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姑娘在这里。
说到没回去,春妞又有些可惜。
“姑娘昨晚怎么就不在呢,你知不知道昨晚太子殿下来了,就宿在六英殿。”
宋楚听着她话里的可惜,有些哭笑不得。
“六英殿里有嫡姐,我在做什么。再说了春妞,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想去侍奉太子,如今跟着太子妃,挺好的呀。”
春妞想了想,也是,如今姑娘得太子妃器重,她们在东宫的日子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再不用像从前那样,看旁人眼色了。
甚至鸳鸯都不对自己大呼小叫了。
不过既然讲到这里了,春妞继续讲昨晚的事,
“姑娘你不知道,昨晚太子殿下不仅宠幸了嫡姑娘,而且,还幸了一位宫女呢。”
“啊?”这个倒是头一次听说,“一晚上?”
“嗯。不仅一晚上,还同时呢。那宫女是殿下身边伺候的,据说昨晚勾着殿下,让殿下在宠幸嫡姑娘的同时,又宠幸了她。”春妞说着,又将自己听到的详细说了一遍。
宋楚有些不信,一双杏眼眨了几下,
“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是这么传的。”春妞说到这,神神秘秘的,她贴近了一些,小声咬耳朵,“不过姑娘,昨晚奴婢一直躲在暗处看得分明,太子殿下当时神色有异,就像,就像村子里发情的大黄,”
“嘘!春妞。”
宋楚突然伸手捂住了春妞的嘴。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
“春妞,这些话,不可以再说知道吗?妄议储君那是入了罪的。”
春妞直点头。
宋楚这才放开自己的手。
“奴婢也只跟姑娘说这些,在外面都没说过……所以姑娘,昨晚的事肯定有蹊跷!”
当然有蹊跷!
宋楚听完整件事,已经粉拳紧握了。
太子真的是太过分了!昨晚给娘娘下药,娘娘抵死不从,他就去祸害别人!
真的是太过分了!
气得小脸通红。
春妞一时没明白自家姑娘在气什么?
这时候她跪坐在池边,细致伺候姑娘沐浴。
然后她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姑娘的身子嫩白如雪,洁白无瑕,但现在背上却有些痕迹。
青紫,不重,看着像是什么染上去一样。
春妞有些惊讶,“姑娘,你背上怎么有些痕迹?”
“嗯?”宋楚刚刚还在生气。就听春妞说她背上有痕迹。
她看不到背后,于是让春妞将矮案上的缠枝铜镜拿来。
顺开散着的长发,她对着镜子瞧了瞧自己的后背。
青紫,确实有一些。
咋回事?之前好像都没有的。
姑娘转过身来的时候,春妞又有发现,
“姑娘,你前面也有。”
颈侧,锁骨,小肩,雪.脯,青青紫紫,比背上要密一些。
春妞眼尖,她看到姑娘的雪.脯上除了青紫,甚至还有些其他痕迹,浅浅的,一排一排,看着有些像……牙印?
春妞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甩了甩头,肯定不会是啊。
宋楚闻言低头,当真看到了一些。
肩膀,胸前,都有。
秀眉不由得紧蹙。
她鞠了一捧水,小心翼翼的搽了搽自己胸前的痕迹,依然在。
“怎么回事?”她有些慌,“该不会身体出问题了吧?据说有些疾病就会表现在皮肤上。”
“姑娘莫慌,这看着不像。倒好像是皮肤有些过敏。”春妞稍微冷静一点的分析,”姑娘昨晚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宋楚摇了摇头,而后似乎是想起来了,“就是喝酒了。”
“喝酒?姑娘你怎么还喝酒啊?”春妞自然知道姑娘一沾酒就醉的事,想要说姑娘几句,但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见姑娘一脸担忧,她把该不该喝酒的事放一边,继续分析,
“会不会是喝酒留下的?”
“会吗?”宋楚想了想,觉得似乎有这个可能,“春妞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喝醉了身上有这些痕迹吗?”
“没有。”春妞摇头,这个她可以肯定,上次姑娘喝醉了,有些不清醒,但不像别人一样醉了嗜睡,就一直呆呆的,她记得当时给姑娘搽了搽身子,没有痕迹的。
“不过上次的是米酒,姑娘这次喝的是什么酒?”春妞再次猜测。
宋楚回忆了一下 ,
“……果酒。味道有点像桃子。”
“这样啊,姑娘对桃子不过敏的……会不会是对桃子酒过敏?姑娘以后不要喝桃子酒了。”春妞已经认定是过敏了。
顺着这个认定,宋楚哪里还敢喝什么酒,“不喝了不喝了,什么酒都不喝。”她本来昨晚也不喝,是某人强灌的。如今,发现自己喝酒会过敏,她以后说什么也不喝了!
经了这么一茬,宋楚也没心思继续了。
春妞给她细细沐浴之后,裹上锻状浴巾。
“姑娘,你等等,奴婢去问问有没有什么药膏,姑娘身上这痕迹,还是要擦点药膏才好得快点 。”
“嗯。 ”披头散发,红着眼儿 ,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
“春妞你快去,找顺公公,他管库房的,娘娘库房里有很多东西,应该有。”
若是抹了药膏没事,那就说明确实是过敏了。
春妞出了浴间,见顺公公正在矮案边磨墨,她瞧了眼旁边的太子妃,犹豫了一下。
她有些怕太子妃,不仅她,东宫的下人都怕太子妃。
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但一想到姑娘还在等她,春妞又提了一些胆。
她碎步过去,直接跪在地上,低着头请安。
“奴婢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慕容拓正在回信,闻言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
“怎么出来了?”
这时候女人应该还在沐浴才对。
“回娘娘,姑娘她有些过敏,身上青青紫紫的,所有奴婢想找点药膏。”
这话一出,笔尖一顿。豪笔甚至从指尖滑落,掉到了案上,又滚了滚,直接滚到地上去了。
屋里出奇的安静。
旁边顺平连墨都忘了磨,直盯着主子瞧,又看向浴间的方向。
啊这?
主子他可真是……
第35章 傻楚
顺平去常秦那里, 讨要了好些膏药。
什么活血化瘀的,镇痛消肿的,还有润肤美白的, 只要是对身体好的, 都统统放进了自己带的小盒子里。
看得旁边的常秦嘴角直抽。真当他这些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昨晚的药殿下喝了怎么样?可还有异样?”他今早原本打算进宫一趟,刚出门就遇到顺平, 所以还没来得及去探脉。
“……”
“问你话呢!”
“哎哟常先生你别说话, 奴才在看还需要哪些。你刚刚问什么?对对对, 喝了喝了。”顺平一门心思扑在药膏上, 没听清他问的啥。
“我说你拿这么些药膏做什么?”
“没什么。”主子之前特意交代, 这事儿要做的隐秘些。
如何隐秘, 肯定是不想让常先生知道。不然又叽叽歪歪个不停。
“不就是拿你几瓶润肤膏,至于吗?知道的晓得你是景国第一神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第一抠门儿!”
“你那是几瓶吗?都快把这里搬空了!”常秦气得直瞪眼, “你知不道这些是我花了多少心血研制的?张口就来还觉得我抠门?”常秦生生吸了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冷静,
“算了我不与你说, 你快点行不行?我还要进宫去给殿下探脉!昨晚的药是不是都解了得探了脉才知道。”
顺平本来想说不需要, 但想想,常先生去瞧瞧也好。
药是解了,但就怕太过。哎哟他家主子,得了个好的也不知道节制。
一想到先前春妞说楚小主身上青青紫紫,啧啧啧,把人家苦得哟。
“你先去啊,不用等奴才,奴才还要选一选。”可得仔细些, 这可关系着主子今后的幸福。
选好了药膏,顺平回了东宫。
然后笑眯眯的将东西交给春妞,又耐心嘱咐楚小主,“小主,这些都是对身体有用的,奴才选了好些,每一种的名儿和对应的药效都已经标注清楚了的,您照着上面的说明抹就可以。”
宋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顺公公。”
“奴才在。”
“你怎么了?”
“……?”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之前哪有像现在这样,微微弓着身体 ,说话恭恭敬敬,还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
他们之前明明相处得很自然啊?
怎么感觉怪怪的。
“之前是哪样的?”这时慕容拓从屋子里出来,恰巧听到,于是问了一句。
“就,”
“哎哟喂小主!”顺平身体弓得更狠了,打断她,“小的知道错了。”
宋楚蹙眉,顺公公到底怎么了?她刚刚想说顺公公看着比以前客气了些,他怎么道起歉了啊。这样听起来还以为她在是向主人告刁奴的状似的。
她没有啊。
是错觉吗?
搞不懂。
宋楚估计自己也想不通,于是不想了,带着春妞离开了。
慕容拓等人走远了,偏头睨了顺平一眼。
“嘿嘿殿下。 ”顺平解释,“小的之前对楚小主,也很恭敬的。”
这是事实,他一直都将楚小主当做主子屋里人来对待,当然恭敬。如今楚小主真正成了主子的女人,他自然要更恭敬。
“她不喜欢这样,你以后还像之前一样。”慕容拓刚刚觉察到女人的不喜欢。
“好的殿下,”顺平点头,表示知道了。
以后要刻意不明显。
慕容拓将之前的回信交给青一,让他传给魏眙。而后去了书房,等常秦来。
顺平一直侯在主子身边。
扭扭捏捏的,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什么事?”
“什么都逃不过殿下的眼睛。”顺平弯腰,“殿下,楚小主那边,是否要准备避子药?”
这是他刚刚在常先生那里临时想到的。但又不好自作主张,所以便没提。
现在提一下,若是需要,等待会儿常先生来,就可以直接让他开一副。
这常先生也真是的,比自己还早走一步,怎么到现在还没到。
一听到避子药,慕容拓皱起了眉,他放下手里的书册,看向顺平,
“你觉得需要吗?”
顺平哪里知道啊。按理殿下今年二十有六,别的皇子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他们殿下才初尝女人滋味。
好不容易有了女人,自然该要孩子。
但顺平大事还是拎得清的,如今这个处境,哪里适合要孩子?
见殿下还等着他回答,顺平小心翼翼。
“……需要?”虽然但是,主子的血脉要紧些。
慕容拓的视线都没从顺平脸上移开,越发的捉摸不透,
盯得顺平腿有点打颤,他改口,“那那那是不需要?”
“顺平。”
“小的在。”
“去,出去站在庭院正中间。”
“啊?”
“滚出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嘤嘤嘤,救命,今日艳阳天,他要在太阳底下暴晒!啊啊啊——
宋楚回六英殿的时候,看见了昨晚承宠的那个宫女。
身材娇小,长相清秀。
因为昨晚在六英殿承宠,临走的时候太子也没说如何安置,所以就暂时留在了六英殿。
屋子就在宋楚的旁边。
宋楚回屋子的时候,那边有些吵闹,春妞去听了一耳朵,大意就是那新承宠的宫女问了一句伺候她的丫鬟是谁,结果把鸳鸯惹毛了,跳起来了就赏了几句。
“丫鬟?你在白日做梦吧大姐!……”
春妞描述得绘声绘色,宋楚听听,也就忘了。
懒懒的蜷在棋牌小榻上,腿上搭着长绒细毯,低头继续自己的针线活儿。
在朝阳殿沐了浴,回来后又抹了药膏,她觉得浑身清爽了很多,手上也抹了些,感觉不那么红了。看来真的是因为过敏的原因。
那种知道自己身体没事的喜,让她心情有些愉悦。
所有就做起了针线活儿。
是绣给娘娘的。
她之前一直打算给娘娘绣件衣裳。虽然这阵子事儿多,一直没怎么绣,但是每天若是有闲暇,她都会拿出来绣一点。
不求快,但求好。
*
近日东宫,出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太子妃又又又病了。自从来了东宫,太子妃已经病了好几回了。这回据说病得起不了身,以至于大年初一那天都没去皇后的坤明宫。
之后也没有召见东宫的女眷。
说来这景国公主,跟传闻中的景国人一点都不像。印象中,那些景国人哪个不是身强体壮高大威猛的?怎么就这个公主三天两头的生病。
且一来就生病不说,还总是谅着东宫的女眷。在周国,哪家的当家主母不是隔三差五的将妾室拎出来敲打敲打,但这位太子妃就不是这样。说她不管事吧,又把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说她不在意太子吧,又嫉妒得差点把新受宠的陈良媛给打杀了,说她在意吧,又冷冷淡淡,不止一次把太子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