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珺,你可是还有话没说?”贾珍见楚氏的模样,就知道楚氏的心思,忙问道。“伯希,当年瑚儿出事,虽然看起来好像是老太太做的,大家心里都清楚里面定然有王氏的手笔,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罢了。当年王氏的品性我也是知道的,都说侄女肖姑,我怕——”楚氏把方才没有说的话说了出来,话锋一转,说,“我瞧着婶娘的样子,竟是憔悴了不少,想必为了贾瑚的亲事愁了不少日子。”“行了,我知道了,这事还是得我去解决。”贾珍起身,便要出门。
贾珍现在越发庆幸自己当初干干脆脆地让贾史氏病逝的决定。他当初弄死贾史氏未尝不是考虑到了他若是做官,极有可能便是外放,到时候京中尤其是荣国府内就没有能够辖制贾史氏的人了,贾赦不是个聪明人,耳根子又软,只怕等到他回来,荣国府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故而,他才决定一劳永逸,永除后患。结果没了贾史氏,贾王氏,贾赦还是给他捅篓子,这次他非得给贾赦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王熙凤是谁的闺女,说法有两个一个是王子腾,一个是王子胜。我思来想去还是选了王子腾作王熙凤的爹,不然的话,区区一个白身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嫁给贾琏,荣国府的袭爵之人呢。
当然欢迎有亲和雾雾一起探讨这个问题
第39章 说亲
贾赦见到贾珍就不自觉地有些心虚,但他还是很快地收敛了这些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地正常,与王家结亲这件事情是绝对不符合自己岳家的意思,也不符合贾珍之前的交代。但是,这话已经说出去了,叫他翻脸不认的话不是丢了自己的面子吗?再说了不就是个女人吗?自家一向贤惠的老婆犯得着天天给他脸色看吗?大不了他给儿子找几个合心意的婢女开脸做姨娘就是了。贾赦虽这么想,但是其实打心眼里也瞧不上王子腾家的闺女,原因很简单,瑚儿无论如何将来身上也是有个三品将军的虚衔,王子腾现在才不过是七品官而已,王家女嫁到贾家来可是高攀了。可是因着妻子和岳家都说死了都不同意,反倒让贾赦心里毛躁了起来,拧劲上来了,想着干脆就让瑚儿娶了王子腾之女算了。
贾珍见贾赦的神色就知道了,不过他还是笑着和贾赦寒暄了几句,随即便话锋一转,转到了贾瑚的亲事上,这下子贾赦的脸色可真的不怎么好看了,他当家作主了这么多年,日子过得挺好的,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虽然他大体上还是跟着贾珍走,但是心思却与往日不同了,这阵子又被王子腾等人恭维地飘飘然,便有些不耐烦贾珍的话。世上可不是这个道理,论爵位,他是一品将军衔,贾珍不过是三品而已,论长幼,珍哥儿是他侄子。况且纵然珍哥儿是宁国府的当家人,贾氏一门的族长不假,但是贾瑚的亲事再怎么说都理当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作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是說虚话。就算珍哥儿是族长也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插手。
贾赦把心思都摆在了脸上,贾珍哪里会看不明白,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他以为自己想管吗?他巴不得把他们都扔出去,少来烦他。“你打量我拿什么身份来跟你说话,贾赦。”贾珍拿出族长的气势来,挑了挑眉,脸上登时露出几分不悦来,说,“你嫌弃一个糟心的弟媳妇不够,还要来一个儿媳妇才行,嗯?”“珍哥儿,瑚儿的亲事我说了算,再说了王家虽然有些不够格,但大家都是老亲,彼此知根知底的,比那外人强多了。”贾赦彻底地火了,对着贾珍的语气也不好了起来,当初珍大侄子是帮了他不少忙,可是现在他不是把荣国府打理得好好的吗?凭什么珍大侄子又来对他说教?
“你不服气?”贾珍双手抱胸,眯着眼睛,他本来觉得这贾赦读了点书,算是长了些脑子,没有想到还是个拎不清的榆木脑袋,难怪原著里一直被贾母和二房压得翻不起一点子浪花来,还被赶到马棚子那里去住。贾赦知道贾珍是拿族长的身份来说这话的,可是眼下他早就被自己老婆和岳家搓得憋火,再被贾珍这话一激,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登时就犯起浑来,便要撒泼闹事。
贾珍懒得听他鬼哭狼嚎的,打量他真的就是好性子吗?贾珍直接拎起贾赦的衣领,不等贾赦反应过来,贾珍双手用力,直接就把贾赦给摔出去。贾赦还没来得及喊痛,就听到贾珍开口道:“贾赦,你打量我真愿意管你家的这些事情?当初要不是比起贾史氏以及二房来,你们这一房好歹靠谱些,不然就你这种几句话就被人带跑的性子,你以为我真的会替你出头分家,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话音刚落,贾珍又拎起贾赦的衣领,露出些温和的笑意,说:“既然你不愿意听我好好说,那么我也只好换种方式来和你说话。”贾珍随即就是一拳打在了贾赦的身上,不过贾珍手下极有分寸,不会叫贾赦出什么大问题。
“怎么,怎么——”贾赦这回真的被吓傻了,连身上都不觉得痛了。“有什么不可能的。”贾珍才不管贾赦一副震惊的模样,冷笑着道,“我给你些时间好好想清楚,你若是想不清楚,我就打到你想清楚为止。倘若你还要自寻死路的话,我也不再多管你的事情,咱们索性就分宗吧,日后你可别再带累我就是了。”贾珍懒得和他扯话,该说的袁氏和袁家肯定没有少和贾赦说,贾赦可没听进去半分,还是贾代善的教育方式对贾赦这种人比较有用些。贾珍是真心想分宗,可是谁让贾代化这些人都不是这心思了,总觉得枝繁叶茂,子孙昌盛才是福气。如果他不是倒霉催地穿成了贾氏一族的族长,他早就分家单过了,他会管他们管到死啊?一群总是拖后腿还自以为是人才的家伙。贾珍着实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说到分宗,贾赦可是真的慌神了,他可从来没有想到珍哥儿会不管他们家,一时间什么心思都飞了。他是犯浑,但是他脑袋不算笨,如今贾家的安稳还是靠的是珍大侄子,哪怕挨揍也比分宗,踢出去单过强啊。贾珍和贾赦是在贾赦的外书房谈话,动静并不小,因着老爷之前的吩咐,下人们哪里敢进去,只好飞快去告诉大奶奶以及大少爷和二少爷。贾瑚和贾琏本想过去,却被袁氏派人给拦住了。她心里十分清楚,贾珍为何会与贾赦起冲突,现下也只能盼着贾珍能够把贾赦给扭过来。袁氏忍不住撇了撇嘴,她是不会管贾赦纳姨娘通房的,就算生下庶子庶女也是无妨,旁的不提,就说如今的大姐儿是宋姨娘所生,她可半分都没亏待,等到大姐儿年纪大些,抱在自己身边教养就是了,日后再寻门好亲事,对贾瑚和贾琏也是助益。但是,若是犯到了她的两个孩子身上,她可不会客气。
“你想清楚了?”贾珍坐在椅子上,冷着一张脸瞧着贾赦,说。“想清楚了。”贾赦现在岂止是想清楚了,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他可不能再让贾珍生气了,不用贾珍开口,就把这些日子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再也不敢因着面子多有隐瞒。“大叔叔,你真是好日子过多了,老寿星吃砒霜。王子腾,是吧。咱们可不是该和他好好谈谈这亲事了?”贾珍本来不想这么快地和王家等人家撕开脸皮,毕竟他如今的位子还不算彻底稳当,但是可没道理,这人都赶着上来逼亲了,还做一副包子模样,任由王家爬到他们贾家头上。
贾赦见贾珍如此淡定,刚想说几句,就被贾珍给堵了回去,说:“你收拾些礼物,亲自上门跟袁家赔罪去,把自己捅的篓子收拾干净了。”贾赦听了贾珍的吩咐,只好摸了摸鼻子,他原本已经和袁氏生了嫌隙,对袁氏心有不满,便多往姨娘屋子里跑。现在想想,若是当初他父亲在亲事上再多加偏心一下老二的话,他今日里只怕掌管不了整个将军府。贾赦急忙答应了下来,可是自己岳家这关不好过啊,他之前可是在袁家撂下过狠话的。
见贾赦回转了过来,还要送礼给自己娘家赔罪道歉,袁氏是彻底松了口气,反正她对贾赦的要求不高,只要别捅什么篓子就好了。这次,贾赦可把自己的父亲还有哥哥弟弟们气得够呛,也该叫他尝尝苦头,和贾赦的帖子一起送过去的还有袁氏的书信。没有多久,袁府就收到了帖子,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看了袁氏的信,众人才明白过来了。“我就说这个贾恩侯怎么就突然明白过来了?”袁氏之父袁旭读完了信,就把手上的信递给了自己的大儿子,冷哼一声道。“幸好妹妹聪明去求了郡主,让贾伯希出面教训了贾恩侯。”袁氏的大哥读完了信,开口道。贾瑚,贾琏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俩人都十分讨人喜欢,且贾瑚的读书天份极高,只是小时候伤了根底,耽误几年,幸好如今调理好了,人又争气上进,这可是妹妹的依靠,结果却出了这档子烦心事。
“不过我看贾恩侯就算明白过来,也对付不了王子腾。”袁氏的二哥可不乐观,贾赦就算现下明白过来,只怕到时候又被王子腾三言两语地忽悠了过去。“你妹妹说了,这件事情贾伯希会亲自出手的。我看啊,贾伯希恐怕也被这些举动给惹火了。王子腾敢如此,未尝不是靠着南安郡王府,贾伯希在射阳的时候,南安郡王的动静也不小。”袁旭官居三品,在朝堂上也颇有人脉,这些动静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一听说是贾珍亲自出面,众人都松了口气。不得不说,现下年轻一辈还未长成前,贾珍是贾家最靠谱的人了,才学才干样样不缺,且目光长远,竟是慢慢地在远离勋贵。就是贾瑚和贾琏当初也常常跟在贾珍身后,贾珍闲暇时,还会指导提点他们二人的功课或是教导些道理,只不过后来因着贾珍去射阳上任了,这才无法走动。但是听自家妹妹说,贾珍对于贾瑚等人还是十分关心,常在信里提点贾恩侯。
袁氏的大哥与二哥与袁氏乃是一母同胞,兄妹三人感情极好。在他们瞧来,袁氏嫁给了贾恩侯已经够委屈袁氏了,当初若不是贾代善亲自来为大儿子求娶,且他们家当时有些麻烦,是贾代善出手帮忙,他们这才松口答应了这门亲事,等袁氏嫁过去之后,他们瞧着这贾恩侯虽不是个聪明,但是还算疼老婆,对嫡亲的两个儿子也上心,这才不多说什么?可没有想到贾恩侯居然敢这么下他们家的面子,若是贾伯希不出面的话,难道真叫他们的外甥娶个不识字读书的姑娘?说出去岂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作者有话要说:掉榜了,从首页金榜掉下来了,555555555555,好伤心。
第40章 揍人
先不提袁家众人如何修理教导贾恩侯,贾珍这次是绝对打算给王子腾一份大礼,不过有些话他不能够先说,看起来只好找人代劳了,这事情就落在古粟的头上。古粟没有想到跟着贾珍来京城之后,第一个任务居然是这样的古怪稀奇。古粟瞧着贾珍,想看看作为东家的贾珍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可从来不知道一品将军居然能够被一个七品小官给逼婚的,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一品将军绝对是脑子进水了吧,最后居然还要劳动族长去摆平。贾珍只淡淡地看了眼古粟,开口说:“能者多劳,论嘴上功夫你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古粟忍不住在心里嚎叫——东家,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看起来东家也是能者多劳,这族长做到这份上了,还真是兢兢业业。”古粟笑眯眯地道,语气显得尤为诚挚。
贾珍眯起了眼睛,别以为他没听出古粟的意思来,不就是在吐槽他有一群不争气的亲戚加猪队友吗?“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幕僚。”贾珍懒洋洋地翻了几页书,淡定地道。古粟郁闷了,他怎么就忘记了自己现在和贾珍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条船还是他主动跳上来的。“东家,你手上功夫和王子腾比起来怎么样?”古粟只怕到时候他们俩把人给逼急了,万一王子腾上手怎么办?他可不要无辜受累?“你放心,不是还有大老爷在吗?”贾珍笑了笑,道。古粟立刻就明白了贾珍的意思,反正就算吃亏,到最后吃亏的也不是东家和他。
贾赦请王子腾到酒楼一聚,说是要事情要商量。王子腾便心下了然,他和贾赦曾共事过两年,知道贾赦的性子,就算是为了面子贾赦也会答应下这门亲事,而自己的女儿的本事王子腾也是知道的,要笼络住贾瑚并不是什么难事情。没想到和贾赦还没说上几句话,贾珍竟是带着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人进来了。“王大人应该不介意我带人不请自来吧!”贾珍脸带笑意,故作无辜地说道。王子腾心里咯噔一下,他和贾珍平时并没有什么往来,在这档头上,他可不相信贾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借口回绝,在他开口之前,贾赦已经先招呼贾珍以及古粟坐下了。
“当然不介意,大人真是客气了,说起来咱们都是老亲来。”王子腾反应极快,忙笑着道。“确实。”贾珍笑了笑,说,“咱们就干坐着喝酒着实无趣,倒不如说些趣事。我许久不在京城了,这次回京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珍大侄子这话可是客气了,谁不知道珍大侄子年轻有为,乃是朝之栋梁,如今又进了通政司,成了右参议。倒是我们得多仰仗大侄子了。”王子腾确实很会说话,一席话很是自然地恭维贾珍一番,还借机拉近了彼此的关系。贾珍不动声色,只淡淡道:“圣上隆恩,我之幸事。咱们今天就不要谈论这些朝堂之事了。”“好,好,不知道这位是——”王子腾转头看向了坐在一边的古粟,问道。
“在下古粟,是替东家做事的。”古粟一派儒生风范,并不显得缩手缩脚,让王子腾高看了几眼。“东家可是要听趣事,在下最近倒是得了一件趣事。”古粟不给王子腾寒暄的机会,直接接着贾珍的话道。接古粟的话却是贾赦,笑道:“你只管说就是了,我最近正无趣着呢,正好能解解闷。”贾赦真的是顶着头皮上麻麻的压力才开口道的,他若是不开口的话,珍大侄子可不放过他,他一点都不想再领教贾珍的手段。贾赦这副样子倒叫古粟有些吃惊,看起来这大老爷还是有几分眼色的,但是为啥会突然——那么蠢。不过,古粟还是对贾赦还是提不起一点好感,如果不是这家伙,他一个举人犯得着来做七大姑八大婆才会做的事情吗?古粟开口间还不忘瞧了一眼贾珍,他不是没和东家抗议过,结果东家只瞧了他一眼,那意思他看得分明——这种事情你还做不好,还想投靠我?古粟担保东家绝对是幸灾乐祸,东家他是没办法折腾了,但是总能折腾一下眼前两个主吧,至少隔应隔应他们。
“这故事还是我从一个下人嘴里听到的,说的是乃是一桩结亲不成反成仇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一个一品大员为其子定了门亲事,娶得竟是七品武官之女。”古粟这一开头,就叫王子腾觉得不好,正想岔开话题,却听贾珍笑道:“这一品官员之子想必是个纨绔,整日欺男霸女,使得众官无人愿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这才不得不低娶吧。不然这门不当户不对,如何能够结亲?不过,就算如此,我瞧这七品武官未尝没有存着卖女求荣的心思?”“东家说的是,我也觉得奇怪,便问那小厮了。那小厮支吾了好久,才说那一品官员之子并非纨绔,反倒早就有了功名在身。这门亲事原是这一品官员在喝酒之后胡乱许下的,可巧和他喝酒的正是那七品武官。老爷说说看,这可不是骗婚吗?更要命的是,这一品大员一想不对,便要悔婚,可谁知这七品官员竟是攀上更大的官员,如此一来,骗婚就成了逼婚。”古粟故作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