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别玩火——和二萌
时间:2021-07-16 09:04:09

  熟悉她的人就知道,她这么说话的时候,已经表示极度不悦了。
  碧禾当即一激灵,收起玩闹的心思。
  而一众公子中,白楚为首。
  当时越萧头一回送来刺杀信,越朝歌考了他们一道题,白楚答得很好。
  他也知道越朝歌心情不佳。
  他倒从容,看了一眼越萧,徐徐拱手道:“启禀长公主,奴听闻旁鹜殿今日得主,备了薄礼特来恭贺,未想旁骛殿无人,便拐了到心无殿来。”
  越朝歌听言嗤笑,“薄礼呢?”
  白楚镇定转身,接过侍从递来的锦盒,一打开,是一卷书画。
  越朝歌勾唇,“那你们呢?”
  鸦雀无声。
  有的公子压根没想到有这一出,慌了阵脚,无措起来。
  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白楚算计,腿一软,直接在越朝歌面前失了态。
  越朝歌直接点了人:“你,站过来。”
  被点到的人战战兢兢,几乎是拖着两条腿挪过来,站到越朝歌指定的地方。
  这里,更能看到越萧的姿容。
  相比他的君子品貌,他的气质更加卓然耀眼,那样尊华雍容的气度,绝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的。就连他们平日觉得清俊疏离的白楚,也比不上他一根头发丝。
  那人收了目光,不敢再看。
  越朝歌直接沉下脸,一阵见血:“你们今日来的用意,本宫明白。倘若你们明明白白告诉本宫,本宫或能叫你们舒坦些,眼下……”
  她摊开手心。
  碧禾立刻把才拿来的金鞭放到她手上。
  越朝歌起身,明明是款款缓步,在公子们眼里,却无异于要命的阎王。
  她展开鞭子。
  “咻”地一声,鞭子划破长空。
  “啪!”
  被点到的公子皮开肉绽,血沫渐开。
  那公子惨叫一声,歪倒在地,疼得不断抽搐。
  越朝歌蹲下身,金鞭长柄抬起那公子的下巴,“郢陶府只养聪明人,倘若不够聪明,乖些也行,这个道理,这么久了不懂吗?”
  她站起身,把鞭子扔给碧禾,道:“今夜除了白楚,到心无殿拿不出‘薄礼’的所有人,明日起去浣衣院报道。”
  越萧端坐桌边,垂眼看那个疼得几乎晕死过去的、面色煞白的男子。
  他眸光翻涌了一下,又重归于寂。方才对斑斓色彩的向往,此时又回退到了最远最陌生的距离。他忽然察觉,那些是他很难触碰的。
  被这么一打岔,晚膳不了了之。
  受伤的人被抬回院子。
  越萧回到旁骛殿,在窗前坐了片刻,起身找出一瓶他自己用的金疮药放入怀中,蒙了面从窗户飞跃而出。
  第二日用过早膳,天光正是大好的时候。
  郢陶府门前护卫罗列,香车宝马,正待越朝歌换好衣裳出门。
  此时宫里一匹轻骑飞奔而至,禀说陛下晚上要到郢陶府饮酒。
  越朝歌接了口谕,嗔道:“皇兄宫里是没酒吗,日日到本宫这里讨酒喝?”
  说是这么说,脸上却笑开了花。
  当着小黄门的面,她转头吩咐道:“那便明日出去吧,吩咐膳房挑些好的鱼肉果蔬,本宫亲自下厨。”
  小黄门回了宫,把话原封不动地说给越蒿。
  越蒿阴沉的脸微微凝滞,问:“没说旁的?”
  小黄门一愣,把身子伏得更低:“没说旁的。”
  越蒿呵呵笑起来,道:“瞧瞧,朕宠在手掌心里的小朝歌啊,原是怕朕想起她的新郎君,特护着不提呢!”
  说完,笑意也没了,一张脸又阴沉得紧。
  小黄门不敢回话。
  越蒿眸光渐渐迷离,道:“再去打听,看她的新郎君在郢陶府过得怎么样。”
  小黄门刚要应是,又被他喊住:“罢了,你下去吧。”
  可怜的小黄门这才松了口气,恭谨告退。
  他走之后,越蒿直起身靠在龙椅上,摩梭着手上的玉扳指,沉默了很久。
  好一会让,他突然道:“兰汀,你去。”
  一道黑影不知从那里翻越出来,单膝跪在御案前:“是,陛下。”
  越蒿道:“小朝歌对女子比较没有戒心,你去正合适,务必不能让暗渊过得太舒服。”
  黑影领命,正欲待走,越蒿再一次喊住她:“等等。”
  这回他起身望向窗外:“罢了罢了,短短时间,你也做不了太多。这样,今日你随朕去郢陶府,日后就留在那里服侍小朝歌。她一向机灵,想来会知道朕的用意,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朕把人给她,可不是由着她享受的,时不时也要出出力。你每日打探消息,夜半时分回宫细禀。”
  郢陶府里。
  此时本该“享受”的越朝歌斜在榻上假寐。
  她身上还穿着要出门的夜蝶戏昙楹紫衮华裳,头上的钗环却都卸下了,一把青丝垂了满地,看起来有种莫名散乱撩人的美。
  碧禾剥了颗荔枝,去核送到她唇边。
  “陛下要来了,长公主怎么闷闷不乐的。”
  越朝歌张嘴含了荔枝肉,惆怅道:“万一来跟本宫抢人,本宫还要喜笑颜么?”
  她说着,有些烦闷,索性躺平。
  碧禾眨巴眨巴眼,歪着脖子想,“抢人,抢谁啊?”
  越朝歌叹了口气,想把这傻孩子送给越蒿。
  她没想到的是,事情远比简单的抢人还要让人头疼得多。
 
 
第12章 醉酒   【捉虫】变戏法
  是夜,郢陶府大摆筵席,越蒿如期而至。
  他到的时候,越朝歌没忙着接驾,先伸脖子往他身后张望,确认他当真只带六名随卫,不由对他充满敬佩。
  越蒿抬手弹她额头:“小朝歌这是什么眼神?”
  越朝歌啧啧道:“我府上可是有个刚脱离了您老人家掌控的顶尖杀手,您还打了人家一顿才把人放出来,眼下只带了六个御林军和一个侍女,这是瞧谁不起呢?”
  越蒿哈哈大笑,“你啊!朕这是瞧得起你,朕信你能管得住他。”
  越朝歌心往下沉了沉,脸上仍笑道:“他长得好,自然是管得住的。”
  她原本想从越蒿嘴里探探虚实,看看越萧是不是当真脱离了他的掌控,归属于郢陶府,没想到越蒿更高一筹,不置可否,直接把球推还给她。
  越朝歌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准备找机会再试探一番。
  今日的晚膳不同昨日,碟子换了一拨,俱是腰粗的精白瓷大圆盘。
  越蒿落座,越朝歌坐在他下首。
  两人说说笑笑,酒过三巡。
  越朝歌说了个笑话,惹得越蒿笑得前俯后仰。
  笑毕,越蒿罚了她一杯酒,招了招手,让他的侍女过来。
  越蒿道:“小朝歌买一送一。朕送了你一个暗渊,再送你一个兰汀。”
  越朝歌酒至唇边,手一顿,搁下酒杯,看向那个叫兰汀的姑娘。
  她身材瘦削,五官寻常,独独那双眼睛十分锐利,时刻充满攻击感。
  越朝歌心里轻哼了一声,道:“皇兄现在有话也不同我直说了吗?还特特推了个姑娘到我这府里,岂不是暴殄天物?”
  越蒿卖关子道:“那小朝歌猜猜,皇兄有什么话?”
  越朝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皇兄是想让我代你管教管教暗渊吧。”
  她说得如此直白,越蒿倒是没想到。他一顿,随即仰天大笑起来:“知我者,小朝歌也。且暗渊桀骜难驯,须得日日叫他警醒,他才能听话些。朕如此说,小朝歌可明白?”
  越朝歌点点头,大声道:“明白!怎么不明白!皇兄的意思是,人还是皇兄的,只是暂时送我玩玩,这是给我送管教手段来了!”
  越蒿道:“小朝歌这可是误会朕了,朕既将人送了你,他便是你的人,兰汀也一样。朕只是担心你御下太宽,叫他们欺负了。你倒好,一日日的越发小气了。”
  越朝歌今日似乎有些喝多了,平日没有的情绪,此时一股脑涌了上来。
  她心里冷笑,瞧瞧,说得多冠冕堂皇。越蒿此人,最在意声名史笔,嘴上绝不做小人,可行的全都是小人之事!还派了个丫头来盯着,当真是恨越萧恨入骨髓了。
  越朝歌脸鼓得老高,打着酒嗝。
  越蒿知道她喝多了,起身告辞回宫,临走的时候,他回看了兰汀一眼。
  越朝歌打着晃眼,恰巧对上了他这一眼。
  她看得分明,那凉薄阴沉的眸底哪有醉意,分明清醒得很。
  看,连送她人都要把她灌醉,趁她不清醒把人留在这里,等明日总不好再把人褪回去,多小家子做派啊!
  越蒿可能不知道,越朝歌比他还了解他自己。
  平日里刻意不去想的许多判断,此时咕噜噜从心眼里冒了出来,渐成滔滔不绝之势。
  碧禾见越朝歌似乎是喝多了,忙要扶她盥洗就寝。
  越朝歌摇摇手,含糊道,“去旁骛殿,本宫要,本宫好好教训小弟弟。”
  越朝歌到旁骛殿的时候,越萧正在看书。
  先是鹅黄半袖的小侍女来报,说长公主今夜要宿在旁骛殿,让越萧做好准备。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越朝歌就侧着踩太虚步,晃进大殿之中。
  越朝歌一看见那抹悍利的身影,脚下不自觉更快了。
  她本就整个身子几乎倚在碧禾身上,此时速度加快,碧禾一时没搀住,眼见越朝歌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一个斜身,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旁骛殿和心无殿一样,地面都是光可鉴人的黑曜石,硬度上佳,磕碰绝非小事。
  碧禾下意识闭紧双眼,不敢再看。
  一阵衣角翻飞的声音落在耳畔,越朝歌落入一个宽厚坚韧的臂弯里。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躺着了,眯眼笑了起来,伸出食指,顺着越萧的下颌线,从耳后往下摸……
  越萧脸一黑,抓下她的手,扶着她站直。
  越朝歌好像要认人。
  她甩开他虚虚握着的手,两只手并用扶住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踮起脚尖,仔细辨认。
  她凑近了,从眉毛认到眼睛,从眼睛认到鼻子,从鼻子认到嘴。
  她感觉踮脚好累,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蹲下来点。”
  越萧僵着脸,无动于衷。
  他不听话。
  越朝歌忽然想起自己是干嘛来了,撒开手,后退两步:“胆敢不听本宫的话,来人,把他绑起来,押到暗室!”
  听到暗室,越萧的眸色沉了几分。
  碧禾看看越萧,劝解道:“长公主,眼下天色已晚,不若明日吧?”
  越朝歌眯起眼睛:“天色已晚?也是,那便不去暗室了,就绑在那贵妃椅上吧。”
  碧禾看向越萧:“这……”
  越萧面色沉肃。
  他看着面色酡红的越朝歌,目光掠过门口站着的兰汀,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兰汀他认识,过过招,剑术不错。
  她亲手杀了虐待她的酗酒的父亲,认为是越蒿给了她新生,因此无限忠诚。除越蒿外,她不喜旁人喝酒,故而眼下只站在殿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未曾入内。
  越萧深深看了越朝歌一眼,黑着脸走向寝殿窗下的贵妃椅。
  越朝歌见他识趣,也没强行要绑,只叫碧禾留下金鞭,到殿外守着。
  碧禾担心地看了越萧一眼,见他气度从容,没有丝毫惧色和反抗,也不好再说什么求情的话,只能福礼告退。
  门被关上。
  越朝歌似乎被关门的声音震醒了些,步履比原先的八仙漫步要沉稳几分。
  她抖开金鞭,逐步向越萧靠近。
  忽然,她一用力,长鞭有如金蛇腾空,辟裂一席白纱垂帘,落地时发出一声巨响。
  白沙洋洋洒洒,飘盖在越朝歌头上。
  越朝歌扔了金边,举起手胡乱抓,抓到白纱就往越萧这里来。
  她拨了拨越萧修长的腿,示意他给让个座。
  越萧目光扫过边上的绣墩,又看了一眼满脸娇憨的她,腿一抬,两条腿交叠在一处,给她让出了能坐的位置。
  越朝歌笑眯眯地在他旁边坐下,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举起手里的白纱,“你才这是什么?”
  越萧:“……纱帐。”
  越朝歌伸出食指,神秘地摇了摇。
  “猜错了。你要受罚。你脱。”
  越萧眼皮一跳:“脱什么?”
  越朝歌憋出一个坏笑,倾身而下,手撑在他胸腔上,“你说脱什么?”
  越萧默然。
  越朝歌见他不动,便指了指外面,整个人往上靠了些。
  她指了指外面,凑在他耳边道:“你知道她是谁吧?小弟弟,乖,听话。”
  热气喷薄在越萧耳根,她的轻丝撩过锐利的喉结,越萧彻底沉下脸。
  “你起来,我自己脱。”
  越朝歌这回倒是从善如流,直起身来,扬了扬手中的纱巾,神秘兮兮道:“你脱完,本宫给你变个戏法,好好奖励你。”
  越萧垂着眸子,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他的线条尤为出色,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伤疤有些狰狞。
  越朝歌唇畔的笑意更大,俯下身子,双手从他的腰下穿环而过。
  她这么动作,越萧几乎全身都僵了,低声喝道:“你做什么?”
  越朝歌嘟起唇:“嘘——”
  她的唇饱满莹润,大抵是喝了酒,此时嫣红得像熟透的荔枝。
  越萧皱起眉,侧头别开视线。
  柔软的纱巾贴上皮肤,环着他的腰绕了两圈,越朝歌在他腰上鼓捣了很久才撤开手。
  这期间,越萧始终忍耐着腰间的痒意,双拳握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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