徐盛昌的东家便将这枚玉佩亲自送到了府上。
  故而,小五对这枚玉佩印象深刻。
  不过,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如今,不想公子冷不丁提起了这茬来。
  而外头正打乱着呢,也不见主子有任何吩咐。
  小五正纳闷间,只见凤熙年不紧不慢的将玉佩收了起来,将盒子一合,抬眼冲着小五吩咐道:“将贺师爷家那小儿贺文昌叫来。”
  小五虽不解,却也顾不上府中的动乱,立马得命去了。
  凤熙年听着屋子外的动静,只微微勾起了唇。
  却说,薛平山这一行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他一路长驱直入,竟没有得到多少阻拦。
  蹭的一脚,他一脚将屋门踹翻了,大步越过屏风,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
 
 
第185章 回来了。
  薛平山小心翼翼地迈了过去, 步子微微有些踉跄凌乱。
  许是,今日入这别苑太过轻松,而在此之前, 妻子表现出对这位姓凤的太过忌惮恐惧了,以至于,两种因果转换差距太大,令他心头略有几分不安。
  远远的看上去, 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 仿佛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 而这间屋子里的布置亦是太过诡异, 满屋子的白绫绸缎, 衬托得整个屋子越发阴森瘆人。
  再加上,院子里的哑巴丫鬟。
  种种迹象, 无不昭示着这座府邸的诡异。
  薛平山一步一步走到了床榻前, 盯着床榻上的人, 那张脸,定定的看了许久许久, 心悄然一松。
  呼吸微弱,却仿佛并无大碍。
  气息过于微弱,像是昏厥或是```被摄入了安神麻痹之物, 睡得过沉。
  薛平山立在床榻前,直直将人盯着瞅着。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有些不敢过去,不敢触碰。
  明明不过一日一夜, 可在他的世界里,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似的。
  在此之前,他已经许久许久不知生不如死, 是何等滋味了。
  是的,连呼吸都是种煎熬。
  这一日一夜,他一度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他活了二十多年,近三十多年,按理说,是在死人堆里打转的,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
  他曾亲眼目送过一个个朋友,一个个战士,一个个下属,甚至一个个亲人在他眼前咽气闭目,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修炼了一身铜墙铁壁,他甚至有意无意的关闭了自己的五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没有任何情绪,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疼痛,更加不会痛苦,他以为未来一辈子就要这样度过了,也好,成了一个活死人,未曾不是一桩幸事。
  然而,心脏的抽搐与紧缩,无时不在提醒着他,依然会紧张,会难过,甚至会痛苦,以及,会害怕,会恐惧。
  是的,害怕和恐惧,这几个陌生的字眼,第一次朝他整个人笼罩席卷而来。
  他一度连想都不敢设想一下,若她有个大碍,他将会如何?
  一日一夜的时间,双脚都破了,烂了,他快要将整个洛水县翻了过来,他挨家挨户敲门查探,他甚至夜探县衙,差点儿将县令大人给揪了出来,直至快要天亮,陡然间想起了妻子恐惧害怕的脸,他眉心一突,恐惧感瞬间蔓延全身。
  以至于,当他出现在凤家时,当他脚踏在这处院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然而,战场上所向披靡,吓退无处魑魅魍魉的他,在那一刻,却极力的掩藏着自己浑身的戾气与杀意,甚至一度有些不敢激怒那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男子,他不敢,拿她的安危与魔鬼做赌注!
  好在,她安然无恙。
  薛平山的指尖有些微微颤抖。
  粗粝的指腹轻轻抚在她的脸上,在这一刻,他所有的焦灼不安,嗖地一下瞬间安定了下来。
  他从来不知,一个女人,竟会有如此大的魔力,能够随时随地的牵动着他的心。
  心脏仿佛被一根线捆住了,线的那一头,被她牢牢攥着,她轻轻一扯,他便山崩地裂,地动山摇了。
  薛平山只一下一下,指尖微颤的抚摸着她的脸。
  他将脸凑过去,往沈媚儿眉心轻啄了一下,随即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脸贴着脸,面贴着面,熟悉的气息一点一点钻来,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终于找到了。
  薛平山将额头死死抵在她的额头上,闭上了眼,仿佛要摄取她所有的气息,然而不过片刻,他又很快睁开了眼。
  长臂轻轻一抬,将躺在床榻上的人嗖地一下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他来不及缠绵宣泄,只将人抱着,很快消失在了这偌大的别苑中。
  来时,轰轰烈烈。
  去时,悄无声息。
  然而,他前脚刚走,后脚,贺文昌便被请入了别苑。
  却说,沈媚儿失踪了一日一夜,就连女婿薛平山也不见了踪影,整个沈元两家乱作一团了,一大早的,沈老二便同元朗一同去县衙报了官,后一直派出所有铺子里的伙计在外搜寻打探,甚至派了人朝着元陵城寻了去。
  其中,季白闻言,亦是悔不当初,心急如焚的帮衬着找寻。
  至于季白同那陈家翠翠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压根知晓,更无人顾得上了。
  “回了,回了,大爷,太太,回了,回了!”
  死寂的院子里,忽而一道狂喜的声音划破了天际。
  石头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院子里跑,边跑,边大声喊着。
  他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
  然而这话一响起,原本静悄悄的院子瞬间沸腾了,先是豆芽得了动静一股脑地跑了出来,随即啪嗒一下,双脚一软,跪倒在了门口,她想要爬起来,朝着院子里跑去,又觉得应该往回跑,结果左右两难,最终,只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大哭道:“姑娘,姑爷——”
  又扭头哭着喊着:“太太,夫人,老爷,姑爷````姑爷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豆芽话一落,屋子里,元朗大步冲了出来,身后,范氏搀扶着小元氏,边跑边摔,二人相搀着跟着跑了出来——
  “媚儿,呜呜,娘的媚儿。”
  小元氏捏着帕子,边哭边摔的迎上去,此时,她额头上还缠着白纱布,整个人早已是泣不成声。
  院子里,薛平山抱着沈媚儿刚大步跨进了屋,便被人团团围住了——
  “媚儿她```她怎么了,她怎么她怎么昏厥过去了,她```她被哪个杀千刀的掳了去,我的媚儿!”
  “人是在哪寻找的,可有受了伤,啊,小薛!”
  “快快快,莫要将人拦着,且赶紧将人送到里头去!”
  一时,所有人全围了上来,每个人都恨不得将薛平山怀里的人夺过去。
  又见薛平山身上,脸上带着血,一时,所有人全都惶恐不已,连连追问着。
  然而,薛平山却充耳未闻,他挺直着脊椎,脚步丝毫未曾停歇,直直朝着后头的卧房走了去,却在将屋门打开的下一瞬,噌地一下,将门合上了,将一众人等全部关在了外头。
  外头所有人全都面面相觑。
  小元氏心里担忧女儿,急得团团乱转,只瞠目结舌的在外头喊着门道:“小薛你开开门啊,小薛,媚儿```媚儿她到底怎么了,你让我给瞅瞅,让我见一眼,就见一眼好不好?”
  女婿那模样,一脸森严,身上还淌着血,瞧着是与多人动过手的,而女儿失踪,彻夜未归,这姑娘家被人掳了去,究竟会发生什么,由不得小元氏不多想,不担忧害怕。
  她还以为女儿被```被人给欺负了去。
  范氏心里亦是千头万绪,却到底冷静几分,只连连将人劝解道:“你莫要急,莫要担忧,横竖人终归是回了,我眼瞅着小薛是急坏了,让先让他在里头待会儿,一会儿便出来了。”
  范氏忍着着急,一脸耐心的劝解着。
  元朗却背着双手在门外踱来踱去,良久,将手臂一甩道:“我吩咐人去请大夫。”
  顺道派人将沈老二喊回来。
  原来,沈老二一直在外寻人,这会儿怕是要入元陵城了。
  却说,薛平山将人安置后,只默默搂着妻子,将人紧紧搂了一刻钟之久,这一过程,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一声不吭的将人抱着,终于,待整个人的思绪一点一点回神后,这才将门打开了。
  不想,门刚一打开,范氏同小元氏还来不及冲进去,忽闻得外头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似有一大批人闯了进来。
  外头火把连天,仿佛照亮了整个府宅。
  小元氏捂着心口,喊了一声“外头```外头怎么了”,却顾及不得许多,她一心只有女儿,只闷头冲进了屋子里。
  范氏看着满天火光,只觉得心惊肉跳。
  薛平山背着手,双眼微微一眯,朝着屋内看了一眼,正欲重返,然而,步子一抬,却迈向了反方向,只偏头冲范氏说了一句:“劳烦舅母照看瑶瑶和岳母。”
  范氏忙不迭点头。
  话音一落,薛平山大步朝着外头踏了去。
  然背在背后的手,却不由攥了起来。
 
 
第186章 官府来。
  整个院内被照亮得宛若白昼。
  薛平山还没走到院子, 便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扑面而来。
  他脚步未停,直接踏入了厅堂,却正好与匆匆跑来的石头撞了个正着。
  石头立马将要出去的薛平山往里一推, 只紧张得直冒汗道:“姑爷,外头```外头全是官府的人。”
  石头一边擦着汗,一边打颤道:“老爷```老爷说他们来者不善,偷偷吩咐小的给您报信, 让您赶紧走!”
  石头一边说着, 一边紧张的朝帘子外头探着。
  此时, 院子里的人已经涌进厅堂了, 只听到一道尖细的声音高喊道:“来人呐, 给我往里搜!”
  话音一落,众人拔刀而入, 便要往里闯, 可谓来势汹汹。
  元朗欲拦, 却被人当即挥刀架在了脖子上,一个尖嘴猴腮的老者跳脚瞪眼道:“元东家, 你莫非想阻挠官府办案不成,你与咱们县太爷虽有些交情,可法理跟前, 从不留情,莫要让咱为难才好啊!不然——”
  那老者冷哼一声,威胁的意味明显。
  此人原是县太爷跟前的贺老师爷。
  他的一旁跟着的,便是当初跟着凤春升一道作威作虎的贺文昌。
  薛平山见了, 只将嘴角抿成了一条线,这时,那贺文昌在外头叫嚣道:“哼, 今儿个不将人交出来,你们所有人都得下大狱,你们甭想包庇那姓薛的,不然,刀剑可无眼。”
  说着,贺文昌拔刀便气势汹汹的往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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