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讨讨厌你——瓷话
时间:2021-07-20 09:02:36

  又是梦?
  司谣愣愣地扭回头,又对上了简言辞的目光。
  他敛着那双桃花眼,略一弯唇,无声说了三个字。
  她看懂了他的口型。
  ——“看什么?”
  司谣刚想闭眼,顿了顿,倏然清醒般眨了眨眼。盯住了面前的简言辞。
  不!对!啊!
  这是她的梦,凭什么不让看——
  不等司谣忿忿完。
  她见简言辞从校裤口袋里拣出了一小片什么,随手撕开了,接着朝她弯下点腰。
  ——创可贴。
  司谣脑海里才后知后觉冒出这个念头,男生的脸就已经靠近到了咫尺。
  接着,额头一凉。她被掀起了刘海。
  司谣左边的额角红了一小片,擦破了皮,还微微肿着——这是昨天晚上从简言辞家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在门框上磕的。
  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梦。
  司谣浑身上下一动都不敢动,定定看着这人的动作,屏住了呼吸。完全懵住了。
  教室的灯光照下来,映得男生的眼睛剔透泛光。
  含着笑,蛊惑一般。
  眼保健操的音乐声还在响,众目睽睽——不,在周围所有人都闭着眼的时候。
  她见简言辞将创可贴完全撕开,手指勾着一小个边,凑近了。
  随后,额头不小心被手指的温热触碰而过,接着微微一凉。
  ……
  他给她贴上了那个创可贴。
  作者有话说:
  淦,妈妈都心动了
  .
  感谢喜欢,这章依旧给你们发小红包么么哒!
 
 
第13章 解救
  明亮的教室光线,满座闭眼的学生们,无人目睹的后排这一角。
  这一刻,连眼保健操的音乐声都听不见了,司谣只感觉胸口处有什么就快要撞出来。闷重的,一下又一下。
  她讷讷张了张口,刚想憋话,见简言辞向她小幅度做了个手势。
  ——“嘘。”
  咫尺的距离。连男生修剪干净的指甲都看得清清楚楚,修长食指的后面,是偏浅的唇色。
  莫名地,司谣咽了下口水。
  简言辞已经收回动作,站直了。完全就像个来检查做操的学长。
  有礼有貌的,看着她,又无声提醒了两个字。
  ——“闭眼。”
  眼保健操的音乐进行到最后一节,教室里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躁动声。
  王海琴不在,学生们管不住四处乱瞄的眼睛。
  一瞄,就瞄见了来检查的简言辞。
  学长在教室前面停留到做操结束,在讲台上留了一张单子就走了。
  四周闹得根本不像在上晚自习。
  “我看看,简言辞留什么了?”
  “扣——分——单——”有男生拿起来念,“扣分理由,有同学睁眼睛。”
  “卧槽,你们女生居然喜欢这么无情的人?”
  “懂个屁啊你。”
  “我长着眼睛就是为了今天睁开的,懂不懂?快点,让我拍一下他的字——”
  “——都吵什么?!”蓦然,王海琴的呵斥从前门传过来,“老师不在,你们自习就没点纪律了是吗?”
  这才彻底安静了。
  司谣垂着脑袋,一行题目看了三遍没看进去,感觉浑身都在诡异发热。
  忍不住,伸手撩起刘海,兀自摸了摸。
  创可贴还好端端贴在额头上。
  ……不是梦。
  无意识摸了好半天,司谣整个人一凛,恍然回神。
  居然!不是!梦!!
  忽然,她的椅背被轻轻踢了两脚。
  “女侠,我都看见了。”程皓压低了声,“卧槽,刚才做眼保健操的时候……”
  司谣瞬间扭头:“什什,什么?”
  “我看见简言辞亲你了,卧槽。”
  “……”
  “程耗子你有病啊?”不待司谣说话,旁边陈静静回了头,“还简言辞亲人?你杂志看多了吧。”
  “真的啊!”程皓说,“刚才我就看到他站前面,就这,然后他就弯下来,贴得超他妈近——反正肯定亲了她一口!”
  陈静静不信:“司谣你说。”
  司谣说不出口。
  总不能说,他除了最后一句脑补错了,前面都是对的。
  “……他,他要是。”司谣的耳根往下泛红了一片,不知道是被造谣气的,还是别的,“简,简言辞要要是,亲我——”
  “我我就,”她愤懑发誓,“围,围着操场,倒倒跑——”
  司谣停顿挤字:“五。十。圈。”
  “……”
  好狠。
  发完毒誓,心情并没有好多少。
  司谣想了又想,觉得这可能是出于忘恩负义的心虚感。
  她误会了简言辞谋杀阿姨,还报警,但他居然不计前嫌,给她送了创可贴。
  晚上,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半个小时,睡不着。司谣拍着被子坐起身,拨通了电话。
  “喂?”简言辞的声音。
  “学,学长。”她酝酿了好半晌,才小声憋出一句,“——对对不起。”
  顿了一顿,简言辞好笑:“怎么了?”
  “昨昨天那个,报警……”司谣坦白,“是,是我报的。”
  刚才他那个笑,好像让她更心虚了。
  司谣按住胸口,想。
  心跳也,更快了。
  有那么几秒时间,她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简言辞也没说话。
  静默片刻,简言辞问:“你被吓到了吗?”
  “有,有点。”
  为证明自己不是故意找茬,司谣诚恳描述了下:“我我进门,就看,看到地上有,有血……”
  “那,那个阿姨就,躺在,在地上。”
  “学学长你,手里有,有刀……”
  寂静的房间,灯光将男生的身影映照在墙上。
  耳机里,不断传来少女磕磕绊绊的解释。一句接着一句,像空旷的别墅里唯一的声音。
  简言辞搁下笔,起身关了灯,在通话声中走进卧室。
  司谣讲得口干舌燥。
  “然,然后我才,才报警——”
  “你没有做错什么。”她听简言辞接过话,声音带了些睡意,低得有点儿懒倦,“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记得也要报警。”
  本来还想问问在育阳的那件事。
  良久,司谣就憋出了一个“哦”字,问:“你,你要睡,睡觉了吗?”
  “嗯。”简言辞停了几秒,忽然慢慢地叫她,“小同学。”
  气息很轻的一句。她顿时在床上僵直了背,差点扔掉手机。
  “啊、啊?”
  “要早点睡。”简言辞笑,“——才能长高。”
  “……”
  两秒后,司谣羞愤挂了电话。
  四周陷入了安静。一片昏暗的卧室内,只有床头的电子钟还亮着。
  将手机搁在床头的时候,简言辞看了一眼时间。
  才十二点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
  像这样不厌烦入睡的晚上。
  .
  司谣一连好几个晚上没睡好,做了无数个梦。
  梦到的还都是,同、一、个、人。
  “女侠,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啊。”晚自习,程皓拿了司谣的英语卷,边抄边叭叭,“连上课都不睡觉,不像你啊,现在邓芳含手里的粉笔头就只瞄准我扔……”
  司谣正在解一道数学题,根本不想理,草稿纸上的字飘得快要飞起来。
  不能睡觉。
  只要睡过去,就会做梦。
  她捏紧了笔,瞬间就回忆起昨晚那个梦。
  梦里。
  简言辞在打球。打到一半,忽然就拨开人群过来,低下头。
  带着那种礼貌的笑,询问她:
  ——“小同学,你也想投篮吗?”
  ——“是不是够不到?”
  ——“要抱你起来吗?”
  死亡三连问。
  ……
  司谣心里的小人已经锤了八百遍的枕头。
  啊啊啊啊呸——
  睡醒的第一时间,她顶着被滚得乱七八糟的自然卷,站到房间的门框边上,量了下身高。刻度线似的划了一道。
  旁边还标了一行小字:2016年4月24日。
  司谣伸起手,大概估摸了下简言辞的身高,又拿笔划了一道。
  两道标记之间,差出了一个头还要多的高度。
  认真盯了半晌。
  她在比自己的身高再高一小截的地方,再划了一道。在旁边标注了一个五角星。
  长到这样就差不多。
  分不清是不服输的较劲,还是别的。
  ……她一定,还会,长高的。
  晚自习结束。
  妈妈:【谣谣,妈妈今天有事不能来接你了】
  妈妈:【我已经跟齐叔叔说过了,等下让他过来】
  司谣看着手机,顿了顿。
  这段时间的晚自习,司桂珍都说要来接她放学,即便有事抽不开身,也会让齐文徐过来接人。
  而司谣和那个齐叔叔没有什么话聊。
  好几次一起回去,气氛都格外尴尬。
  再加上她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很少说话,就更不自在了。
  司谣:【不用啦】
  司谣:【我自己回来就好了,反正只有两站路】
  刚好能赶上最晚一班的公交。依譁
  工作日的晚九点半,公交车上挤了不少人,大多是刚下班的打工族。
  司谣跟随人群上车,刷了卡,找到座位后,就从书包里摸出了一副耳机开始听歌。
  夜色黑沉。没过多久,玻璃车窗上就擦过了细细密密的水痕。
  下雨了。
  她从窗边挪回目光,刚扭头,想找一找自己有没有带伞——
  司谣猛地一顿。视线定在了前方不远处。
  公交车内的后视镜里,彼此拥挤的乘客正各自低头玩手机。
  刚才——她好像看见一个男人。
  穿着军绿色的衬衫,在人群里一晃而过。很熟悉。
  车内人头攒动,聊天和接电话的嘈杂声此起彼伏。司谣继续抬头瞅了会儿,没找到。
  看错了……吧。
  出于某种警觉。
  到站下车后,司谣边撑着伞,边低头,给司桂珍拨号码。
  电话一时没接通。
  时间将近十点,雨愈下愈大。街边行人零落,司谣路过水果店的时候,老板正在准备着关门。
  经过这条街,还要拐进一条林荫小路。再走十几分钟,才是她住的居民楼区。
  最近这边在修路,司谣绕过沙石堆,动作熟练地跳过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小水坑。
  ——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男人没压住的咳嗽。
  近得就像贴在了身后。
  一瞬间,司谣被吓得整个紧绷。
  想跑已经来不及,她一下被握住了小臂,死死抓住。伞随即掉在了雨里。
  “谣谣你别怕,别害怕——”男人怕她挣扎,手上的力道紧紧箍住了,语速又低又快,“是我,别怕,别怕。”
  司谣蓦地回头。
  看清了男人的脸后,她顿时惊惧睁大了眼。
  路灯的光被大雨冲刷得朦朦胧胧,眼前,中年男人戴着眼镜,还是熟悉的国字脸,下巴叠出了两层肉。挤出的笑容和记忆深处的恐惧渐渐重合。
  在监狱里待了三年,他的身形瘦了整整一圈,力气却更大了。
  前所未有的,司谣在看见对方脸的时候尖叫了一声,开始用尽全身的力气剧烈挣扎:“救、救——唔!”
  男人捂住了她的嘴。
  “别怕,别害怕。”他喘着气,不停说,“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司谣一下被吓出了眼泪。
  ——“谣谣,你还记不记得爸爸?”
  .
  “哥,你什么时候回延清?”
  晚自习结束,回家的学生三五成群,周常烨一边和简言辞聊天,一边出校门。
  简言辞经过门卫处,刷了下学生卡:“还不知道。”
  “那你定了跟我说一声,”周常烨也刷了卡,“你什么时候回去考试,我就跟你一起。”
  两个人都是延清的户籍,从小在那里长大,连高考也是直接回去考。
  简言辞已经保送了延清大学,对他来说,考试更像是走个流程。周常烨也不虚,他是延清人,至少也能考进一所本地的大学。
  “还有一个月就解放了,想想都爽。”周常烨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其实哥,我现在都搞不明白,你干嘛非得留在这儿。”
  他聊得有一搭没一搭:“当年是没办法才过来的,可前年侯阿姨不都回去了吗?简叔也回国了,你干嘛不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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