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讨讨厌你——瓷话
时间:2021-07-20 09:02:36

  简言辞笑了笑:“转学太麻烦了。”
  “你这个理由。”周常烨乐了,“行,那我就是不嫌麻烦,才过来找你的。”
  两人出了校门,去马路对面打车。
  四中颜值高的男生就这么一小批,简言辞是被众星拱月捧成了神,周常烨底子也不差,一路走过来,总有小女生全程瞄着两人看,挽手窃窃私语。
  周常烨登时孔雀开屏,有点飘。
  “回延清多自在啊,我和你,还有徐礼,以后我们仨……”他环顾四周,正准备对哪个学妹发个骚,一眼看见,“哎哎,那不是那个司——”
  “司什么……对,司谣。”
  简言辞闻言看过去。
  不远处的公交站,小同学刚下了晚自习,正杵在人群里等车。
  一头自然卷短发被路灯照得毛茸茸,一抬脸,还有点困顿的发懵。
  不只有他在看她。
  简言辞视线一偏,落在了司谣身后的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微胖的身躯被一件军绿色衬衫裹住,耸着肩,死死盯着司谣看了好一会儿。
  公交车缓缓停了站。
  司谣从书包里摸出公交卡,刷卡上车。
  男人压了压帽檐,也紧紧跟了上去。
  “哥,我打到车了。”周常烨从手机上抬头,“你看什么呢?”
  简言辞皱了下眉,思忖几秒。
  “没什么。”他笑,“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
  大雨瓢泼。
  昏暗无人的小道边,司谣被半扯半拽着,拉到了旁边一棵树底下。
  她挣扎得太过剧烈,男人的手掌都被她咬了好几口,却捂死了没放,边喘气边不停在说:“别怕我,谣谣,别害怕——”
  “爸爸就是想看看你,跟你聊聊。”男人的声音又急又快,“我就是怕你不想见我才这样的,我不会伤害你,别怕……”
  司谣猛然一下挣扎,手肘狠狠往后拐到了他的胃。
  男人吃痛,松开了点手。
  少女的呜咽声顿时泻出一点:“滚、滚——”
  司谣怕得泪眼模糊,浑身上下都在抗拒。
  雨水不断从睫毛滚落,她根本看不清远处有没有人经过,嘴唇被咬出了血的铁锈味,挣扎的时候鞋子里还进了小石子。
  很疼,难受,恐惧。以及怕到了极点的,窒息感。
  男人见司谣的挣扎弱了不少,继续说:“谣谣,我——”
  话音未落。
  他感觉后脑的头发猛地被人往后一扯,头皮的剧痛刹那席卷了神经。
  男人惊叫了一声,猝不及防,往后打了一个大趔趄。
  来不及站稳,紧接着又是一下。
  他被人抓住后领直接往旁边树干上一掼,粗粝的树皮狠狠擦过他半个身体,身上那件衬衫终于裹不住,连崩了几颗扣子。
  男人整个人摔在沙泥堆上时,完全哑了声。痛得发蒙。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
  紧紧箍住司谣的力道一下松了,她下意识抬头看,哭得太阳穴疼,眼前也在发白。
  模糊视线中,她只分辨出了男生身上的校服。
  他身上的白色短袖被雨淋得湿透,手里还拎着件蓝白色的四中校服外套,再往上,是线条漂亮的下颌。
  司谣和男生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对上,愣了足足好几秒,莫名地,眼泪一下掉得更凶了。
  简言辞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问她:“你怎么样?”
  像溺水的小兽抓住了一块浮木。
  想也没想,司谣伸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指。
  简言辞顿了一顿。
  “你……干什么……”男人呻.吟着想爬起来,“我是她爸爸……”
  “——他不是我的爸爸!”
  司谣怕得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是!他不是我的爸爸——”
  “哥哥,他不是,”她浑身都在颤抖,急得哽咽又委屈,“他不是我爸爸……”
  短暂的静默。
  连司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面前,简言辞任她攥住手指,另一只手随意拎起了校服外套,伸过小臂,遮在她的头顶。
  雨点不断地砸落在外套上。
  “嗯。”男生的眼梢弯起点儿,就像个哥哥一样,模样明净而温柔,安抚一般轻了气息,“——没事了。”
  作者有话说:
  谣谣撒娇/求助技能:叫·哥·哥
  臭男人离谣谣远一点!!!!
  .
  祝学长谣谣和大家都儿童节快乐!做1个永远被人疼爱的小朋友!
  下章入v,请大家一定要支持正版鸭,给大家鞠!躬!了!!
  这章依旧发小红包么么哒~
 
 
第14章 明信片
  夜色漆黑, 小道边的动静被越下越大的雨声吞没。
  期间有辆车远远地在路口那边开灯照了一下,可能是看在修路,又驶远了。
  男人一抬头, 借着那几秒的远光灯,看清了面前这双黑色球鞋的主人。
  ——竟然只是个高中男生。
  “我——咳咳,我就是她爸爸,”他憋着火,想爬起来去拉司谣, “别怕, 谣——”
  动作到一半,男人整个人一下被拎着后领口拽起, 后脑头皮骤然又传来一股撕裂的疼——
  “妈的,你……”
  话还没骂出去, 男人发狠回过去的那一下居然被制住了。
  男生顺劲扭过了他的臂膀,扯住男人的头发直接就往树上撞。整个过程干脆又狠。
  疼疯了。
  对方力气极大, 高中生的样子, 下手却根本不留余地。这时候男人才后知后觉产生了点……惧怕。
  这三年他在监狱里打过人, 也被人打过,不同于地痞混混的搏命蛮干, 这高中生下手——
  是练过的。
  “别……”
  司谣抓着校服外套的手还在打细颤。
  外套挡了大部分的雨,她慢慢地, 慢慢地回神了。
  第一个念头是——快要打死人了。
  距离五步开外,简言辞正弯下腰扯住男人的发根,将人提起。
  不知道第几次被按着脖子往树干上招呼,男人的反抗无济于事, 意识开始涣散。
  骂声渐渐消停了, 他整张脸被树皮刮得血痕斑驳, 右手臂诡异地软着,似乎被生生扭脱臼了。
  路灯下,地上深色的一片洇开在水坑里。是血。
  司谣整个人紧张绷着,小声开口:“别、别别打了……”
  大雨滂沱,失了控。
  “疯……”男人满口的血沫,“疯子……”
  眼看着男人正勉力往外爬,却被简言辞随意踩住了小腿,他又弯下腰——
  “学,学长你,”她大脑空白,“别别打了!”
  动作停顿。
  不远处,司谣见简言辞手上松了点,鞋子却还是踩着。偏了头看她。
  雨水早就淋湿了他的全身,顺着鼻尖的弧度,往下滴落。
  在幽暗的光影下,男生抬了抬眼。此时弯起的这个笑清澈如水,此时就像一枝沾了雪的桃花,漂亮又淡漠。
  对视几秒。
  简言辞询问:“害怕吗?”
  司谣本能点了点头。
  “……我怕。”
  “怕你打,打死他……”她磕磕巴巴,哽咽着鼻音又补了一句,“不不怕,你。”
  寂静。
  司谣已经淋成了一只流浪猫,还直直举着那件校服外套,哭得眼睛通红,明显不停在抖。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冷的。
  不断滋长的戾气像被按下了暂停。
  “好。”
  这一刻,简言辞才松开了脚上的力道。捡起地上的背包时,随手在男人的衬衫上擦干净了指背的血迹。
  “听你的。”这人态度温柔,语气就跟放学回家一个样,好脾气地说,“我们不打了。”
  .
  司桂珍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吓得不轻。
  齐文徐也急急忙忙跟来了,帮忙押着气息奄奄的男人。没回家,直接带到了他附近开的小卖铺。
  店外的卷帘门拉下了大半。外边还在吵。
  司谣就坐在里间休息的床上,湿漉漉的脑袋上还裹着毛巾。缩成一小团,发呆听着背景音。
  久违地,司桂珍发了大火。
  “杨兴德你是不是畜生?啊?你是畜生吗?!”
  “谣谣都被你害成这样……”
  “你早晚要遭报应!”
  然后是男人嗫嚅的声音。
  “我这次就只是想来看看她……”
  “补偿?你补偿得起吗?!”
  “别再来打扰我们了,你还嫌造的孽不够多?”
  哐当一声,司桂珍气得砸了东西。
  “我要报警,现在就去警察局——”
  一团乱的晚上。
  等到终于赶走了人,司桂珍急急抽了张纸擦掉眼泪,小心掀起门帘,进来。
  “……谣谣,”司桂珍忙过来搂司谣,满是心疼,“你现在哪里不舒服?他……他有没有对你干什么?”
  司谣脑袋蹭在毛巾里,恹恹摇了摇头:“没有。”
  “都怪妈妈……都怪妈妈。”司桂珍忍不住眼红,“妈妈向你保证,他下次再也不会来了……这次是妈妈的错,没有下次了。”
  司桂珍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杨兴德已经出狱了。
  这三年,看司谣的心理阴影好不容易消退了,司桂珍就没告诉她,只是暗自留意着。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摸到司谣还在细微打颤的肩膀,司桂珍又是一阵自责。
  最近他们换房子要用钱,她在校外偷偷接了补习班的活,今晚有课,才没及时接到电话。
  “我们现在回家,”司桂珍说,“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好好安抚一阵。齐文徐端了杯水进来。
  他小心问了句:“明天要不要帮谣谣跟学校请个假?”
  司谣蔫巴巴的:“……不,不用。”
  “哎哎,去学校也好,比闷在家里要好。”齐文徐看小孩情绪稍微好了点,庆幸说,“今天晚上多亏了谣谣的那个同学路过……”
  “谣谣,你说的那个男生也是你们学校的吗?”司桂珍想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简言辞在齐文徐就近赶到的时候,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晚上司谣洗完澡,一抬头,看见了在阳台挂着的那件男生校服外套。
  想起今晚的事,她打开手机,在拨号的界面停了一会儿,又关掉。有点忐忑,还有点害怕。
  这辈子打死都不想回忆起来的事,现在可能被人知道了。
  那个人还是……简、言、辞。
  睡不着。
  司谣在被子里滚成了一团烦闷的虾米,好半天,紧张捏着手机,尝试性发了一句过去。
  司谣:【学长,你到家了吗】
  狐狸精:【还没睡?】
  不仅没睡,还顿时从床上一骨碌坐了起来。
  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
  “……学长你,”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半晌,她问了一句废话,“你你为什么,还不睡?”
  “睡不着。”那边不紧不慢地回,“在想一件事。”
  “想什什么?”
  “在想,今天晚上看到的人是不是你。”
  司谣茫然:“啊?”
  “不然怎么直到现在,”简言辞笑,“也没有收到一句感谢。”
  “……”
  默了好一会儿,司谣才憋话:“……谢,谢谢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脑补,一秒消散。
  ……她刚才!到底在!紧张什么!
  简言辞问:“事情解决了吗?”
  “……差不多。”司谣回,“那那个人,走了。”
  “你认识他?”
  “嗯。”
  酝酿了好一会儿。
  “他不是我的,爸爸。”犹豫片刻,司谣小声补了一句,“但以以前,是。”
  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不知道是因为被解救的放松,还是时隔很久的淡忘。
  记忆里,对司谣来说面目狰狞的男人,在今晚,好像没有那么可怕了。
  那些被她捂得死死的、从来不愿意提起一句的事情,也变得没有那么不可说了。
  “——我,我初一的时候。”
  “他对我做,做过……那种事。”司谣说得很慢,忍不住蹭了下手心里的汗,声音越说越小,“但是没,没有成功。”
  就在安静的这几秒里。
  司谣紧绷着屏住呼吸,脑内的弹幕早就滚出了五百行字。
  ——他们是不是还没有熟到说这种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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