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姑她们三人听从圣谕,退出到了殿外,将殿门关了起来。
第90章 欢心
林婳正睡得迷迷糊糊, 感觉有人凑近了,一下惊醒过来,但见萧弈洵在一旁躺了下来, 待醒神过来,怒气也跟着往上冒了起来, 一时酸道:“你到我这里来作甚?永安宫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萧弈洵单手撑着床榻, 侧首望过来道:“今日过节, 朕理应到皇后宫中来。”
“倒也不必如此遵循祖例, ”林婳道:“现下天色也不算晚,皇上您移驾去舒妃宫中,想必她还未歇下。”
萧弈洵径直躺下, 四肢舒展开来,手臂还搭在了林婳的身上,“我就想在你这里歇息。”
林婳用力扯了扯被子,把他的手臂拨开了去,方才平息的醋海又开始翻腾起来, 翻身向着床榻里面, 脸蛋藏了大半在被窝了,眼睛就开始冒热气, 他这会跑来永安宫说这些, 奚落谁呢?逢年过节才来一遭, 素日里就围着他的后宫美人转来转去。
她原本只是兀自掉一下眼泪,可一想到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又想到她从不信帝王有情,到如今一片真心喜欢他,果然还是被辜负了, 想到以后的日子,直觉得暗无天日,难受至极。
默默那锦被擦眼泪变成了小声抽噎,情绪一旦放大,还有点收不住了,薄肩一抽一抽,脸直接埋在锦被里呜咽起来。
突然,萧弈洵伸手将她掰了过来,诧异道:“怎么哭了?”说着,拿指腹轻轻地替她拭去了眼泪。
“我,我……”林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把心里话统统都说出来,可是若他跟自己的心意不同,说出来不是让他笑话吗?于是便把话收住了,只往前一扑,扑到他怀里,低声喊道:“洵哥哥。”
萧弈洵一怔,“你叫我什么?”
“洵哥哥,”林婳抬起小脸道:“小时候我就这么叫你,以后我还这样叫你好不好?”
杏眼含着雾气,泪眼朦胧,小脸红扑扑,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袖,整个身子都依偎在他的怀里,似弱柳扶风,娇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睛。
“婳儿。”他轻声唤她。
“嗯,”她应着,手圈住了他的腰,脸蛋蹭了蹭他的胸膛,脑子里的那些纠结折腾得她累极了,此刻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静静地感受着他在身边,“怎么了?”
他伸手捏着她的美人尖,令她抬起头来,他也顺势低头过去吻了过去,饱满柔软的唇瓣碰了个正着,透着淡淡的香气还有一丝丝眼泪的咸味,他甘之如饴,虔诚地取悦她。
林婳手攀上他的后背,也极力地回应他。
红烛香帐,叠影重重,呢喃浅吟,直教人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
年后天气逐渐转暖,阳光普照着整个皇宫,积雪都化了,正是适合到处走动的时候。
文宣帝坐在一堆存了好几日的奏折山里,吭哧吭哧地批奏折,一干就是昏天暗地,连哪都去不成,都是第二年紧要的一些国事,得早些处理掉了。
“何瑞,”批着奏折的文宣帝忽然抬起头来,问道:“今日可有人到长明宫来?”
何瑞愣了下,答:“未曾,”不过随即又添了一句,“下半日,方丞相与户部尚书会进宫觐见,与皇上您商讨各地开春农耕等事。”
“嗯,”文宣帝应了声,垂眸继续批奏折,不一会又抬头向着殿门口望了一眼,又继续批奏折。
连着好几日,文宣帝都会时不时问,可有什么人到长明宫来,还道谁来都让他进来,莫要阻拦!
何瑞听得糊里糊涂,“大臣们都是进宫来商讨要事,奴才自是不敢阻拦他们。”
文宣帝扫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批奏折,没说什么,但眉头骤然压紧,显然是有些不悦了。
何瑞苦苦思索,终于叫他想明白了,嘿!他这脑子近几日是不灵光怎么滴?皇上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有没有谁来长明宫,问的自然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皇后娘娘了。
不过皇后娘娘确实没来过,连个丫鬟都不曾打发来过。
正值午膳,有一道木瓜炖雪蛤的甜品,口感吃起来非常不错,又是滋补之物,就连不太吃甜的皇上都多吃了几口。
见此情况,何瑞不由道:“皇上,要不要让司膳房也送一道去永安宫?”
“不用,”文宣帝一口拒绝,很是果断。
何瑞微微吃惊,不由猜测:难道又吵架了?
随着观察,何瑞愈发肯定,皇上和皇后一定是吵架了,皇后娘娘不来寻皇上,也没一句关心的话。
再看皇上,好容易批完了奏折,有了空闲,不去看皇后娘娘,反倒去马场上打马球,边阳不在,皇上自个儿玩得还挺开心的。
何瑞站在马场外,拿手放在额前遮去刺眼的阳光,远远地望去。
这时,有人骑着马儿驰骋进了马场,直奔皇上去了,何瑞定眼仔细瞧着,好容易瞧清楚了,这不是皇后娘娘吗?
萧弈洵向来人望去,只见林婳全副武装地骑马过来,脸上笑容如阳春三月,“洵哥哥,我陪你打球好不好?”
听到洵哥哥这个称呼,萧弈洵就忍不住地唇角上扬,“你行吗?”
林婳睁着圆圆的杏眸说:“怎么不行了?我可是跟边阳大统领练了好些日子,你不要小瞧我。”
原来她这几日不见人影,是在忙这事。
萧弈洵微微扬首,傲娇道:“看看你的水平怎么样吧。”
他拿着木槌一挥,将球捶出去老远,旋即策马追赶了上去,林婳不甘示弱,也立即策马追上去,紧握着手上的木锤,对于这个球,她势在必得。
不愧是将门虎女,她的骑术很好,这马球也学得好,与萧弈洵玩还能争一争球,双方有拉锯,这球就打得有意思了。
一场马球打下来,两人都大汗淋漓。
萧弈洵的唇角也没落下来过,“学的不错嘛,比起边阳也毫不逊色。”
“那是自然,”林婳道:“我怎么也算将门虎女,武功不行,打个马球还是可以的。”
“走吧,去休息一会,”萧弈洵策马领头,带林婳到马场的凉棚里歇息。
在凉棚附近的何瑞准备好喝的水,和补充体力的糕点,麻利地退下了去,连带四周候着的禁卫军和太监也一块叫走了。
萧弈洵拿着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水,见林婳直勾勾地看着他,笑道:“怎么突然想着学马球?”
“这不是很明显吗?”林婳笑着扑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道:“因为想陪你一起玩,哄洵哥哥你开心啊!”说着,还往他耳边吹了吹气。
萧弈洵立时被撩得耳脖子泛红,装淡定地看着远处,不看林婳。
林婳伸手把他的脑袋掰正过来,探身就吻上了他沾了水珠的唇,远处的何瑞探头探脑,见着这一幕,赶紧捂眼转身走人。
她蜻蜓点水一吻,吻去了水珠,就放开了手。
萧弈洵眸光幽深看着她,林婳脸红地垂下头,“唉……我又孟浪了,可是洵哥哥你真好看,我就是想亲你——”
萧弈洵拽了她过来,扣着她后脑勺,倏然欺上去,继续方才那个吻,绵长而深.入,吻得林婳头昏脑胀,浑身发热。
两人都有些动情了,萧弈洵咬了咬她的耳垂,喑哑道:“今晚,留在朕宫中可好?”
“嗯,”林婳声若蚊蝇地应下来,小脑袋埋在他的怀里,白皙地脖颈红了一片,萧弈洵揽紧了她,低低地喘着气,想到那一晚的疯狂,眼底阴影渐深,想她了。
说是留一晚,结果直接住下了。
他批奏折,林婳命人在旁放了一张桌子,画她喜欢的画,这次不画风景图,偷偷画皇上,一笔一笔地描他的眉眼、他的轮廓,还有眼底的光影,都要一笔一笔描绘得一模一样。
“在画什么?”萧弈洵抓个正着。
林婳不好意思地要藏,哪想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她,长臂一伸将她拽去了龙椅上,薄唇就压了过来,放肆地落下细碎的吻。
一旁的何瑞目瞪口呆,赶紧脚底抹油跑,刚出去就撞上了舒妃,“舒妃娘娘,您找皇上啊?他就在里面。”
何瑞没阻拦,就让舒妃进去了,把在龙椅上胡闹的皇上和皇后娘娘撞了个正着,只见皇后把皇上压在龙椅上亲,香肩半露,龙袍和凤袍纠缠在一起,简直不正经至极——
“啊!”林婳惊了一跳,赶紧跳开了去,把肩膀处的衣裳拢好了,“舒妃,你,你来啦!”她面色从容着,一个劲地在心里提醒自己,她是皇后,她要端庄。
但见躺在龙椅上的文宣帝坐起身来,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方才林婳留下的口脂印,简直一副活脱脱地昏君模样,林婳便是装得再正经,再端正,这会也忍不住破功了,紧咬着下唇,还是扑哧一声笑出来,赶紧拿了手帕替他擦去口脂印。
“舒妃,你有何要事?”萧弈洵倒是一脸镇定,毫不羞愧。
林婳一手扶着文宣帝的肩膀,一手用力揉擦他的俊脸,没有丝毫排斥和不悦,甚至宠溺地俯身方便她擦。
舒妃心疼难耐,屈膝告辞,飞快地走掉了。
“不必擦了,”萧弈洵夺了手帕,丢到一旁,揽了她进怀里,薄唇又压了上来,又想起什么,朝外喊道:“何瑞,给朕看好了门,再放人进来,仔细你的皮!”
林婳小手推搡着他,“不要啦,□□的这般胡来,有失体统!”
萧弈洵道:“难道一国之君就不能有七情六欲了?婳儿,这是夫妻间常做的事,你要习惯。”
“那,那你轻点儿……”
事后,林婳伏在萧弈洵的胸膛上,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心口处的那道伤疤,“怎么疤痕还那么明显?你有没有好好擦太医开的药膏?都过去好些日子了,也不见这疤痕变淡。”
“不擦,麻烦。”
“那怎么行?这么大一块疤痕,多难看啊!”林婳忍不住伸手感受了一把他的胸肌,叹道:“别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身子。”
说罢,去寻了药膏来,亲自替他擦药。
萧弈洵:“……”
林婳替他擦着药,脑子里突然闪现了阿姐的事,犹豫了片刻,目光望向他,道:“我能问问你关于我阿姐的事吗?”
第91章 危在旦夕
还不待林婳问出她的问题, 萧弈洵拉了她到怀里,便封住她的小嘴,“我觉得我们还是做点其他的事比较好。”
“不要啦……”林婳推搡着他肩膀, 到底抵不过他的纠缠,几下就沦陷了。
这时, 听得何瑞在外殿焦急喊道:“皇上,边阳回来了, 说有要事向您禀告。”
萧弈洵起身穿衣, 伸手摸了摸林婳的后脑勺, 安抚道:“你先睡一下,我很快回来。”
“嗯,”林婳点了点头, 枕在枕头上,看着萧弈洵飞快地穿好衣裳,走出去外殿,只是看萧弈洵听有要事禀告,马上起身的迫切, 心里不免担心, 可别不是什么坏消息才好。
林婳打了个哈欠,堆了堆软枕, 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婳儿?婳儿?”再醒过来, 却是萧弈洵轻轻推着她, 叫她起身,他笑容温柔道:“都睡了一天了, 再不醒,晚膳都没得吃了。”
林婳怔怔然爬起来,窗外的天已然黑了, 萧弈洵替她穿着衣,道:“等在长明宫用了晚膳,我让何瑞送你回永安宫,这两日政事有些繁忙,要召见很多大臣,人来人往地眼杂,还是永安宫清净些。”
林婳打着哈欠,任萧弈洵替自己腰带妥帖系好了,还没完全睡醒,“嗯。”
在长明宫确实住不下去了,整日腻歪着,也该修身养性一段日子,她伸手抱了抱萧弈洵的腰,龙袍勾勒出来的腰身可真是细,但脱下龙袍看,却是劲瘦充满力量的,叫人招架不住。
“那你也不要太累,多多照顾自己的身体,用膳的时候,我过来陪你一起。”
萧弈洵嘴角噙着微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好。”
林婳微微挣脱了来,要往殿外去,被萧弈洵握住手腕,拦腰抱起,一块往外殿走去,直看得一众太监们纷纷垂首,何瑞笑眯眯地揣着手,在心中暗道:哎呀,可算是大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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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婳按约定好的那样,去长明宫陪萧弈洵用膳,不过是午膳时辰去的,早上一时睡过了头,萧弈洵要忙早朝肯定是早早地用过早膳了。
到了长明宫,还没踏入主殿,林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到长明宫的宫人少了一些,甚至是有些冷清,四周的禁卫军数量都减少了。
“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从殿内走出来的小太监连忙欠身。
“平身吧,”林婳微微提起裙裾,抬脚往殿内去,那小太监却道:“皇后娘娘,您是来寻皇上的吗?皇上出皇宫去了。”
“出了皇宫?”林婳惊讶,并未听萧弈洵提起过有出皇宫的计划,便问:“可知是为了何事?”
小太监面上略微惊讶,“皇上出宫祈福去了,皇后娘娘您不知道吗?舒妃娘娘是一块随驾去的呢,难道舒妃娘娘没事先同您说?”
祈福?舒妃还跟着一块去了?
林婳想不通,为何此事不与她说上一声,而且还将舒妃带了一块去?
“说是为了春耕祈福,”小太监又道:“一早就去了。”
林婳离开长明宫,往回走,目光所及之处是高高的宫墙,还有阴沉的天,明明都已经立春了,天气却还是冷,不见转晴,时不时还下点小雨。
就好像她和萧弈洵一样,这些日子舒妃好像从他们之间消失了,但今日又出现了,以后避不开她也认了,但为何出宫去祈福,这件事要瞒着她?
“皇后娘娘,”绿翘疾步走来,道:“太后娘娘方才派人到永安宫来,叫您等会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